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春意
    和秦鬆說話的是李
    他已經從下邊的縣裏借調到勞動局當司機快一年了，四月二日參加的是勞動局工勤編的考試，也就是秦鬆臨時擔任監考的那一場考
    “兄弟，可太感謝了，就三分啊，就超過和我爭這個司機編那小子三分啊，我都後怕，要不然全白忙乎”
    “李哥，別這麽客氣，咱們兩也是有緣，再說了，那事不是趕上了嗎？要是你在我那個位置，當時你肯定也幫我一”
    “話是那麽說，還得是你這個人講以後咱們在一個單位了，我也多一個弟弟”
    “李哥，那必須”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進了勞動大廈，走上二樓才各自分
    由於李岩落下了正式的工勤編，勞動局又向下麵的基層單位借調了兩名司機，他和另一個正式工勤編的司機，就基本被固定當做了一把手局長和王副局長的專車司
    另一位副局長分管辦公室，就和其他的科室一樣，遇到用車的情況，就隨便抓兩個借調的司
    李岩給王副局長開車，又因為王局分管秦鬆的科室，李岩便自然地成為了技工科的常又因為他和秦鬆似乎是天生的親近，總是有事沒事就到秦鬆和劉主任的辦公室，有時出車回來，甚至會直接先來秦鬆的辦公室報道，喝茶水，然後在繼續等待出車任到後來，辦公室找李岩都不往車隊的車庫打電話，全是先打技工
    秦鬆也很享受與李岩的友誼，不管他多忙，就是正在接企業的谘詢電話，他也會見到李岩過來，立刻放下電話，給李岩遞煙倒水，一番接待再繼續電
    後來，又跟李岩說，專門為他標記了一個茶杯，平時來人丟給秦鬆的煙，都放在了秦鬆辦公桌最外側的抽屜裏，秦鬆也不抽煙，所以就成了李岩的專用口
    秦鬆有時想，是不是李岩和老七都姓李，所以才與自己如此氣味相投？要不啥時候，把他們倆聚到一起，看看會怎麽樣？
    四月的海西，春意盎
    秦鬆的心情也十分美非常的悠閑與放
    秦鬆快速地熟悉了機關工作，又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科長和劉主任的粘合劑，在技工科的日子簡直就是如魚得
    成科長和劉主任都拿秦鬆當自己的跟班小弟看待，他們倆分管的一攤事自然而然地都甩給秦鬆，他們自己分管的工作如果想做什麽安排，都會繞一下彎，借秦鬆的口來說出，這樣就都同意，好像他們都在給秦鬆麵子一樣，而秦鬆真正地表達對某件事情的處理意見時，他們也一致同意，紛紛表示，以後，秦鬆就必須大膽地幹，即使做錯，也有他們兜
    科裏的兩個招待定點單位，也由秦鬆接手，按照企業和技校這樣的兩塊，全由秦鬆去點菜，結賬簽最好笑的是，有時同時有客人，兩人也不合並安排，秦鬆隻好兩家分別的忙乎，有利的是，秦鬆即可以躲酒又可以在同一個中午，吃兩種風格的午
    李岩有時偷偷地和秦鬆說：“兄弟，你真厲害啊，悄悄的就奪權了，成了技工科實際的科”
    “別瞎說，讓別人聽到不對了，李哥，你說劉主任和成科長咋回事？”
    “咋回事？就是劉主任不服唄，都是正科級，憑啥就他代班？他臨老了要退休了，還被人管著，不服”
    白天的單位基本就是這樣，瑣碎而忙碌秦鬆的業餘生活隨著天氣的變暖，更加的豐富多
    現在，沒有風的晚上，他都會在百貨公司的倉庫邊，打幾局羽毛球，如果有風，就和百貨公司的人打籃
    原來的早上，他都是五點半起床，順著外麵百貨公司和供電公司的幾條馬路，繞跑五圈，一圈估計有六百米那
    這天，秦鬆跑出百貨公司的小鐵門後，直接順著馬路跑向了市體育廣
    市體育廣場是由兩部分組成，一個是可容納一萬人的露天水泥台階的田徑場，帶著一個周長四百米的標準跑道，跑道不是後世的塑膠，而是細碎的灰黑色煤焦三合土壓製的跑道；中圈的運動場，坐落一個足球場，場上也沒有後世的草坪，黃乎乎的顏色，也是由三合土壓製的，不像跑道那樣的灰黑
    另一部分，就是一座封閉的籃球館內還可以進行羽毛球和乒乓球比
    田徑場是開放的，籃球館是隻接待正式比賽，平時不對市民開
    秦鬆跑進田徑場，一時興趣大增，開始了在跑道上的刷
    他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自己跑了個過癮，一直刷了25圈，才意猶未盡地慢慢走圈放
    秦鬆這時，才打量著田徑場的周
    跑道上，隻有幾個人在慢跑著，跑道旁邊，在靠近籃球館那一側的樹林邊，有大約20多人，站成幾隊，在練氣功？
    秦鬆暗自好笑，原來，想修仙的人，不光我自己
    走到田徑場靠近中央大街的一側，這裏有四五個人，在一排大楊樹下，慢慢地打著太極
    咦？這個好，這個秦鬆慢慢地湊過去，看了一下，恩，24式太極拳，剛剛做到左右摟膝坳步，秦鬆趕緊混到五個人的後麵，跟著做起
    前麵的一個老大姐，看著秦鬆，笑著對他點點頭，秦鬆也趕緊對她笑了笑，小聲的說：“我跟著打，沒事吧？”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非常歡”
    這一打起來，就是好幾套，24式，42式，48式，陳氏13式，陳氏73
    秦鬆時隔兩世，又比劃到了他曾經晨練十年的太極拳，心情簡直不要太而且，他覺得跑完之後，用太極拳來代替拉伸與放鬆，簡直非常契合，原來所打的各種姿勢，現在好像內心有了新的體悟，打的更是瀟灑飄逸，超凡脫
    秦鬆被其他五人注意到了，在大家的回轉側身之際，發現了一個動作更到位，姿勢更合理，起伏更優雅，身型更柔順的
    於是，秦鬆都可以感覺到一道道目光的逡巡，後半程，更是站在領頭一人身後的四人，基本都以秦鬆為藍本，當做領拳秦鬆隻好盡力回憶著拳路招式，一麵盯緊站第一排領拳人的動作，爭取不出差
    在打拳的過程中，秦鬆發現了美
    她就在領拳人的身後，等於斜著隔了秦鬆兩個身位，身材頎長，身高應該有173，一身綠黑拚色的運動服，腳下是平底運動鞋，她的頭發比五號頭還要稍稍長一些，整齊的背在耳朵後麵，前劉海上，別著黑色的發箍將頭發抿向後方，露出光潔的額眼睛也很大很亮，但不是張迎雪那樣的杏核眼，
    更像是關公的丹鳳眼，有些狹長的樣
    秦鬆在與她對視到眼光時，迅速地挪開了視全程克製了自己略有些淩亂的道心，不徐不疾，風輕雲淡地打完了全部的套
    打完陳氏73式，幾人圍在一起寒暄，那個美女也沒有走，站在一旁，看著領拳的人和秦鬆說
    領拳的人，姓王，他的老伴就是最先和秦鬆說話的老大姐，也姓王，他們兩都是郵電局的職工，還有一年多就要退休，平時就住體育場對麵中央大街後身，沿著對麵路口走進去的郵電局職工宿舍
    秦鬆介紹自己是供電公司的，今天是第一次到體育場鍛煉，以後一定會堅持來，除非不在海西
    秦鬆和老王大哥和老王大姐打了招呼就要趕回宿舍換衣服洗漱，不過，他們兩卻在知道秦鬆23歲後，都要秦鬆喊他們王叔，王嬸兒；秦鬆嘻嘻笑著應
    見他們和那個美女一起走回郵電局宿舍，想了想，也沒有問什麽，等著以後再搭訕
    到了當天晚上，秦鬆在食堂吃完了飯，剛剛返回宿舍，外麵的天就下起雨來，過了一會兒，不但沒停，而且還淅淅瀝瀝的越來聲音越大，雨點兒更密
    “完了，球是打不成了，難道隻能下棋了？”
    “秦鬆，秦鬆，咱們去跳舞吧？”
    “這大雨浩天的，跳什麽舞？”
    “走吧，走吧，全指這天呢，我敢保證，現在的舞廳又肅靜又好”
    秦鬆被幾個百貨公司的人，拉向了車站附近的小天鵝舞這裏有一排平房，裏麵全部打通，鋪上水磨石，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長條形的舞
    門票是男賓一元錢，女賓免
    裏麵的最前頭，是一個堵頭徹高的一個小舞台，上麵坐著小樂隊，還有歌手在台上唱歌；沿著舞廳長條的兩側，斷斷續續地擺放著長條的木條椅子，供人舞間休
    舞廳的窗戶都關著，都拉著紅黑混色的厚厚絨布簾子，全屋的采光都靠著沿舞廳一個長方形的燈帶，屋頂上方有四個彩燈的燈球，不斷旋轉晃動；舞台的上方有一排彩色射燈，對著舞台上的樂隊和演
    秦鬆慢慢地打量著舞廳，一邊看著光影光怪陸離的舞廳，一邊沿著牆順著幾把椅子，向中間地帶行這時，他聽見有人驚喜地喊他：
    “秦鬆，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