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十成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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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時間越來越臨近七月份,天氣也逐漸變得炎熱了起來。
    浙江,浙直總督府,書房內。
    清晨,胡宗憲正坐於書案後,瀏覽著不久前,派人從街上購買來的報紙。
    “嗯,朝廷所發行的報紙可比邸報要有意思多了,用來打發瑣碎的時間,再合適不過了!”
    胡宗憲如此感慨著,旋即順勢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
    大概在一個月前,突然出現了幾位自稱是新聞署的官員,前來總督府拜訪胡宗憲,說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將在杭州開辦名為新聞署的機構,用以售賣報紙。
    胡宗憲在向那幾名官員,詳細了解完何為報紙後,便欣然同意了他們的提議。
    在經過大概一個多月的籌備以後,杭州當地的新聞署正式成立,胡宗憲也托人買到了,由朝廷所發行的,名為大明日報的兩期報紙。
    “據說,這名為報紙的東西,在京城內頗受歡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杭州當地所售賣的報紙,自然也分為兩類,一類專門針對於官員士紳,另外一類,則是專門麵向於普通老百姓。
    胡宗憲曾經看過那種麵向普通百姓的報紙,他發現,那種麵向百姓的報紙,上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字,其中的內容,絕大部分都是由各種各樣的插畫所組成的,看上去頗為有趣。
    這種名為報紙的新興事物,剛在杭州問世,便受到了豪紳富戶、官員士紳,以及普通老百姓們的大力歡迎。
    尤其是當那些官員士紳們得知,這種名為報紙的東西,在京城內頗為流行的時候,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或許是為了追趕潮流,亦或者是為了其他,總之,許多士紳官員都陷入了狂熱之中,甚至不惜花費重金,購買大量的報紙。
    對於那些官員士紳們來說,購買報紙,不僅能夠襯托自己的身份,而且還能夠與京城內的那些官員們有共同話題,對於日後的仕途肯定有所幫助。
    而那些普通老百姓購買報紙的心思,相較於那些官員士紳,則是要單純得多,因為一份報紙的售價,還不到一文錢。
    隻需要付出一文錢,便能夠收獲許久的快樂,這簡直是枯燥乏味的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慰藉。
    ‘咚咚咚——’
    正當胡宗憲沉浸於報紙中的內容時,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胡宗憲見此情形,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報紙上移開,出言吩咐道。
    “進來!”
    話音剛落,隻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名胥吏走了進來,恭敬稟報道。
    “總督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布政使大人他們,已經在議事大廳等候了!”
    “嗯,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胡宗憲在聽完那名胥吏的稟報後,點了點頭,如此吩咐道。
    “是,總督大人!”
    那名胥吏在應聲後,旋即轉身離開了書房。
    胡宗憲之所以將眾人召集至議事大廳,則是因為,他身為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有義務向麾下的官員,宣讀朝廷的旨意,討賊檄文自然也包括在內。
    在那名胥吏離開後不久,胡宗憲便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總督府議事大廳走去。
    ……
    總督府議事大廳內,趁著胡宗憲還沒來的空當,鄭泌昌、何茂才、戚繼光、馬寧遠、以及高翰文等諸多官員,聊起了閑話,其話題主要是圍繞最近一段時間,在杭州發行的兩期報紙。
    “話說你們看最近發售的報紙沒有,那上麵可詳細記錄了當初薊遼總督楊選,生擒韃靼大汗的全過程!”
    鄭泌昌在環視一圈後,頗為興奮地開口道。
    “老鄭,我記得那好像是第一期的內容吧,真是令人心潮澎湃,恨不得親自上陣殺敵!”
    一旁的何茂才聽聞鄭泌昌此話,臉上也滿是激動之色,隻見其緊握拳頭,出言應和道。
    “第二期的報紙的內容,也很令人震驚,沒想到朝廷居然會下詔廢除當代衍聖公,這可是曆朝曆代,都聞所未聞的大事啊,沒想到居然就這麽發生了!”
    一旁的高翰文聞言,也緊跟著開口道。
    正當眾人就這個話題,討論地正熱烈之際,隻見胡宗憲邁著沉穩的步伐,進入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眾人見此情形,當即停止這個話題,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胡宗憲恭敬行禮道。
    “見過總督大人!”
    “嗯。”
    胡宗憲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旋即自顧自地在主位上坐下。
    隨後,隻見胡宗憲擺了擺手,將目光從在場的眾人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
    “嗯,都坐吧!”
    待胡宗憲的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均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見人已經來齊,胡宗憲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看向眾人,沉聲道。
    “本官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前來,便是為了向你們宣讀朝廷的旨意,來人,把討賊檄文拿上來!”
    “什麽,討賊檄文!”
    眾人聽聞胡宗憲此話,臉上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隨後,戚繼光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隻見其鼓起勇氣,從座椅上起身,小心翼翼地向胡宗憲確認道:“總督大人,那討賊檄文該不會是……”
    胡宗憲聞言,抬起頭來,目光與戚繼光相對,隨後出言解釋道。
    “嗯,你猜的沒錯,不久前,朝廷正式下發了討賊檄文,由湖廣巡撫馮嶽統帥十三萬大軍,以鎮壓叛亂為由,正式出兵播州!”
    “什麽,朝廷居然出動了十三萬大軍!”
    原本還算淡定的鄭泌昌,在從胡宗憲的口中得知了,朝廷居然出動了十三萬大軍後,臉上滿是驚駭之色,不由得失聲道。
    而不遠處的俞大猷,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倍感震驚。
    畢竟,當初朝廷在剿滅倭寇的時候,也沒有出動這麽多的軍隊,由此可見,朝廷此番肯定下了極大的決心!
    隨後,隻見胡宗憲從下屬的手中接過討賊檄文,迎著眾人那份外疑惑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
    “其實,朝廷出兵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司,也是預料之內的事!”
    “一直以來,西南一地的土司都不太安分,他們彼此之間時常爆發戰爭,使得百姓飽受戰亂之苦,雖然他們名義上服從我大明的管轄,但實際上,他們與漢朝時的諸侯國無異,儼然一副國中之國的模樣!”
    “那些土司,不僅能夠自主任命官員,而且能夠從當地的百姓身上,隨意征收賦稅。”
    胡宗憲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緊跟著補充道。
    “最重要的是,那些土司還擁有自己的軍隊,他們對我大明,也時常是處於聽調不聽宣的狀態!”
    “以往的時候,朝廷根本就騰不出手來處理那群土司,因為當初朝廷不僅國庫空虛,而且還有強敵窺伺!”
    “而眼下,國庫充裕,倭寇也被剿滅,就連前來進犯我大明的韃靼,也被殺得大敗而歸,朝廷沒了後顧之憂,自然便能夠集中精力,騰出手來對付這群土司了!”
    眾人在聽完胡宗憲的這一番解釋後,也是深感信服。
    隨後,一旁的馬寧遠在思襯許久後,站了出來,向胡宗憲詢問道。
    “老師,為何朝廷會將如此重任,交由湖廣巡撫馮嶽,按理來說,馮嶽是文官,像行軍打仗這種事不是應該由……”
    胡宗憲聞言,瞥了馬寧遠一眼,旋即麵向眾人,出言解釋道。
    “馮嶽此人雖是文官,但其在行軍打仗方麵,頗有章法,他曾經親自帶兵鎮壓了播州宣慰使楊烈,以及貴州宣慰使安萬銓因為爭奪水煙、天旺地區,而發生的戰爭!”
    “更何況,馮嶽身為湖廣巡撫,長期總督湖廣川貴的軍務,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西南一地的那些土司了!”
    “陛下果真是獨具慧眼,朝中沒有人比馮嶽更適合統帥這支大軍!”
    胡宗憲如此感慨著,旋即將目光收回,順勢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
    戚繼光在聽完胡宗憲的這番解釋後,旋即問出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總督大人,依您看,此番朝廷出兵播州,有幾成的勝算?”
    戚繼光的話音剛落,胡宗憲想都沒想,便拋出了問題的答案。
    “十成!”
    “什麽,十成!”
    胡宗憲給出的這個答案,明顯出乎了戚繼光的預料,因為在這之前他所預估的勝率,大概在六至七成左右。
    畢竟,播州一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而且由於靠近水路,時常有貨物經過播州,因此當地十分富裕,而播州楊氏,又在當地經營了幾百年的時間,其勢力可謂是根深蒂固。
    在戚繼光看來,楊烈完全可以采取避而不戰的策略,再怎麽說,朝廷大軍所能夠攜帶的輜重糧草,總歸是有限度的,而楊烈則背靠整個播州,其麾下的苗兵,隨時都能夠獲得補給。
    就這樣打持久戰,等到朝廷大軍輜重耗盡,屆時自然便會退兵。
    胡宗憲似乎是看出了戚繼光心中所想,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旋即笑著詢問道。
    “戚繼光,你是不是在想,楊烈完全可以采取避而不戰的策略?”
    眼見自己的心思被胡宗憲一語道破,隻見戚繼光將頭低下,恭敬道。
    “是的,總督大人,下官就是這樣想的!”
    胡宗憲見此情形,將目光從戚繼光的身上收回,轉而解釋道。
    “不,不會有這個可能,一旦楊烈選擇了避而不戰的策略,那麽他很快便會被來自內部的壓力所壓垮!”
    “別忘了,朝廷給他安上的罪名是什麽?”
    戚繼光聽聞胡宗憲此話,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頓時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緩緩道。
    “是……是蓄意謀反!”
    “對,沒錯,是蓄意謀反!戚繼光,你可知道大明律對於謀反一罪,是如何處置的?”
    胡宗憲將戚繼光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如此詢問道。
    胡宗憲的話音剛落,戚繼光的腦海中便不自覺地浮現出大明律的條款。
    “凡謀反及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淩遲處死,祖父、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叔伯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
    隨後,隻見戚繼光回過神來,臉上滿是激動之色,旋即沉聲道。
    “總督大人,下官明白您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隻要楊烈選擇避而不戰,那些擔心受到牽連的人,便會想方設法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忠心,其內部很快便會分崩離析!”
    “而一旦楊烈承受不住壓力,選擇出兵迎戰,楊烈麾下的那些苗兵,無論是在戰鬥意誌、武器裝備還是戰鬥技巧方麵,都跟朝廷的大軍,有著極其懸殊的差距!”
    “朝廷的大軍,牢牢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因此,雙方一旦開戰,那些苗兵很快便會被擊潰,而一旦苗兵被擊潰,那麽楊烈的末日,也就臨近了!”
    坐於主位的胡宗憲在聽完戚繼光的這一番分析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以戚繼光的表現,已經完全擔當得起帥才這兩個字了!
    “待本官日後去往京城任職,出任閣老以後,一定要向陛下大力舉薦此人!”
    隨後,胡宗憲眼見話題越扯越遠,在輕咳兩聲後,麵向眾人,沉聲道。
    “咳咳,本官現在為你們宣讀朝廷的討賊檄文!”
    “自古帝王臨禦天下,皆中國居內以製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製天下也!”
    “播州楊氏,尊任殘賊、信用奸佞、誅戮忠正、剝削百姓、增重賦斂、以至百姓號泣市道,死者則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
    待討賊檄文的最後一個字落下,胡宗憲這才鬆了一口氣,旋即,隻見其喚來胥吏,將討賊檄文帶了下去。
    在這之後,隻見胡宗憲將目光從在場的諸多官員身上一一掃過,緩緩道。
    “好了,本官已經將討賊檄文宣讀完畢,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大家就散了吧!”
    “是,總督大人!”
    房間內的諸多官員見此情形,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胡宗憲恭敬行禮道。
    正當眾人陸續離去之際,胡宗憲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隻見其出言叫住鄭泌昌,轉而詢問道。
    “對了,目前桑苗的長勢如何?”
    鄭泌昌聞言,猛地頓住腳步,旋即轉過身來,恭敬稟報道。
    “總督大人,目前桑苗的長勢十分喜人,甚至有些地方的桑苗,已經成熟!”
    “據下官估算,浙江當地的桑苗,最遲在八月中旬的時候,應該就會全部成熟!”
    胡宗憲在從鄭泌昌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以後,臉上浮現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隨後,隻見其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呢喃自語道。
    “八月中旬啊,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鄭泌昌聽聞胡宗憲此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畢竟按照現有的情況,再過一個月,胡宗憲就會去往京城任職,到時候,來浙江接替胡宗憲位置的是監察禦史趙貞吉。
    雖然鄭泌昌此前,曾經跟趙貞吉短暫共事過一段時間,甚至還在他的授意下,對那些鬧事的鹽商進行鎮壓!
    但歸根結底,趙貞吉不是“自己人”,誰也不知道,他繼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後,會幹出什麽事。
    畢竟,再怎麽說,胡宗憲也是嚴閣老的學生,是根正苗紅,無可置疑的“自己人”,在胡宗憲麾下辦事,並不需要顧忌太多。
    並且,在鄭泌昌看來,趙貞吉出身於督察院,誰也摸不透他的脾氣。
    “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鄭泌昌如此想著,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隨後,胡宗憲也緊跟著回過神來,擺了擺手,如此吩咐道。
    “行了,就這樣吧,本官接下來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是,總督大人,下官這就告退!”
    鄭泌昌聽聞胡宗憲此話,在向其拱了拱手後,旋即邁步離開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待鄭泌昌離開總督府以後,才猛地發現,何茂才正在總督府門口等著自己。
    何茂才見鄭泌昌出來,當即上前,一臉好奇地詢問道。
    “老鄭,剛才總督大人,問了你什麽問題?”
    鄭泌昌聞言,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隻見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道。
    “唉,總督大人問了一下桑苗的長勢!”
    何茂才見此情形,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然之色,旋即開口道。
    “唉,眼下浙江當地的桑苗,再過一個月就將徹底成熟,等桑苗成熟後,總督大人就要去京城任職了,到時候咱們可怎麽辦啊!”
    “要知道,接替總督大人的趙貞吉,可是出身於督察院啊!”
    何茂才在說到這裏的時候,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
    “唉,到時候,咱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
    ……
    待眾人陸續從總督府議事大廳離開以後,胡宗憲也緊跟著回到書房,開始處理起那些被送來的公文。
    由於此前,胡宗憲已經完成了交接工作,因此,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公文很少。
    很快,胡宗憲便將公文處理完畢,隨後,隻見其走出書房,徑直來到院子裏的躺椅上躺下。
    胡宗憲覺得,朝廷以平定叛亂的名義,出兵播州,其目的,應該遠不及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在他看來,朝廷此番出兵,並不僅僅隻是單純為了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司,應該是有更大的圖謀。
    胡宗憲猜測,朝廷應該是打算借著鎮壓播州楊氏的這個機會,在西南一地施行改土歸流政策!
    畢竟,眼下正是騰出手來,處理國內那些不安定因素的大好機會!
    目前大明國庫充裕,兵精糧足,周邊也沒有強敵窺伺,選在這個時候向西南一地的土司動手,恰恰是最好的時機。
    盡管胡宗憲有這方麵的猜測,但是卻缺乏相關的證據,用以佐證自己的想法,因此,他隻得暫時將其壓下。
    “嗯,到時候在去往京城的時候,還是向老師問一問這方麵的情況吧!”
    胡宗憲如此想著,旋即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時,隻見一名胥吏急匆匆地跑到胡宗憲的麵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
    “稟總督大人,鎮撫使大人在外求見!”
    “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胡宗憲對這個消息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錦衣衛鎮撫使劉密,時常來找自己釣魚。
    “是,總督大人!”
    那名胥吏在聽聞胡宗憲此話,很快便領命而去。
    在那名胥吏離開以後,隻見胡宗憲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貼身侍衛,沉聲吩咐道。
    “馬上去把本官的釣竿、魚簍,以及蓑衣拿過來!”
    “遵命,大人!”
    那名貼身侍衛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恭敬應聲後,旋即邁步離開。
    不多時,隻見錦衣衛鎮撫使劉密頭戴鬥笠,身披蓑衣,一副釣魚翁的打扮。
    在他的身後,還緊緊跟隨著兩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在他們手中,還拿著竹子做的魚竿,以及編織好的魚簍。
    隨後,隻見劉密來到胡宗憲的身旁,恭敬道。
    “見過總督大人!”
    胡宗憲聞言,隻是瞥了劉密一眼,未作理會。
    不多時,隻見先前那位領命而去的貼身侍衛,返回了院子,來到了胡宗憲的身旁。
    當他回來時,手上多了魚竿、魚簍,以及蓑衣鬥笠,等釣魚所需的物品。
    胡宗憲瞥了劉密一眼,旋即出言詢問道。
    “行了,咱們今天到哪裏去釣魚?”
    “跟我來吧,最近,我又打聽到一處地方,據說那裏的魚很多,很容易釣上來!”
    隨後,隻見胡宗憲身披蓑衣,頭戴鬥笠,在幾名貼身侍衛的保護下,跟隨劉密,以及兩名錦衣衛,離開了總督府。
    由於距離不是很遠,因此,劉密和胡宗憲,選擇步行過去。
    在路上的時候,隻見劉密停下腳步,看向一旁的胡宗憲,率先挑起了話題。
    “還記得那個角田誠嗎?”
    “當然記得,不久前,你不是說在我大明的支持下,那個角田誠招募了大量的流浪武士,成功在日本的九州宮崎地區站穩腳跟,並一舉成為了當地最為強大的勢力,難不成是出什麽事了嗎?”
    胡宗憲聽聞劉密此話,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出言追問道。
    劉密聽聞胡宗憲此話,搖了搖頭,出言解釋道。
    “倒沒出什麽大事,隻不過這個角田誠,似乎因為崛起的太快,而被周邊的那些大名所忌憚。”
    “那些大名糾集八千餘名軍隊,一起圍攻角田誠,但那些大名的軍隊實力太過於弱小,彼此之間心懷鬼胎。”
    “縱使他們聯合起來,也隻能與角田誠麾下的軍隊,打一個平手,因此,情況陷入了僵持,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久前,這個角田誠,在寄來的信中請求我大明,給予他更多的支持!”
    胡宗憲聞言,挑了挑眉,將目光從劉密的身上收回,轉而詢問道。
    “哦,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我打算將這件事情如實上奏陛下!”
    劉密聽聞胡宗憲此話,看向遠處的景色,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嗯,這樣也好!”
    胡宗憲聞言,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對於劉密的想法,表達了支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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