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後來
字數:3985 加入書籤
趙巧蓮在戲台愣了愣,靈機一動,改變方向,向宋朝暉家走去,隻見宋朝暉正在燈下看書,趙巧蓮笑著說:“這孩子,也是夠刻苦,大黑天的還看什麽書,不嫌費眼”
對於她的到了,宋朝暉並沒表現得太熱情,但也有基本得禮貌,說:“姨,你怎麽來了?”
趙巧蓮依然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微笑著問宋朝暉:“你真的對我家桐桐有意思?”
宋朝暉放下書說:“姨,我上次都說過了,我喜歡”
“那好……”趙巧蓮長籲一口氣,表情看起來像似吃了定心丸,然後又問:“她這個病不是小病,你還能看得上一個病秧子?”
宋朝暉眼裏滿上赤誠的光,說:“我夏歡她,和她有沒有病,什麽病沒關”
趙巧蓮笑了,欣慰的看著他說:“那你願不願意娶她?”
宋朝暉很激動,但隨之鎮定下來,甚至變得臉上又一團死氣,說道:“姨,人不是我想娶就能娶的,她現在病著,還是先把病治好再”
趙巧蓮從椅子上起來,怒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是不限嫌她有病?你嫌她拖累你是不是?”
宋朝暉急了,也站起來說:“我怎麽可能嫌她,隻要她願意,我隨時都能娶,隻是她現在病著,哪有時間考慮這些,現在我成天想著怎麽說服她去動手”
趙巧蓮氣憤的走了,說著走到卦爺家,卦爺正在擺弄收藏的古董,見到她來,馬上小心的把古董收到屋
趙巧蓮對他這些破玩意不屑一顧,坐下就說:“卦爺啊,你給我算算我還有多長時間活頭?”
卦爺看著她說:“你不在家陪著你閨女,來我這做甚?”
趙巧蓮突然哭了出來,說道:“爺啊,我心裏哭啊,兩個娃都成不了氣候,都尋死氣我,我到底做了什麽孽”
卦爺見她哭,倒沒再趕她,而是語重心長的說:“人活在世誰不苦,但你也別想不開,柏林不是好好的嗎,這小子是個好娃,老天保佑著”說著歎了口氣,不願再說下去
趙巧蓮哭著說:“我那命硬的閨女怎麽就要死了……”
“你別總說娃命硬,我當時也是胡說不”卦爺歎了口氣,“桐桐這一難若能過去,好日子在後頭,你想法子讓娃去把手術做了,你也別成天不待見她,她畢竟是你親閨”
趙巧蓮越哭越傷心,但哭了會兒還是走了,回到家楊秋生和兒子都不搭理她,她連連歎著氣洗洗睡了,在睡夢中都歎著
沒幾日趙巧蓮想嫁閨女的事在村子傳開,傳到束虹耳朵裏,束虹氣的對宋朝暉說:“她媽哪裏是誠心誠意給閨女找好人家,分明是不想管柏”
作為事件男主角的宋朝暉說:“任由他們怎麽說去,現在咱們好好合計下怎麽勸她去做手”
此刻束虹是借著去地裏摘菜來到了宋朝暉家商量,他們已經背著楊柏桐私下建了個微信群,裏麵除了有他倆還有柏林和柏晴,連周傑賢也加入
束虹對宋朝暉說:“我覺得我們不能勸,隻能讓她自己想明”
宋朝暉點點頭,但又很無奈,就怕她再次想不
束虹已經想好了主意,說:“咱把注意力從她身上拿開,咱們繼續做自媒體創業吧,她想參與就參與,不想參與就閑著,要讓她感覺到,其實她對咱們沒那麽重要,或許她壓力會小點,在她感覺自己沒那麽重要的同時,又讓她覺得我們心裏是有她”束虹有信心能讓楊柏桐去做手術,但她也恐懼,怕出現意外,這對他們是巨大的打
宋朝暉同意束虹的提議,是好久沒有忙起來了,束虹告辭後,回到家,楊柏桐在看那本《三國演義》,束虹沒有理會她,而是自己寫起拍攝腳本,時不時還給柏晴發著語音,讓她做好準
日子又重新步入正軌,隻是所有人的心中都長著一顆巨大的瘤子,這瘤子就是長在楊柏桐腦袋裏的那
楊柏桐成天昏睡,像似把前段時間沒睡的覺給補回來,她感覺自己忘了很多事,快忘記了自己是誰,在宋朝暉,束虹,還有柏晴在院子裏談拍攝方案的時候,她一個人出了門,就想出去走
當她走到田地裏,怔怔的盯著天上的晚霞,真的好美,當她的視線從天空落下,看到了不遠處的宋朝暉,她從他身邊走過去,像似從一顆樹旁走過,沒有任何情感,宋朝暉拉住了她,而她也就任由他拉
“去做手術”宋朝暉還是忍不住
楊柏桐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隻是輕輕的說:“這樣不好嗎?人都要死,隻是早死和晚”
宋朝暉鬆開了她的手腕,像似放開風箏的線,好擔心她被風吹的不
楊柏桐往回走,被人叫住,說有她的快遞,於是去取,是個很大的長箱子,宋朝暉幫她搬著,到了束虹家,楊柏桐拆開,竟然是一把吉他和一大盒巧克力,突然一個白色信封掉出來,上麵隻寫著三個大字:“柏桐收“
楊柏桐打開了信,借著還沒黑透的天色,看起了了
信中這樣寫著:
“柏桐,我是黎望,你的事貝貝都告訴我了,我們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原諒我沒有勇氣去見你,也沒有資格去見你,想不到你是瞞著病離開我,離開這個城市,我不敢想你當時說出那些謊言時的感受,肯定十分痛苦吧?也恨自己輕而易舉的信了你的話……”
“十一年,這是一段很長的日子,也是我們最重要的青春,我不敢去假設,假設你沒得病,我們還會不會在一起?假設我沒和劉貝貝在一起,會不會去找你?我們隻能遵從命運的劇本在生命的長河繼續前行,隻是很感恩我們曾一起在這條河裏,並肩走過十一如今我結婚了,來到了成都,住到了新房子裏,這幾天總是在下雨,有時候會恍惚,為什麽和我結婚的不是你?但我好像也接受了一切,不知道你現在好嗎?”
“成都的生活慢了很多,這段時間還沒去上班,但我會早早的起來泡上一壺茶,放一些過去我們常聽的歌,然後想著過去十一年我們走過的路,真的像夢一樣,但因為愛過,你會一直深深刻在我心底,原諒我放不下一切去找你,我放不下已經和我結為夫妻的劉貝貝,還有我和貝貝的孩子,我現在是丈夫也是父親,我得守護這個家,也喜歡現在的生活節奏,我過的很好,隻是遺憾這些好和你沒有關係,但人生好像就是充滿遺”
“柏桐,馬上你的生日到了,在去年我就想好一定要送你一把吉他,隻是沒想到是送給千裏之外的你,鄉村的生活想必比成都還要緩慢,如果覺得無聊,希望吉他可以陪你,人這一輩子似乎確實沒意義,但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十一年卻賦予了生命很大的意義,隻要我們還能思考,還沒死,我們都可以去賦予生命意”
“我和貝貝都會為你祈禱,巧克力是貝貝挑的,希望你不要放棄還值得期待的人”
楊柏桐合上信紙,把紙放回信封,回到了屋裏,突然的一種巨大的情緒朝她襲來,把這幾天麻木的自己撕裂,她開始無所顧忌的痛苦流涕……
束虹一邊收拾著拆在地上的快遞包裝,一邊也掉著淚,她不明白人們為什麽總覺得哭是丟人的,眼淚明明是上天的一種恩賜,能哭多
宋朝暉幫忙把垃圾扔出去,回家了,坐在屋裏的沙發,看著牆上父母的遺像,心裏溢滿酸楚,眼淚也從眼睛裏掉出來,他覺得把柏桐從後山救下或許是個錯,是因為自己害怕人生的漫長,害怕孤獨的一個自私選擇,如果她死了,就不會再痛苦,可如果她死了,自己要怎樣活著?
他盯著父母的黑白遺像,眼淚洶湧成勢,自從父親死後,他就沒離開過這個家,他會對著牆上的遺像自說自話,當他們還活著,隻有他知道自己是陰暗的,軟弱的,如果亡人又加了一個他愛著的女人,他還不如隨他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