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去，站在外麵的，正是同樣沒有參會的徐副主
    “老徐啊，我這兒正開著會呢，有事兒等散了會再”趙主任樂嗬嗬的，完全看不出對對方沒有參會這一行為的不
    但沒想到徐副主任直接將門推開，探進頭來：“趙主任，就占用您幾分鍾的時間，不耽”
    這一次，趙主任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惱
    但現在正是團結整個分部的關鍵，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的副手表現出不團結，否則他的一切策劃和付出，就都付之東流
    “那行吧，劉思淼，你主持一下，讓大家集思廣益，看看有什麽好的想法，我去去就來……”剛走兩步，他又回頭補充，“對了，有人可能發現了，咱們年後新來了一位小同事，大家互相介紹認識一下，”
    這邊，名為劉思淼的調查員直接起身臨時接管會議主持工那邊，趙主任則帶著徐副主任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沒去看自己的副手，甚至都沒有關門，就板著臉走向自己辦公桌後的椅
    “老趙，我查到了，”徐副主任很自覺地關上門，從裏麵鎖上，還沒坐到會客沙發上，就迫不及待地說，“是巴盟的楊海龍在搞你！”
    趙主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
    徐副主任這才苦笑道：“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對吧？我這是做了無用功”
    搖了搖頭，他又說道：“跨省調動總要過問省部的意見，咱們可以往那邊想想辦法？你在省部認識的人，總不可能比他少吧？”
    趙主任依然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看著徐副主<3要外調，你是總部出來的，雖然日子久了些，但多少還剩點關係吧？運作一下，平調而已，而且隻待幾年就退，這個不難吧？”
    趙主任的雙眼毫無波瀾，沒有一絲情緒外泄，有些滲
    徐副主任終於有些急了：“你倒是表個態啊，到底怎麽想的？啊？吱個聲行不？！”
    “楊海龍當年是被我趕到巴盟的，”趙主任這才開口，“你以為他就是單純看上我的位置？他是要報仇，怎麽可能容我平調？”<3，手下能有幾個兵？能從那麽個鳥不拉屎的破地兒跳出來，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他還想怎麽樣？他還能怎麽樣？！”
    趙主任無奈地解釋：“他去巴盟的路上，他爸上街買菜出的車禍，他是他爸一手拉扯大你猜這筆賬他算在誰頭上了？你覺得他會讓我軟著陸？就算我逃去後勤部了，又能怎麽樣？我還能把大同分部的賬本都帶走不成？”
    “他敢！”徐副主任登時一臉的猙獰，“他敢！今天他敢查前任的賬，明天他就敢查總監的，後天他就敢查高管聯席會上麵能由著他胡來？”
    趙主任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分部主任和高管聯席會是一回事嗎？你這話就像指著羊說今天敢吃草，明天就敢吃人一樣，你自己信嗎？”
    “那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吧！”徐副主任繼續著
    趙主任臉上的表情再一次消失了：“我這不是在做了嗎？”
    “老趙，咱別賭氣，你那條路肯定走不通的，”徐副主任擰著臉勸道，“咱們去總部，去跑關係，去求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願意替你說句話的人，不是？”
    趙主任沒有立刻回話，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徐副主任，看得他渾身發毛，正要催促，就聽對方幹巴巴地開口
    “徐光倉，你當初是怎麽運作到公關部的，我清楚得說得好聽了，你是一線出身；說得難聽了，你就是個逃逃了這麽些年，膽兒又養肥了？現在又是敢冒出來了？”
    趙主任不再看向對方，起身向外走去：“你會真的關心我？你在想什麽當我不知道？你最好別攪合我的計劃，敢搗亂的話，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先我一步卷鋪蓋滾蛋！”
    他走到門口，按下門把手，使勁拉了兩下，發現門沒開，又去用力撥弄門鎖：“之前躲哪的，現在還給我躲回同事一場，別逼我拿你祭旗！”
    “嘭”的一聲巨響，趙主任從外麵將門轟上了，隻留下徐副主任獨自坐在沙發上發
    良久，他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將頭埋進了雙臂之
    趙主任返回會議室時，眾人已經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許久，但也不出所料地沒有達成哪怕一條共甚至還有很多人在質疑搞集體項目的必要性與正確
    和徐副主任聊過後，趙主任已經沒有耐心再做他們的工作之前給他們機會退出，他們因為各種原因沒走，現在再想跳船？晚了！
    趙主任坐下喝了幾口茶後，劉思淼就直接請他拿主
    “我是這麽想的，”他點了點頭，並沒有放下保溫杯，而是邊吹水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前提是必須足夠安全，這一點，不容動搖！”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心中都是一
    “可誰也不是傻子，那些安全的項目，基本都被占了，輪得著咱們嗎？所以，第二個前提就是，這個項目要在其他方麵，存在巨大的困難，以至於它勸退了全國絕大多數分部和調查”
    這話說得也很在理，所有人都認同地點
    “再次，就是這個項目不能是那種毫無頭緒，甚至連劇情人物都找不到一個的那否則憑咱們這幾個人，到我入土那天，也做不出個成績”
    聽到這話，一些人發出了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最後呢，就是這個項目要足夠出奇，能讓咱們一鳴驚人的那不然公司每年終結大幾十個項目，咱們的項目又沒什麽危險，憑什麽顯出咱們來了？”
    這四個條件一開出來，大家都服了：老領導是真心實意為他們著想的啊！
    接下來，又是一番亂七八糟的討論，所有人把自己執行過的、聽說過的項目幾乎提了個遍，卻依然沒有任何共
    最終，所有人都受不了了，劉思淼再次站出來，請趙主任定
    “我這個年連春晚都沒看一眼，你們當我在做什麽？”就在等這一刻的趙主任，故作矜持地抱怨了一句後，直入主題，“不過我也確實找到了一個不錯的項目，不敢說完全符合咱們的要求，但已經是現有項目裏最接近的”
    他拿起手邊的遙控器，隨手按了一下，一個項目簡介被投影在了他背後的白牆上：低風險項目《複製遊輪
    有人聽過這個項目，但大多數人都不知畢竟他們沒法像喬木那樣玩兒猜猜
    趙主任直接自己介紹起這個項目的基本情這個項目有兩個奇特之處：
    首先，所有調查員降臨後，都會失去所有足以讓他們區分現實與項目的記憶，包括但不限於公司的信息、其他項目的記憶，甚至是他們自己的身份和親
    其次，他們會遇到自己的複製這些複製體擁有和他們完全一致的記憶、強化和道具，可以說，除了與他們登船時間不一致外，與他們沒有任何區
    但調查員們嚐試了無數次，都無法做到與這些複製體共存或合對方總會絞盡腦汁害死他們，哪怕是虛與委
    又莫名其妙，又要提防自己的複製體，這導致這個項目至今都沒取得大的進
    但另一方麵，這個項目又足夠安全：他們可以攜帶任何道具進去，而且可以將一切必要的信息記錄在紙上，以作為對自己的提醒；其次，他們與複製體是一模一樣的，隻要有心提防，對方就很難真正危及到他
    所以，就算項目進展不順利，他們也可以按照紙上的提醒，隨時選擇強製退
    聽到此處，大部分人都重新將心放回到肚子
    趙主任今天算是把過去幾年積攢的能量都消耗一空了，此刻的疲態早已顯露無
    見眾人都同意了他的計劃，他也不再畫蛇添足，直接點將，任命與會人員中，唯一的p5劉思淼，來擔任行動總指
    “思淼，”他此刻的稱呼，不再是全名，不再掩飾自己與對方的親密，“你盡快拿出項目方案，把所有人都分配好，月底前交給”
    得到劉思淼肯定的答複後，趙主任就宣布散
    所有人都一掃之前的緊張與不信任，略顯興奮地討論著他們新選中的“足夠安全又足夠獨特”的集體項
    喬木和他們完全不認識，根本說不上話，也沒人會和一個新晉p3討論什
    他等了片刻，確認沒人打算現在就走後，才不急不忙地起身離
    趙主任並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往反方向的電梯間去喬木在那裏遇到了正在等電梯的
    “是小喬啊，”趙主任略顯親近地和他打招呼，“我記得年前你就轉正了，不過這幾天一直挺忙的，也沒能抽空見見怎麽樣，身體沒問題吧？”
    就這麽公式化地寒暄了幾句，電梯抵達後，趙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會上我沒跟他們說，怕有人犯紅眼你可是咱們分部成績最好的一線人員了，這次集體項目，我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
    “他們都混成老油子了，老廖退了二線，新的p6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位你是咱們分部最有希望晉級p6的調查員了，他們以後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你的兵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得讓他們心服口服！”
    喬木麵露羞澀，又很快轉變為難色，猶豫著說道：“主任……我想問一下，咱們的項目什麽時候開始啊？我昨天剛被總部一個培訓項目選中了，不衝突吧？”
    趙主任的表情凝滯
    “哦……”他的嘴裏緩緩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又慢條斯理地問道，“是範工推薦的嗎？”
    喬木自然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把範鴻賣掉，立刻狀若無意地否認：“不是，他最近在忙省部的項目，都聯係不上人，我倆年後這三天加起來也沒說夠三句
    “我之前不是還剩了好多獎勵嘛，但強化必須間隔一個月，就把那個戰鬥類的強化放後麵之後一直惦記著，一過完年就預約了，研發部給我安排的就是昨
    “我強化完這個後，和那個分診台的大姐姐聊天，她就提了一嘴，說這類強化沒辦法直接用，必須到指定項目內學習培正好總部有這個培訓項目……”
    他越說聲音越低，顯得很有歉
    趙主任沒再細問，隻是緩緩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任憑電梯又被叫了下去，才開
    “小喬啊，按理說呢，像你這種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我是不該瞎摻合的，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對吧？”
    沒等喬木回答，他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但是呢，作為老人，也作為你的領導，我也應該給你一些建你們年輕人總講個性、講自由、講自我，這沒但也不能因此就徹底拋棄掉集體，咱們畢竟是以集體的方式生存的，而不是像老虎那樣，自己圈個山頭就能活，對吧？
    “所以，年輕人講自我，不是說不要集體了，而是要在自我與集體之間，找到一個能夠兼顧的平衡點，明白嗎？”
    喬木露出一臉茫然，但還是溫馴地點頭稱
    趙主任抿了抿嘴，掩蓋住自己的惱火與不耐：“你確實很有天賦，但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比起個人成績，集體觀念和團隊精神，才是更重要隻有表現出這兩點來，你才能夠得到領導的器重，與同事的支持，你未來的路才能走得更穩，對吧？”
    喬木連忙點頭稱是：“主任，我也是覺得應該以分部這邊為本來還想著說不定不衝突呢，既然有衝突，那我那邊就先緩一緩？”
    趙主任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
    “他那個項目注意事項，說退出的話，要給項目組和其他組員補償，您看這個……”
    “你把負責人的名片推給我，我去和他”趙主任大手一揮，就將這件事攬了下
    喬木的臉上，立刻綻放出花兒般的笑
    看到這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趙主任也被感染了，露出了和煦的
    ……
    中午吃著飯，喬木就收到了培訓項目群的消
    “喬木，手機號碼……家庭住址……社會關係……”
    “下次利用別人前，先想清”
    “另，既然現在沒有借口了，希望你下周準時出現，不要遲”
    看到這三連，喬木一時慌了
    他自然是打著讓瘋子替自己得罪領導的算盤，但怎麽也沒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對方竟然是這個套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按對方的說法，似乎是替他擺平了，隻是警告他沒有下次？
    這麽想來，好像也不算虧？
    他強忍著沒有去找趙主
    按對方這個套路，兩人的溝通肯定不愉快，自己現在過去，就是找
    果然，接下來幾天，趙主任完全沒有找過他，更沒有提這檔子事兒，等於是默認了他不需要參加分部的集體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