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4：巴風特（28）
    【時間感知的物質性還體現在它與世界、與人類的對等。時間如同世界一樣，會腐爛。它不會帶來人類的進步。如果後世的人比前人懂得了新事物、看得更遠，這可以解釋為他們如同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侏儒，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的視野更敏銳。】——《中世紀文化的範疇》，1972年。
    ……
    實話實說，麥克尼爾一點都不想在解決自己身上最大的隱患之前和利邦茲交戰。如果不是由於他那和自命不凡的擬變革者們有著相同工作原理的自尊心作祟（以及戰場上出現了眾人公認眼下由他出麵才能解決的敵人），他也許該等到自己成為真正的變革者之後再加入這場戰爭，不過那時戰爭也早該結束了。
    發現假天人組織試圖趁亂襲擊【天人號】、奪取VEDA後，留給麥克尼爾的選擇不多了。幾經猶豫後，他還是決定冒著持續增加的風險坐上屬於自己的地獄火天使高達、去遏製來自其他平行世界的挑戰者的野心。他曾聽安德烈·馬爾科夫描述過那個破碎而又搖搖欲墜的平行世界，或許持續不斷的天災和人禍助長了米迦伊·希拉吉那包裝為遠大理想或個人野心的絕望，在嚐試著理解對方的立場之前，麥克尼爾首先要做的是阻止對方的圖謀得逞。
    而現在，他和自己的對手都因利邦茲仆從軍MA部隊搭建了號稱有著絕對防禦能力的最後防線而不得不遠離【天人號】、前往更安全些的區域繼續交戰。乍一看，米迦伊這架造型與能天使高達和00高達有一定相似性的新座駕或許不太適合出現在前線，它不像這個時代的大部分MS和高達那樣從頭到腳裝備了五花八門的設備，所持有的武器也隻有手中時而自行分解為數個無人機、時而又重新連接為一體的長矛。盡管那閃閃發光的長矛狀武器令麥克尼爾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宙斯手中的雷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武器的敵機起先甚至令他產生了自己這次能輕鬆地戰勝對手的錯覺——事實證明，那也確實是錯覺。若是這些疑似普遍安裝了GN粒子控製設備的無人機發射的追蹤式光束網沒有瞄準地獄火天使高達而是鎖定了戰場上的其他地球聯邦突襲部隊MS，眼下李哲江所部的損失還會進一步上升。
    是麥克尼爾全力以赴地確保這架敵機沒有將炮口對準其他友軍的餘裕，但越來越頻繁地變得一片漆黑的視野和其他會在同一時間罷工的感官都在提醒他，這場戰鬥的勝負無關緊要，因他的生命甚至是靈魂（僅限11號平行世界）隨時都會被利邦茲奪取。隻得期待著蒂莫西早些結束這場鬧劇的麥克尼爾咬緊牙關、說服自己繼續堅持戰鬥。他經曆過許多比眼下的戰局更危急的狀況，現在就向命運——也可能是李林的惡作劇——服軟還為時過早。
    “看來我們都被攔在目的地之外了，老爺子。”再一次擺脫了窒息感的麥克尼爾喘著粗氣，向高速移動但並未開火的敵機發送了通訊。經曆過上一次的拒絕之後，他不指望固執得出乎意料的米迦伊會在格雷戈裏·格蘭傑已經被俘的情況下同意與地球聯邦作戰部隊一同突破利邦茲仆從軍對【天人號】的封鎖。“我很想說我們至少應該打通前進路線再爭奪戰利品，但您大概是不會同意的。”
    “你應該及時退出戰鬥，年輕人。”屏幕中的老人似乎對麥克尼爾有些不滿，他老氣橫秋地說，自己在剛才的交戰中看得出來麥克尼爾越發頻繁地暫時失去意識，“這場戰鬥相當不公平，我也無意殺死未來可期但現在命懸一線、發揮不出應有水平的對手。離開吧，這不是失敗，再說就算承認失敗也無所謂……我會向你證明，勝利者有辦法推動人類的未來。”
    “我……就是那個勝利者。”麥克尼爾感到喉嚨一緊，他說不清自己還能保持清醒多久。利邦茲·阿爾馬克的低語就徘徊在耳畔，如果這時李林的低語也加入其中，那他可真要為之發狂了。“我和我所效忠的第二個祖國勝了又勝，蕩平了所有敵人，戰勝了他們的一次次挑戰，每次以幾百萬、幾千萬為單位去屠殺敢與我們作對的所有人……直到幾乎將外界的一切人和動物殺戮殆盡，可我們卻還是從內部瓦解了。我不知道您究竟期待著什麽未來，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走上同一條道路。對地球聯邦而言也一樣。”
    趁著自己還神誌清醒，麥克尼爾開啟了GN粒子羽翼裝置，從地獄火天使高達的太陽爐以及周圍過剩的GN粒子之中抽離了大量粒子用於製造他的彈藥。成百上千的光球瞬間成型，並在麥克尼爾的操縱之下形成了完全覆蓋敵機行動軌跡的光粒雨。就在這燦爛的光之雨幾乎將敵機吞沒的刹那間，分離開來的槍尖狀無人機向著四周一連發射了幾十道GN粒子光束，由這些GN粒子光束聚集而成的光束網圍繞著敵機形成了精確地擋下了所有GN粒子光球的球形結構。一擊未能得手的麥克尼爾隻好再次啟動Transam模式躲避敵機的追擊，他還不想這麽早地被GN粒子光束網逼得走投無路。
    趁著地獄火天使高達用GN粒子羽翼抵擋攻擊的間隙，分散在敵機四周的無人機再次聚集成為兩根長矛形狀武器、回到了敵機手中。似乎不忍見和自己使用相同的代號且並未辜負這代號的對手落得如此慘狀的米迦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的座駕隨之雙臂上舉、將兩根GN長矛交叉，碩大的GN粒子光帶便在這架MS頭頂上方成型、接二連三地向著它們的製造者鎖定的目標追去。
    相較地獄火天使高達過去使用的多功能推進器，既能正麵抵擋死兆炮攻擊又能隨時隨地利用附近GN粒子製造彈藥的GN粒子羽翼裝置有很多吸引麥克尼爾的優點，例如它絕對不可能像多功能推進器那樣被敵機摧毀。隻有一個小缺陷困擾著白騎士MS中隊的前任中隊長：GN粒子羽翼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隻能出現在MS後方而非前方，麥克尼爾每次用它抵擋外部攻擊時都必須靈活地調整MS的飛行姿態，有時甚至不得不持續操控著MS以近似打滾的方式飛行。如果說來自前後左右上下六個方向的夾擊已經在考驗麥克尼爾操作GN粒子羽翼的記憶，那麽幾乎從所有方向步步緊逼的月牙型GN粒子光帶就簡直是在逼他創造吉尼斯世界紀錄。
    越是在生死交錯的緊要關頭，麥克尼爾反而越是出奇地冷靜。他一麵繼續用GN粒子光粒雨牽製敵機的行動、防止米迦伊插手其他MS部隊交戰的主要戰場或是用更凶狠的手段封鎖他的行動，一麵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追擊地獄火天使高達的月牙狀GN粒子光帶向同一位置聚集。地獄火天使高達時而加速、時而以更大的趨勢加速，Transam爆發模式賦予它的短暫爆發力讓它得以始終如麥克尼爾的設想那樣將敵機發射的追蹤型GN粒子光束甩在後麵。
    見地獄火天使高達有逃出封鎖的跡象，老人再次將武器化整為零、以各個槍尖狀無人機發射GN粒子光束追蹤目標。他正要按部就班地部署無人機，一道足以穿透GN粒子護盾的橙紅色GN粒子光束準確地命中了其座駕的肩部。因GN粒子護盾的削弱，本應在右肩製造更大規模爆炸的狙擊僅導致右臂上端中等程度受損，但意識到自己在格雷格被俘後更容易成為地球聯邦一方神槍手監視目標的米迦伊因而放棄了原有的打算、向著附近的太空垃圾帶轉移。他也需要些掩體來斷絕自己的後顧之憂。
    不過麥克尼爾卻無心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謝，因為他剛剛思考出的緊急逃生方案被一個意料之中但終究來得過於巧合的意外打亂了。視野再次被黑暗吞噬的麥克尼爾隻得將體重向前壓在控製台上、勉強推動著MS繼續飛行，誰知像沒頭蒼蠅一樣無規律地四下亂躥的地獄火天使高達竟然就這樣奇跡般地逃離了月牙狀GN粒子光帶的圍追堵截，後者如麥克尼爾所料的那般因躲閃不及而撞成一團、爆炸成了戰場上又一朵壯觀的GN粒子煙花。
    “邁克，【北海號】被封鎖在等離子場內部了，我們暫時打不進去。脫離戰場後和火星艦隊會合，我會掩護你撤退。”羅根所麵臨的狀況並不像麥克尼爾那樣緊急，部分原因是他不會和麥克尼爾一樣過於頻繁地失去意識。擔心無法正常駕駛MS的麥克尼爾遭遇不測的羅根馬上提出護送麥克尼爾遠離戰場，反正他們短時間內也沒法攻破敵方MA部隊的防線。“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萬一利邦茲操控你向我軍開火，情況就更糟了。”
    “這一路走來，世上還沒有任何人能操控我的意識，利邦茲當然也做不到。”麥克尼爾其實依稀記得自己在某些平行世界經常處於魂不守舍的危險狀態，嘴硬的他當下隻管說服羅根放棄把他趕出戰場的念頭。“這架敵機非常特別……趁著我們還能正常通話，有什麽猜想就趕快說吧。”
    “根據月背前線發來的消息，先前叛變但目前已被製服的第二監察者雷傑尼·雷傑塔曾經收留格雷戈裏·格蘭傑和米迦伊·希拉吉，並把一些處在測試中的裝備交給了他們。”從月背戰場發來的半真半假的消息太多，羅根也無法快速辨明真偽，他隻挑了自己認為可信度最高的情報轉述給麥克尼爾，“這架MS的登記代號為【瞬變高達】（GN9999 Transient&n），是利邦茲·阿爾馬克在奪得00高達之前嚐試用單爐係統MS獲得雙爐係統MS功能的實驗品。另外，那架雙爐係統高達被稱為【重生高達】。”
    “重生……那就把他殺到不敢複活為止。”麥克尼爾猜想利邦茲一夥可能在獨自開發雙爐係統MS的過程中陷入了瓶頸才轉而另辟蹊徑地開發瞬變高達，這架明顯以能天使高達為原型的實驗用MS在利邦茲奪得00高達之後就被冷落了。與可以參考00高達而變得更加完善的重生高達不同，瞬變高達終究不是真正的雙爐係統MS，它也未能擁有00高達或重生高達所具備的特殊功能。“雙爐係統同步的關鍵在於GN粒子控製裝置，所以他們就瘋狂地給這架MS安裝GN粒子控製設備……真讓人頭疼，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不胡鬧的利邦茲就不是我們認識的利邦茲了。”羅根無法全心全意地支援麥克尼爾，那些敵軍MA可不會因為他改變目標就放過他和他的戰友們——這肯定和羅根蓄意挑釁擬變革者們無關。“好消息是，瞬變高達因為使用了太多缺乏同步的GN粒子控製裝置而……不太穩定。希望這弱點能幫助你盡快戰勝它，我等著你的捷報。”
    “喂——”
    這弱點就和不存在一樣，麥克尼爾沮喪地想著。理論上來講，除了原始太陽路爐的Transam爆發模式之外，得到0強化戰機之前的00高達和所有使用T型太陽爐的MS進入Transam爆發模式時都有一定概率引發超載和自爆。多虧了拉爾夫·埃夫曼教授和比利·片桐等人孜孜不倦的研究，T型太陽爐啟動Transam爆發模式的超載風險相較該項技術最初問世時已明顯下降，至少麥克尼爾在2313年還未聽說過ALAWS某支作戰部隊有人因T型太陽爐超載而喪命（順便害死周圍的戰友或平民）。
    當麥克尼爾苦苦思索著對策時，米迦伊也在觀察著自己的對手。來自另一方天地的老人總是以同等的慎重態度對待自己的每一個敵人、嚐試著讓敵人用出全部本領應戰並在失望地確認敵人已無力回天後才痛下殺手。這是屬於王牌MS駕駛員的專利，也是屬於米迦伊的獨特戰爭哲學。盡管有時他會因任務需要而快刀斬亂麻地直接將目標消滅，事後回想起交戰經過的老人很少感到遺憾：他並不認為提前擊斃那些能被自己一眼看透的敵人會使得他錯過有趣的瞬間。
    “可別讓我失望啊，麥克尼爾。”遊刃有餘的老人不緊不慢地躲過了又一輪GN粒子光球打擊，而麥克尼爾還要被追蹤型GN粒子光束追殺好一陣。敵機的行動越來越混亂，毫無章法的信馬由韁很容易使人懷疑這架MS的駕駛員正在醉酒駕駛。縱使明知眼前的對手幾乎難以保持清醒，當麥克尼爾宣布要戰鬥到底的那一刻，米迦伊就不會再允許自己給對手的失誤尋找任何借口。眼睜睜地看著地球聯邦數一數二的王牌MS駕駛員醜態百出地掙紮求生，對於曾認為麥克尼爾有所不同的米迦伊本人而言或許更是一種侮辱。“……那麽，是該結束了。”
    再次被GN粒子光束和幾乎全方位覆蓋的GN粒子光帶包圍的地獄火天使高達卻沒有像先前一樣在快速轉動過程中用GN粒子羽翼擋下所有近在咫尺的攻擊，而是突然間將GN粒子羽翼指向前方、瞄準了瞬變高達。隨著貫穿天地、長達數百千米的光柱戳出，米迦伊就將和瞬變高達一同化為烏有——眾人預想中的一幕並未上演，快速啟動了Transam爆發模式的瞬變高達背後憑空出現了呈現出藍色的GN粒子羽翼，這一度被地球聯邦公民們視為奇跡象征的羽翼隨之正麵承受了地獄火天使高達的轟擊。
    瞬間釋放太陽爐內幾乎全部GN粒子的攻勢沒能起到預想中的作用，瞬變高達不僅完好無損，其背後的GN粒子羽翼甚至看上去變得更加壯觀了。隻得用餘下的GN粒子維持GN粒子護盾的地獄火天使高達得以勉強從暴風驟雨般的夾擊下幸存，但它那千瘡百孔、僅餘軀幹完好的模樣使得任何目睹這一刻的地球聯邦將士內心都難以對這場較量的結果產生其他定論。
    “我欽佩你的勇氣和決心，麥克尼爾，但戰爭不是隻靠這二者就能打贏的。你過去該是經驗豐富的老兵，應該會同意我的說法。”米迦伊止不住地歎氣，但他並沒有因此就放棄鎖定麥克尼爾所在的駕駛艙，“有什麽遺言嗎？”
    “從我這裏看上去，蔚藍色的GN粒子羽翼真是壯觀……就和從死兆炮所在的高度俯瞰地球上的海洋一樣令我心潮澎湃。”麥克尼爾放棄了抵抗，他閉上雙眼向後倒在座椅上，等待著命運的裁決，“希望我的禮物能給您留下深刻印象。”
    米迦伊愣了片刻，他回味著麥克尼爾的話，不禁聯想到了那些和電子戰有關的傳聞。但是，這架完全由他本人操控的瞬變高達是不會被那種AI電子病毒所擊垮的，而且麥克尼爾在之前的戰鬥過程中也沒有做出過於可疑的舉動。死期將至的年輕人不過是故弄玄虛地嚇唬自己罷了，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邏輯的米迦伊啞然失笑，而後又把手指搭在了按鈕上。他還沒來得及按下去，駕駛艙內忽然間警鈴大作，整個駕駛艙都被警示燈的燈光染成了紅色。被屏幕上碩大的【太陽爐過載】警告標語驚得方寸大亂的老人連忙多次按下按鈕，但無人機卻毫無反應。別無選擇的米迦伊隻好彈出核心戰機逃離自己的新座駕，以免被接踵而至的T型太陽爐爆炸卷入其中。
    “GN粒子羽翼是名副其實的GN粒子收割機，當初天人組織沒有為後續開發的第二代和第三代高達配備這裝置，可不僅僅是因為GN粒子消耗速度過快——如果這缺陷足以成為裝備的罪狀，那麽他們本該拋棄所有使用幾次甚至使用兩次、單次就能清空太陽爐內所儲存GN粒子的武器裝備。”沒有等到死神降臨的麥克尼爾疲倦地睜開了雙眼，向著不知逃亡到何方的對手發送著也許永遠沒人能夠收到的消息。他以為蒂莫西能很快地清除利邦茲對他的影響，但他的視野仍被時不時地卷土重來的黑暗包裹著。“吸收不同步的太陽爐或T型太陽爐產生的GN粒子為己所用的後果，00高達已經展示過了——這並不是是雙爐係統特有的問題，對單爐係統而言也一樣，問題的嚴重程度會隨著瞬時吸收粒子總量增加而成指數級增長。您本應早些意識到我的高達擁有GN粒子羽翼裝置和經過特別設計的GN粒子控製裝置卻從來不在戰鬥中掠奪其他MS所產生GN粒子的原因。”
    “麥克尼爾大尉？謝天謝地，我會馬上派飛船來營救你……有興趣來我這裏當MS測試駕駛員嗎？”頭一個聯係麥克尼爾的並不是羅根，而是與火星艦隊一起來到附近的埃夫曼教授。“這麽說可能有些冒昧，我們都以為你死定了，可你還是奇跡般地……咳。太陽爐和GN粒子護盾設備還完好嗎？”
    “當然，不然我就該直接駕駛核心戰機逃跑了。”麥克尼爾還沒有放鬆警惕，但他不介意和戰友們開些玩笑。“剛才的功能沒什麽特殊的，之前在普勞德殖民衛星已經試過一次了，而且00高達在它的基礎上開發出了加強版。”
    “真的嗎？”埃夫曼教授半信半疑，他對利邦茲一夥和地球聯邦的其他科研人員完善00高達功能的工程總體上持懷疑態度，更別說增加新功能了。“是戰爭爆發以後臨時追加的？”
    “沒錯。”
    “那我確實想親眼看看。”
    “您要是去月背前線而不是來【天人號】附近，說不定就能成為目擊者之一了。”
    但埃夫曼教授就算馬上趕去月背前線也來不及了。在地球聯邦第一宇宙艦隊和利邦茲仆從軍對峙的戰線附近，綿延不絕的各類載具殘骸在月球高空軌道形成了一條新的環帶，製造了這條環帶的始作俑者則無聲無息地從中穿過、奔向更需要它的戰場、在它身後，親眼見證了大量敵機被一掃而空經過的地球聯邦艦長們各懷心事地指揮著自己的宇宙戰艦追隨著00高達的飛行軌跡、趕去參與對天人號的圍攻。
    “這是……機載死兆炮！？”坐在指揮中心裏久久不能平靜的古德曼準將無法忘記自己方才見證的逆轉。以00高達為起點、長達數百千米的GN粒子光柱橫掃了戰場、將一切來不及躲避的敵機瞬間蒸發，就連那些啟動GN粒子護盾的敵機也不例外。“這麽危險的武器，不能由地球聯邦之外那些反對聯邦的人掌握……片桐將軍願意把它交給麥克尼爾，可麥克尼爾又擅自將它借給了天人，太亂來了。各艦注意，殲滅利邦茲·阿爾馬克叛軍集團後，立即解除天人組織武裝。重複一遍，務必回收聯邦的寶貴財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