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關中亂起,賈詡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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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關中亂起,賈詡離去
是歲,關中大旱,自四月至秋季一直無雨,莊稼幾乎顆粒無收。
長安糧價飛漲,穀一斛值錢五十萬,哪怕比之田豐昔日暗中哄抬糧價,猶有過之,長安中人相食。
許多百姓活不下去,全都化身成為盜賊,無論白天黑夜都在四處劫掠,以致長安城內混亂不堪。
李傕、郭汜、樊稠把長安城分成三份,各守其界,卻仍舊阻攔不了因為饑餓而瘋狂的百姓們。
郿縣靠近長安,亦受波及。
馬騰屯兵於此,軍中無糧,自隴右而來朝貢,率兵進屯霸橋,請求李傕、郭汜能夠調撥些許錢糧。
長安糧食尚且不足,李傕、郭汜又怎肯調糧給馬騰?
馬騰求而不獲,當即勃然大怒,遂與侍中馬宇、右中郎將劉範、前涼州刺史種劭、中郎將杜稟等人合兵攻李傕,連日交戰而不分勝負。
韓遂聞之,率兵前來,打算說和雙方。
韓遂見到馬騰,問道:“我等皆為涼州人氏,壽成何故引兵攻李傕、郭汜?”
馬騰憤憤不平的說道:“此前我等見董卓勢大,本來欲引兵前來依附,未曾想抵擋長安之際,董卓已被呂布所殺,李傕、郭汜招攬董卓舊部,挾持天子,占據長安。”
“吾本欲攻入長安營救天子,文約卻以同鄉之誼相勸,吾這才引兵而還。”
“吾這些年屯兵郿縣,一直為李傕、郭汜鎮守西方,討伐作亂之羌人,如此才能保得長安穩定。”
“今關中大旱,軍中無糧,吾欲請二人調撥些許糧草,未曾想李傕、郭汜翻臉無情,非但不肯調撥糧草,反而仗著挾持天子斥責我不納朝貢!”
馬騰盯著韓遂,問道:“吾若不引兵攻之,軍中兒郎豈不都要被餓死?”
韓遂急忙安慰道:“壽成莫急,且讓我作書一封,勸說李傕、郭汜調撥錢糧,也好平息戰亂,免得傷了和氣。”
馬騰軍中極度缺糧,起兵也是沒有辦法,聽說韓遂願意為自己索要錢糧,當即說道:“若李傕、郭汜願意支援錢糧,吾自會撤兵。”
韓遂在涼州經營這麽多年,現在也算是一方大佬,覺得列李傕、郭汜應該給自己麵子,當即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到對方營中。
李傕看完書信以後,當即勃然大怒,罵道:“某軍中尚且無糧,長安百姓都被餓死無數,怎有餘糧給馬騰那廝?”
郭汜說道:“此前我們封韓遂為鎮西將軍,封馬騰為征西將軍,二人歡欣鼓舞,這才從長安撤走。”
“兩年過去,他們實力見漲,莫不是覺得我等軍中缺糧,想要攻下長安,劫走天子?”
李傕略作思量,也覺得郭汜之言有理,當即冷笑道:“這兩年馬騰、韓遂實力膨脹,你我二人挾天子以令諸侯,實力增長豈不比他們更強?”
“且回書拒絕韓遂,彼若執意交戰,吾亦不懼!”
郭汜當即寫了一封書信,信中告知韓遂關中大旱,長安糧草已經所剩無幾,根本沒有辦法給馬騰調撥錢糧。
韓遂收到書信以後,當即大怒,罵道:“當初若非我二人鼎力支持,李傕、郭汜豈能在長安站穩跟腳?”
“好處都讓他們得到,糧草卻都不肯調撥一些,簡直欺人太甚!”
馬騰說道:“文約莫急,吾已經聯絡了益州牧劉焉,彼占據巴蜀天府之國,又為漢室宗親,長安城內黨羽眾多。”
“再過些時日,益州所支援的糧草就會抵達。”
“彼時,我們與長安城內的種劭、劉範等人裏應外合,必能攻下長安。”
“長安若破,你我二人便可奉天子以討不臣,豈不好過寄人籬下,看李傕、郭汜臉色行事?”
韓遂詢問了一下長安城內有哪些內應,當得知詳細情況以後,不由大喜,乃與馬騰合兵一處,共擊李傕、郭汜。
卻說馬騰、韓遂進兵長平觀,益州牧劉焉讓麾下校尉孫肇,率兵五千帶著糧草前來助戰。
李傕得知消息以後,不由大驚,謂郭汜曰:“劉焉亦遣軍參戰,其二子尚在城中,若等到馬騰、韓遂攻城之時,二人裏應外合打開城門,卻是如何是好?”
李傕、郭汜占據長安以後,對於各路諸侯都是極力拉攏。
他們得知劉焉三子皆在長安,為了拉攏劉焉,分別冊封劉焉長子劉範為左中郎將,次子劉誕為治書禦史,幼子劉璋為奉車都尉。
李傕、郭汜待劉焉三子甚厚,除了不讓他們離開長安以外,三人倒也全都位高權重,生活的非常愜意。
劉焉也知道,自己三個兒子都留在了長安為人質,十分擔心他們安危,當即以病重為由上書朝廷,請求朝廷讓三子前來益州探望自己。
李傕、郭汜卻也不傻,又怎麽可能放走人質。
三兄弟無奈,當即想出一條計策,那就是讓劉璋這位幼子上表天子,前去益州探望病重的父親。
劉範、劉誕一武一文,頗得劉焉喜愛,唯有幼子劉璋性子懦弱,才能也並不出眾,並不為劉焉所喜。
若是劉範、劉誕二人上表前去益州探望劉焉,李傕、郭汜必不會同意。
至於劉璋,庸碌反而讓李傕、郭汜放下了戒心,讓他帶著天子詔書,前去益州探望劉焉。
劉焉雖然沒能把自己最喜愛的長子與次子撈回來,可幼子既然來了益州,自然就將其扣了下來,沒讓劉璋返回長安。
劉範、劉誕暗中與馬騰聯合,既是為了剿滅李傕、郭汜,迎接自己父親劉焉前來關中,也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
隻因經過劉璋之事以後,李傕、郭汜對於他們看的更緊了,想要逃離長安非常困難,隻有放手一搏殺死二人,才有可能重獲自由。
種邵在李傕府中安有探子,得知李傕派兵前來捉拿劉範、劉誕,急忙過來通風報信。
“兩位公子若不盡早離去,必有殺身之禍。”
劉範大驚,道:“奈何李傕、郭汜二賊看守甚密,想要離開長安恐怕不易。”
種邵道:“兩位公子莫憂,吾此前已經暗中聯絡了一些仆役、死士,還收買了長安西門的守將,趁著李傕所派兵馬尚未過來,盡快自西門而出。”
“隻要抵達了馬騰營寨之內,兩位公子必然無憂矣!”
二人聞言,不敢怠慢,跟隨種邵身後,朝著西門疾馳而去。
那些盯著二人的探子,急忙回報李傕,卻在路上遇到了李傕的侄兒李利,李利得知劉氏兄弟逃走,急報李傕。
李傕大怒,遂遣李利與郭汜、樊稠出兵長平觀,追殺種邵、劉範、劉誕等人,並且攻打馬騰、韓遂。
卻說種邵、劉範、劉誕等人逃出長安,一路往長平觀而去,李利等率領騎兵在後麵窮追不舍。
等到抵達長平觀以後,種邵手下兵馬幾乎都已經折損殆盡,隻有三人馬快,這才僥幸得以逃脫。
“開門,吾乃益州牧長子劉範,速開寨門!”
劉範看著嚴陣以待營寨,急忙對裏麵的守軍大聲喊道。
門口那些士卒卻是不敢胡亂放人進來,急忙前去通稟馬騰。
馬騰得知是劉焉之子,不敢怠慢,親自帶人前來迎接,畢竟現在糧草需要劉焉供給。
未曾想。
僅僅耽誤了這麽一會兒,李利、樊稠、郭汜等人,就已經率領大隊騎兵衝了過來。
馬騰此時心中無比糾結,既想打開營寨大門放幾人進來,又擔心敵軍大隊騎兵趁機衝入營寨。
就在此時,劉焉派來的校尉孫肇,卻是已經得到了消息,眼看兩位公子被擋在外麵,而且追兵就在身後,當即大聲吼道:“開門,速速開門!”
言畢,孫肇根本不理會馬騰,直接帶兵強行打開營寨。
“放箭!”
就在營寨被打開的那一刻,早就蓄謀已久的樊稠、郭汜,紛紛讓屬下善於騎射之人,一邊縱馬衝鋒,一麵射殺營寨門口的那些士卒。
他們其實早就能夠追上劉範等人,卻故意放緩了些許速度,就是打算趁機衝入馬騰營寨之內。
一通箭雨過後,種邵、劉範、劉誕三人被當場射殺,營寨門口的那些士兵也都傷亡慘重。
樊稠、郭汜趁機率領騎兵衝入營寨,隻有李利擔心受傷,悄悄躲在了後麵。
馬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營寨之內士卒大亂,樊稠、郭汜趁機亂狠殺一通,大破馬騰。
馬騰見大勢已去,急忙帶著殘兵敗將倉皇撤往韓遂營寨。
李利、樊稠、郭汜率軍追殺。
韓遂得知消息,引軍列陣備戰,卻被馬騰麾下潰兵衝散了陣型,樊稠、郭汜攜大勝之勢,再次擊敗韓遂。
馬騰、韓遂遁逃,樊稠卻是看到了遠遠躲在後麵,悄悄打掃戰場奪取功勞的李利。
樊稠不由大怒,暗道:“我等在前麵拚死拚活,李利那廝卻躲在後麵竊取功勞。”
他當即縱馬來到李利身旁,舉起武器指著李利,厲聲喝道:“馬騰、韓遂欲取汝叔父首級,爾何敢如此,欺我不能斬卿邪!”
樊稠素來勇猛,在西涼軍中頗有威望,此時怒氣勃發,李利哪怕作為李傕侄兒,卻也不敢出言頂撞,隻是唯唯諾諾。
不過,李利眼中卻是閃過一道厲色,顯然是恨上了樊稠。
看到李利服軟,樊稠也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引兵追殺馬騰、韓遂,一直追到陳倉,斬首萬餘。
卻說韓遂、馬騰敗走,打算逃回涼州。
奈何樊稠率軍窮追不舍,眼看麾下士卒越來越少,如果再這麽繼續下去,自己可能都性命不保了。
韓遂當即派出身邊心腹,讓對方帶話給樊稠:“天下反覆,未可知也,你我乃是同州鄉裏,如今雖小有摩擦,以後未必不會重新走在一起。”
“我欲與將軍單獨一敘,還請莫要拒絕。”
樊稠聽到了韓遂心腹的傳話,暗自想道:“韓文約之言並非沒有道理,我就算將其趕盡殺絕,也沒有半點好處,倒不如做事留一線,也好替未來考慮。”
二人並排騎在馬上,談到動情之處,甚至手拉著手,舉止非常親密,時不時還有笑聲傳出去。
李利待在陣中,看著相談甚歡的樊稠、韓遂二人,眼中不由露出了陰狠之色。
樊稠雖顧念同鄉之情,放掉了韓遂、馬騰,卻又引兵殺奔槐裏,連夜架梯登城,攻破城池,斬殺與馬騰勾結的馬宇、杜稟二人。
此一戰,樊稠、郭汜、李利三人斬殺益州牧劉焉二子劉範、劉誕,又殺了議郎種邵、侍中馬宇、中郎將杜稟,斬敵萬餘,可謂是大獲全勝。
返回長安以後,樊稠因為功勞最多,作戰也最勇猛,因此深得士卒之心。
由於關中饑荒嚴重,李傕等人為了維持軍隊口糧,不斷派兵四處劫掠,讓關中百姓生活越加困難,饑荒也變得更加嚴重。
以致關中人相食,白骨堆積,汙穢滿路。
三輔之地,本來還有十餘萬戶百姓,經過李傕、郭汜的劫掠,百姓們相食殆盡,本來無比繁華的三輔之地,幾乎變得空無一人。
甚至於,就連許多世家大族亦難幸免。
那些僥幸活下的世家大族以及百姓,都趁機逃到了益州以及荊州。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沒有了馬騰屯兵郿縣震懾羌人,生活在左馮翊境內的羌人又開始作亂,郭汜、樊稠率軍平叛,斬首千餘。
由於三輔之地百姓幾乎相食殆盡,繼續留在長安沒有任何意義,樊稠就準備東出函穀關,前往雒陽,好就食河南尹與河內郡。
然而東邊軍閥、盜匪林立,樊稠麾下兵馬不多,於是不斷催促李傕增派兵馬。
自從樊稠大破馬騰、韓遂以後,李傕就開始忌憚樊稠在軍中的威望,自然不願繼續調撥兵馬,增加樊稠的實力。
李利趁機說道:“樊稠故意放走馬騰、韓遂,還在陣前與韓遂並馬牽手交談,甚為親密。”
李傕眼睛微微眯起,問道:“可知他二人說了什麽?”
李利搖頭道:“不知。”
不過他接下來又繼續說道:“我觀樊稠已有二心,若令彼占據雒陽,與馬騰、韓遂私下勾結,東西夾擊叔父,又當如何?”
李傕背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過了許久才下定決心,道:“我今夜設宴,請樊稠過來,埋伏刀斧手,將之除去!”
是夜,樊稠忽然接到了李傕的請帖,送請帖之人告訴樊稠:“左車騎將軍邀請將軍前去赴宴,商議出兵奪取函穀關之事。”
樊稠聞言大喜,想要前去,也有些遲疑。
隻因此前西涼諸將已經生出間隙,郭汜、樊稠因功而擁有了開府之權,實力大增。
二人與朝廷三公以及李傕並稱六府,為了擴張勢力,三人各自舉薦自己麾下將領,幾乎將朝廷大小官吏的權利全部架空。
此前李傕一家獨大,諸將之間矛盾尚且不顯,如今三人爭鋒,部下之間也有些許摩擦。
樊稠雖然想向李傕要兵,卻又擔心自己獨自過去,會被李傕加害,因此有些遲疑不決。
他問道:“左車騎將軍可曾邀請了別人?”
送信之人說道:“除了將軍以外,還有李蒙將軍。”
樊稠聞言,這才略微放心。
李蒙也是西涼軍將領,手下兵馬不少,而且與樊稠交好。
既然李蒙也被邀請過去了,料想並無大礙。
饒是如此,樊稠仍舊帶著一些親兵隨行。
李傕見樊稠、李蒙前來赴宴,十分熱情,拉著樊稠的手臂說道:“明日我便征調兵馬,讓伱前去攻打函穀關,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樊稠大喜,暗自想道:“若能領兵攻入函穀關,我便不用繼續屈居人下了。”
念及於此,樊稠心中歡喜,對於李傕、李利等人的勸酒,都是來者不拒。
李蒙亦是如此。
不知喝了多少酒,李蒙、樊稠終於忍受不住,先後醉倒在了桌子上麵。
“賢弟,賢弟,賢弟!”
李傕推了推樊稠與李蒙的身體,卻見兩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鼾聲如雷。
李傕見狀,臉上的笑容不由緩緩收斂,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外甥胡封,道:“知道該怎麽做吧。”
胡封臉上露出了獰笑,道:“舅父放心,某省得!”
他拔出了隨身佩劍,走到樊稠身旁,扯著對方的頭發,直接一劍割破了樊稠喉嚨。
樊稠吃痛,猛然睜開了眼睛,開始拚命掙紮,胡封卻是手上用力,直接將其首級斬下。
醉倒的李蒙好似察覺到了危險,從桌子上爬起來,看見倒在地上的樊稠屍體以後,不由嚇得目瞪口呆。
“噗嗤!”
就在此時,李利卻是已經來到了李蒙身後,一劍洞穿對方後心。
“舅父,某不辱使命!”
胡封提著樊稠首級,走到了李傕身邊,邀功道。
李傕拿著一塊手帕,擦了擦濺在臉上的鮮血,微微頷首,道:“做得不錯。”
“汝二人各帶本部人馬,前去吞並樊稠、李蒙麾下部曲,願意歸降者高官厚祿,吾絕不虧待。”
“不願投降者,殺無赦!”
兩人領命而去,連夜吞並了樊稠、李蒙麾下部曲,是夜二人營中橫屍無數,血流成河。
李傕殺了樊稠、李蒙,也引得郭汜、張濟等人心中惶恐,擔心自己也會被李傕所殺,涼州諸將之間隔閡越深,李傕、郭汜已經到了刀兵相向的地步。
李傕請賈詡為宣義將軍以助自己,又與賈詡商議劫持獻帝到自己營中。
賈詡勸道:“不可,脅持天子,不合道義。”
李傕不從,令侄子李暹率數千兵包圍皇宮,以軺車三乘迎接獻帝,獻帝乘坐一車,貴人伏壽乘坐一車,賈詡與左靈共乘一車,其餘人步行跟隨。
郭汜得知消息,率兵前來搶奪天子,與李傕交戰。
天子派太尉楊彪、司空張喜等十幾人前往郭汜營中勸和,卻被郭汜全部扣留。
李傕、郭汜一人劫天子,一人劫公卿,朝廷在他們眼中宛若兒戲,簡直威嚴掃地。
賈詡卻心中暗歎,知曉李傕、郭汜氣數將盡。
張繡素來敬重賈詡,私下問賈詡:“長安不可久留,先生何不離開此地?”
賈詡聞言,卻是微微一歎。
賈詡先從董卓,後來又為了自保勸說李傕、郭汜起兵攻長安。
他雖然早就料到,此後朝廷必然威嚴掃地,卻沒想到李傕、郭汜等人居然如此殘暴,比起董卓猶有過之,以致三輔之地千裏無雞鳴。
賈詡如果現在離開,那麽亂天下的罪名必然相伴此生,未來日子肯定不好過。
因此,他哪怕明知留下來前途堪憂,仍舊想要做點什麽。
賈詡看向張繡,正色道:“吾受國恩,義不可背。卿自行,我不能也。”
張繡無奈,隻得返回陝縣,讓自己的叔父張濟領兵前來勸和。
張繡率兵前來,見二人仍舊相互攻伐,天子、公卿瑟瑟發抖,不由大怒,喝道:“吾為調停而來,誰若不肯休戰,吾就與另一人合力並之!”
李傕、郭汜、張濟三人先各自派出女兒為人質,後來又以李傕從弟李桓、郭汜從弟以及張濟侄兒張繡為質,雙方這才罷休。
張濟又說道:“長安殘破,天子以及公卿難以果腹,不如聖駕東移,先就食弘農郡,再還於雒陽,如何?”
兩人這次沒有異議,於是打算帶著天子以及公卿,移駕向東。
奈何涼州諸將摩擦不斷,賈詡不斷周旋於李傕、郭汜之間,盡量調停其餘西涼諸將之間的矛盾,更是費勁心力保全了觸怒李傕、郭汜的公卿。
正是賈詡盡心竭力,終於讓亂成一鍋粥的西涼諸將下定決心,帶著天子東遷。
賈詡的種種舉動,贏得了滿朝公卿以及天子的好感,此前勸說李傕、郭汜攻入長安的影響,也慢慢被削減。
“呼!”
眼看終於做成了此事,賈詡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眼中既有愧疚,也有解脫。
他上交了李傕所授予的宣義將軍印綬,以示與之劃清界限。
“西涼軍瘋狂若斯,早晚必然敗亡,我也是時候離去了。”
賈詡看著逐漸遠去的天子聖駕,深深一拜,而後起身,喃喃自語道:“天下之大,何處是我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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