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刺史專政,周琦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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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刺史專政,周琦下獄
    去歲黃巾起義,天下死者無數,再加上冬季寒冷,不少人凍死於溝壑,許多屍體沒能得到及時處理。
    以致今年正月,瘟疫橫行,死傷無數。
    二月,雒陽南宮雲台起了火災,討伐黃巾已經掏空了國庫,西州叛亂又急需錢糧,天子焦頭爛額。
    中常侍張讓、趙忠等人向上進言,統計天下田畝數量,每畝加收十錢,以修宮室、鑄銅人、充軍資。
    又詔發州郡材木文石,送往京師。
    黃門常侍強行賤買木文石,價格隻有貨物原本的十分之一,而後不用這些材料修建宮殿,反而又悄悄賣給商賈,宦官反複套娃賺錢。
    以致材木堆至腐爛,宮室仍連年不成。刺史、太守複增私調,百姓呼嗟。
    又令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遷除皆至西園議價,然後得去,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時河內司馬直本來要被任命為巨鹿太守,因素有清名,隻需繳納三百萬錢。
    司馬直接到詔書,悵然曰:“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稱時求,吾不忍也。”
    司馬直推遲不受,上不從。
    司馬直行至孟津,上書極陳當世之失,即吞藥自殺死諫。
    此事上達天聽,帝乃暫絕修宮之錢。
    由於黃巾起義的影響,再加上帝與宦官越加肆無忌憚的加稅、斂財,以致天下叛亂四起。
    賊寇多則兩三萬人,少則六七千人,嘯聚地方,四處劫掠,朝廷剿之不絕。
    時有賊寇張燕,嘯聚百萬黑山軍,肆虐河北諸郡縣,朝廷不得剿。
    張燕遂派使者前往雒陽求官,天子任命其為平難中郎將,領河北諸山穀事,每年還可以向朝廷舉孝廉、計吏。
    至此,黑山軍首領張燕,從區區一介賊首,一躍成為朝廷認可的地方諸侯。
    此舉,無疑讓許多人生了異心,其中就包括董卓。
    卻說董卓因為討張角不利,為朝廷治罪,被判“減死罪一等”而下獄。
    及去歲皇甫嵩擊殺張角三兄弟,朝廷為了安撫人心而大赦天下,董卓也因此被赦免出獄。
    出獄以後,董卓就滯留雒陽,花錢疏通關係,想要官複原職,卻屢屢碰壁。
    當他得知張燕被封平難中郎將,領河北諸山穀事,並且還能向朝廷舉孝廉、計吏以後,隱藏在心中的野心,就開始迅速膨脹起來。
    他對著自己的女婿牛輔說道:“張燕此等賊寇,隻因麾下有兵,都能得朝廷冊封,割據河北。”
    “依我觀之,天下亂象已顯,與其繼續在雒陽求官,倒不如返回涼州幹一番大事業。”
    “亂世,兵馬比官職好用。”
    “我素與北宮伯玉交好,又與各羌人部落首領相識,返回涼州招兵買馬,豈不好過留在雒陽。”
    牛輔聞言,卻是勸道:“北宮伯玉起兵,已得先機,外舅縱然返回涼州,亦不過屈居人下。”
    “不若繼續留在雒陽,待涼州叛軍實力壯大,朝廷必然會再次啟用外舅,那時才是外舅崛起之機。”
    董卓思量許久,覺得牛輔之言有理,遂繼續留在雒陽,靜候時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涼州叛軍有了邊章、韓遂的加入,短時間內聲勢大振,率十萬之眾,圍困涼州州治,將涼州刺史左昌圍於冀縣。
    天子這時才開始正視涼州叛亂,想起了蓋勳的兩封奏書,
    第一封奏書,乃是護羌校尉泠征被叛軍殺死以後,蓋勳希望朝廷重視叛亂,火速派遣新任護羌校尉穩定涼州局勢。
    第二份奏書,乃是蓋勳上疏彈劾涼州刺史左昌,稱其貪汙軍資數千萬,貽誤戰機,不發兵剿賊,以致叛軍攻克金城郡。
    本來左昌走了宦官的關係,天子更信任這位涼州刺史。
    可如今涼州叛軍嘯聚十萬之眾,就連左昌也被圍困於冀縣,天子才知左昌果然毫無作為。
    於是乎,蓋勳首次被天子所銘記。
    天子不僅派遣段熲昔日麾下驍將夏育為護羌中郎將,還下詔罷免了左昌涼州刺史的職位。
    直到此時。
    朝廷還寄希望涼州自己能夠平叛,沒想要派遣大軍進入涼州。
    隻因天下盜賊蜂起,朝廷沒有多餘兵馬,也沒有足夠的錢糧支持軍隊大規模進入涼州平叛。
    朝廷命宋梟為新任涼州刺史,接替左昌的位置領自行平叛。
    涼州,漢陽郡,阿陽城。
    自從斬殺李文侯,逼退北宮伯玉以後,周琦與蓋勳就屯兵於此。
    這一日。
    周琦與蓋勳得知叛軍繞過阿陽,直接圍攻冀縣之時,皆臉色凝重,聚集麾下眾人議事。
    “冀縣被圍,我們要不要發兵救援?”
    周琦看著眾人,沉聲說道。
    蓋勳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漢陽郡從事辛曾聞言,卻是說道:“沒有刺史詔令,怎能輕易動兵?若阿陽有失,我等皆要被治罪!”
    另一位從事孔常亦是說道:“冀縣乃戰略要地,城牆高大,邊章、韓遂縱擁兵十萬,亦難以攻克。”
    “我們隻需斷其糧道,叛軍久攻不下,必然引兵撤退。”
    蓋勳聞言,不由暗自點頭。
    冀縣作為漢陽郡郡治,又兼涼州州治,還是司隸西部門戶,朝廷對於冀縣非常重視。
    所以冀縣城牆每年都要加固,城中也囤積了許多糧草以及守城物資。
    如果讓蓋勳守冀縣,哪怕叛軍嘯聚十萬之眾,他都有信心能夠守住城池三年兩載。
    隻不過。
    當今涼州刺史左昌膽小怕事,不通兵事,蓋勳也擔心對方棄城逃跑。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始終未能統一意見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涼州刺史派遣使者前來求援。”
    周琦、蓋勳聞言,皆眉頭微皺。
    “帶他進來。”
    沒過多久,涼州刺史左昌的使者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正是當初讓蓋勳等人出兵救援金城之人。
    眾人看到那人以後,臉色當即冷了下來。
    當初涼州刺史左昌設計,讓此人故意不帶調兵文書,讓周琦、蓋勳跨郡擊賊,救援金城。
    若兩人中計,恐怕早就萬劫不複了。
    使者卻好似沒有看到眾人臉色,焦急的說道:“叛軍圍攻冀縣,刺史危矣,還請周都尉與蓋長史發兵救援。”
    周琦、蓋勳尚未答話,從事辛曾當即冷笑道:“冀縣兵馬尚有三萬餘,糧草、軍械、守城物資皆十分充足,更兼城郭高大,區區十萬叛軍,有何懼哉?”
    使者卻是說道:“辛從事有所不知,邊章、韓遂影響力極大,叛軍每日在城下喊話,城中已然人心浮動。”
    “刺史不懼叛軍攻城,卻擔心城中起亂。”
    “為今之計,也隻有蓋長史能夠安撫人心,還請蓋長史不要計較往日恩怨,以國事為重,發兵救援冀縣。”
    周琦卻是神情冷漠的問道:“此番調兵文書可曾丟失?”
    使者麵露尷尬之色,急忙從懷中掏出了正式的公文,道:“文書在此,上麵蓋有刺史印信。”
    周琦聞言,揮了揮手,說道:“你遠來辛苦,暫且退下休息吧。”
    使者心知周琦等人要商量一番,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先行退下。
    使者剛剛離去,從事辛曾、孔常就紛紛進言,勸說蓋勳莫要領兵救援左昌,否則以兩人仇怨,說不定會被左昌所害。
    蓋勳眉頭緊皺,而後將目光放在了周琦身上,問道:“子異以為,我是否應該救援冀縣?”
    周琦略作沉吟,道:“左昌所慮沒錯,冀縣雖然堅固,叛軍難以攻克,卻也擔心城中有人勾結叛軍,裏應外合攻破冀縣。”
    “為涼州計、為天下計,先生應當領兵前去救援。”
    從事辛曾急忙說道:“若左昌趁機暗害長史,如之奈何?”
    周琦搖頭道:“叛軍屯於城外,左昌若敢暗害先生,冀縣必失,左昌必死。”
    “更何況,有我領兵相護,必能保先生無虞。”
    事實上。
    冀縣丟不丟,左昌死不死,對於周琦而言都無所謂。
    但是他深知蓋勳性格,曉得哪怕自己極力勸諫,對方肯定也會領兵馳援冀縣。
    既然如此。
    周琦索性做出一心為公的姿態,也好給蓋勳留下更好的印象。
    畢竟像蓋勳這種謙謙君子,眼中揉不得任何沙子,周琦可不想降低自己在蓋勳那裏的好感度。
    蓋勳聞言,眼中果真露出出了欣賞之色。
    他繼而轉頭看向從事辛曾、孔常,斥道:“昔莊賈監察三軍,失期即被司馬穰苴揮劍斬之。爾等區區從事,豈重於古之監軍哉!”
    辛曾、孔常聞言皆惶恐匍匐於地,不敢再言。
    蓋勳所言不錯,無論如何,左昌如今貴為刺史,既然發文書令周琦、蓋勳馳援冀縣。
    他們若是不從,左昌就有理由給二人治罪。
    周琦官職高或許沒事,蓋勳等人可就不一定了。
    周琦遂點齊兵馬,與蓋勳領兵星夜趕往冀縣。
    兩人所帶兵馬不多,趁著夜色殺入城中,與涼州刺史左昌匯合。
    “周都尉、蓋長史,你們可算來了!”
    看到二人以後,左昌急忙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他被封為涼州刺史,本來就是為了撈錢與鍍金,哪怕北宮伯玉殺護羌校尉起兵叛亂,率兵直撲隴縣,左昌都不認為戰事會牽連到自己。
    卻是沒有想到,終究還是被叛軍圍困於冀縣。
    他有心想要逃走,可是帶兵多了出不去,帶兵少了又擔心被賊人截殺,所以隻能戰戰兢兢守城。
    他日夜期盼,總算等到了周琦、蓋勳二人,這才一改往日姿態,熱情不已。
    “戰事如何?”
    周琦、蓋勳見禮以後,就開始了解戰事。
    左昌自知自己並非統兵之才,索性將兵馬全都交給周琦指揮。
    周琦也沒有推遲,接管城中兵馬以後,就開始重新布防。
    至於蓋勳,卻開始在城中安撫人心,百姓知道蓋勳抵達冀縣以後,一改往日惶恐態度。
    就連有些心思浮動的羌人,也都開始安分守己起來。
    次日邊章、韓遂又來喊話。
    蓋勳卻是排眾而出,指著二人罵道:“汝二人久居涼州,世受漢祿,為人敬仰,卻不思報效朝廷,解民倒懸,反倒與賊為伍,肆虐州郡,劫掠地方。”
    “逆賊毫無愧疚之心,反倒在此妖言惑眾,勸人從賊,汝等若入九泉之下,有何顏麵去見先祖?”
    “若爾等尚有羞恥之心,當遣散叛軍,下馬受降,吾或可上奏朝廷,赦爾等罪責。”
    邊章、韓遂看到喊話之人乃是蓋勳,當即全都大驚失色,沒想到蓋勳居然會來救自己的仇人左昌。
    蓋勳的這番話,也讓兩人羞愧難當。
    邊章、韓遂聞言,皆下馬哭泣道:“左使君若早從君言,發兵以救金城,吾等尚能改過自新。今罪已重,不得降也。”
    韓遂又道:“蓋長史素有賢名,既然已至冀縣,吾等自當領兵退去,絕不敢冒犯蓋長史。”
    言畢,邊章、韓遂皆掩麵痛哭,領兵撤退。
    城牆上。
    涼州刺史看著眼前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他沒想到,蓋勳僅憑幾句話,居然就讓十萬叛軍撤走,解除了冀縣的威脅。
    他走到蓋勳身旁,鄭重一拜,道:“未曾想,蓋長史在涼州居然有此名望,此前是我多有冒犯了。”
    卻說邊章、韓遂領兵撤退以後,北宮伯玉找到兩人,質問道:“為何撤兵?”
    韓遂目光顯得有些深邃,歎道:“吾本以為,左昌素與蓋勳有隙,我等圍攻冀縣,蓋勳必不會救。”
    “未曾想,我終究是小看了蓋勳之胸襟。”
    說到這裏,他看向北宮伯玉,道:“冀縣城郭高大,糧草充足,兵馬眾多,隻可智取,不可強攻。”
    “此前我準備鼓動城中羌人叛亂,裏應外合拿下冀縣。”
    “然蓋勳已至,此計不可為也。”
    “與其繼續在圍困冀縣,倒不如賣蓋勳一個麵子,轉而攻打別處。”
    韓遂指向了東北方向。
    隴關,乃司隸西部之門戶,與隴縣互為犄角。
    這裏本來駐紮了兩千兵馬,可涼州刺史畏懼叛軍,抽調了一千五百人前往冀縣。
    如此一來,隴關這個司隸門戶,就變得十分空虛。
    卻說叛軍自冀縣撤退以後,星夜兼程奔襲隴關,先鋒騎兵僅兩日便攻克隴關。
    韓遂更是大膽用兵,絲毫不擔心後路被斷,讓王國領兵駐守隴關,讓北宮伯玉攻隴縣。
    韓遂、邊章兩人,卻是帶兵攻入右扶風。
    他們打著“清君側,誅閹宦”的旗號,寇掠三輔,侵逼園陵,以致朝野震動。
    此前涼州雖然屢次叛亂,戰場卻大多數都在涼州,根本沒有將戰火燒到三輔之地。
    這一次,叛軍攻入右扶風,兵峰直指西都以及皇家陵園,天子如何不震怒?
    而此時,左昌已然被免職,由宋梟出任涼州刺史。
    宋梟抵達冀縣以後,沒想著率兵討伐叛軍,反而對蓋勳說道:“涼州寡於學術,故屢致反暴。今欲多寫孝經,令家家習之,庶或使人知義。”
    周琦聽到這裏,差點氣笑,暗歎朝廷不會用人,居然派遣一位酸儒擔任涼州刺史,寄希望對方能夠平定涼州叛亂。
    如果朝廷任命周琦為涼州刺史,並且願意調撥錢糧、兵馬,他有信心能夠在半年以內擊潰叛軍。
    隻可惜,頭頂上始終壓著人,周琦也對朝廷失望透頂,自然是出工不出力,隻是冷眼看著這些人作妖。
    哪怕蓋勳養氣功夫極好,也差點被新任涼州刺史宋梟氣壞,還隻能強壓住心中的怒氣,道:“昔太公封齊,崔杼殺君;伯禽侯魯,慶父篡位。此二國豈乏學者?今不急靜難之術,遽為非常之事,既足結怨一州,又當取笑朝廷,勳不知其可也。”
    蓋勳這些話說的有些重,甚至還略帶嘲諷,顯然對朝廷派遣這麽一位酸儒前來平叛,頗有怨言。
    宋梟聞言不悅,當即疏遠周琦、蓋勳,執意推廣儒學,強迫每家每戶學習《孝經》。
    果不其然。
    朝廷看到叛軍攻入右扶風,與新任護羌中郎將夏育交戰,正擔心的時候,卻是知曉了宋梟的騷操作。
    天子當即勃然大怒,斥其剿賊不利,罷其官職,以楊雍為涼州刺史。
    與此同時。
    新任護羌校尉夏育,在朝廷官辦的牧場被叛軍所圍困。
    邊章問韓遂:“此地乃是畜官,夏育並無城池倚靠,我軍占據兵力優勢,何不圍而殲之,反而要在此地與官兵消耗?”
    所謂畜官,就是朝廷官辦的牧場,專門蓄養牲畜。
    韓遂指了指西邊,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我在等魚兒上鉤。”
    護羌校尉夏育被圍畜官,新任涼州刺史楊雍得知消息以後,就準備派遣周琦、蓋勳領兵前去營救。
    周琦卻是勸道:“畜官寬廣,無險可守。”
    “賊勢眾,遠多於官兵,若有心擊潰護羌校尉夏育,怎會圍困如此之久?”
    楊雍問道:“周都尉是何意?”
    周琦走到地圖旁邊,指著隴縣、隴關的位置,道:“賊人雖已占據此二城,然冀縣、阿陽皆在我等手中。”
    “使君擁兵三萬之眾,根本無需出兵與賊交戰,隻要斷其糧道,十數萬賊人豈能持久?”
    “依我之見,賊人正是擔心我等據城死守,斷其糧道,才會故意圍困夏育將軍,意圖圍點打援,消滅涼州官兵有生力量。”
    說到這裏,周琦再次指向了夏育被圍的地方,道:“賊人騎兵眾多,這裏又都是廣闊無垠的草原,縱然我等傾盡三萬兵馬前去馳援,又能如何?”
    “稍有不慎,反而會被賊人圍殲於此。”
    “若涼州兵馬盡沒,則反賊後方無憂,局勢再難掌控。”
    “故依我之見,夏育不可救也。”
    周琦本不太想摻和這些事。
    但是讓他領兵救援夏育,可就關乎到了周琦的身家性命,自然要出言阻止。
    他可沒有蓋勳的名望與光環,搞不好就會被叛軍殺死,所以隻能極力勸阻楊雍。
    未曾想。
    楊雍聞言卻是臉色一沉,喝道:“周都尉怯戰耶?”
    “我尼瑪!”
    周琦已經解釋的如此清楚,涼州刺史楊雍仍舊聽不進去,反手就自己扣了個帽子。
    周琦忍不住在心裏大罵。
    他可不是怯戰,而是畏死。
    這種送死的事情,周琦說什麽也不願意去做。
    他臉色微沉,直接懟了過去:“使君雖貴為刺史,卻不擅兵事,此乃賊人圍點打援之策。”
    “吾不怯戰,亦不畏死。”
    “然此去救援,必敗無疑,貿然出征,十死無生。”
    “吾不為自己著想,卻要為城中將士著想,要為整個涼州著想。”
    “冀縣兵馬,絕不容有失!”
    刺史戰事雖能征調全州兵馬,節製周琦這個郡都尉,說到底也隻是秩比兩千石。
    僅從品秩上來講,周琦官職並不低於對方。
    如果楊雍好生說話,周琦自然會詳細解釋,甚至獻上破局之策。
    但這貨估計是看著前麵兩任涼州刺史,都因不積極與叛賊作戰,最終下場不好。
    他擔心自己的前途,所以才會根本不考慮戰事勝負,執意派兵救援夏育。
    麵對這種貨色,周琦自然不可能好言好語。
    讓他領兵救援夏育,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周琦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麽幹。
    楊雍聞言勃然大怒,指著周琦喝道:“頂撞上官,汝可知罪?”
    周琦冷笑道:“你我皆秩比兩千石,何來頂撞上官之說?”
    楊雍氣得發抖,喝道:“戰時,刺史可以節製州內一切武官,汝敢抗命?”
    周琦道:“接連三位刺史,皆不通兵事,胡亂作為。明知是賊人奸計,仍讓郡中將士前去送死,汝縱為刺史,命令吾亦不從!”
    楊雍拔劍在手,道:“汝欺吾劍不利耶?”
    周琦冷笑的看著楊雍,道:“吾為兩千石武官,汝區區刺史,焉敢殺我?”
    楊雍勃然大怒,道:“吾雖不能殺汝,卻可將汝暫時羈押,待我上奏朝廷,訴汝罪行,自有朝廷責罰。”
    “來人,將周琦押入牢中,待審!”
    楊雍話音剛落,典韋、許褚就站了出來,滿臉凶悍的瞪著楊雍,將其看的渾身冰寒。
    周琦卻是擺了擺手,道:“伱們且退下。”
    “彼為刺史,戰時將我下,獄乃是職權之內。”
    周琦隨後轉頭看向屋內眾將,道:“楊雍匹夫,不通兵事,貿然派人前去救援夏育,必然有死無生。”
    “吾與諸位相處已久,不願諸位以身犯險,還請好自為之。”
    言畢,周琦也不抵抗,就被士卒押入了牢中。
    下獄,總好過送死,也能趁機刷刷聲望。
    之前有個地方搞錯了,這個時間段涼州州治以及漢陽郡郡治都不在隴縣,而在冀縣。
    前麵能改的地方我都改了,隻是有一章發的太早,章節被鎖定改不了,就暫時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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