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糜芳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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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聰明之人,深知明哲保身之策。
    這等人絕不給他人留下謀害己身之機,更是借助每一次的獻策諫言,不斷提升自身之地位。
    可一想到自己這些謀士,三大派別謀士集團爭風吃醋,尤其田豐與許攸最為厲害。
    田豐總是瞧不上許攸,認為此人陰險狠毒,狂妄自大,隻會溜須拍馬。
    但是,袁紹欣賞許攸的才華,至於許攸身上之缺點,他倒是不曾在意。
    “是啊,我們的確可以嚐試刺殺戲煜,曹操身邊也不是沒有我們的眼線的吧……”
    但言語至此,許攸稍作停頓,他深知有些話有些事點到為止,如果太過明顯,一旦袁紹有了危機之感,反倒是適得其反。
    “嗬嗬,讓先生見笑了,我在曹孟德身邊少有暗線,反倒是,我總感覺曹孟德有些人在我周圍。”
    話雖如此但袁紹這是在故意隱瞞實情。
    那些精心布下的暗棋,必須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好了,我看先生有些疲憊,倒不如你隨我一同巡營,有何計策不放邊走邊說,如何?”
    “啊,這……”許攸微驚,欣喜道,“在下實在惶恐……”
    但他隨即躬身迎請袁紹起身,隨後,兩人帶著護衛朝營地走去。
    ……
    而此時的許昌,曹操官拜丞相,掌管天下兵馬,之前的司空一職則有荀彧擔任。
    隨著官職變動,曹他的府邸也改為了丞相府。
    滅掉偽帝袁術,穩固了大漢政權,官拜丞相,如今的曹操位極人臣,氣勢如日中天。
    曹操將這宮中護衛之權,交由兒子曹昂。
    同時,對於鍾繇等舊漢臣也不追究問責,就連楊修之事也未曾提起。
    曹操此舉,為的就是讓董承之流感恩戴德,不敢再生異心。
    但此時,曹操的文武官員正吵得火熱。
    以荀彧為首的一幫謀臣,認為當下應該在官渡,白馬等地派駐兵馬,以拒北地。
    經過數年征戰和兼並,如今的北方,已經被袁紹與曹操兩位雄主以黃河為界一分為二,袁紹占據河北,曹操則是占領河南。
    “打,肯定要打……”
    這時,程昱感歎道。
    程昱此人,乃是一老實人,信奉守成之道。
    這幾年,他也算是功績不小,身份地位卻未曾有多大變化。
    因他不善主動爭取,更願意穩守已有之地位。
    特別是離開戲煜之後,程昱便更不善進取了。
    “隻是,這屯兵一事,是在太大,文若,這青州呂布,你可曾考慮過?”程昱說道。
    “小小呂布,何以為懼。”
    “吾以為,之前夏侯惇將軍北拒呂布,常有勝負,但現在換做曹仁將軍,北地必然穩固。”
    在荀彧眼裏,曹仁優秀,夏侯惇勇猛,兩人雖難以相提並論,但若行軍打仗,曹仁定當更勝一籌。
    “果真如此,主公,那可就要缺缺兵少將了。”
    “倘若,倘若……”
    說罷,程昱偷偷看向曹操,曹操此刻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一幫謀臣爭執不休。
    見曹操這般,程昱頓時苦笑道:“主公,若是能讓戲大人出手,借來一兩名將軍……”
    “什麽?還借?!”
    聞言,曹操立即瞪向程昱。
    上次借典韋還嫌事不大,這次還想借人?
    “孟德,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
    一聽這話,本就心情鬱悶的夏侯惇頓時心裏很是不爽。
    相當初,剛開始的時候,他在青州把呂布打的猶如縮頭烏龜,不敢出門。
    但誰曾想,卻在撤退之際,被追上來的呂布打的落花流水,猶如喪家之犬,無處可逃。
    總算奮力穩定後,本想待曹操將袁術剿滅之後,休養生息一番,卻被曹操叫回許昌。
    他與兄弟夏侯淵可謂是寸功未立,卻又不敢休息,便馬不停蹄趕了回來。
    誰曾想,所有宗親家族均被降級,連封地也被收回。
    夏侯家包括曹家在內,除去少許領兵打仗的將軍外,其餘人全被發還譙縣。
    “奉義手下猛將眾多,讓他派來便是,有何愁可發?!”
    “讓衛將軍典韋這般閑,豈不是浪費人才?”
    夏侯惇本就嗓門甚大,氣得曹操猛拍桌子,怒目而視。
    “如今何等時刻了,爾等還在內鬥?!”
    “伱竟敢這般說辭?奉義何時得罪與你,我曹操替你給你配個不是,可好?!”
    “說啊?!為何不言!!奉義何處得罪於你,你倒是給我說清緣由!!”曹操吼道。
    他聲音低沉渾厚,還帶著幾分沙啞,夏侯惇頓時懵了,更是感到幾分委屈!
    這……這是為何!
    孟德以前可未曾這般啊!
    誰人不知,我乃曹操最受寵的將軍!
    此刻怎麽……
    “爾等越是這般,吾就更加厭煩你們!!”
    曹操猛敲身前桌子,極其憤怒道:“是否要將爾等全部發還老家種地,唯有奉義可依靠,你們就滿意了?”
    “想立戰功,可是內鬥而來?如若爾等定要這般咄咄逼人,一旦奉義出走,必將喪失難得的經天緯地之才!如此,你們就滿意了?!”
    “不是,主公,我並非此意……”
    夏侯惇從未見過曹操這般發火,他頓時嚇得神色慌亂,急忙從蒲團起身,單膝跪在曹操麵前。
    夏侯惇心底頓時想到,宗親家族之人被貶被罰,也定當是觸怒了曹操。
    “怎的?宗親被罰,你感到不服?”
    “沒有,我,我服……”
    夏侯惇立即低頭認錯。
    事已至此,夏侯惇心裏很清楚,如果再頂撞下去,隻怕是還沒見到戲煜,自己就被曹操發還回老家種地去了。
    “當初楊彪與楊修二人蒙蔽天子,趁此作亂,如若有諸侯領兵而來,許昌必將失陷。”
    “如果,當時許昌附近有一太守反我,那我定將一無所有!!”
    “可那時,曹家與夏侯家的人都在作甚?”
    說罷,曹操直接走到夏侯惇跟前,低聲吼道,“那時,你夏侯家的人在作甚?我相信,在你回來之後,他們定當告知你們他們當時在作甚,你告訴我啊?”
    “他們在,在……”夏侯惇一時語塞。
    “我來替你說,他們當時閉門不出!!死死守著錢財!”
    “你可知,是許褚,典韋,趙子龍殺進許昌皇宮,方才誅殺楊修,使天子得救,你才有機會說此借將之事。”
    “如今你提到此事,我倒是要問問你,在青州與呂布開戰,你勝算多少?”
    曹操如此一問,夏侯惇直接被驚住,滿臉甚是慚愧,恨不得鑽進地縫。
    在青州與呂布之戰,確實沒有實質性勝利,反倒是將攻占而來的青州諸郡,通通敗給呂布,到時候不得不撤回東郡。
    “我與呂布,均有勝負……”
    “嗬嗬,汝真不羞愧?領地都被人搶走,還敢說均有勝負?!”曹操極其憤怒,罵道。
    聽得曹操如此憤怒罵聲,夏侯惇嚇得頓時匍匐趴在地上。
    好在此刻除去幾個漢室謀臣,其餘均是自家將軍,大家情況差距不大,也不至於太過丟人。
    “徐州牧,我已交於奉義,至於如何發展,乃是他的事,你若再敢去打擾,如若他要殺你,我絕不插手。如若不信,你可試試看。”
    說罷,曹操直接看向荀彧,隻此一眼,荀彧瞬間明白曹操之意。
    荀彧立即說道,“元讓將軍雖未能攻破呂布,但是此次征戰袁術,終究守住了東郡諸地,進而保我兗州無礙,算的是一見苦差,我以為元讓將軍應當嘉獎。”
    “主公,在我看來,可以命元讓將軍掌管兗州兵馬,可以屯至官渡,白馬等地,如此定能穩定軍心,且曹仁與夏侯惇兩位將軍,都乃我大漢棟梁,有他二人在,定能保北方數年穩固。”
    聞言,曹操起身負手而立,微微點頭,程昱見狀也不敢再多言。
    之前罵元讓之時,曹操時不時看向他,他方知曹操定是拿此事震懾宗親之人,以曹操的魄力,宗親將軍都被一頓臭罵,更可況他隻不過一個外人。
    程昱隻得暗暗歎氣,無奈退了回去。
    其實,他隻是認為袁紹不好打,能晚些日子攻打,或許更為妥當。
    聽完荀彧一番話,夏侯惇頓感心情舒暢。
    之前被曹操一番罵,他心裏甚是難受,此刻聽得此番安排,沒想到統領了更多兵馬。
    如此看來,曹操隻不過是借機敲打他,而非真在生氣。
    想罷,夏侯惇忽有一陣劫後餘生之感。
    “現如今,徐州境內增兵之事較為複雜,暫且擱置,但是青州呂布,吾以為還是交由戲煜處理,更為妥當。”
    “諸位,是否還有意見?”
    “沒有。”荀彧趕緊躬身道。
    程昱也跟著點頭,此乃好事啊。
    ……
    197年冬,劉協在許昌命戲煜為徐州牧,拜軍師將軍,統領兵馬,聽大將軍與丞相號令。
    賜節鉞,讓其自製。
    ……
    寒冬,戲煜將徐州治所放至下邳城內。
    為此,戲煜在府苑之中殺豬款待。
    將秋天時候長了肥膘的豬豬都拉出來,在各個村落之中殺死,然後分而食之。
    與此同時,名醫張仲景與華佗召集城內醫者及醫官軍,在徐州各地派發餃子與豬肉湯,以及普通藥材製作而成的藥包,依次度過這年寒災。
    戲煜甚是討厭這傷寒之症,每年冬天,這傷寒之症與打仗毫無區別,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不然一旦傷寒傳開,必然遭遇怨聲載道。
    這日,戲煜剛起床,便迎來庶人派來的客人。
    天寒地凍,甚是寒冷,院子裏鋪滿厚厚白雪,盡管下人不時打掃,但很快又是白雪滿地……
    此刻,正常臥榻之上,戲煜身穿黑色貂絨長袍,郭嘉在白色仙鶴雕紋火爐前燒酒,賈詡蹲在火爐旁烤火火。
    很快,諸葛亮領著一個人來到屋裏。
    這人一席黑色衣袍,身材消瘦高挑,麵容憨厚。
    剛到門口,此人便是深鞠一躬,便與戲煜打招呼。
    “在下糜芳,參見戲大人。”
    “糜芳?”
    戲煜抬眼瞥了一眼,淡淡道:“如若我沒記錯的話,先生應當追隨劉備而去,是何緣由讓得先生去而複返?”
    “這,我……”
    糜芳頓感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畢竟,此時的確難以啟齒,他確實本與兄長糜竺一起追隨劉備,卻不想中途產生矛盾。
    “我,我乃是被遣回家中。”
    見眾人非同一般,糜芳不得不說出實情。
    在糜方看來,這些文士與卸甲將軍們,舉手投足之間神態驚人,就連帶他進來的那白麵書生,盡管年方不過十六七,卻是風采非常,甚有城府。
    此子給糜芳的感覺,絕不可輕視。
    聞言,戲煜笑道:“劉備這人,我還算了解,哪怕是逃跑,也定會帶著百姓以及追隨他的人,他怎會將你遣散?”
    糜芳無奈,苦笑道,“此事與劉皇叔無關,其實劉皇叔待我甚好,禮遇有加,雖然他不讓參與商討之事,隻是他二弟……”
    “關羽關雲長,乃一自大高傲之人,就因我未能很好完成供給軍資的任務,便杖責了軍棍,問責與我……”
    “後來,我將此事告於玄德公……他,他說……他二弟本就這性格,說是我若心中有怒,可以遷怒與他,但不要與關雲長有怨。若是心中有怨。”
    “可是,我哪敢對玄德公有怨……”
    糜芳滿臉苦澀道。
    這時,戲煜剛要說話,郭嘉卻開口道,“你可知,劉關張三人從涿郡開始便結為異性兄弟,你前去告狀,便說明你心胸不夠寬廣……”
    “不,不是這樣的!”
    糜芳剛想解釋,戲煜忽然道:“如此,那我問你,你可曾吃了涿州大耳貼子?”
    “什麽?”
    糜芳頓時愣住,不甚明白戲煜話中之意。
    “難道是,耳光之意?”
    “嗯,對!”
    糜芳不斷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是的!就劉皇叔的三弟,張飛,此人脾氣甚是暴躁,說我汙蔑了他二哥,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聞言,戲煜微微點頭,已然明了。
    此時倒確實是關羽與張飛的行事風格。
    關雲長很傲,張飛則甚是暴躁。
    “那你如今前來找我,所為何意……”
    戲煜深深看向糜芳,發現此人,滿臉憤恨與委屈之色,仿佛遭受莫大恥辱。
    糜芳很是難受道:“我將此事告知兄長糜竺,不但痛斥於我,更是將我趕回老家,成為庶民!”
    聞言,戲煜點了點頭。
    糜竺此番做法,無非便是為了讓糜芳不再與關羽和張飛兩人再起衝突。
    畢竟,糜芳如若再敢得罪關張二人,很可能被斬首丟了性命。
    至於資助之恩?便將不複存在。
    起初之時,此事確實恩情。
    但隨著時間不斷往後,尤其是劉關張實力壯大之後,你分得錢財之後,之前所謂的恩情,最終轉換為利益。
    “我實在氣不過,便回到徐州。再者,我一半家產存於徐州境內,琅琊與下邳,郯縣均有錢糧,如今,我願意將所有家產獻於大人,隻求在大人麾下求得一官半職。”
    說罷,糜芳隨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聞言,戲煜眉頭微動。
    這時,一旁的諸葛亮,郭嘉,賈詡,還有趙雲等人,皆是毫無動容之意。
    一個個神色冷清,整個正堂之上,落針可聞。
    許久過後,糜芳這才慢慢抬起頭,掃視一圈之後,方才難受道:“大人!請您相信我,我真是實意投奔於你。”
    “我知道大人禮賢下士,任人唯才,你絕不會計較我糜家之過,更何況,我們本是徐州人氏,如今您來統管徐州,必然推行仁政!”
    “你征收的連賦稅,比其他州郡減少甚多,這是徐州百姓的福音。”
    “從今往後,我糜家世世代代,願意追隨大人。”
    戲煜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將所有財產交到衙署,其他之事,之後再說。”
    “好,此事絕無問題!”
    糜芳隨即賭氣般站起身,瘦弱之軀紅彤彤一片,仿若憋足勁,對諸葛亮說道:“這位大人,請您隨我一同前往,我立即安排將所有資產交至衙署。”
    諸葛亮淡淡一笑,點頭道,“如此,甚是感謝糜芳先生。”
    諸葛亮隨即糜芳出去,他估摸此去耗時頗久,便回頭看向戲煜,戲煜衝其使了個臉色,示意讓其密切關注糜芳真實意圖,以便了解糜芳是否別有用意。
    不過,劉備這人,確實少有心機甚重之人,犧牲一個糜芳這般庸才,也無大礙,糜芳也很難是劉備派來隻暗線。
    “真是我太過謹慎?”
    戲煜喃喃自語道。
    郭嘉立即點頭,“小心甚好,徐州不容有失。”
    賈詡跟著說道,“以我看來,糜芳此人還算真誠。”
    “嗯,子龍也有同感。”
    雖然三人均這般說道,但每人心底依舊甚是奇怪,劉備為何要自毀名聲?
    ……
    與此同時,新野。
    劉備剛從衙署回來,便得知糜芳已然離開。
    劉備忍不住頓時大怒。
    “二弟,三弟,你們這是作甚,為何趕走糜芳!”
    見劉備甚是氣憤,張飛嚇得不輕,頓時說道:“大哥,我隻不過打了他一巴掌。難不成大丈夫,連這一巴掌就承受不得?”
    “況且,二哥叫他去籌備軍姿,但糜芳卻打了折扣,商賈終究是商賈,此人肯定借機暗地吃了軍資。”
    聞言,劉備頓感氣憤,說道,“難怪上月糜芳找我說情,如今你二人倒惡人先告狀,說人家懈怠不辦事,我還敲打糜芳一番!”
    劉備心中甚怒,你二人實在是給我添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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