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達列夫的到來，就像是一顆石子砸入了湖麵，在黑天鵝港激起了層層漣漪。
    先不說他那英俊帥氣的外表和校級的軍銜，光是從哨兵那裏聽說他單人滑雪來這裏的方式就足以讓護士們美目連連。
    “這是一個極為英俊，男子氣息十足且言語間頗為浪漫的校級軍官。”
    剛從赫爾佐格博士地下室出來的護士是這樣向其他人訴說的。
    對於黑天鵝港在極夜前出現的最大新聞，某位剛從草坪出來的醫生自然也是表露出了很大的興趣。
    當然，路明非可不是為了那傳說中的英俊容顏，他為的是終於等來了未來路鳴澤對其所說需要注意的第二人，邦達列夫。
    地下室，兩個穿著軍服的男人相對而坐，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年老，另一個則英挺的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在老式唱機裏傳來的音樂聲中，赫爾佐格擰開了一瓶伏特加，在兩隻玻璃杯中各斟半杯，杯中放著純淨的冰塊。
    “每年列寧號都會來這裏對我們進行全年的補給，其中包括食物、燃油，以及女士們的絲襪等等。
    雖說您是克格勃的少校，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少校同誌，您帶來的補給呢？”
    赫爾佐格將酒杯推向邦達列夫後詢問。
    “沒有補給，以後應該也不會有。”對於赫爾佐格的問題，邦達列夫很是直白的回答了出來，“我來這裏其實就是想告訴你，現在莫斯科的局麵很混亂。”
    “什麽意思？”赫爾佐格皺眉道。
    “根據我統合的消息而言，蘇聯應該是要消失了。”邦達列夫歎氣道，“一個即將消失的政權，又怎麽能再給你們帶來補給呢？”
    沉默片刻後，赫爾佐格大概明白了邦達列夫的意思，隨即他緩緩開口道：
    “那麽，國家將如何處置我們。”
    “處置我們這個連最高秘密機關克格勃都不知道用處的港口。”
    赫爾佐格稍稍靠向身後的椅子挑眉補充道。
    “是啊，就連我們都不知道你們這些科學家在研究什麽。”邦達列夫一抬頭就將酒杯裏的伏特加給咽到了肚子裏。
    “所以博士，可以告訴我伱們究竟是在研究什麽嗎？”
    邦達列夫將酒杯叩在桌子上盯著赫爾佐格詢問。
    赫爾佐格靠在椅背，翹著二郎腿透過杯子審視著邦達列夫。
    兩人之前愉快的氣氛於此刻開始凝結，充足的暖氣似乎都無法將其融化。
    就在兩人相顧無言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博士，四號藥劑的藥性報告我已經整理出來了。”
    清亮中帶著些許溫和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咣當~”
    地下室門口的鐵門被推開。
    位於屋內的邦達列夫看到赫爾佐格接引著一個手持文件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看起來和他是差不多的高度，身姿挺拔，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鐵質麵具，看肩章應該是一個上尉。
    “博士，您是在迎接客人嗎，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走進溫暖的地下室，路明非看到屋子裏除赫爾佐格外還有一個人的時候不由一愣，腳步瞬間頓住。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赫爾佐格語氣頗為平緩的說道，“剛好，阿曆克斯醫生也不是外人，我可以將黑天鵝港研究的東西一起給你們說說。”
    說完，他就按著“巧合”而來的路明非坐到了桌子另一側的位置。
    並給路明非也拿了一個杯子，親手給他斟入伏特加。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邦達列夫頗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位新入局的男人，然後轉頭向赫爾佐格問道。
    “阿曆克斯上尉，從維爾霍揚斯克來的醫生，因為藥物的研究暫時居住在此地，平時我們經常聊醫療方麵的內容，他的醫術很高明，而且對於黑天鵝港他也很熟悉。”
    赫爾佐格伸手介紹道。
    同時他也向路明非介紹起了邦達列夫：
    “邦達列夫少校，從克格勃來的同誌，來到這裏是想知道黑天鵝港在研究什麽。”
    “恰好，我正準備給他講我們到底研究的是什麽東西。
    阿曆克斯醫生，你來的比較久，可以作為見證者來證明我是否有說謊。”
    對此，邦達列夫並沒有反駁赫爾佐格的意思，他隻是靜靜地等著對方的解釋。
    而在赫爾佐格介紹之後，路明非也放下了文件，作為兩方勢力外的中間人介入其中。
    將杯中的酒飲盡以後，赫爾佐格坐直身體道：
    “邦達列夫同誌，您來這裏其實就是一個錯誤。
    因為黑天鵝港從事的並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見不得光的研究項目，相反，我們的主要工作其實是建立蘇聯最大的基因庫。
    在設想中，基因庫建立完成之後，即便是核戰爭爆發，人類瀕臨滅絕，我們也可以借助這個基因庫來複興人類。
    之所以我們會把基地設置在這裏，不是因為我們有什麽天大的秘密，而是因為西伯利亞天然就是一個冰窖，在這裏，基因樣本甚至可以保存數十萬年。
    為了國家的永遠延續，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的職責。”
    說到這裏，赫爾佐格又看向路明非，“阿曆克斯醫生應該是了解一些的，我平時送給他研究的藥物就是關於基因的藥物。”
    “其中我們的部分研究對象，實不相瞞，很慚愧，其實就是那些沒人要，而且基因有問題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