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新讀水滸傳20(花和尚魯智深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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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史大郎夜走華陰縣
魯提轄拳打鎮關西2
看那婦人,雖無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動人的顏色。但見:
鬅鬆雲髻,插一枝青玉簪兒;嫋娜纖腰,係六幅紅羅裙子。素白舊衫籠雪體,淡黃軟襪襯弓鞋。蛾眉緊蹙,汪汪淚眼落珍珠;粉麵低垂,細細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雲愁,定是懷憂積恨。大體還他肌骨好,不塗脂粉也風流。(施公用詩詞歌賦,描寫了婦人,如花帶雨妝容及美麗多姿的麵容。第五才子書,名副其實。)
那婦人拭著眼淚,向前來深深的道了三個萬福。那老兒也都相見了。
魯達問道:“你兩個是哪裏人家?為甚啼哭?”
那婦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稟。奴家是東京人氏,因同父母來這渭州投奔親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親在客店裏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受苦)。此間有個財主,叫做鎮關西鄭大官人,因見奴家,便使強媒硬保,(強霸也)要奴作妾。誰想寫了三千貫文書,虛錢實契,要了奴家身體。(奸詐之霸也)未及三個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厲害,將奴趕打出來,不容完聚。(大娘子女霸也)著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錢三千貫。父親懦弱,和他爭執不的,他又有錢有勢。當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討錢來還他(惡霸也)。沒計奈何,父親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兒,來這裏酒樓上趕座子。每日但得些錢來,將大半還他,留些少子父們盤纏。這兩日酒客稀少,違了他錢限,怕他來討時,受他羞恥。(毒霸也)子父們想起這苦楚來,無處告訴,因此啼哭。不想誤觸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貴手。”
魯提轄又問道:“你姓甚麽?在哪個客店裏歇?那個鎮關西鄭大官人在哪裏住?”
老兒答道:“老漢姓金,排行第二。孩兒小字金蓮。鄭大官人便是此間狀元橋下賣肉的鄭屠,綽號鎮關西。老漢父子兩個,隻在前麵東門裏魯家客店安下。”
魯達聽了道:“呸!俺隻道哪個鄭大官人,卻原來是殺豬的鄭屠。這個醃臢(aza方言,肮髒)潑才,投托著俺小種經略相公門下,做個肉鋪戶,卻原來這等欺負人。(鄭屠非是守法經營戶也)”
回頭看著李忠、史進道:“你兩個且在這裏,等灑家去打死了那廝便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
史進、李忠抱住勸道:“哥哥息怒,明日卻理會。”兩個三回五次勸得他住。
魯達又道:“老兒,你來。灑家與些盤纏,明日便回東京去如何?”(魯達粗中有細,大善之人也。)
父子兩個告道:若是能夠得回鄉去時,便是重生父母,再長爺娘。(魯達些許銀兩,救了父子兩人性命。)隻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鄭大官人須著落他要錢。(鄭屠尚是守法乎?)”
魯提轄道:“這個不妨事,俺自有道理。”
便去身邊摸出五兩來銀子,(摸,施公寫作用詞,鮑氏卻將李忠摸,誇大其詞辭。此專家之語,無病呻吟也。)放在桌上,看著史進道:“灑家今日不曾多帶得些出來,你有銀子借些與俺,灑家明日便送還你。”
史進道:“直甚麽,要哥哥還。”(史進路遠之人,慷慨解囊,真好漢也。難怪乎,魯達看李忠不起。)去包裹裏取出一錠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魯達看著李忠道:“你也借些出來與灑家。”
李忠去身邊摸出二兩來銀子。(魯達與李忠“摸”,同樣。隻是臆想也。)
魯提轄看了,見少,便道:“也是個不爽利的人。”
魯達隻把這十五兩銀子與了金老,吩咐道:“你父子兩個將去做盤纏,一麵收拾行李。俺明日清早來發付你兩個起身,看哪個店主人敢留你!”金老並女兒拜謝去了。
魯達把這二兩銀子丟還了李忠。(魯達瞧李忠不起,非好漢也。無可厚非,史進跑遠之人,好漢行徑。李忠江湖之人,每日有些許收入。稟性不同也,為後文鋪墊。讀者看官切記。)
三人再吃了兩角酒,(兩角,不少也。鮑氏沒有讀懂,嘲笑武鬆也。)下樓叫道:“主人家,酒錢灑家明日送來還你。”(熟門熟路,不是霸王餐也。讀者看官切記。)
主人家連聲應道:“提轄隻顧自去,但吃不妨,隻怕提轄不來賒。”
三個人出了潘家酒肆,到街上分手,史進、李忠各自投客店去了。
隻說魯提轄回到經略府前下處,到房裏,晚飯也不吃,氣憤憤的睡了。(以天下為己任,痛恨為惡之人。魯達天神,名不虛傳也。)
書評:施公用詩詞歌賦讚美女子嬌容,第五才子書,成就了名著水滸傳。人說鎮關西守法工商戶,此醉漢的嘴,說話沒有把門也。強媒硬保;虛錢實典;追要原典三千貫;金老父女,把每日賣唱錢,大部分還虛無之債;怕他來討時,受他羞辱。守法戶,寧如是乎?非罪不致死,而罪責難逃也。魯提轄以人之難,為己之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真英雄,真好漢。此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耶!天神,上上人物,名副其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