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石勒的決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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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石勒安排郭氏嫁與石虎,就是為了穩住石虎殘暴的秉現在石虎犯了事,他的正妻郭氏卻不見人石勒抓住郭榮的肩膀,急切地問:
    “你妹呢?他丈夫犯了事,怎麽也不趕過來?”
    郭榮一個壯漢,此時竟如山崩一樣,趴倒在石勒身上,抹淚號啕道:
    “我妹被這禽獸害死了!”
    “我自為叔父除去一個叛徒,我軍之所以失敗,就是叛徒太多!”石虎滿不在乎地說:“晉人都是潛在的叛徒”
    石勒怒喝一聲,兩人才停止了爭待他細細審問來,他愈發被自己這個侄兒驚到
    時間倒退回昨日夜
    石虎經過長途跋涉,待他滿懷疲憊地回到家中,迎麵卻望見郭氏正滿麵怒容,而一旁的鄭櫻桃則淚水漣漣,顯得楚楚可
    原來當初石勒將石虎強行許配郭氏為妻後,石虎也偷偷摸摸地將在許昌花柳街鬼混時的相好鄭櫻桃接到家
    石虎很清楚石勒萬不肯同意自己迎娶身份低微的鄭櫻桃,就先讓鄭櫻桃做了郭氏的婢女,實則私下裏繼續與櫻桃鬼郭氏早就洞察到這些,所以自石虎出征之後,便變著法兒使喚櫻桃來撒氣,她倒也一一忍受下
    隻是這天,在櫻桃為郭氏梳妝時,郭氏照常挑毛病,鄭櫻桃卻一反常態,撂挑子不幹郭氏小姐出身,哪兒見過這樣驕橫的奴婢,便斥責櫻櫻桃不甘示弱,也反罵回
    那郭氏本是將門之女,又想起之前櫻桃是如何和丈夫曖昧的,氣急之下,拿起竹條就拷打起櫻桃
    如是過了一個時辰,石虎卻突然回來
    “夫君,你不是應該還在譙地麽?”郭氏手握竹條,有些吃因為是戰敗,石虎此次回來,並沒有大張旗鼓,所以連郭氏也並不知
    “打敗仗了,就回來了”,石虎漫聲應著,目光卻落在了房屋一角的櫻桃身
    他瞪圓了眼睛,質問道:“櫻桃犯了什麽事?你把她怎麽了?”
    “這賤婢今天不知道發了什麽瘋,故意無理取鬧,我正在教訓她呢!”
    櫻桃眼珠一轉,故作哀怨狀:
    “少將軍,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夫人...夫人她......”
    話說一半,她就撲進石虎懷裏哭起
    原來鄭櫻桃從前就和與石虎一同在花街柳巷遊蕩的親衛過從甚密,於是輕易地在石虎的斥候中布下耳於是她反而成了整個石勒大營中,最先知道石虎要從譙地回軍的人之
    之前之所以順從郭氏的無理要求,也不過是故意讓郭氏誌得意滿,待石虎回來的這天故意發難,必然能引不通世事的郭氏來打罵她,好留下證
    郭氏還在曆數櫻桃今日的情狀,石虎打斷了她,臉色陰沉下來,質問道:
    “你說櫻桃今天無理取鬧,我看不是今天,而是天天吧?這些傷是怎麽一回事?”
    他揭開櫻桃的上衣,撫摸著一道道竹條留下的傷痕,心中不禁痛自己隻是離開一個月,郭氏就敢如此欺負自己的相好,將來那還得了?
    “主人教訓奴婢又如何?”郭氏自以為占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這賤婢有著私情!行啊,幹脆你納這賤婢做妾啊!這樣大家都知道,大將軍的侄兒納了個妓女做”
    石虎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卻不得已撤圍譙城,本來就心煩意亂,此時竟被這種家常裏短困擾,一股鬼火漸漸燃起
    “我是大將軍的侄兒,想納妾就納妾”,他切齒道,“用不著你管!”
    “行吧,你眼裏就沒我這個正噢,我說錯了,你就一隻眼睛,能看得清什麽東西!”,郭氏反唇相譏
    這話戳到了石虎痛處,他曾經得意於自己俊朗的外貌,但當年陳縣一戰,自己竟被桓景毀了容,還丟掉了右每當他撫摸右臉頰時,都會回想起陳縣失敗的恥
    “這是我征戰時留下的疤痕,卻被你視為恥”石虎勃然大怒,一把將郭氏按在牆
    郭氏不以為然:“戰場上打不贏,卻跑到家裏來撒”
    “我沒有戰敗”,石虎怒吼道:“全是叛徒讓我打敗王讚、樊雅、還有軍中那幫河南人,你們這些晉人,全都是叛徒!”
    作為在河北時就加入石勒軍的晉人,郭氏皺起了眉頭:“得,現在你老婆也是晉人,她是不是叛徒?也好,聽說那桓景身長八尺,容貌也俊你去娶那賤婢,我自去嫁給桓”
    郭氏本意是氣一氣石虎,卻正中石虎逆石虎兩次皆敗給桓景,早已將桓景視為最大的仇敵,此番又被自家妻子用桓景來羞辱,心中的野獸迸發出亂拳如雨點一樣砸在郭氏身上:
    “叛徒!叛徒!全都是叛徒!”
    等石虎回過神來,郭氏已經倒在牆角氣絕,他失神跌坐在地上,反複念叨著“叛徒
    鄭櫻桃見此情景,趕緊從後門溜了,隻是在出門前露出一絲微
    第二天清晨,郭榮聽說石虎回來,本來想去探望大戰歸來的妹夫,卻發現了這悲慘的一幕,
    現在石虎被擒住,押到石勒身石勒望望一旁號哭著的郭榮,又望望獸性不改的石虎,開始犯了
    雖說一邊是他侄子,縱橫天下多年的石勒,心腸早已如鐵石一般,並不會輕易徇私但即使是完全從利害來考慮,這也是一樁難
    “你說晉人都是叛徒,我軍中多為晉人,難道他們都是叛徒?”他斥責石虎
    石勒在河北起兵之際,本是晉人汲桑帳下的小頭目,後來汲桑兵敗被殺,石勒兼並了他的部眾,勢力這才開始壯
    正因如此,他一開始的隊伍中,主要是窮苦出身的晉人和雜胡流民,甚至晉人還占多石勒使出渾身解數,又是設君子營,又是設匠器營,將晉人分營而治,各行賞罰,這才勉強維持住隊伍內部晉胡之間的平
    現在這平衡的局麵,因為石虎的亂來,又要麵臨挑
    石虎掙著繩子,厲聲回應:
    “當初在陳縣就是王讚和桓景叛逃,致使失敗;此番又是留守後方的新附河南軍壞我的好我帥羯胡鐵衛以來,攻戰無敵,卻屢屢被自己人背叛......”
    啪!
    石勒眼見四周的晉人部下眼神中已經開始冒火,趕緊扇了石虎一耳光,打斷了他的自
    他仔細觀察四周的局勢:除了郭榮以外,無論君子營的張賓、程遐,還是同為燕雲十八騎的郭敖、劉徵,還有匠器營的工匠們都露出憤慨的神這些都是晉人,如果激怒他們,自己的隊伍離分崩離析也不遠
    和陽夏時屠殺平民不一樣,這一次石虎殺的是自己部下的親屬,如果不能公允處理,那麽就無法穩住占軍中大部的晉想來自己部下的一個親屬,竟比數萬平民的性命還要貴
    “殺人償命,這是天殺了這畜牲吧!”石勒咬咬牙,忍住心中對石虎殘留的一絲親情,下令
    四麵石勒的親衛圍攏,傳令兵呈上斧鉞,石勒轉授給郭榮,要他親自為妹報待將石虎帶往高台,按在地麵,正要行刑之際——
    忽然一個聲音從石勒身後傳來,他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逆子,你大哥昔日將你拉扯大,竟然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殺你的侄子,昔日恩情都忘了嗎”
    石勒回頭一望,他的母親王氏,正顫顫巍巍地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