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陳登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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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茌
濟北國相陳珪與兒子陳登從治所盧縣進入泰山郡茌縣,一路走走停停,相互指指點點,行似踏青、秋
“是走錯了地方?”
“還是在夢遊?”
此時,陳珪、陳登二人臉上沒有一絲的輕鬆與喜悅,唯有時而不解、時而沉思、時而驚訝的神
“這裏真是茌縣、泰山郡?”
可以說,在大漢的天下,陳珪從未見過眼下這番境
一處處新立的民居聚落,一幢幢重新修建齊整的房舍,一條條嶄新的道路,一塊塊正在東一簇西一簇的百姓修整下的農田……
橫亙在眼前的,簡直就是一副絕美的畫
這都不足以讓陳珪、陳登感到驚
讓二人吃驚的,是這一路行來,茌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竟然沒有一個閑
而且,不管是在田間地頭忙碌的青壯,還是四處修路的弱小,每一個人的臉上皆洋溢著滿足、期許的笑
陳珪能夠品出,這是一種叫“幸福”的東
“這裏和諧地簡直如世外桃源,不見一絲張舉叛逆、泰山賊匪、黃巾流寇曾經禍害過的跡象!”
站在陳珪身旁的兒子陳登也是一臉不可思
“若非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短短不過十數日,茌縣發生了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
陳登可是幾次路過茌縣,這裏當初的殘破景象,給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可以用民不聊生來形
“看來,這茌縣令紀靈是個大才,阿爹,此人為何之前從未聽人提及?”
陳登所問,陳珪也感到好奇,不過,陳珪絕不相信一個寂寂無名之輩能做出這般大的政
“不,他的身後,一定有個能人在替他謀劃!”
陳珪指了指遠處田間地頭整治農田的百姓,又指了指道路盡頭一群修路的百
“元龍,你看看幹活的這些百姓,與其他地方的百姓有何不同?”
陳登早就留意到了這些,並未再過多去觀
“阿爹,這些百姓幹勁十足,沒有一個抱怨者、怠工者;如今已入冬,天氣驟冷,可他們幾乎個個赤著上身,幹得很是賣力,除非這是替自家做”
陳珪點點頭,很滿意兒子的觀察入微、心思縝
“是啊,你看看,他們身旁,可有一個官府監督之人?”
“這說明,這些百姓,幹活靠的是自覺,而不是在服徭”
陳登一怔,又仔細四處觀察一番,心中暗暗慚愧,汗顏不已,若非陳珪提及,他都忽略了這一點,
“父親觀察入微,孩兒不如也!”
……
陳登父子二人一路行至茌縣縣衙,說明來
“原來是濟北相光臨,有失遠”
“紀縣令不在府衙,此刻應在茌縣校場選將練”
聽了茌縣功曹解釋,陳珪、陳登父子一
“茌縣百廢待興,不應很忙碌嗎,縣令怎還有時間去練兵?”
不過想想又釋然
茌縣緊挨著青州濟南國,最近濟南黃巾徐和部鬧得很凶,紀靈將精力花在練兵上情有可原,畢竟要防禦隨時從濟南進入泰山的黃巾流
“可否告知校場所在,我等前往尋紀縣令?”
若在過去,以陳珪一國相之位,豈能屈尊降貴去見一個小小的縣令,即便是泰山郡守陶應見他,還得看心
不過,如今形勢比人強,有求於人,禮賢下士也應
再說,他濟北國雖然與泰山郡同屬兗州治,但畢竟分屬兩郡,互不隸屬,也管不到茌
“我正好有事向紀縣令稟報,就與二位一起前往校場”
功曹請陳珪、陳登父子前行,他陪在側後,一路朝校場而
“黃功曹,我一路行來,發現茌縣出現許多新的村鎮,幾乎一色的磚房,修建地很齊整,這些應該不是百姓自己修的吧?”
陳登稍慢一步,與黃功曹平齊而行,問出自己心中所
不怪陳登質疑,如今莫說是泰山郡,即便是兗州富庶的東郡,百姓也不敢奢侈到拿錢買磚修
茌縣幾經賊匪抄略,百姓吃飯尚難,何來錢財修房?能有個茅草屋遮風避寒就不錯
“自然不是,百姓哪有錢糧修建這般氣派、結實的磚石房,是縣府出資,由工匠統一建造”
黃功曹會意,也不隱瞞,很是自豪地對陳登道出實
“二位看到的,有些磚石比較陳舊,那是茌縣的城牆磚;嶄新的則是新近燒造的新”
陳珪一怔,猛然回頭,怪不得他一入茌縣城,就發覺少了點什麽,原來是殘破的城牆不見
“你們扒了城牆,若黃巾流寇來犯怎麽辦?”
陳珪不無擔憂地問黃功
“不怕!”
黃功曹笑答一句,一臉的輕鬆
起初紀靈平複了茌縣匪患,第一件事不是修繕城牆,反而是下令拆城牆,由工匠統籌,四處替百姓修屋舍,這讓黃功曹很吃驚,也很反
可紀靈告訴他們,這是泰山郡守陶應下的命令,他們不得不執
當沒過多少時日,一批批嶄新的兵刃進入新組建的玄甲軍,一件件新式農具進入茌縣百姓手中時,他們忽然對防守茌縣有了信
“哪,這房舍也不會免費送給百姓住吧?”
黃功曹瞄了一眼陳登,這不是廢話嗎,即便陶應再有錢,也不可能這般造
“當然不是免費”
不等陳登、陳珪父子提出質疑,黃功曹接著給二人解
“房舍、新型農具雖然不免費送給百姓,但也不收百姓的錢,而是由百姓以工代賑,他們閑暇時替縣府修路、屯田、做工,通過工時,以此來折算分到手的住房、農具及糧食費用,直到還清為”
聞言,陳登心神一震,眸子裏閃過一抹亮
“妙啊,這樣既減輕了百姓負擔,還充分調動起百姓的積極性,更使百姓擁護官府,不僅促進了茌縣的恢複發展,還減少了縣府的花費,一舉多得,簡直是天才般的謀”
陳登側身,對著身旁的黃功曹深深施一
“能出這般方略之人,定是高才,陳登定要拜見請教一番,望黃功曹代為引見!”
黃功曹忙還一禮,邊笑邊搖
“陳先生這可就為難黃某了!”
陳珪、陳登聞言一愣,在這茌縣,還有很難見之人嗎?
“莫非,此賢乃隱士?”
黃功曹搖搖頭,臉上露出一抹遺憾之
“出此方略者,乃我泰山郡守陶應即便是黃某,也未曾有幸一”
陳珪、陳登二人聞言,相視一眼,心中皆震驚不
“豈不是說,眼下的泰山郡十二個縣,個個如茌縣?”
陳珪很清楚,既然這方略出自陶應之手,茌縣的這番景象,定非個
“陶恭祖的兒子居然如此大才,難道,是老夫看走眼了?”
陳氏乃徐州豪族,陶謙一進入徐州,不像糜氏、曹氏、王氏、趙氏四家,紛紛投資陶謙,謀取利益,而陳氏則坐地觀
陳珪父子之所以謹慎,是因他們看出大漢的天下已有分崩離析、壽終正寢之
陶謙今日能成為徐州刺史,即便是成了徐州牧,明日也會什麽都不是,但他陳氏的根在徐州,不能輕易下注,一步走錯,將萬劫不
當然,陳珪不看好陶氏,關鍵出在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陶應身
畢竟陶謙已垂垂老矣,很快會成為塚中枯骨,他值不值得投資,還得看下一
可通過一段時日的觀察,陳珪發現無論是陶商,還是陶應,皆非能庇護陳氏之人,投資這樣的家族,簡直是自尋死
可,今日茌縣一番見聞,陳珪動搖了,陳登也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