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出現詭異的氣氛，以及一遍又一遍重複“囡囡不哭”的安慰
    春分已過，郡沙的飯館，熱得不明顯，風無理擦了擦額頭的
    今天的心情，是過山
    小孫女停止抽噎，她從哥哥身上跳下來，打算去拿手機，卻被她爸爸搶
    “是奶奶！是奶奶，笑笑要跟奶奶說話！”她倔強地瞪大眼
    “別鬧！”
    小女孩扁著嘴，小巧精致鼻子紅紅的，眼中蓄滿
    中年人態度決絕，看附近幾桌客人並沒有過多留意這邊，才壓低聲音很認真地跟女兒道：
    “奶奶已經去世”
    “才沒有！”
    王西樓一開始也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她朝桌子底下看了一眼，歎了口氣：“劉先生，手機給我一下可以嗎？我跟‘老太太’說說”
    “哦，王老板，對，差點忘了你在，那，那你跟這，唉，你幫我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不論怎麽說，那聲音也確實是他媽，而且每次打電話過來，都是在自己女兒又哭又鬧的時候，像是一直注視著他們，劉先生一輩子的唯物主義這時候也動搖
    王西樓接過手機，一桌人都緊張看著這一
    她聲音清甜，手機湊到耳邊不疾不徐道：“這樣會嚇到別人”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隨後劉老太太的聲音再次傳出來，回答道：
    “最後一次”
    “再打過來，我就出手把你除”
    “……知道”
    “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能拜托你把手機給笑笑嗎？就是她的孫”
    “”
    “謝謝”
    “不必客”
    王西樓把手機遞過去給小丫頭，她爸媽想阻止，王西樓對著他們搖搖頭，給了一個放心的眼
    小劉笑欣喜地接過手機，擦了吧眼淚，把鼻涕重新吸了回去：“奶，奶奶？”
    “笑笑不乖，大閨女了還哭鼻子喲，羞不羞？”
    “奶奶，你怎麽還不回來啊？笑笑好想”
    “嗬”
    電話裏聲音慈祥，溫暖，慢悠悠道：“奶奶也很想笑笑呢，可是奶奶要去一個地方，很遠很遠，暫時回不去”
    小姑娘攥著手機的小手捏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那，那能經常跟笑笑打電話嗎？笑笑會乖”
    “打不了電話呢，那裏沒信”
    小姑娘慌了，磕絆著嘴，電話那頭繼續道：“不過奶奶會一直看著笑笑呢，所以笑笑要乖乖的”
    “笑笑會乖的！”
    ……
    小孩子鬧過了，鬧完也累了，哥哥抱著在一邊睡著
    王西樓把手機還回去，對他們說以後不會再有電話打過來了，再有就找她，後續處理不另收
    “這，這真的，就處理好了嗎？”
    “‘他們’，是不會說謊”
    ‘他們’到底是什麽，王西樓也沒解釋，但是也沒打算解
    不過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
    大孫子皺著眉，隻是抱著妹妹又擔心吵醒她，劉父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壓低聲音問道：
    “王老板，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真的是我媽打電話回來嗎？”
    王西樓沒答，忽然發現腳邊的黑貓，道：“你們出來吃飯還帶著貓呢？”
    那黑貓慵懶地看了她一
    劉父解釋道：“這貓是我媽生前養的，大概也有十年了吧，也是老貓了，每次笑笑去哪都會跟”
    “老太太喜歡小動物”
    劉父知道王西樓不打算答自己剛剛的話，但是剛剛對方跟電話交流時一問一答，加上之前的打探，他還是很信服
    生意做大了之後，他也對一些事情半信半
    現在又經曆了這件事，他心中有了一些確
    “說來，我媽以前也很喜歡養貓，而且特別喜歡養黑貓，隻是每次快要老死的時候，我媽養的貓就會離開，過個一段時間她又會重新養一”
    劉父嗬嗬一笑，看著地上的黑貓，捧了起來放在膝蓋上，那老貓也不反抗，懶洋洋
    “在我小時候我媽就養了這麽一隻黑貓，當時我叫它黑姐，黑姐很凶，連隔壁家的狗都敢上去招惹，好幾次遇到那隻大狗我們都被追得哇哇叫，我抱著黑姐一路逃回家，我媽就拿著掃把把狗趕走……後來黑姐也走了，結果幾年後我媽就又抱一隻小黑貓回”
    他給黑貓梳理毛發，中年臉上露出少年的模樣：“有時候就像黑姐從來沒離開過一”
    黑貓打了個無聲的哈欠，舔了舔爪子，靜靜地躺在男人大腿上，她是一隻老貓，老得毛發質量很
    上菜速度很快，桌上還一臉無事發生，默默吃飯的也就兩個外人，劉家人除了小孫女睡得迷糊，其他幾人都各有心
    不過這些都跟風無理無關，他在認真對付碗裏的魷魚炒豆角，這魷魚很韌，小孩子牙口不力量不夠，王西樓給他夾一塊要咬很
    他甚至吃得有些生氣了，終於咽了下去，決定再也不夾這難咬的魷魚
    “徒兒吃塊魷”
    風無理臉色平靜地看過去，王西樓笑臉盈盈地看著自
    桌子下麵的小拳頭緊了緊，他有個很壞的想法，今晚趁王西樓睡覺的時候偷偷把符貼她額頭
    然後在她臉上畫烏
    忽然又驚覺，自己居然有這麽沒禮貌且放肆的想法，感覺自己太肆無忌憚了，抬頭看去那張好看的笑臉，王西樓樂得伸手把他兩邊嬰兒肥扯
    劉家那個小妹妹醒了之後，還一直拉著他玩，小孩子傷心難過不會很久，馬上也就沒心沒肺的
    風無理很木納，他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無時無刻都清醒的狀態，他更像一個三四歲的天才掌控著五六歲的身
    不過劉笑笑很鬧，兩人算是中和
    風無理靜靜地看著別的小孩子是怎麽樣
    他更像是一個旁觀
    “老公你喝茶”
    他們在玩過家家，風無理不懂什麽叫過家家，小姑娘跟他一解釋也就明白
    他現在是爸爸，劉笑笑是媽媽，那隻半死不活的黑貓是寶
    他麵露難色，看著茶水，又看看王西樓“嘶～哈！”地喝著飲
    “可是我想喝可樂…”
    “不行的，大人是不能喝可樂的，大人要喝茶”
    好麻煩，風無理不想變成大人了，因為大人不能喝可
    “嘶～哈！”
    王西樓發出舒服的聲音，吃席她是認真
    吃完飯，王西樓牽著風無理的手離開
    劉笑笑小姑娘痛失丈夫，跟小玩伴依依惜
    最後王西樓憐憫了他一點可樂，風無理很感激她，頓時如獲至
    “爸爸，以後我能找哥哥玩”她看著一大一小消失在視線，轉頭看向喝茶的父
    劉父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飯店門口有熱風襲來，那裏已經沒有那二人的身影，像是一出門就融在了郡沙開春的暖陽，或許高人都是這樣吧，這般想著，他看到一輛女士摩托從外邊駛過，上麵一大一小戴著頭
    “或許高人都是這樣”
    他笑著搖搖頭，才對女兒道：“笑笑很喜歡跟剛剛那個哥哥玩嗎？”
    “喜歡！”
    “那下次爸爸帶你去找哥哥玩”
    “好！”小姑娘很高興：“要帶上寶寶一起！”
    她轉身去看那隻黑貓，卻發現不見了，低頭去看桌子底下，也沒找
    “爸爸！貓貓不見了！”
    劉父看著門外，若有所
    剛剛好像有人在跟他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