122在1起未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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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西門歡是可以控製馮玉耳的思維和語言的,不知道為什麽,他不但控製不了馮玉耳,連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就隻有隨馮玉耳那張嘴啪啪地講起
馮玉耳繪聲繪色地說道:
“墨掉這個人,啥子都好,就是不能當著他的麵罵娘,不管罵哪個的娘,隻要他聽見,不管是誰,他都會扇耳”
“就他這一點,我也問他說他娘生養他不容易,出門在外,就不要做罵娘的事,也不能容忍罵”
“原來他有塊心他在娘肚子裏的時候,他那個不爭氣的爹就跟漂亮女人有一腿,出生那天,他爹跟人私奔”
“他長到該上學的時候,他娘得的那個月子病,更加厲害了,家裏沒有勞力,窮得長青苔,哪還有錢送他上學呢?”
“在他十一歲那年,他娘厚著臉皮再次帶著他來到學校,在校長麵前眼淚流幹,好話說盡,就差沒有跪下”
“可是校長就是不答應賒賬念他們就走出來,來到學校外麵,他母親因身體虛弱,一頭倒在水溝裏,差點嗆”
“幸好那小子自小勞動,練就一身力氣,他把娘拉起來抱在懷裏,掐住人中,母親才得以蘇”
“當他們走在學校前麵那片空地上的時候,一個長得像春天一樣的天使姐姐拍了拍他的肩”
“得知情況後,那個天使姐姐二話沒說,就領著母子二人到教導處報名領書,墨掉那小子才有幸讀了三年”
“在這三年時間裏,那個天使姐姐不但資助他學費,零用錢,還給他母親買藥,買衣服,農忙的時候還上他們家幹活”
“可是,人命不長,沒有一生平天使姐姐得了重病,不治死”
“墨掉那小子差點哭瞎眼,他娘差點哭瞎”
“他沒有錢念書,但是他的心一直在學校裏,他聽說學校高年級有一個女同學跟天使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他就在放學的路上堵那個女同學,隻為看天使姐姐一”
“他經常去高年級女同學家院子外逗留,隻為看天使姐”
“有一天,他在村口想天使姐姐,一個人從身後拍了一下他,他轉身抓住那個人的手,哭著喊著,‘馮老’”
“那個人的情況墨掉並不了解,就拉著他回到家裏,對母親說:‘他就是馮老師的弟’”
“這個稱弟弟是醫學院的高材高才生在他們家住下來之後,不但醫治好母親的病,還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郎”
“有一天,那個高年級女同學念完高中回來生了病,可把墨掉急壞了,原來他把那個馮玉耳當成他的馮老師馮玉耳”
“他拉著醫學院高材生一起去給高年級女同學看去了馮家,他就不想回”
“一離開馮家,他就打不起精好像馮家離開他就沒法活人一樣,他離開馮家就要”
“誰曾想,那個醫學院高才生跟那個馮玉耳一來二往,兩個人就好上墨掉這才發現,醫學院高才生不但沒有醫治好馮老師的病,反而把她的肚子醫大了,他就跟醫學院高才生拚起命”
“這時候他母親不得不出來說話,講明原委,墨掉那小子哭”
“疾病奪走了他的天使姐姐,醫學院高才生奪走了他夢中回憶,花季少年叛逆青春,他在醫學院高才生和馮玉耳結婚的那天晚上,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喝了一瓶五十三度高粱白酒,至半夜時分,他忽然醒過來,發現身體下麵濕漉漉的,開燈一看,卻是一攤”
“他這才明白,暗戀便是暗”
“得知自己的身體既有格格,又有雀雀,是個陰陽雙性人的時候,他覺得無臉見人”
“他打開窗戶,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身體上,照在廣袤的大地上,他看見馮玉耳老師站在樓下等他,於是腳朝天,頭朝地,像大鷹一樣猛地紮下來,一直鑽,一直鑽,一下子就穿到了省市水牛區跑套路地鐵”
“我母親燕門玉開著黃色法拉利,晃眼看見一個髒兮兮的人在翻垃圾箱,然後掉轉車頭回來,把他拉上車,帶回家,讓我姥姥和奶奶給他換洗衣服,讓他洗了個熱澡,墨掉,就脫胎換骨”
“他到了我們家之後,我奶奶和姥姥害怕我的叫聲傷及他的五髒六腑,於是把他關在地下室,隻為家裏添口人,多點陽”
“哪知那小子不怕死,半夜時分,他居然繞道地下車道,來到地麵上,看見我房間還亮著燈,就走上來,推開窗戶,撩起簾布,看我和西門歡睡覺…”
“玉耳,”林正義聽到這裏打斷她的話問,“你說墨掉頭朝下腳朝上,一頭紮進月光裏的?”
“他親口這麽跟我說”
“哦,”林正義思索著,自言自語地說,“穿下來容易,穿上去……嘛,到底得不得行,恐怕就難墨掉那小子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穿到地下世界也不忘記馮老師,這樣的人地下世界喜歡,地麵世界也不會嫌棄那麽現在問題就在,就”
想到這裏,林正義調轉焦頭看著西門歡,緊緊地看著西門
西門歡不知所措,他先是低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迅速抬起頭看著林正義,笑著說:
“父親,你這麽看著我有點不好意”
林正義沒有說話,還是那麽靜靜地看著他,在他身上看,往身裏看,往心裏看,好像什麽都沒看到,又好像什麽都看到
林正義那雙眼睛一會兒眯成一條縫,一會兒瞪得跟燈泡一樣,忽亮忽滅的,嚇得屋子裏的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關鍵時候還是麗人院出來的女人有膽識和見解,方蓮端起茶盅,走到林正義跟前,恭恭敬敬地說道:
“爹,你累了吧?要不先喝口茶?”
林正義仍然沒有出聲,伸手一攔,把方蓮攬到身後,方蓮在麗人院什麽主兒沒見過?什麽場合沒有見過?
她順著林正義收手的時候,又走到林正義順手的一麵,把茶盅舉到老爺子眼前:
“爹,你就喝口茶”
林正義用同樣的辦法把她攔回去,她又以同樣的路數回到公公跟前:
“爹,這茶剛剛好泡開,你嚐一口,香著”
柳絲絲和羅姍見林正義那張陰沉的臉,嚇得兩腿發軟,不知道將要發生啥子大事情
西門歡見躲不過去,低著頭走近一步:
“父親,你有話就問”
這時候,林正義沒有看方蓮,卻伸手端起她手裏的茶盅,揭開蓋子,吃了口茶:
“歡歡,馮玉耳剛才講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
“你沒覺得有啥子問題嗎?”
“”
“啥子問題?”
西門歡思考片刻說,“我和她睡覺的時候墨掉推開窗戶,撩起布簾,偷看我們睡”
說到此,西門歡偷偷地瞄了一眼父親的臉,見他一臉不滿意,於是繼續說道:
“按照你老人家教給我們規矩,誰要是欺負到我們的家門上,那就讓他有來無”
“那你咋沒有動靜呢?”
西門歡聽父親這麽一說,心裏那塊石頭咚一聲落下去了,歡喜地抬起頭,聲音也爽朗起來,他說:
“父親,我跟他不知道幹過多少”
“這個我可以作”
馮玉耳幫腔道:
“我記得他們第一次打架,墨掉那小子做了一個高仿真男子在床上打,第二次是在山莊,第三次是在大學城,第四次是人工湖,第五次是牛山,第六次在槐樹下,第七次在柳樹下,第八次在麽麽廣…後麵在賓館,飯店,商場,總言之,隻要他們一見麵,幾句話不對頭,或者不說話,見著就要打一叔叔,你若不信,可以叫那些黑衣麵人來”
馮玉耳說的黑衣麵人就是玄衣人,玄衣人是貓山牛山水淹之
他們死之後,身體沒有火化,身上的布匹比較寬裕,加之他們沒有參加輪回轉換考試,直接進入地下世界人類,麵孔跟地下世界人的麵孔不一樣,身體跟地下世界人的身體不一樣,所以他們用黑布遮住自己的身體,隻亮兩隻眼睛在外麵看
“你說黑衣兄弟們幫助過歡歡?”林正義指著西門歡問馮玉
“是”馮玉耳說,“火燒一九五八號山莊,巔峰之戰,墨掉在空地上的演講,昨天村裏黑壓壓的人群之中都有他們在”
“我想起來了,”林正義說,“火燒一九五號山莊那天,他們確實來了,不過,”他看著西門歡說,“我是說過‘誰要是膽敢欺負到我們的家門口,那就別客氣,讓他有來無回歡歡,做人做事得講道理,你跟我說句實話,玉耳小姐真是你的女人嗎?”
馮玉耳看著西門歡,她早就想聽西門歡這句話
西門歡遲疑了幾秒,說道,“父親,看你這話說得,把我都想成什麽樣了,我跟她在一起四五年了,你老人家又不是不曉”
“打住!”林正義截斷西門歡的話說,“歡歡,話不要說得這麽好我曉得你們在一起四五年了,就是不曉得你們合不合”
“她情我願,哪有不合法的?我打她,罵她,她都不跟墨掉走,你們都是看得到的,”
“在一起的多半合法,未必幸福,”方蓮接過西門歡的話說,“要不然,我那麗人院的生意怎麽做得下去呢?”
“難不得開房的人越來越多,原來合法的多不幸福,快樂的總在外麵,”柳絲絲恍然大悟地說,“西門歡,你在外麵到底有幾個妹妹?”
“原來是不少,但自從認識你和她之後,我就沒有在外麵鬼”
“寧肯相信地下世界的人,也莫相信世間男人的嘴,”方蓮說,“柳妹子,長得帥的男人十有八九靠不”
柳絲絲回頭看看牛山林:“你們兄弟二人不是孿生胞弟嗎?一個長得如此帥氣,一個長得如此畏縮?難道是輪回轉換考試的時候扣分了?一生氣,把鼻子眼睛愁到一起?”
羅姍見柳絲絲聽方蓮這麽一說,回頭看著牛山林在心裏畫圈圈,於是拉拉她的手說,“為了安全起見,我給他做了易容”
柳絲絲頓時便領悟了,羨慕嫉妒恨地說,“還是姍姍姐老道,好東西總是藏著個人享”
“那,”羅姍用下顎點了一下方蓮說,“新大陸被發現,主有名”
方蓮見她們竊竊私語,神神秘秘地,衝她們吼道:
“兩個娼婦兒又說老娘的壞話了?看我不扯爛你們的嘴,”說著就來抓柳絲絲和羅
林正義不好說什麽,隻好音量提高八度,說道:
“就說當年我在地麵世界的時候,我們部隊有個首長,他同時跟多個女性在一起鬼混,一混就十來年,你敢說那些女人都是他合法的婆娘?後來嚴肅紀律,不但撤了他的職,還剝了他的皮,當場就把他砍”
“叔叔嗎,”馮玉耳有些護短地說,“他又不是首”
“你以為隻有做首長的才操蛋喲?現在十個阿貓阿狗,哪一個不搞事情?”
“哎喲喲,爹呀爹,”方蓮說,“你這話說得連我這個麗人院老板娘都沒信心反過來說,如果大家都是好人,都在家守那一畝三分地,我方蓮和院裏的那些小姐妹吃西北風啊?”
牛山林雖說嘴笨,但心裏並不糊塗,聽方蓮這麽一說,他差點跳起來,還好羅姍補充得及時,才平複了他激動的心
羅姍說,“不過地下世界是一個修行的世界,是一個講究的世界,是一個大淘汰之後真心活人的好地方,沒有必要擔心男人與女人之間那點說起來難為情,人人又想得那點兒事”
大家聽了,點頭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