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討賊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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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靖四十年,六月下旬。
湖廣省,武昌府外,明軍大營內。
中軍帳外,石邦憲等一眾明軍將官們,正頂盔摜甲,分別立於中軍帳外的兩側。
大營附近,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甲士,一股肅殺的氣氛逐漸在大營內,彌漫開來。
自從朝廷將最後一批輜重糧草,以及新式武器運送至湖廣省以後,湖廣巡撫馮嶽,便開始著手召集麾下將官,並集結軍隊。
‘噠噠噠——’
隻聽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不多時,一隊騎兵卻已經向著中軍大營而來。
其中最為顯眼的,便是馮嶽身下的一匹戰馬,戰馬身上的毛發整體呈栗色,除此之外,在馬的頭部,還有一小撮白色的毛發。
今天的馮嶽,已經脫去了以往身上穿著的那身文官袍服,而是穿戴上了甲胄,全副武裝。
此刻,他身上的文人氣質,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肅殺之氣。
畢竟,大明的文官,從來都不缺乏上陣殺敵的勇氣!
等候在中軍大帳兩側的諸多明軍將官,以及周遭的那些甲士,眼見馮嶽到來,當即垂首下拜,沉聲道。
“見過巡撫大人!”
“嗯。”
隨後,隻見馮嶽從馬上下來,一手持鞭,一手按劍,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旋即邁步,走進了中軍營帳。
待馮嶽走進中軍營帳以後,早先等候在一旁的明軍將官,便按照品秩、官階的高低,分批次進入了營帳。
中軍營帳內,擺放著一張巨大的輿圖,輿圖上,清晰地標注著播州境內的山川河流,以及每一處城池。
待馮嶽坐於主位後,那些隨後進入中軍大營的將官們,也分別在兩側站定。
馮嶽環視一圈,見所有人都到齊了以後,方才點了點頭,轉而詢問道。
“目前,川師三路,以及黔師兩路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
馮嶽的話音剛落,隻見一位將官站了出來,沉聲道。
“稟巡撫大人,三日前,川師三路中的兩路,總兵陳璘、副將曹希彬,已統帥兩萬五千兵馬,按照既定路線出發!”
“另外,總兵吳廣那邊也傳來消息,大軍的糧草輜重,還有些許欠缺,等籌措完畢後,方才能夠出發!”
“至於黔師方麵,由總兵李應祥以及參將譚健,所統帥的三萬兵馬,也已經正式出發,向著興隆所在的方向進軍。”
坐於主位的馮嶽,在聽完那名將官的稟報後,不由得地皺了皺眉,冷聲吩咐道。
“混賬東西,居然還敢拿籌措糧草作為借口來拖延時間,你馬上派人去給總兵吳廣那邊送去消息,告訴他,要是延誤了戰機,本官一定上奏朝廷,將他撤職查辦!”
那名將官聽聞馮嶽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道。
“是,巡撫大人!”
在這之後,隻見馮嶽話鋒一轉,將目光從在場的諸多將官身上,掃視而過,緊跟著開口道。
“就在不久前,朝廷已經正式公布了討賊檄文,並經由驛站送至全國,來人,把討賊檄文拿上來!”
“遵命,巡撫大人!”
話音落下,很快便有甲士上前,將小心翼翼地將討賊檄文取出。
馮嶽看著討賊檄文上寫著的文字,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潮澎湃,隨後,隻見其拿起討賊檄文,對著中軍營帳內的諸多將官,沉聲念道。
“自古帝王臨禦天下,皆中國居內以製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製天下也!”
“播州楊氏,尊任殘賊、信用奸佞、誅戮忠正、剝削百姓、增重賦斂、以至百姓號泣市道,死者則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孤幼婦女,流離係虜!”
“播州楊氏,罔顧綱常,蓄意謀反,行此倒行逆施之事,早已是天怒人怨!”
“朕以守土之責,以愛民之心,起仁義之師,兵誅不道,破諸敵寇,發此檄文,是以征之!”
“凡獲播州宣慰使楊烈之首者,賞五千金、擢升兩級,獲楊烈諸子之首者,賞三千金,擢升一級!”
當營帳內的諸多將官,聽見隻要能夠斬獲播州宣慰使楊烈的首級,便能夠得到五千金的賞賜,以及連升兩級後,呼吸都不由得變得急促了起來。
至於播州楊氏所犯下的那些罪行,他們並不在乎,此刻,他們隻知道一件事,隻要斬獲了播州宣慰使楊烈的首級,自此以後,便能夠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待馮嶽將討賊檄文宣讀完畢後,在場的那些將官們臉上,已經滿是急切之色,此刻,他們恨不得立刻率領軍隊,趕赴播州。
“本官已經將朝廷下發的討賊檄文,宣讀完畢,還望諸位接下來能夠勇猛作戰,拯救播州當地的黎明百姓,於水火之中!”
待馮嶽的話音落下,中軍營帳內的那些將官們,盡皆垂首下拜,沉聲應道。
“遵命,巡撫大人!”
“嗯。”
馮嶽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在環視一圈後,旋即出言吩咐道。
“好,現在傳本官的命令,由石邦憲,領兩萬兵馬作為前鋒,本官領三萬兵馬作為中軍,剩下的一萬兵馬作為後軍,即刻向桑木關進發!”
“遵命,巡撫大人!”
中軍營帳內的諸多將官聽聞馮嶽此話,未作絲毫停留,盡皆領命而去。
此刻,他們的心情無比雀躍,因為接下來的這場平播之戰,將作為他們的進身之階。
很快,湖廣巡撫馮嶽的命令,便在各級軍官們的口口相傳之下,被傳遞了下去。
在這之後,由湖廣巡撫馮嶽親自統帥的大軍,便經由官道,浩浩蕩蕩地向著目的地進發。
馬蹄聲,轟然不絕地響徹於官道之上,從半空中看下去,便是一股看不到盡頭的黑色洪流,向著遠方席卷而去。
隻見石邦憲將目光從遠處那綿延不絕的道路上收回,隨後勒緊了身下戰馬的韁繩,向著一旁的軍官如此吩咐道。
“傳本將軍的命令,即刻派出斥候,去往前方打探消息!”
“是,將軍!”
……
正當由馮嶽所統帥的大軍,浩浩蕩蕩地向著目的地進發之際,另一邊的京城,也不太平靜。
盡管朝廷的討賊檄文,已經發布有一段時間了,但熱度依舊未減,儼然已經成為當下京城內最為火熱的話題,時不時便能夠看見在各種各樣的聚會上,許多書生就此事,展開討論。
在這之前,除了內閣,以及負責調運輜重、糧草的官員以外,朝中根本就沒有多少官員知道此事,因此,當朝廷正式發布討賊檄文的時候,引得無數官員震驚。
畢竟,在此次戰役中,出動的軍隊,達到了十三萬之多!
哪怕是當初朝廷在剿滅東南沿海一帶的倭寇時,也沒有出動這麽多軍隊。
盡管如此,朝中還是有部分官員對此頗有微詞,認為此舉徒耗國帑,應該按照以往的政策,以安撫為主。
紫禁城,乾清宮。
此刻,嘉靖正坐於龍椅之上,聽取著來自於呂芳的匯報。
“啟稟陛下,不久前兵器司那邊傳來消息說,他們又在京城附近,開辦了好幾處工坊,並招募了足夠的工匠,眼下,正在全力進行燧發槍的製造工作!”
“嗯,朕知道了!”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匯報後,點了點頭,轉而出言吩咐道。
“呂芳,今天天氣不錯,陪朕出去逛一逛吧!”
“遵命,陛下!”
呂芳在應聲後,旋即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嘉靖的步伐,走出了乾清宮,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大批用以服侍的太監宮女。
此刻,外麵陽光明媚,陽光照射在人身上,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一絲燥熱。
“嗯,看來這天馬上就要熱起來了啊!”
隻見嘉靖將目光從遠處收回,撫了撫額,出言感慨道。
”陛下不必擔憂,去年冬天的時候,奴婢便已經命人運送了大量的冰塊,儲存於冰窖之中,度過這個夏天,應該不成問題,另外,禦膳房那邊也在著手準備冰鎮酸梅湯!”
“嗯,呂芳,還是你想的周到啊!”
嘉靖聞言,瞥了呂芳一眼,如此感慨道。
“陛下言重了,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謙卑之色,恭敬道。
隨後,嘉靖和呂芳,便順著鋪有石板的小徑,來到了一處花園。
與先前那種綠意盎然的模樣不同,此刻,花園內,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花,已經競相開放,不需要細嗅,便能夠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先在這休息一會兒吧,朕也有些乏了!”
隨後,隻見嘉靖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石桌,如此吩咐道。
“遵命,陛下!”
呂芳在應聲後,旋即跟隨著嘉靖的步伐,來到石桌前,隨後,隻見嘉靖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
身後的那些太監宮女見此情形,當即上前,將如玉般的青色茶壺,連帶著茶杯一同擺放在石桌上,除此之外,還有幾碟分外精致的點心。
旋即,隻見嘉靖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和呂芳,都各自倒上一杯熱茶。
在做完這些後,隻見嘉靖瞥了一眼呂芳,如此吩咐道。
“坐吧,陪朕喝喝茶!”
“是,陛下!”
對於嘉靖的請求,呂芳並未有絲毫推辭的意思,徑直在嘉靖的對麵坐下。
嘉靖在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後,順手拿起一塊綠豆糕放入嘴中。
“嗯,這綠豆糕味道還不錯,看來是禦膳房那邊有了長進,呂芳,你嚐嚐!”
“是,陛下!”
嘉靖的話音落下,呂芳也緊跟著拿起一塊綠豆糕放入嘴中,隨後,也不住誇讚道。
“陛下,說的沒錯,看來禦膳房那邊,確實有所長進!”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冷笑一聲,旋即開口道。
“這是自然,禦膳房那邊要再沒有點長進,朕就得考慮,重新換一批禦廚了!”
在這之後,隻見嘉靖話鋒一轉,將目光轉向呂芳,轉而詢問道。
“對了呂芳,最近那些對朕出兵一事,頗有微詞的官員,有沒有消停下來?”
“啟稟陛下,據奴婢所知,那些官員都被嚴閣老出手整治了,眼下都服服帖帖的,再也不敢就此事多嘴!”
嘉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呂芳,便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匯報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旋即感慨道。
“嚴嵩就這點好啊,有些事,朕都不用吩咐,他自己就替朕做了!”
在感慨完畢後,隻見嘉靖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看向花園內那些競相開放的花朵,隨後,裝作不經意間在呂芳的麵前提起。
“夏天馬上就要到了,相對應的,雨季也會到來,朕實在是有些擔憂,早先所修築的那些堤壩,究竟能不能夠撐過這個雨季?”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在猶豫許久後,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下,實不相瞞,奴婢近些日子查到了一些消息!”
“哦,呂芳,你查到什麽了?”
嘉靖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好奇之色,看向呂芳,出言追問道。
呂芳在察覺到嘉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咬了咬牙,沉聲道。
“陛下,小閣老嚴世蕃,一直在派人偷偷加固並修繕,黃河附近的堤壩,其工程量之大,耗費銀兩之多,遠遠不是報告中所呈現的那樣!”
“據奴婢估算,整個過程中所耗費的人力,以及花掉的銀兩,已經足以將黃河附近,原本所修築的堤壩,全部推倒重來了!”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匯報後,也不由得來了興趣,隻見其挑了挑眉,繼續追問道。
“哦,當初是誰主持修築黃河附近的堤壩的?”
“啟稟陛下,當初負責主持修築黃河附近堤壩的,分別是趙文華、鄢懋卿,以及河道監管李玄!”
對於嘉靖的問詢,呂芳不敢有絲毫隱瞞,隻得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盡皆說出。
在說完這些後,呂芳似乎頗為緊張,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略微顫抖起來,額頭上也滲出細汗。
“趙文華、鄢懋卿、李玄!”
嘉靖在心中默念著這三個人的名字,旋即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呂芳,似笑非笑道。
“趙文華、鄢懋卿,是嚴嵩的人,李玄是楊金水的幹兒子,而楊金水,又是你呂芳的幹兒子,你對朕說這些,難道就不怕朕遷怒於你嗎?”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亂之色,戰戰兢兢地跪伏於地,沉聲道。
“陛下,楊金水是奴婢的幹兒子不假,他所犯下的罪行,也是罄竹難書!”
“奴婢能夠有今天,全都仰賴於陛下,縱使楊金水是奴婢的幹兒子,奴婢也沒有包庇的……”
呂芳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嘉靖的臉上浮現出和煦的笑容,隻見其俯下身體,親自將呂芳從地上扶起。
“行了,呂芳,不必再說了,朕明白你的意思!”
在將呂芳從地上扶起以後,嘉靖在上下打量了呂芳一番後,緩緩道。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隨後,嘉靖那略帶欣慰的聲音,又再次在呂芳的耳旁響起。
“呂芳,你能夠冒著風險,跟朕說這些,朕很是欣慰!”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感激涕零的神色,畢恭畢敬道。
“陛……陛下,奴婢……”
嘉靖似乎猜到了呂芳接下來要說些什麽,擺了擺手,示意其不必再繼續說下去。
呂芳見此情形,在停頓了片刻後,方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向嘉靖詢問道。
“陛……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頗為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轉而開口道。
“既然他們已經開始著手補救,那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陛下聖明!”
眼見嘉靖已經做出了決定,一旁的呂芳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
呂芳心裏十分清楚,嘉靖之所以會選擇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則是因為,眼下嘉靖還用得著嚴嵩父子,需要他們替自己震懾百官,完成那些不方便完成的事情。
“陛下的權謀手段,果真爐火純青,所有人都在陛下的牢牢掌控之中,乖乖替他做事,進而貫徹他的意誌!”
呂芳如此想著,看向嘉靖的眼神中,也愈發崇敬。
正當呂芳思緒翻飛之際,嘉靖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走吧,呂芳,陪朕再好好逛一逛!”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猛地回過神來,當即垂首下拜,恭敬應聲道。
“遵命,陛下!”
……
另一邊,京城,嚴府。
在下值之後,嚴嵩、嚴世蕃父子,未作絲毫停留,便徑直乘坐轎子,返回了嚴府。
在嚴府的門口,依舊和往常一樣,聚集著許多前來拜訪的大小官員,以及認為自己懷才不遇,想要被當朝閣老所引薦的書生。
對於這副光景,嚴世蕃早已是習以為常,此刻的他,已經能夠像他的父親嚴嵩一樣,用一顆平常心來看待這些人。
隻見嚴世蕃將目光收回,並將轎簾放下,對轎夫如此吩咐道。
“還是老規矩,走側門吧!”
“是,小閣老!”
很快,嚴嵩、嚴世蕃父子所乘坐的轎子,便經由側門,進入了嚴府。
待嚴嵩的轎子停穩以後,嚴世蕃還是像往常一樣,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嚴嵩。
“父親,您慢點,多注意腳下!”
“嗯。”
嚴嵩應了一聲,並未拒絕嚴世蕃的攙扶,父子二人就這樣,緩緩向著嚴府書房行進。
在去往書房的路上,隻見嚴嵩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嚴世蕃,出言叮囑道。
“嚴世蕃,接下來你給我好好盯著那些人,要是他們再敢在背後嚼舌根子,你看著辦吧!”
嚴世蕃在聽完嚴嵩的叮囑後,當即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是,父親,孩兒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嚴世蕃在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仍舊有些憤憤不平,又緊跟著補充道。
“哼,眼下國庫充裕,耗費的這區區幾百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陛下此舉,可謂是高瞻遠矚,一舉多得!”
“朝廷出兵平播,不僅能夠極大地震懾那些心懷鬼胎的土司,還能夠攜戰勝之威,在西南一地推行改土歸流,並任用流官進行統治,屆時,朝廷所能夠收取到的賦稅,也將得到顯著增加!”
嚴嵩聽聞此話,也緊跟著對嚴世蕃的話,表達了認同。
“不管怎麽說,把當地交給我們這些文官來治理,也總比那些土司要強得多!”
在這之後,隻見嚴嵩話鋒一轉,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收回,轉而詢問道。
“對了,嚴世蕃,這眼看著就要到夏天了,修繕、加固黃河附近堤壩的工作,進行得如何了?”
“父親,目前一切順利,雨季來臨前,黃河附近的堤壩,應該能夠全部加固完畢!”
嚴世蕃聞言,在思襯片刻後,旋即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應。
嚴嵩在聽完嚴世蕃的匯報後,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憂慮之色,旋即出言叮囑道。
“嗯,一定要慎之又慎,絕對不能夠讓消息泄露出去,明白了嗎?”
“是,父親,孩兒明白!”
就在這時,隻見管家來到嚴嵩、嚴世蕃父子麵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嚴閣老,這裏是您的學生胡宗憲,派人給您寄來的一封親筆信!”
管家說完,便小心翼翼地將那封書信從袖中取出,並將其遞到嚴嵩的麵前。
“哦,胡汝貞的信?”
嚴嵩在聽完管家的稟報後,當即來了精神,隻見其伸出枯瘦的手,從管家的手中將信封接過。
在這之後,嚴嵩便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進入了嚴府書房。
在進入書房後,隻見嚴嵩徑直坐於書案後,迫不及待的將那封信封拆開,開始仔細瀏覽起上麵的內容。
一旁的嚴世蕃見此情形,臉上滿是忐忑不安的神色,隨後,待嚴嵩將信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後,他才鼓起勇氣,上前詢問道。
“父親,胡宗憲給您寫信,是有什麽事嗎?”
嚴嵩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隻見其將手上的信紙放至一旁,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解釋道。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胡宗憲在信裏提到,浙江當地的桑苗,已經趨近於成熟!”
“另外,他還在信裏說,等到了京城以後,就會親自登門,前來拜訪我這位老師!”
嚴嵩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而一旁的嚴世蕃見此情形,心中卻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畢竟,眼下,嚴嵩臉上所流露出的表情,是他平日裏很少見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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