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馬孟起大戰曹孟德
    李嚴所說的話雖然不好聽，卻也屬於事實。
    周琦南征北戰，所向披靡，強盛如荊、益兩州，最終都被其納入囊中，漢中不過一郡之地，縱然能夠擋住周瑜，也不見得可以擋住周琦。
    看到張魯仍舊麵露猶豫之色，李嚴繼續說道：“如今你我雙方對峙，勝負未分，天師若肯獻城投降，屬於大功一件，楚王殿下必然不吝賞賜。”
    “一旦大戰啟，等到大都督兵臨城下，天師在走投無路之際再獻城投降，功勞必然相差甚多，還請早做打算！”
    就在此時，一位官吏卻是衝了進來，走到張魯身前，附耳輕聲說道：“曹操派遣使者前來。”
    張魯神情微動，而後對著李嚴說道：“茲事體大，還請貴使先往驛館休息，等到我與麾下將領商議完畢以後，再回複閣下！”
    李嚴見狀，看了看那個剛剛跑進來的官吏，不由眉頭微皺。
    不過他也知曉，不宜對張魯逼迫過甚，當即略微拱手，而後返回驛館。
    ……
    話說，就在周琦與袁紹交戰之際，曹操卻是撤兵返回長安，而後領兵星夜兼程馳援陳倉。
    馬騰、韓遂知曹操援兵至，當即升帳議事。
    馬騰之子馬超出班請戰，道：“曹軍新至，必然人困馬乏，士卒疲憊，某願請三千騎兵，前往擊之，焚其糧草，使其不得安營紮寨！”
    馬騰、韓遂二人商議過後，當即說道：“此番前去挑戰，當以襲擾為主，不可莽撞行事，若事不可為，即刻撤兵！”
    “三千騎兵太少，再令龐德、閻行各領一千五百騎兵，在旁策應！”
    馬超、龐德，皆為後世耳熟能詳的西涼猛將，閻行卻也驍勇異常，曆史上曾經使用長矛行刺馬超，長矛折斷以後，以斷矛擊打馬超脖子，差點將其殺掉。
    後來閻行投降曹操以後，也被封為列侯。
    這三位猛將，幾乎都是涼州武力天花板的存在了。
    馬超聞言，大喜過望，遂點齊兵馬，與龐德、閻行一同往曹營殺奔而去。
    三人尚未抵達曹營，龐德卻是說道：“曹操平定關中叛亂，擊敗李傕、郭汜以及諸多涼州將領，收降了不少西涼鐵騎，以此為根基組建了虎豹騎，對於我們西涼騎兵之戰法知之甚詳。”
    “少將軍貿然引兵攻之，未必能夠獲勝。”
    馬超皺眉道：“令明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李傕、郭汜麾下騎兵，在關中作威作福多年，早就已經沒有了往日彪悍之氣，吾視之若土雞瓦狗，有何懼之？”
    閻行卻在此時插話道：“曹孟德知兵善戰，狡詐異常，少將軍不可輕敵。”
    馬超有些惱怒的說道：“爾等為上將，作戰都畏畏縮縮，麾下將士誰敢奮不顧身？”
    此時的馬超，已經在涼州闖出了偌大名聲，勇武之名冠絕西涼，自然有些目中無人。
    龐德繼續勸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將在智而不在勇。若正麵交鋒，曹操麾下諸將自然無人能與少將軍匹敵，然曹孟德麾下謀士眾多，若用詭計，如之奈何？”
    “我等不妨兵分三路，由末將親自領兵前去挑戰，也好試探曹軍虛實。”
    “曹軍若無防備，末將吹號，少將軍可與閻將軍再領兵前來相助，一舉擊潰曹孟德。”
    “若彼有所準備，末將再佯裝敗走，曹軍必然窮追不舍。”
    “彼時，兩位將軍齊力殺出，必能大破曹軍！”
    馬超聞言，皺眉思索半晌，覺得龐德之言非常有道理，當即說道：“某自領三千騎兵前去挑戰，你二人各領一千五百人埋伏於後，以為援兵，如何？”
    二人依計行事。
    卻說曹操率兵星夜兼程抵達陳倉轄地以後，因為西涼軍將陳倉團團圍住的原因，曹軍又遠來疲憊，不適合強行衝入城中，當即就準備在陳倉以東二十裏位置安營紮寨。
    郭嘉卻是趁機勸道：“西涼軍驍勇，若知將軍在此地安營紮寨，必然會派兵來攻，不可不防！”
    曹操深以為然，當即定下計策，讓人假意在此地安營紮寨，中間還堆放了許多糧草以為誘餌，實則布下了口袋陣，一旦西涼軍來攻，必然讓對方有來無回。
    果不出郭嘉所料，沒過多長時間，就有三千騎兵呼嘯而至。
    卻見為首一員大將，身長八尺，青麵長髯，虎背熊腰，閃電狼狽，眼若銅鈴，高頭大耳。
    其手持一柄虎頭湛金槍，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端的是英姿颯爽，威武不凡，正是西涼錦馬超。
    就連曹操看到馬超，都不由心中暗讚。
    “西涼馬超在此，誰敢與我一戰？”
    炸雷般的聲音在兩軍陣前炸響，頓時引得戰馬驚恐的嘶鳴，不少曹軍士卒見狀，當即心生恐懼。
    眼看馬超在陣前逞凶，卻是惹怒了一位豪傑，正是曹操麾下頭號大將，夏侯元讓是也。
    隻見夏侯惇輕踢馬腹，手持長槍衝到陣前，厲聲喝道：“馬兒修休要狂，且看我夏侯惇來取汝首級！”
    馬超見夏侯惇生的威武雄壯，卻是不驚反喜，縱馬提槍直取夏侯惇。
    兩位猛將在陣前你來我往，殺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直鬥了五十回合，夏侯惇卻是逐漸有些不支。
    曹操擔心夏侯惇有失，急令夏侯淵前去馳援。
    馬超以一敵二，卻也絲毫不懼，反而抖擻精神，與兩人又鬥了一百回合，引得西涼騎兵士氣大振，盡皆叫好。
    曹操見狀，眼中也不由露出了驚歎的光芒。
    夏侯兄弟二人，可以算是曹操麾下武力天花板了，如今兩人聯手，卻是仍舊拿不下馬超，可見對方之勇猛。
    曹操見馬超越戰越勇，擔心夏侯兄弟有失，急忙鳴金收兵。
    二人這才醒悟過來，虛晃一招，直奔本陣而去。
    馬超見狀，卻是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長槍，厲聲喝道：“隨我衝鋒！”
    “殺！”
    馬超剛才以一敵二的輝煌戰績，極大鼓舞了西涼騎兵的士氣，聽到了進攻的命令，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呼嘯著往曹軍陣前衝去。
    “踏踏踏！”
    三千騎兵，攜帶無可匹敵之勢，奔騰而來。
    曹操卻是急忙讓步兵列好陣勢，保護後麵正在建立的營寨。
    奈何西涼軍攻勢實在太猛，準備不足的步兵方陣，很快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直接將正在建造中的營寨暴露了出來。
    馬超見狀大喜，急忙領兵衝殺過去。
    西涼軍所過之處，無可匹敵，曹軍紛紛驚恐退讓，輕而易舉就殺到了尚未建造好的曹軍營寨之中。
    “衝進去！”
    馬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瞅準曹軍堆放糧草輜重的方向，就打算將之摧毀。
    未曾想。
    馬超衝到那些堆放糧草輜重的地方，才發現那裏根本沒有糧草，都是一些稻草秸稈，當即心中一沉，知道中計了。
    “退，速速撤退！”
    “咚咚咚！”
    馬超剛剛大吼出聲，就聽到了激昂的戰鼓聲響起。
    緊接著，正在建立的營寨四周，那些早就埋伏好的士兵，迅速用拒馬、鹿角將營寨圍住，打算甕中捉鱉。
    一旦馬超麾下的三千騎兵衝不出營寨，就等於是案板上的魚肉。
    馬超雖然並非智謀型將領，卻對於統兵作戰有著天生的敏銳感覺，很快就看清楚了當前的局勢。
    他調轉馬頭，看著剛才還貌似不堪一擊的曹軍步卒，此時已經列好了整齊的方陣，死死擋住了西涼鐵騎的後路。
    那個方向，也是唯一一處沒有設立拒馬、鹿角的地方。
    馬超見狀，眼中不由閃過一道厲色，當即高高舉起了手中長槍，隨後厲聲喝道：“今日誤中賊人奸計，唯一生機正在此處。”
    “眾將士想好要活命，就隨我衝鋒直接擒殺曹操！”
    說到這裏，馬超把高舉在空中的長槍，猛然往前一指，正是曹操所在的位置。
    隨即，馬超根本不管身後士卒是否會跟隨自己，當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馬當先的朝著曹操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
    本來中了埋伏還有些混亂的西涼士卒，看到主帥如此勇猛，當即也都打起精神，跟在其身後悍不畏死的往前衝鋒。
    曹操見狀，不由大驚，失聲道：“未曾想，這馬兒居然有此統兵能力！”
    一位優秀的統兵將領，在戰場上所發揮出來的作用，要遠遠超乎常人的想象。
    他們或是憑借自身的勇武，或是憑借自己對於部下極致的統帥力度，往往能夠在絕境中創造奇跡。
    反而某些庸才，哪怕本來占據優勢，卻也可能因為自己感染不了麾下士卒，最終落敗。
    縱觀三國曆史，呂布、馬超、趙雲、張遼這些將領，或許在指揮大規模軍團作戰上麵，遠遠比不上曹操，可是在小規模統兵作戰上麵，卻往往能夠創造奇跡。
    馬超這樣的猛將，在戰場上更是能夠出人預料。
    或許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曆史上，殺得巔峰時期的曹操差點性命不保，隨後又以個人驍勇成為曹操在涼州的心腹大患。
    而此時，馬超不退反進，居然直衝曹操而來，反而完美錯過了曹操提前在其餘方向設下的埋伏。
    那幾個方向可並非隻有鹿角與拒馬，後麵還有陷馬坑、絆馬索以及埋伏的兵馬。
    一旦馬超選擇其餘方向突圍，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隻是無論曹操還是郭嘉，亦或是曹軍之中其餘謀士，都沒猜到馬超偏偏會選擇最難突圍的一個方向。
    “放箭！”
    曹操看到馬超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衝來，急忙命令弓箭手放箭。
    “啾啾啾！”
    弓箭傾泄而下，讓不少西涼騎兵倒地不起，可是最前麵的馬超仍舊揮舞著長槍，毫發無損的朝著曹軍陣中衝去。
    將乃兵之膽。
    主將都如此勇猛，西涼騎兵自然不會畏縮不前，仍舊頂著箭雨往前衝鋒。
    好在曹操沒想到馬超會從這裏突圍，因此配備的弓箭手並不多，而且在騎兵進入射程以後，就有著臨陣不過三矢的說法。
    哪怕是最熟練的弓箭手，在騎兵衝過來以前，也最多隻能射出三箭。
    眼看弓箭手不能遏製住西涼軍的衝鋒，曹操急忙喊道：“盾牌兵上前，長槍兵列陣！”
    “殺！”
    曹軍剛剛列好陣，馬超就已經衝了過來。
    他對於眼前的長槍陣絲毫不懼，反而猛然踢馬腹，其胯下馬匹戰馬當即淩空躍起，直接越過前麵的盾牌，朝著前麵衝去。
    馬超趁機猛然揮出手中長槍，直接將戰馬前麵的那些長槍盡數擊斷。
    若是換做其餘將領，胯下戰馬未必敢於衝陣。
    馬超卻是不同，其胯下戰馬不僅乃是神駒，而且對於自己主人無比信任，這才毫不猶豫的往前衝鋒。
    毫無疑問，馬超沒有辜負戰馬的信任，提前擊斷了橫在前麵的長槍，沒有讓它們洞穿戰馬的身體。
    戰馬衝入陣中以後，頓時把曹軍陣型撕開了一個口子，馬超趁機左衝右突，為身後的將士擴大缺口。
    “踏踏踏！”
    越來越多西涼騎兵衝入陣中，由於馬超打來了缺口的緣故，西涼騎兵的傷亡要遠遠小於預期，迅速衝散了曹軍的陣型。
    馬超見狀，當即厲聲喝道：“擒殺曹操，就在今日！”
    言畢，馬超當即躍馬挺槍，直接朝著曹操所在的方向衝殺而去。
    眼看馬超越來越近，站在旁邊的將領於禁，卻是急忙喊道：“馬超驍勇，不可力敵，明公速走！”
    此時曹操可沒有許褚、典韋護持，夏侯兄弟又不在身旁，根本沒有人能夠擋住馬超。
    未曾想。
    曹操卻仿佛沒有聽到於禁的話，仍舊悠閑的坐在戰車上，不肯挪動分毫。
    他甚至還從戰車上站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脖子，對遠處的馬超大笑著說道：“曹操首級在此，馬兒能取否？”
    曹軍本來被衝亂陣型，看到馬超與西涼軍如此驍勇，已經有些混亂。
    若曹操此時因畏懼馬超而逃走，麾下將士必然敗退。
    所謂兵敗如山倒，縱然曹軍人多勢眾，一旦潰敗，必然會被馬超麾下鐵騎殺得人仰馬翻。
    曹操正是洞悉了這點，才在明知可能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仍舊在戰車上巋然不動，反而還要出言挑釁馬超。
    曹操此舉雖然冒險，卻是迅速穩住了軍心。
    本來正打算逃跑的士卒，看到主帥都如此氣定神閑，當即不再恐懼，開始逐漸穩住了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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