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經營淡馬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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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隊挑選的落腳點恰好是位於淡馬錫南部的一處海盜巢穴,偏僻的避風港麵向新加坡海峽,與廖內群島隔海相望。馬六甲海峽以東島嶼密布的地理環境可謂諸海盜的絕佳藏身之地,被派來勘察的水兵們就地滅了盤踞島上的一股海寇鳩占鵲巢,並在海灘使用濃煙信號、高掛軍旗持續向不知何時到來的友軍示意。
    胡馬雍一上岸就被技術人員圍住,負責繪製地圖的製圖師先向他簡要介紹淡馬錫島的情況:“總督閣下,如您所見,這座島嶼缺乏像馬六甲那樣繁華的城鎮,馬來王公的統治在此地十分薄弱,以至於淪為海盜隱匿的巢穴。”
    隨行的還有全權指揮偵查行動的船長,胡馬雍問道:“在這片海域活動的海盜有多少,威脅大麽?”
    “很多,這裏的所有島嶼都毗鄰通往桃花石的航線,來往商船又多又富,足以吸引周邊地區的所有海寇在此聚集。據說海寇之中勢力最大的是桃花石的秦人,他們曾在百年前被桃花石皇帝的海軍清剿過一次,如今又死灰複燃了。”
    惹人注目的信號已經吸引數批不懷好意的陌生船隻貿然靠近。雖然一艘卡拉克船勢單力薄,水兵們還是奮力擊退多次攻擊,搜刮到不少戰利品,臨時據點的牢獄內還關押著上百俘虜。
    胡馬雍表情凝重地點頭,在可預見的未來,他手中的軍力都很有限,並且暫時缺乏可靠的本地盟友或附庸作為立足的後盾,如何處理本地海盜必須慎之又慎。
    由於缺乏物產和曆史機遇,無法與馬六甲城競爭的淡馬錫島如今經濟蕭條,據說島上還有一處位於新加坡河河口的小型的貿易點,但經實地調查可確定現已被廢棄。
    甚至除去散布在海岸線的海盜巢穴,由製圖師帶領的探索隊在海岸都見不到人煙,僅在新加坡河上遊找到一處規模不大的聚落。因時間問題,他們還沒來得及深入島嶼腹地,可能在內陸還能發現與世隔絕的聚落吧。
    在製圖師和工程師領路下,總督一行人來到新加坡河河口,廢棄港埠的所在地,工程師打算充分利用島上的曆史遺跡,而非從零開始建設。
    工程師將設計草圖遞給胡馬雍,以便向他闡述草擬的建築計劃:“總督閣下,如今最要緊的建築就是港口和城堡,我們的首要工作就是將廢棄的碼頭修複,並在河口附近的製高點修築簡易炮台作為臨時防禦工事。”
    “不用,可以一步到位,直接動工修築城堡,然後在城堡和碼頭之間填補其他建築。”工程師聽從司令官的要求,並繼續提出建議完善方案。
    河口附近的高地被選中用於修築防禦工事,在此建起的城堡被正式命名為“馬六甲之鎖”,作為獅城防禦工事群的核心,它也被俗稱為“獅城堡壘”、“新加坡要塞”或“埃米爾胡馬雍城堡”。
    計劃已定,介於人手有限,胡馬雍要求水兵也一同參加勞動,惹得士卒踴躍報名前去島嶼深處探索未知。在建築師和軍官的協調、指揮下,最先開始的碼頭修補工程有條不紊地開展著,俘虜順理成章地承擔最繁重的任務。
    而探索內陸的水兵沿著新加坡河逆流而上,先將已發現的村落納入總督統治,探索隊的翻譯說服土著相信胡馬雍是馬六甲蘇丹委任的“天猛公”,淡馬錫的合法統治者。
    與世隔絕的島民可以不在意馬六甲的蘇丹是誰,可水兵手中的鋼槍可近在咫尺,探索隊當即向他們攤派勞役,麻利地從村裏拉走二三十個青壯。
    更加深入的探索沒能取得什麽值得一提的成果,淡馬錫土地貧瘠,本就養不活太多人口,探遍全島也見不到太多土著。此外島嶼內還有些零星的曾被開發過的錫礦、熏香木等可出口的物產,聊勝於無吧。
    俘虜、土著勞工和水兵一同在工地上日夜不停地開展“速度戰”,廢棄碼頭迅速恢複運作,自馬六甲運來的補給物資、建築材料等可以直接在河口處卸貨,支援城堡的修築工作。
    薩法維艦隊在淡馬錫島的大興土木引人注目,在馬六甲停留的幾周就已經讓胡馬雍聲名大噪了,與淡馬錫島隔海相望的馬來權貴及周邊島嶼的海寇都警惕地望著日益要塞化的新加坡河河口。懾於水兵的武力,暫且還無人敢輕舉妄動。
    工程正在緩慢但穩定地有序推進,可暫時留在馬六甲活動的商人已經等不及了,他們不滿足於僅僅在馬六甲城進行貿易,商船向北航行才能深度介入印度以東的貿易。
    隨海軍來到馬六甲的官商都做過功課,直奔廣府、刺桐乃至順天的做法大概率是行不通的,除非他們自稱是萬王之王的使者。
    可易卜拉欣不喜歡有人假冒他的使者去自降身份,誰敢搞出這樣的外交事故那是真不怕殺頭。因而與明國的官方的、合法的往來自始至終都沒被他考慮過。所以胡馬雍在出發前被特別囑咐要注意拉攏利用南洋華商,通過他們的走私網絡進行與桃花石的貿易。
    既然不能直奔桃花石,官商們隻得看向其他目標,明國南邊可不是沒有文明的蠻荒之地,比如暹羅的大城王朝,其首都大城府就是一處很有價值的貿易樞紐,無人能夠撼動暹羅在大米貿易中的地位,同時這裏同樣聚居著規模不小的華人,與明國本土有著直接的貿易聯係。若能獲得暹羅國王的許可和友誼無疑能大大提升伊朗商人在本地貿易中的地位。
    商人和雇傭兵的影響力不僅限於商貿上,馬來蘇丹委任外國人為重臣、冊封外國人為本地貴族的做法讓他們看到謀取更大利益的機會。
    胡馬雍被說服了,得到許可的商船滿載各類商品北上結交暹羅王,而他可以在年末給萬王之王送去一份令人滿意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