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陛下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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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夜已經很深了,但從遠處看去,司禮監的值房內,仍舊亮著橘黃色的燈火。
    馮保看著遠處還亮著橘黃色微光的司禮監值房,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兩名打著哈欠的小太監,眼見馮保到來,連忙強打精神,俯下身體,向馮保恭敬行禮道:“馮公公!”
    馮保聞言,向這兩位小太監略微頷首後,出言詢問道:“老祖宗還在嗎?”
    麵對馮保的詢問,那兩名小太監不敢有絲毫的隱瞞,當即小心翼翼地應聲道:“回馮公公的話,老祖宗還在值房內等您呢!”
    馮保在從那兩名小太監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將目光收回,然後徑直向著司禮監值房所在的方向行進。
    等到再也看不清馮保的身影,那兩名小太監,方才竊竊私語起來,言語之中,滿是對馮保的羨慕。
    “馮公公可真是命好啊,認了老祖宗當幹爹,你看,這不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嗎,還當上了稟筆太監!”
    “我聽說馮公公剛入宮的時候,也沒少被人欺負,可後來,人家馮公公不也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老祖宗的賞識,混出頭來了嗎?”
    “你說,等以後老祖宗退了,會不會是馮公公來……”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了!”
    ……
    另一邊,馮保在踏上司禮監的階梯後,便進入了值房。
    剛一進入值房,馮保便下意識地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此時的呂芳,正隨意翻看著一本不知名的書籍。
    見馮保進來,隻見呂芳將目光從書上移開,出言詢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話帶到了嗎?”
    馮保聞言,當即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呂芳的麵前,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回幹爹的話,孩兒已經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給了嚴閣老!”
    呂芳聽聞馮保此話,在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緊跟著開口道:“嗯,事辦成了就好,這可是陛下吩咐的差事,千萬馬虎不得!”
    馮保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隨後,眼見四下無人,隻見其鼓起勇氣來到呂芳的麵前,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道:“幹……幹爹,孩兒有一事想不明白,還望幹爹替孩兒解惑!”
    呂芳聞言,頗為淡然地瞥了馮保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說吧,什麽事?”
    在得到呂芳的允許後,馮保方才將自己內心的疑惑說出:“幹爹,像抄家這種事,以往都是由錦衣衛亦或者是東廠來負責,但這次,陛下為什麽會……”
    呂芳將馮保臉上的疑惑之色盡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出言解釋道:“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次,嚴閣老他們不敢耍任何的花樣,國庫能夠進賬更多的銀子!”
    “這樣一來,去年吏部、工部那邊的虧空,也能夠順理成章地補上了!”
    呂芳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你還記得鄢懋卿是怎麽死的嗎?”
    呂芳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馮保便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幹爹,鄢懋卿不是醉酒後,不慎失足落水嗎,難不成,這其中另有蹊蹺?”
    呂芳聞言,並未立刻做出回應,而是在將馮保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方才出言感慨道:“馮保啊馮保,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故意在幹爹的麵前裝傻了!”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馮保不由得心頭一慌,其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呂芳擺了擺手,製止了。
    在這之後,隻聽呂芳那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鄢懋卿的這樁案子存有諸多疑點,這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回京的路上,將鄢懋卿滅了口!”
    馮保聽聞呂芳此話,瞳孔驟然收縮,隨後,其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臉震驚地開口道:“幹爹,您的意思是,是嚴閣老……”
    隻不過,馮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呂芳用眼神製止了。
    隨後,隻見呂芳將目光從馮保的身上收回,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又繼續道:“你不妨再好好想想,鄢懋卿此番去浙江,是為了查什麽案子,到時候又會牽扯到誰的頭上!”
    馮保聽聞呂芳此話,整個人當即陷入了沉思,呢喃自語道:“鄢懋卿此番前去浙江,便是為了查馬寧遠的那樁案子!”
    “一旦馬寧遠招供,勢必會牽聯到他的老師胡宗憲,而胡宗憲又是嚴閣老的學生,不久前剛剛入閣,被陛下任命為吏部尚書,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為了保住胡宗憲!”
    馮保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當即抬起頭來,向呂芳投去詢問的目光。
    誰知呂芳隻是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頭頂,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緩緩道:“馮保,你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那便是,這件事要是沒有陛下的點頭,會如此順利嗎?”
    馮保聽聞呂芳此話,整個人如遭雷擊,直到這時,他才想清楚了這背後的彎彎繞繞。
    “陛下這麽做,一方麵是為了保住胡宗憲的仕途,避免他被卷入馬寧遠的這樁案子!”
    “另外一方麵,也是想要借此機會,來警告朝中的那些人,畢竟此番鄢懋卿和王廷,不僅僅是去浙江查案,而且還肩負有以低價收購百姓手中生絲的使命。”
    “陛下肯定早就得知了這一點,方才會殺雞儆猴,借嚴嵩的手,除掉鄢懋卿!”
    越往下想,馮保就越覺得不寒而栗,因為從結果來看,皇帝的一切目標都已經順利達成。
    馬寧遠畏罪自殺,獨自一人扛下了所有罪責,再也沒有可能牽連到胡宗憲的身上。
    同時,陛下也保住了浙江百姓手中的生絲,並殺雞儆猴,借嚴嵩的手除掉了鄢懋卿,用以震懾朝中的那些人!
    除此之外,國庫接下來還將有一大筆進項!
    這分明是一箭三雕的計謀,陛下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更令馮保感到恐懼的是,倘若不是呂芳出言提醒的話,恐怕他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這些。
    “陛下的權謀手段,可真是令人生畏啊,也不知道幹爹平日裏是如何應對的,看來接下來得找個機會,向幹爹請教一下這方麵了!”
    “倘若我達不到幹爹這樣的程度,很容易遭到陛下的厭棄,馮保,你還得多學學啊!”
    馮保在如此告誡自己後,看向呂芳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敬畏。
    在這之後,隻見馮保回過神來,異常鄭重地向呂芳道謝:“多謝幹爹指點,孩兒明白了!”
    呂芳聽聞馮保此話,點了點頭,一臉欣慰地開口道:“嗯,你能夠想明白這些,證明你的腦子還夠用!”
    呂芳說完,便從座椅上起身,緩緩道:“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幹爹也是時候去休息了!”
    就在這時,隻見馮保臉上浮現出諂媚之色,快步來到呂芳的麵前,小心翼翼道:“幹……幹爹,眼下,這織造局總管太監龐謙,已經被押送至京城,您看……”
    呂芳聞言,在頗為隨意地瞥了馮保一眼後,出言吩咐道:“放心吧,幹爹會讓他閉嘴的!”
    馮保聽聞呂芳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感激涕零的神色,‘撲通’一聲跪伏於地,磕頭如搗蒜。
    “多謝幹爹救命之恩!多謝幹爹救命之恩!”
    呂芳聞言,在略微頷首後,收回目光,向著值房外走去。
    ……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與呂芳先前所預料的大差不差。
    朝廷查明了鄢懋卿所犯下的諸多罪狀,並予以公布,刑部侍郎張潤德親自帶人上門,抄了鄢懋卿的家,並從中抄沒出了巨額的財產。
    另外,朝中也有小道消息流傳,說是鄢懋卿在京城內,以他人的名義,暗中購置了許多處宅邸,用以存放贓銀。
    據說朝廷整整花了兩天的時間,方才將那些贓銀運回國庫。
    此消息一出,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
    畢竟,鄢懋卿貪賄的這一事實,不僅僅是朝野上下,就連普通百姓也略知一二。
    “陛下聖明啊,替我大明除去了一大貪官!”
    “哼,真是便宜這個鄢懋卿了,居然在回京的路上喝醉酒,掉入水中淹死了,要我說,還是該把他拉到菜市口砍頭才好!”
    “是啊,說得有道理,憑他犯下的那些罪行,就算是砍頭都不為過!”
    “唉,可惜了,我聽說用被行刑之人的血蘸饅頭,可以治好肺癆……”
    另一邊,紫禁城,乾清宮內。
    此刻,隻見呂芳手捧一本厚厚的冊子,快步進入了乾清宮。
    隨後,隻見呂芳徑直來到嘉靖的麵前,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陛下,戶部那邊已經連夜將此次抄家所得,整理出來了,還請陛下驗看!”
    坐於龍椅上的嘉靖聞言,當即將手上的奏疏放下,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沉聲吩咐道:“快拿給朕看看!”
    “遵命,陛下!”
    呂芳聞言,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上前,將手上的那本厚厚的冊子,遞交到嘉靖的麵前。
    嘉靖在從呂芳的手中接過冊子以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瀏覽了起來。
    在瀏覽了一會兒後,隻見嘉靖抬起頭來,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對了,呂芳,朕聽說那個鄢懋卿在京城內,以他人的名義,暗中購置了許多處宅邸,用以存放贓銀,有這回事嗎?”
    “啟稟陛下,的確有這麽一回事!”
    嘉靖的話音剛落,呂芳便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
    “嗯,依朕看,這個鄢懋卿可真是奇怪,貪墨了這麽多銀子,居然不想著把銀子運回老家藏著!”
    “是、是啊,陛下說得沒錯!”
    呂芳聞言,當即訕笑兩聲,出言附和道。
    在呂芳看來,嘉靖必定是看出了這背後的玄機,這才出言調侃。
    嘉靖在感慨這麽一句後,又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麵前的冊子上。
    許久,隻見嘉靖將手上的冊子放至一旁,出言感慨道:“哼,一千五百萬兩啊,這鄢懋卿的身家可真是夠豐厚的!”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也是強壓下內心的驚駭,一臉正色地出言應和道:“是啊,陛下,這鄢懋卿可真是夠貪的,這麽多的銀子,都快趕上我大明朝半年的賦稅了!”
    在戶部那邊將此次抄家所得整理出來以後,呂芳便馬不停蹄地帶著冊子,趕往了乾清宮,因此,他並未來得及確認其中的數目。
    “嚴閣老他們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呂芳想到這裏,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
    他原本以為,這次最多也就是彌補上,去年吏部、工部那邊虧空的一千三百七十萬兩,誰知道,還有盈餘。
    “這下,事情總算可以翻篇了!”
    在感慨完畢後,呂芳將目光從嘉靖的臉上收回,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在偷偷觀察著嘉靖臉上的表情。
    “嗯,看來是時候了!”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在斟酌完語言後,一臉為難地向嘉靖稟報道:“啟……啟稟陛下,實不相瞞,奴婢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報!”
    嘉靖將呂芳臉上的為難之色盡收眼底,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呂芳,說吧,有什麽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呂芳方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道:“陛下,剛被運送至京城不久的龐謙,因為舟車勞頓不幸染病,死在了牢房內!”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隻見其歪了歪頭,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龐謙,哪個龐謙?”
    隨後,嘉靖的臉上浮現出後知後覺的表情,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哦,朕想起來了,就是先前那個織造局總管太監龐謙對吧?”
    呂芳聞言,當即戰戰兢兢地出言應和道:“是的,陛下,就是那個龐謙!”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回答後,沉吟了片刻,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也罷,一個龐謙,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他犯下的罪名,也難逃一死!”
    嘉靖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把屍體收殮了,好生安葬吧!”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感激涕零的神色,低下頭,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
    紫禁城,刑部。
    此刻,刑部侍郎張潤德,正頗為耐心地聽著,一旁工部侍郎羅龍文的抱怨,並時不時附和兩句。
    “唉,這嚴閣老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好不容易趕上了抄家的肥差,卻什麽也不能做,不僅如此,還要自己往裏麵貼銀子,這算什麽事啊!”
    “是啊,先前嚴閣老、小閣老因為這件事,特意把我叫去了嚴府,說是為了洗清罪名!”
    張潤德在聽完羅龍文的抱怨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轉而開口道。
    羅龍文聽完張潤德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不忿的神色,轉而開口道:“就算是為了洗清罪名,可咱們往裏麵貼的銀子也太多了吧!”
    “要知道,從鄢懋卿的家中,根本就沒有抄沒出這麽多的銀子,這些銀子,可都是大家平日裏省吃儉用省下來的,可現在卻……那可是整整一千五百萬兩銀子啊!”
    羅龍文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當即從座椅上起身,並一臉心虛地往四處看了看,旋即壓低聲音道:“我懷疑,嚴閣老他們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彌補去年吏部、工部那邊的虧空!”
    張潤德聽聞羅龍文此話,臉上滿是驚駭之色,當即擺了擺手,出言製止道:“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張潤德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跟先前的羅龍文一樣,往四下裏看了看,確認沒人偷聽後,這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道:“要是讓嚴閣老他們知道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羅龍文卻對此毫不在意,隻見其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哼,怕什麽,這明明就是事實!”
    張潤德聽聞羅龍文此話,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出言勸慰道:“行了,別發牢騷了,好好想想,這麽多年,嚴閣老他們也沒虧待過咱們吧!”
    “咱們現在可離不開嚴閣老他們,不就是這點委屈嗎,受了也就受了,難不成,你想要落得跟先前那些不聽話的人一樣的下場嗎?”
    待張潤德的話音落下,羅龍文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先前那些仗著資曆,不服從嚴嵩的命令,甚至公開跟嚴嵩叫板的人的下場。
    那些人,無一例外,都被嚴嵩以極其血腥的手段,一一清洗了。
    羅龍文想到這裏,整個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張潤德將羅龍文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又緊跟著補充道:“行了,告訴大家一聲,這隻是暫時的,過一陣子就會好起來的!”
    見張潤德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羅龍文在反複權衡完利弊後,隻得點頭稱是。
    畢竟現在,他們還要靠著嚴嵩這棵大樹乘涼,正如張潤德先前所說的那樣,不就是些許委屈嗎,受了也就受了。
    在想明白這些後,羅龍文心中的鬱結也消散不少,隨後,隻見其從座椅上起身,向張潤德告辭。
    “嗯,老張,跟你說完這些,心情好多了,我接下來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多留了!”
    “嗯。”
    羅龍文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張潤德出言叫住,出言提醒道:“對了,別忘了給大家說一聲!”
    ……
    夜幕降臨,京城,嚴府書房。
    在了結完鄢懋卿的這件事後,嚴嵩隻感覺整個人卸下了枷鎖,有一股久違的輕鬆之感。
    此刻的嚴嵩,正在房間內,悠閑地品著茶水。
    在嚴嵩看來,借著鄢懋卿一事,彌補上去年吏部、工部那邊的虧空,實在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更別提,在這個過程中,還將許多罪名,都推到了早已死去的鄢懋卿身上。
    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會帶著這些秘密,去往陰間。
    “看來先前的事情,可以就此翻篇了,鄢懋卿啊鄢懋卿,你這一死,比你活著的貢獻都大!”
    “話說,先前在接待羅刹使團的時候,他們說,他們那邊死去的人,會去一個叫天堂的地方,而我們這邊卻叫陰間,有十八層地獄,還有閻羅王,也不知道這兩邊能不能夠相通……”
    正當嚴嵩思維發散之際,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打斷。
    在回過神來以後,隻見嚴嵩看向門外,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隻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隨後,嚴世蕃邁步走了進來。
    嚴世蕃在進入房間後,當即俯下身體,向嚴嵩恭敬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嚴嵩聞言,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掃視而過,點了點頭,出言詢問道:“有什麽事嗎?”
    迎著嚴嵩的目光,嚴世蕃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一臉擔憂地開口道:“父親,不久前,孩兒從張潤德的口中得知,說是有很多人,都對此心有不滿,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嚴嵩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冷峻了下來,隻見其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收回,出言評價道:“這群目光短淺的蠢貨,這分明是天大的好事,居然還有人對此心懷不滿!”
    嚴嵩似乎對此頗為憤慨,在停頓了片刻後,又繼續補充道:“這可是陛下給咱們的機會,隻要把去年的虧空補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況且,當初讓他們把罪責推到鄢懋卿頭上時,一個個不是很積極嗎,怎麽到了需要讓他們付出的時候,就心懷不滿,推三阻四的,這群不知好歹的混賬東西!”
    嚴世蕃見嚴嵩發怒,連忙上前勸慰道:“還請父親息怒,不要因為此事氣壞了身子!”
    嚴嵩聽聞此話,瞥了嚴世蕃一眼,緊跟著吩咐道:“嚴世蕃,這件事情你不必在意,誰要是對此事有意見,就讓他當著我的麵說!”
    嚴世蕃聽聞嚴嵩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是,父親,孩兒明白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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