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般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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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歡和林正義見河麵漂浮起死物,二人同時呼喊:
“玉耳,不要蕩了,回頭上”
馮玉耳玩得起勁,根本停得下來,聽不見他們的叫
可是西門歡和林正義不敢下水,因為水被汙染,魚、鱉、龜都能鬧死,他們要是下去,還不輕而易舉就整死了嗎?
西門歡和林正義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可又阻止不了,於是抓起沙石,朝馮玉耳擲
馮玉耳這才停下來,拿手遮住臉,問,“你們要幹什麽呀?”
“看看你麵”
馮玉耳放眼一看,蕩漾的河麵盡是死魚,死鱉,死龜…,像下了毒藥,水中之物四仰八叉地漂浮著,非常駭
馮玉耳也駭一大跳,迅速遊過去,被西門歡拉上
林正義害怕熏到,不敢近身,依然站在上風口,等馮玉耳穿戴整
馮玉耳上岸後鑽進西門歡懷裏,好似泥鰍滑溜,回頭看著河麵:
“怎麽會這樣呢?”
西門歡看著那白白淨淨的肌膚沒了味道,知道是穢物泡開之後,在一番運動之後,脫落擴散在水裏,導致魚,鱉,龜…飲食之後,宛如服下毒藥,鬧死
“不要管它們,”西門歡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我們離開”
林正義見馮玉耳上岸,沒有穿衣服褲遮住有毒的身體,感到害怕,就一直躲在上風口石頭
估計等得不耐煩了,於是問道:
“穿好衣服了嗎?我可以出來了嗎?”
西門歡丟下馮玉耳,回身來拉林正義,“父親,你慢慢下”
林正義試探性問,“我下來不會有事吧?”
“沒事了,身上那層汙穢都洗去”
“那就”
林正義跳下來,走到西門歡前麵,見手裏還拿著馮玉耳內衣,就擺擺手說:
“還把那玩意兒拿回家嗎?趕緊扔”
西門歡有些舍不得,因為跟馮玉耳這麽些年,還從沒有為她添置過一條衣
如今把衣褲扔了,有些難為情,所以舉起來
林正義連忙轉過身,捂住口鼻:
“你還拿那麽近?萬一中毒了咋整!”
西門歡顯得非常輕鬆地說,“沒有你說的那麽嚴”
“古人說小心駛得萬年”
西門歡覺得父親說得有道理,這麽髒臭的衣服還要它幹啥呢?
於是往河邊一扔,不要就不要,扔了舊的換新
“你怎麽亂扔呢?”
林正義指著河床說,“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們地下世界最缺的就是女士衣服?把它扔在這裏,要是有人路過看見了,撿回家還不要毒翻?”
西門歡站在那裏細細一想,覺得父親擔心得極
於是彎腰把衣褲撿起來,包上石頭,要往水裏
林正義又阻止道,“你要幹嗎?”
“沉入河”
“還嫌藥死的水物不夠多嗎?”林正義膽戰心驚地說:
“要是把它沉入河底,那就是一個毒源,這河裏就別想再長出魚兒,蝦,龜,鱉來”
西門歡心想也是,不能把毒瘤沉在水中,那是對水下生態不負責
下水洗個澡,就毒死一大片活物,要是把這衣褲沉入水底,不知又要殃及多少無
思至此,趕緊蹲下來,開始刨沙坑,準備埋在沙灘
林正義又說了,“能把它們埋葬在這裏嗎?”
“隻有這樣”
“你這樣做,那就等於在這兒埋了一顆重磅炸”
西門歡有些不耐煩地說,“父親,沉入水,你說不行,挖個坑,埋在地下,你還說不行,那你說我該怎麽處理?”
“你在地下世界是幹啥子的?”
“地府土地幹”
“土壤都汙染了,你這個幹部還能幹啥子?”
“父親,沒有那麽嚴重吧,那你說這該怎麽處置?”
“用火”
西門歡抬頭看著老父親,心想,“我怎麽就沒想到用火攻呢?薑還是老的辣”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卻不知道當問不當
因為他怕自己問出的問題太幼稚,父親笑話他不勝任地府土地局一
所以就猶猶豫豫地想來想去,終不出
卻把林正義看冒火了,於是問道:
“你是在擔心焚燒的時候煙霧彌漫在空氣中,一樣汙染環境是嗎?”
西門歡當時驚呆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於是低頭盯著腳下大地,佩服得五體投
“父親,你是薑子牙在世啊—”
“我雖沒上過九八六,但是我當過兵當過兵的人,經曆相當於軍事院校畢誰說焚燒就是點燃火燒了?誰說焚燒就一定要冒毒煙?”
“父親,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孩兒怎麽個燒法”
“用石灰燒可以不?”
“哎呀呀”
西門歡使勁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
“我咋就沒想到呢?還當地府土地幹部,當個川川差不”
“不是想不到,而是你心思不在這上”
西門歡一聽這話,心裏感到更加慚愧
因為他用盡腦力,確實沒有想到石灰潑水燒殺滅菌這個法
父親這麽說,是在給麵子
所以說,“父親,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給孩兒麵子”
“你什麽都好,”林正義借機批評道,“就是太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這一點你要”
“父親批評的極是,孩兒這就改!”
馮玉耳聽了父子二人一番對話,心想:“衣褲為我遮羞保溫禦寒,有錯嗎?他們如此對待它們就是對我大不”
因而身心感到絞痛!
因而眼淚汪汪地說道,“西門歡,你不要那麽殘忍地對待我的衣褲!那是我爹爹從國外給我買回來的限量版,比你們還要金”
說著就跑過來
西門歡把衣服背在身後,不給,馮玉耳就圍著轉圈圈
西門歡怕她搶去,就拋起來,扔給林正
林正義伸手來接,又怕中毒,躲都來不及,不敢碰!
恰好大風路過,內衣內褲就劈頭蓋臉掛在他頭上,揮之不
馮玉耳就火了,罵西門歡:
“你個臭不要臉的,一年到頭沒給老娘添置過一件衣服也就罷了,如今還要燒殺我的衣服,你是要我光身麵世麽?”
“你這衣服有巨”
“我這衣服是進口貨,限量版,哪來毒?今兒個燒了,明兒個就買不到了——這是絕”
“你要是留下這衣褲,我看要絕”
馮玉耳見衣褲蓋在林正義臉上,走過來,一把扯下來攥在手
“我這衣褲有毒嗎?我看是你們心裏有”
然後扔在地上,指著說,“要燒就把我一起燒了”
“你那衣服雖貴,但是留不得啊!”
隻見林正義翻白眼,吐白沫,好似醉漢把住芭蕉樹,搖搖晃晃,快不行
“看到沒,你這衣服有毒,熏人!”
“你跟我吃睡一起,楨你們沒有毒倒呢?”
“他們不是說情人眼裏出西施”
西門歡轉身扶住老爺子,“父親,你沒事吧?”
林正義過了好久才緩過氣搖搖:
“哎喲我的娘喲,要不是早些年當兵身體素質好,有強大的免疫功能,恐怕又要輪回”
然後反手指著躺在地上的羅姍,柳絲絲,方蓮說:
“她們聞聞空氣中的氣味,至今還沒有醒過來,我這”
馮玉耳大聲問道,“我有那麽毒嗎?”
“你心裏毒不毒,我不知道,單就身體和衣褲髒臭上麵什麽味兒沒有?隻是你自己聞不到罷”
“我要是臭不可聞,西門歡還會跟著我?”
“你聞自己當然是香的,情人眼裏出西施,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燒吧,燒吧,”馮玉耳把衣褲踩了幾下,瞪著林正義說,“燒光了淨身麵世,我看臊那個的”
馮玉耳撂下這句話氣衝衝地就走
她能走到哪裏去?頂多走到西門樂家院子前麵那塊空地
她靠在馬車上,傷心地流眼淚!
隻恨自己駕馭不了馬車,離不開死鬼,走不出魔性世
可是活人的命運死死地攥在死鬼的手裏,這不是辦法啊!
西門歡跟在林正義在後麵一邊走,一邊說:
“父親,你還記得我們在地麵世界的時候,帶著我和哥哥去河裏遊泳的事嗎?”
“那個時候雖是我人生最低穀的時候,同時也是我人生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我有了你們感到快樂,看到了希”
林正義停下來,兩目呆滯地看著前方,“我那個時候沒有感覺到”
西門歡聽父親這一翻感慨,心裏一陣絞
難道父親在這四季如春、不缺吃少穿的地下世界裏活得很煩累?
因此問道,“父親,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麽心”
“那是什麽讓你老人家覺得在地下世界活得很煩累呢?”
林正義回頭看著西門歡,久久不能平靜,卻無隻言片
“父親,”西門歡低下頭,“要是孩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老人家說便是”
林正義抓起西門歡的手,深呼吸一口氣:
“你是個好孩你是我林正義的好孩”
“父親,你有話就說出來吧!”
“歡歡啊,那馮玉耳的衣褲一定要燒,你爹心裏的話一定要說,要不”
“父親,你怎麽還哭上了呢?”
林正義心裏到底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