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崇禎的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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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黎維卿這句沉穩有力地回答,讓朱慈煊不禁目光一
好一個不恃人叛我,但恃我不可叛,說得還真是頗有道理
“黎愛卿,你且詳說下”
黎維卿目光炯炯地繼續道:“殿下,說實話,將領們表麵效忠,但暗藏私心,為自己謀取更好的前程,實在也是人之常所以,哪怕是在表麵上看起來忠君愛國之輩,但內心究竟如何作想,卻是人心隔肚皮,難知得很而在將來,此人是否會被細作或他人收買,亦是無從知從這一點來說,殿下之策略,隻能說會起到一定的預防效果,但若要製其根本,卻是遠遠不夠”
“那你認為,需得如何行事,才是正確之舉呢?”
黎維卿直視著朱慈煊探詢的目光,低低道:“在下認為,想要直正防止將領叛變,防止他們將國家給予的兵馬成為自家的私兵,唯一的辦法,就是分”
“分權?”
“對,就是分在下認為,如要製約將領,讓他們難以將軍隊弄成自家的私最關鍵的一點,便是節製其在軍中的權力,使他們隻有領兵打仗的權利,卻沒有擅作威福的機會!”黎維卿沉聲
“唔,這樣”朱慈煊一臉若有所思的表
“殿下,若是一個普通士兵,想要謀逆作亂,但其畢竟隻有一已之力,匹夫之勇,縱要生亂,禍害亦是有若是擁有了成千上萬兵馬的高級將領,他們裹脅屬下軍兵一齊作亂,就可割據城池,叛變通敵,其為禍可就甚矣!而一旦他們真的起事謀反,那對於大明來說,無異於是被人從背後狠捅一刀,受到的傷害,反而比正麵對戰的敵虜更甚”黎維卿一臉誠懇地說
朱慈煊聽到這裏,不覺暗暗地點了點
是啊,一將之叛,其作禍為亂的程度,當然會遠遠地超過手下的普通士兵,甚至一般的文官亦是遠遠不及
宋太祖趙匡胤就曾說過:“一個武將,所能造成的禍害,遠遠超了一個比他等級更高的文”從這一點來說,在自己現在勢力迅速擴大的局麵下,如何控製手下的武將,他們從根本上沒有叛變的能力,是一件十分重要又緊迫的任
朱慈煊看著對麵慷慨陳詞的黎維卿,心下不禁幽幽一
這個黎維卿,本以為他隻不過是一名善於言談的說客之類人物,卻沒想到,此人的心計,卻還這般忠心耿耿又深刻入骨,倒是自已往日頗有些輕看他
朱慈煊沉吟了下,複問道:“愛卿,那依你之見,孤接下來,卻該如何行事方好呢?”
黎維卿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他賣關子一般地蹺著腳,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連喝數口,才放下杯子,繼續與朱慈煊交
“殿下,你可否還曾記得,崇禎年間,皇上一直不停地往各軍鎮之中,派出監軍之事?”
朱慈煊聞言,又是一
崇禎這般派出監軍去控製軍鎮之事,朱慈煊前世讀過的明史,以及今世所殘留的回憶,都仍舊記
此時此記得,朱慈煊的腦海中,立刻跳出前世所讀的明史中,一些粗疏的記載:
“崇禎五年十一月,崇禎下令,分派太監前往各處監察軍李奇茂監視陝西;劉允中監視山西,王應朝監視關寧,吳直監視登島……”
“崇禎六年夏,帝命太監陳大金、閻思印、謝文舉、孫茂霖等人,皆為內中軍,會各撫道,分入曹文詔、左良玉諸營,以監其軍……”
“崇禎六年六月,帝複命太監高起潛,往監寧錦,張國元監視山西、石塘等各路監軍至軍鎮之中,需監其將校,綜核兵餉……”
就在朱慈煊沉浸於回憶之中時,黎維卿的一句問話,將他拉回現
“殿下,您可知道,當年的崇禎先帝,之所以要這樣接連不斷地入軍鎮之中,派出太監擔任監軍,卻是何故呢?”
朱慈煊眼神複雜地看著黎維卿,然後緩緩答道:“這個麽,孤認為,當是官軍作戰不力,聖上擔憂將領不肯盡心,才派出監軍,前往各處軍鎮,以監核督促各名將領,能夠盡心盡力地為國效勞罷”
黎維卿笑了笑,聲音低沉地回道:“殿下,在下認為,您隻說對了一方麵,卻並沒看看到先帝的良苦用在下在想,當日聖上這般做,其實亦是無奈之因為他派出監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將領私下與韃子或流寇溝通,欺瞞朝廷失去管控,甚至謀反投敵成為大明的對闊大,這才不得不派出太監為監軍,以為暗中牽製監核,起到一個提前預防之效”
朱慈煊皺著眉頭,一時之間,卻也無法反
“殿下,在下不才,以前看《韓非子》中曾寫過,鞋子再好看,也隻能踩在腳下,帽子再破舊,也要戴在頭君天臣地,上下尊卑,等級有差,乃是國之序統,萬萬不可倒如果上位的國君,庸碌無能,不能控製手下的一眾將領,反而任其作為,無法鉗製,那麽很自然地,他其實已失去了對這隻軍隊的管控能力,隻能任由將領將這支軍隊弄成自家的私兵卻無可奈”
黎維卿說到這裏,已是一臉嚴
朱慈煊輕歎一聲,低聲道:“黎愛卿,皇上這般派駐監軍,雖是為了便於朝廷管控著想,但效果卻是十分不據說,崇禎先帝這般作為之後,下麵各軍鎮皆是十分不滿,對他所派的監軍俱是暗中抵製,彼此內耗極大,甚至還激發了不少的矛盾,反而讓皇上與各處軍鎮之間的關係愈發地惡化孤記得,在後來,如山西提學僉事袁繼鹹,戶部給事中莊鼇,陝西按察副使賀自鏡等人,皆曾上書反對派駐監軍,亦是令人可”
朱慈煊感慨說完,黎維卿卻是冷冷一笑:“殿下,皇上長於深宮,朝夕與宦官們相處,不曉得外麵真實世界,究竟是何等模故他天真地認為,太監們都會盡心辦事,沒有任何私心,在派往各軍鎮後,皆能實心誠意地辦可歎啊,皇上這般作想,實是大謬非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