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血濺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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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血濺郡守府
    甘寧現在的心情,就好像當初孔融派人向劉備求援時那般,充滿了驚喜。
    賈詡麵含笑意,道:“車騎將軍何止聽聞過興霸之名,甚至對我說過:巴郡甘興霸,智勇兼備,義薄雲天,乃是一員虎將。”
    “奈何劉璋暗弱,不能用人,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施展之處,當真可惜。”
    甘寧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不由在心中微微一歎。
    甘寧現在過的的確不如意,哪怕能夠在巴郡橫行,不過劉焉自入蜀以來,就連益州本地的世家大族都不重用,況甘寧一賊寇乎?
    督郵看似風光,甘寧卻更希望能夠馳騁沙場,建功立業,而非在此地蹉跎歲月。
    (前麵出現了個錯誤,甘寧是從底層升到蜀郡郡丞,後來又辭官返回巴郡,這裏把甘寧設定成升官前的督郵,現在仍舊留在巴郡。前麵錯誤的地方已經改了。)
    若無意外,憑借甘寧的出身,混到郡丞之位已經是極限了。
    不過按照漢末的三互法,想要擔任郡丞就必須離開本郡。
    甘寧卻也不敢隨便離開巴郡,否則沒有了本地名望的加持,未來的日子或許更難過。
    事實也的確如此。
    劉璋執掌益州以後,有一次大規模的人事調動,甘寧被調到蜀郡擔任郡丞之位,結果離開巴郡以後卻處處受製於人。
    因此,甘寧沒過多久便辭官返回巴郡。
    在巴郡期間,甘寧被荊州別駕從事劉闔策反,舉兵反叛,最終卻寡不敵眾,被趙韙所破。
    他逃去荊州,屈居於黃祖之下,哪怕好友蘇飛屢次舉薦,卻因為出身賊寇的緣故,仍舊不受重用。
    甚至於,黃祖反而誘降甘寧麾下士卒。
    蘇飛無奈,舉薦甘寧為邾縣縣長,並暗示甘寧可以去投奔東吳。
    邾縣縣長,品秩甚至比不上巴郡督郵,由此也可以看出甘寧當時多落魄了。
    也正是甘寧在低穀之際,蘇飛再三舉薦並且為其找到了去處,甘寧才深念蘇飛恩情。
    等到孫權擊殺黃祖,俘虜蘇飛以後,甘寧以頭叩地,涕血橫流,這才打動了孫權,沒有將蘇飛殺掉。
    自從劉璋擔任益州牧以來,甘寧也能夠隱約的感覺到,巴郡境內將有一次很大的人事調動。
    究竟是福是禍,很難預料。
    甘寧看著賈詡,道:“先生此來,可是為了勸說我背叛劉使君?”
    甘寧哪怕賊寇出身,卻也懷有忠義之心。
    曆史上他雖然在巴郡舉兵反叛,不過當時卻已經辭官,嚴格意義上講並不算劉璋部將,並不算背主。
    甘寧後來投奔黃祖,縱然不受重用,卻仍舊奮死作戰,為黃祖斷後。
    可惜哪怕甘寧立下赫赫戰功,卻仍舊不得黃祖重用,心灰意冷之下才棄黃祖而轉投孫權。
    從這個時候,甘寧已經不是黃祖部下。
    此後甘寧跟隨孫權三伐黃祖,各為其主,並不存在臨陣背主投敵的行為。
    隻能說,兩漢時期人們的忠君思想並不似後世那麽刻板。
    按照儒家思想: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
    劉璋、黃祖視甘寧為土芥,甘寧棄二者轉投別人,卻也不會被人詬病。
    賈詡擅長揣摩人心,很快就猜到了甘寧心中所想,當即笑道:“興霸此言差矣。”
    “興霸如今擔任督郵之職,所效忠者乃是何人?”
    甘寧幾乎沒有猶豫,直接說說道:“自然是益州牧劉季玉。”
    賈詡微微一笑,問道:“興霸督郵之職,可是劉璋所冊封?”
    甘寧搖了搖頭,道:“乃巴郡郡守舉薦,前益州牧冊封。”
    賈詡再問:“興霸官職既非劉璋所封,與之豈有君臣名分?”
    甘寧皺眉道:“彼雖未曾冊封於我,卻子承父業,繼承了益州牧之職,巴郡督郵乃益州牧治下官吏,如何沒有君臣名分?”
    賈詡搖頭道:“非也,劉璋益州牧之位乃是自領,並非得到朝廷冊封,與亂臣賊子無異。”
    “彼既非興霸名義上主君,又沒有對興霸進行實質性冊封,於情於理都與興霸沒有任何君臣名分。”
    “興霸乃忠義之人,豈能與亂臣賊子同流合汙?”
    甘寧聞言,不由目瞪口呆,反問道:“劉璋不是益州牧,何人乃是益州牧?”
    賈詡正色道:“興霸或許不知,朝廷已經冊封潁川扈瑁為新任益州刺史,朝廷頒布詔書之時,吾正在朝中,對之知之甚詳。”
    李傕、郭汜既然與劉焉翻臉,自然不可能讓劉璋如此輕易繼承益州牧之位,因此等到劉焉去世以後,就以朝廷名義,冊封潁川扈瑁為新任益州刺史。
    看著滿臉驚訝的甘寧,賈詡繼續說道:“若吾所料不差,扈瑁應該是被劉璋等人所害。”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今漢祚日微,英雄並起,巴蜀之地,山路險峻,江川流通,天府之國,乃高祖霸業之基也。”
    “益州劉璋,未得朝廷冊封而自領益州牧,性格暗弱,難守其土,難禦其下,早晚必被吾主所擒。”
    “車騎將軍乃當世英雄,十七而入軍伍,十五載南征北戰,未有敗績。今坐擁荊、揚兩州之地,麾下雄兵百十萬,戰將數千,有一統南方,清平亂世之誌。”
    “興霸乃當世豪傑,豈可虛度光陰於案牘之間?”
    “當今之世,英雄輩起,似典韋、許褚、徐晃、項弘、周承、周瑾、周泰、蔣欽、陳文之流,皆出身鄉野之間,既無顯赫家世,又無偌大名聲。”
    “隻因他們跟隨車騎將軍,卻能青雲直上,手握重兵,為天下人所知。”
    “興霸出身遠勝車騎將軍麾下諸將,勇武亦鮮有人敵,名望更是威震巴郡,投於車騎將軍麾下,方能揚名立萬,大展宏圖。”
    甘寧聞言,不由緊握雙拳,臉上露出了憧憬之色。
    正如賈詡所說那般,亂世的確是各方豪傑大放異彩之時,若能把握住時機投靠明主,縱然市井屠夫也能一飛衝天。
    看著典韋等人現在手握重兵,威風八麵,自己卻仍舊每日麵對公文,空耗歲月,甘寧自然心中不安。
    他抬頭看向賈詡,眼神熱切的說道:“某願棄巴郡督郵之職,轉投車騎將軍麾下,還請先生代為引薦!”
    賈詡聞言心中暗喜,表麵卻不動聲色的說道:“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甘寧急忙說道:“先生有話但講無妨?”
    賈詡整理了一下衣襟,正色道:“將軍若棄官去投車騎將軍,縱然能夠召集千餘舊部,卻也不過隻是一介別部司馬。”
    “並非車騎將軍沒有識人之明,奈何軍中諸將升至如今位置,都跟隨車騎將軍許久,立下了汗馬功勞。”
    “縱然車騎將軍看重興霸,卻也不會破格提拔,否則必然引得軍中諸將不滿,是也不是?”
    甘寧略微沉吟,繼而點頭道:“先生所言不錯,身為一方主君,自當明令法典,賞罰分明。”
    “我貿然去投,未立寸功,自然不敢奢求高位。”
    “隻要車騎將軍能夠給立功機會,我並不擔心未來升不了官。”
    賈詡卻是笑道:“如今正有一樁潑天功勞,興霸何必視而不見?”
    甘寧心中微動,很快就想明白了賈詡言下之意,當即眉頭緊皺,有些遲疑。
    賈詡知道甘寧心中所慮,繼續勸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劉璋既非明主,又非朝廷所冊封益州牧,更沒有對興霸有任何實質性恩義。”
    “既無君臣之情,興霸無論做什麽,世人亦無話可說。”
    “且吾聞劉焉自入巴蜀以來,對於益州本土士人多有打壓,興霸也是巴郡人氏,應該對此多有體會。”
    “前巴郡太守之下場,興霸應該還記得。”
    “無論是為了個人前途,還是為了巴蜀之地的長治久安,興霸都應該有所抉擇。”
    甘寧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過了許久才猛然停住步伐,咬牙道:“甘寧願受先生驅馳!”
    賈詡聞言,不由大喜過望!
    曆史上甘寧反叛之所以失敗,原因大概有兩點。
    甘寧在反叛之前已經辭官,沒有了官麵上的力量,僅憑麾下錦帆賊以及一些豪強,想要成事幾乎不可能,此其一也。
    劉表雖然派遣屬下策反甘寧等人,想要染指益州,奈何缺乏魄力,沒有趁機大舉派兵進入巴郡,隻寄希望於甘寧等人反叛成功,主動帶著巴郡投效荊州,此其二也。
    正如曆史上劉表爭奪交州那般,也隻敢搞些小動作,不敢派兵搶奪,所以劉表在占據荊州的十七年內,對外幾乎寸土未得。
    或許也正是為此,哪怕與劉表有姻親關係的諸葛亮,以及襄陽本地名士龐統,都認為劉表難成大事,不願投效。
    周琦卻大不相同。
    他鐵了心要取益州,就算甘寧沒有被策反,也會親率大軍強取巴蜀之地。
    這就是有進取心的君主,與隻是坐談客的劉表之間區別所在。
    郡守府內。
    甘寧走到了郡守身旁,道:“我抓了一些荊州的細作,請問使君,當如何處置?”
    巴郡太守樊敏已經七十多歲,聽聞甘寧之言,卻是抬了抬眼皮,道:“興霸看著辦吧。”
    看著沒有絲毫作為的樊敏,甘寧不由微微一歎。
    樊敏名聲卓越,乃是劉焉殺了前巴郡太守以及滅了十數大族以後,為了穩定巴郡局勢,才挑選出來的新任郡守。
    樊敏自擔任巴郡郡守以來,秉承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態度,對於政務全部放權,隻是安心治學。
    甘寧說道:“巴郡既然已經出現了荊州細作,車騎將軍或許有圖益州之心,還請使君召集郡中官吏,共同商議對策。”
    樊敏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應承了下來。
    沒過多久,在各地辦事的巴郡境內比較重要的官吏,全都被召回了郡守府。
    “使君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眾人看向端坐於主位的郡守樊敏,臉上都帶著疑惑之色。
    樊敏尚未說話,甘寧卻已經站了出來,而後拍了拍手,道:“將荊州細作全都押上來!”
    沒過多久,甘寧的屬下就已經把賈詡、陳武、淩操等人,全都帶了上來。
    當巴郡大小官吏看到有這麽多細作以後,全都臉色大變。
    甘寧眼睛微微眯起,問道:“使君召諸位前來,正是為了討論如何處置這些荊州細作。”
    “爾等皆為郡中官吏,有何看法?”
    甘寧話音剛落,當即就有人說道:“如此多細作混入江州,必是周琦那廝對我益州圖謀不軌。”
    “我建議對他們進行嚴刑拷打,詢問出情報以後,再押解成都獻給使君。”
    那人話音落下,當即就有許多人紛紛附和。
    甘寧將這些人的名字全都記了下來,而後對沒有開口之人問道:“爾等為何不發一語?”
    被甘寧詢問,這些人也不能繼續當鴕鳥,當即就有人說道:“車騎將軍勢大,若如此做,難保不會與之結怨。”
    “依我之見,此間或有誤會,不如先詢問一番,解開誤會以後將他們放走!”
    此人之言,也得到了少數人的附和,卻被絕大多數官吏此言斥責。
    見此情形,甘寧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他猛然拔出腰間佩劍,厲聲喝道:“殺!”
    甘寧話音剛落,陳武、淩操以及從荊州帶來之人,全都掙脫繩索,撲向了那些抱著敵意的郡中官吏。
    甘寧屬下也沒有閑著,紛紛拔出武器上前殺人。
    沒過多久,郡守府內已經血流成河,十幾具屍體橫陳於地,剩餘活下來之人全都臉色驚恐,瑟瑟發抖。
    “甘寧,你想要做什麽?”
    年邁的巴郡太守樊敏,也是又驚又怒,站起來對著甘寧厲聲喝問。
    甘寧收了佩劍,走到了樊敏身旁鄭重行禮,道:“劉璋未得朝廷冊封,扣押益州刺史扈瑁,自領州牧之職,其心可誅。”
    “吾欲以巴郡獻於車騎將軍,使君以為如何?”
    樊敏氣得瑟瑟發抖,可是想到了甘寧的凶悍,最終也隻能冷哼一聲,不敢多言。
    其餘活著的幾名官吏,看著滿地屍體,也都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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