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第335章 要的就是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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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要的就是眼色
    皇城司千戶李雲,見到自己人麵色有異,知道有事稟告,放下手頭的活計,示意前麵的弟兄繼續挖,自己則是退出屋子,看向來人,小聲問道;
    “何事那麽急?”
    皇城司的一位總旗湊了過來,看下四周沒有外人,小聲說道;
    “大人,邊軍的人開始往外麵搬運那些大箱子了,好像是送往碼頭裝船的,卑職來給您說一聲。”
    “嗯,知道了,此事不可亂傳,你繼續帶人在院中查找。”
    李雲當是什麽事呢,小箱子裝的是銀子,大箱子則是些古董字畫,雖然值錢可是要了也沒用,還有那麽多書,再說了就是搬了,也隻能無視,裝作沒看見。
    總旗哪裏知道內裏蹊蹺,跟著掌印大公公威風慣了,外麵誰都給麵子,都是咱們皇城司說了算的,還以為千戶沒聽懂,急道;
    “千戶大人,那咱們的人不拿一點。”
    李雲本想回去的身子,聽到總旗的話,就立即停住在那,冷冷的看了回來,警告道;
    “你小子想死啊,沒看到周圍都有邊軍的人盯著,再者,你覺得侯爺的刀殺不了你,告訴下麵的人不該拿的不要拿,哪怕是一兩銀子,拿了小心性命不保,銀子不會少了你們的。”
    總旗悄悄往外麵,看了下院子四周,除了自己人在屋裏屋外敲敲打打,果然看到大批的邊軍拿著火把在四周盯著,就連營千總不時的帶人巡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是,大人,小的這就交代下去。”
    緊接著,李千戶不放心,帶著親兵就開始巡視一個個屋子和院子,衝著皇城司的弟兄們喊道;
    “都給我仔細點,地下,牆裏,有可疑的地方都要砸開看看,還有,手腳幹淨些,這些銀子少不了大家的,可別讓本千戶為難,聽清楚了嘛?”
    “是,千戶,聽清了,弟兄們心裏明白。”
    看著周圍的人如此識趣,李雲千戶心底鬆了口氣。
    當然,
    這一幕也被到處巡視寧邊將軍看到,見到皇城司的人那麽知趣,對著身邊的副將說道;
    “讓弟兄們把東西看好了,手腳也要幹淨些,別皇城司的人沒拿,咱們的人給侯爺丟臉了,也別讓本將難做啊。”
    “回寧將軍,都是老營的人,沒有不自覺的,寧將軍請放心。”
    “嗯,”
    剛說完,
    就見到院子裏有了動靜,院子中央有一個池塘,皇城司的人竟然脫了衣服,直接跳下去潛入水底,然後忽然冒出水麵,讓人拿著繩子,架著長杆過來,
    “快,快來,水下淤泥裏有大量的箱子。”
    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圍了過來,李雲在岸邊喊道;
    “把那邊閘口堵上,往外麵淘水,然後再挖。”
    “是千戶。”
    很快,不少弟兄們就拿著水桶,臉盆,就開始幹了起來。
    皇城司的人幾乎一夜沒合眼,把汪家還有族裏的各家各戶,都搜了個底朝天,不愧是專門幹這些的,在假山的底座下麵,還有池塘的淤泥裏,甚至院牆的夾縫裏竟然搜出大批鑄造好的馬蹄銀子,被皇城司的一個個找出來,放在準備好箱子內,一箱箱的銀子就擺在院子中央空地上。
    四周的更是邊軍精銳士兵,在四周看守,不曾離開半步。
    街上,
    急匆匆的兩輛馬車,匆匆從城東往城北的而去,路過一個街道口的時候,程之英掀開簾子往右麵的巷子一指,車夫立刻明白,手拉韁繩,就往右一拐,進了一個巷子,走了一會,來到一處小宅院停下,
    “籲,老爺,到了。”
    “嗯。你們在此等候。”
    “是,老爺。”
    程之英就等車停了,然後走下車,來到了後麵的車架前,用手敲了敲車窗,說道,
    “至純,到了,下車。”
    “哎,程兄,怎麽到這了,不回府上去了?”
    黃至純掀開前麵的車簾,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馬車竟然沒有繼續往前走,反而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裏停下,不解的問道,
    “程兄,此地是何處?”
    程子英淡淡回了一句,
    “祖產,前麵不可再走了,邊軍正在押運東西,躲開為妙。”
    “好好,請。”
    黃至純聽到解釋之後不在問詢,跟著程之英進了宅子,宅子不大,隻有三間房子,圍著一顆石榴樹,再無其他多餘的物品。
    .
    進了堂屋,
    程之英點起了油燈,照亮了黑暗的屋內,然後二人挨著桌子坐下,剛落坐,程之英就問道;
    “黃老弟可想好怎麽辦了嗎?”
    “程兄是何意,給侯爺分潤的事?”
    黃至純反應有些慢,沒有明白程兄的意思,還以為是侯爺交代的事,隻見程之英搖了搖頭,
    “你啊,黃老弟,我說的是鹽引的事,你怎麽看,金陵蘇胖子獨占,蘇州鮑家吃了大半,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步了汪家的後塵,至少現在他是占了的,揚州可是占了天下鹽引近一半,你說汪家倒了,剩下的份額怎麽辦?”
    黃至純看到程之英的眼神裏的貪婪,可是心裏反而有些擔心,
    “程兄,是吸引人,可是汪家甚至鮑家占了那麽多又如何,如今可還在,咱們加在一起隻有揚州鹽引的二成,如今過的好好地,要是拿多了呢?”
    黃至純一番話讓程之英清醒過來,抬眼看過去,本以為還傻愣的人像是突然開竅一樣,說的也對。
    “黃老弟說的也是肺腑之言,可是到嘴的肉不吃也不是理,我的意思,我們兩家在吃下六成,你四我四,剩下兩成讓下家一個鹽商補上,咱們的每年利潤隻留一成,其餘的全部分出去,侯爺要的咱們給兩成,我想如此可保性命。”
    黃至純也不甘心,如今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你不拿有的是人拿,再說自家的利潤,分完了剩下沒多少了,不如擴大,分的還多些,就點了點頭同意。
    “好,聽程兄的,咱們就聯手吃下南邊那些最大最好的鹽井,以後兩家共同進退。”
    “好,同進退,擊掌為誓。”
    程之英目的達到了,就點頭答應,二人擊掌為誓,而後哈哈相視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金陵城雨夜,
    從傍晚開始,大雨就下的不停,不時的電閃雷鳴,白鹿書院依然在風雨中屹立不倒。
    此時,
    書院內的一處柴房,四周早已收拾妥當,並且幾處火把插在周圍的牆上,把柴房內照的通透。
    屋內,除了座師江炎,還有幾位夫子,就連山長也是來到了此處,看著躺在床板上的寧保,也是皺著眉問道;
    “江炎,你可在後山發現了什麽線索,報官了沒有?”
    江炎對著四下行了一禮,說道;
    “回老師,已經讓管事去報官了,知府衙門的人應該很快就會到,至於在後山,學生竟然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任何痕跡,就連寧保渾身也沒有打鬥的痕跡,甚為奇怪,最為詭異的是寧保的笑容,不太正常,學生怕有遺漏就讓書院的護衛四周搜查,也沒有可疑的物品遺留,學生實在是費解。”
    山長聽完自己愛徒的敘述,臉色莫名的難看,江炎是不會欺騙老夫的,可是寧保死了還沒有發現,這手法要麽是真的意外,要麽他殺,至於鬼神之說,山長連玉明乃是江南大儒,自是不信的。
    又問道;
    “那寧保怎麽去的那,那幾位學子又是怎麽找到那個地方的?”
    “回老師,是書院的於仁,還有寧保合謀,要在山路半道上堵住宋子文,去後山想要教訓於他,誰知於仁帶著兩個人堵住宋子文,卻沒等到寧保到來,於仁就隻能先帶著人去了後山,然後就見到約定地點,寧保死在那了。”
    江炎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還是在對其四人分開談話所得,還沒怎麽逼問,於仁身後的那兩個跟班直接把寧保給賣了,其餘夫子聽完臉色不愉,都是那些富家子弟,不學無術,在書院胡作非為,常常欺辱寒門子弟。
    其中一位夫子剛想抱拳說話,就被山長製止,
    “我知道你們心中所想,可是書院如今越來越大,名氣也是越來越響亮,可不是那些寒門子弟撐起來的,是那些士紳,世家還有朝廷,文人等,此事可以告誡,甚至開除,但不得拒收,如果沒有他們,那些寒門子弟讀書的錢財哪裏來?”
    連玉明以前也問過恩師此種情況,恩師說書院既是讀書聖地,又是人間百態,為何要禁止呢,接了山長的位子才知道恩師的所說的深意。
    剩下夫子好似明了,也知道老師的難處,同時拜服,
    “是,山長,弟子知道了。”
    “嗯,江炎,寧保怎麽死的,可查清原因?”
    山長看著帶著手衣,反複查看寧保屍體的弟子問道,
    江炎並沒有著急回答,拿著銀針,從脖頸之處開始,一直到胸前探查,然後抽出銀針見到沒有異樣,收起銀針,而後低頭在寧保上身摸索著,看看有無痕跡,甚至私密的部位也不放過,看得周圍的夫子眼皮直跳。
    “回老師,學生目前還沒有發現寧保怎麽死的,上半身,學生用了銀針探入脖頸和胸腹之中,沒有變色,證明不是中過毒而死的,奇怪了,脖子上也沒嘞痕,更沒有被擊打的痕跡,也否決是因為打鬥而死,還有這詭異的微笑,好生可疑!”
    江炎好似自言自語的說著,周圍的夫子越聽越膽寒,看向江炎的眼神越發的發怵。
    江炎不光學問好,而且也是好的仵作,其祖父就是當年前朝內務府,禦用的仵作世家,後因祖父無後斷了香火,隻能把衣缽傳給外孫外姓,還說不要再做此行當,有損陰德,絕後啊。
    所以江炎拿著書信,竟然孤身來到了白鹿書院,被山長連玉明看到其信,知道是故人之後,隨收為關門弟子,作為下一任書院山長培養,江炎也不負眾望,一身本事,出類拔萃。
    “山長,知府衙門的人來了,是捕頭馬洪親自帶隊過來的。”
    就在這時一直在摸索的江炎忽然停手,然後看向門外,隻見不少身披蓑衣的捕快還有書院管事走了進來。
    外麵的還繼續下著大雨,延綿不絕,雨夜中都看不清楚眾人的麵龐,霧氣騰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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