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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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趙貞吉的內心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平靜。
    趙貞吉的心裏十分清楚,自己接下來的行為,無異於是在往平靜的湖麵中,拋下一塊巨石,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而這些波瀾,稍有不慎,便會濺到自己身上。
    畢竟,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讓人抄了嘉興袁家的家產!
    而這件事,毫無疑問會將他推至風口浪尖,同時,那些豪紳地主脆弱的神經,也會被再次挑動。
    趙貞吉身為監察禦史,自然知道許多內幕消息。
    例如,當初朝廷為了彌補國庫虧空,以通倭的罪名,將東南沿海一帶的走私家族,殺了個幹幹淨淨!
    從東南沿海那些走私家族中,所抄沒出來的巨額財產,盡數沒入國庫。
    再後來,倭寇在鄰省福建死灰複燃,胡宗憲接到皇帝的命令,親自領兵,前去討伐。
    在剿倭的這個過程中,當地一些有劣跡的豪紳地主,也被扣上了通倭的罪名,被軍隊來回犁了一遍,所得之財,均被胡宗憲如數上交到了國庫。
    自那以後,國庫便日漸充盈了起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由於朝廷有大義在手,因此,那些豪紳地主,也沒人敢當眾站出來對此提出異議,最多也隻是在私底下抱怨幾句。
    誰也不願意跟通倭的人扯上關係,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盡管事後,朝廷給出的理由名正言順,但朝廷二話不說,直接命令軍隊抄家的行為,還是給那些豪紳地主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令他們沒有了安全感。
    畢竟,誰也不想,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
    經過好幾代人的積累,嘉興袁家逐漸成為了浙江當地,首屈一指的大地主,不僅如此,還依靠著賄賂那些高官,在朝中積累下來了許多人脈。
    在大明朝,擁有五六百畝土地的地主,在鄰近的州縣便已經可以算是富甲一方,赫赫有名了。
    再往上,就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夠達到的範疇了,而這一部分人,要麽是廟堂上高高在上的官老爺,要麽是傳承數代的世家大族。
    這些人所擁有的能量,是難以想象的,他們中的一部分,甚至能夠直接參與到朝廷政策的製訂中去,抑製土地兼並,毫無疑問,就是在往他們的身上動刀子。
    這些人身為既得利益者,又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
    因此,這些人會想方設法對抗朝廷的政策,采取的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陽奉陰違、故意拖延、蓄意擴大、挑唆百姓起來鬧事,甚至於聯合起來向皇帝逼宮。
    不過由於嘉靖有著大禮議之爭的光輝戰績在,這些人倒也不敢鬧到逼宮的這一步。
    “唉,為了我趙貞吉日後能夠順利入閣,還是再苦一苦你們吧!”
    趙貞吉如此想著,旋即回過神來,將目光從眼前的鄭泌昌、何茂才身上掃視而過,沉聲吩咐道:“抄家的事宜,就由你們二人親自負責!”
    趙貞吉的話音剛落,隻見等候在一旁的鄭泌昌、何茂才臉上滿是狂喜之色。
    就算趙貞吉不說,他們也會主動向趙貞吉請纓。
    一方麵是為了從袁家的手中拿到帳本,銷毀證據,另外一方麵則是為了能夠借著此事,多在皇帝的麵前露露臉,刷刷存在感。
    在這之後,隻見鄭泌昌率反應過來,低下頭,沉聲應道:“遵命,巡撫大人,下官一定將這件事情辦得妥妥帖帖,若有差池,願提頭來見!”
    一旁的何茂才見此情形,也緊跟著鄭泌昌的步伐,立下了軍令狀。
    趙貞吉聞言,意味深長地瞥了二人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要知道,這件事情,陛下那邊可都在看著呢,你們可得好好辦,明白了嗎?”
    鄭、何二人沁浸官場多年,如何聽不出趙貞吉話中所包含的意味。
    在二人看來,趙貞吉所要表達的意思十分明確。
    那便是你們的那些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絕對不能夠在抄家的這件事情上動手腳。
    在接收到趙貞吉傳達的訊息後,隻見鄭泌昌、何茂才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低下頭,異口同聲道:“遵命,巡撫大人!”
    趙貞吉聽聞此話,在略微頷首後,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暫時就先到這裏吧,你們可以下去準備了!”
    趙貞吉說完,便打算邁步離去,誰知鄭泌昌、何茂才二人卻仍舊立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趙貞吉見此情形,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瞥了二人一眼,緊跟著詢問道:“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鄭泌昌聞言,在思襯片刻後,抬起頭來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巡撫大人,下官此番能否動用衛所的士卒?”
    鄭泌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另外,嘉興府那邊也得提防一二才是,萬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
    趙貞吉聽聞此話,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此次行動,本官授權你們動用衛所士卒,另外,不必讓嘉興府那邊配合,就用這邊的人吧!”
    鄭泌昌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是,巡撫大人!”
    “行了,要是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兩個可以告退了!”
    “是,巡撫大人,下官這就告退!”
    鄭泌昌、何茂才在向趙貞吉躬身行禮後,未作絲毫猶豫,徑直離開了總督府議事大廳。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隻見趙貞吉的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暗自感慨道。
    “說不定胡宗憲能夠順利入閣,並坐上吏部尚書的這個位置,與他先前盡全力彌補國庫的虧空,有著莫大的關係!”
    ……
    在走出總督府以後,隻見鄭泌昌出言叫住了何茂才,沉聲叮囑道:“老何,剛剛巡撫大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這件事咱們得辦得漂漂亮亮的!”
    何茂才將鄭泌昌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滿不在乎地開口道:“行了,老鄭,你也別一驚一乍的了,像抄家這種事,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其中的分寸自然能夠拿捏妥當!”
    眼見鄭泌昌仍舊有些不放心,何茂才又繼續出言勸慰道:“放心吧,到時候參與其中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再說了,有那些衛所士卒在,能出什麽事?”
    “老鄭,依我看,你就是太緊張了!”
    何茂才的這番話,打消了鄭泌昌的顧慮,隨後,隻見其搖了搖頭,緩緩道:“嗯,看來確實是我想多了!”
    在這之後,鄭泌昌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壓低聲音道:“對了,別忘了吩咐下去,到時候給他們的頭上,再多安上幾條罪名!”
    何茂才聽聞此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眼睛骨碌地轉了一圈後,出言應和道:“嗯,這是自然,老鄭你看,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這項罪名如何?”
    鄭泌昌聞言,在思襯片刻後,對何茂才的想法表達了認同:“嗯,不錯,這樣一來,就算到時候朝廷那邊大赦天下的詔書下來,也無濟於事!”
    “行了,別浪費時間了,趕快回府衙,把咱們的人都召集起來!”
    “嗯。”
    在這之後,鄭泌昌、何茂才便各自乘轎,返回了府衙,同時,總督府那邊,有關調動衛所士卒的命令,也傳達了下去。
    校場上,衛指揮使劉忠信看著台下,神色肅穆排列整齊的士卒,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畢竟,這可是抄家的美差啊!
    旋即,隻見劉忠信收斂心神,將目光從台下那些士卒的身上掃視而過,沉聲道。
    “諸位,就在不久前,總督府那邊下達了命令,咱們隨鄭大人、何大人一同出發,去往嘉興袁家!”
    劉忠信的話音剛落,台下那些士卒,當即精神一振,不住歡呼起來。
    見此情形,隻見劉忠信將目光從那些士卒的身上收回,沉聲道:“安靜!”
    劉忠信的聲音並不大,但仿佛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台下的諸多士卒,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這之後,隻見劉忠信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輕咳兩聲後,敘述起了注意事項:“到時候大家……”
    ……
    自從此前趙貞吉當眾宣判袁家小少爺袁魁一案後,嘉興袁家,便被籠罩進了一層陰霾。
    畢竟,袁家小少爺袁魁之所以敢如此地肆無忌憚、目中無人,其背後所倚仗的,正是袁家所擁有的權勢,以及在朝中積累下來的人脈。
    百姓們見袁魁如此囂張跋扈,且從未受到過任何懲罰,因此,自然會對袁家敬畏起來。
    而伴隨著袁家小少爺袁魁,被新上任的浙江巡撫趙貞吉判處杖八十,徙七年的刑罰後。
    百姓們才發現,原來平日裏萬分敬畏的嘉興袁家也不過如此。
    自此,袁家所籠罩的那層光環,逐漸開始褪色。
    兩天的時間眨眼便過,嘉興,袁家。
    房間內,袁家家主袁永裕在聽完來自管家的匯報後,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沉聲道:“這群混賬東西,居然敢在我的麵前搞這些小動作!”
    在這之後,隻見袁永裕轉過身來,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沉聲吩咐道:“你去派人通知那些掌櫃,馬上就要到年底了,要是到時候賬目對不上,老爺我活剮了他們,快去!”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辦!”
    管家見袁永裕發怒,不敢有絲毫怠慢,在應聲後,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待管家離開房間以後,隻見袁永裕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一隻手不停地按壓著太陽穴。
    近來所發生的一切,令他感到心力憔悴。
    先是袁魁被官府那邊判處了杖八十,徙七年的刑罰,再然後他派去給趙貞吉送銀子的人,連人家的麵也沒有見著。
    而眼下各地商號的那些掌櫃們,見勢不妙,便打算偷偷在賬目上動手腳。
    “唉,也不知道我袁家哪裏得罪這個趙貞吉了,為何非要死盯著我袁家不放呢?”
    袁永裕想到這裏,臉上滿是鬱悶之色。
    在他看來,近來的一切麻煩事,都是由趙貞吉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浙江巡撫所導致的。
    “還是胡總督在的時候好啊!”
    在感慨這麽一句後,隻見袁永裕順勢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就在這時,隻見一位奴仆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房間。
    那名奴仆在進入房間以後,當即俯下身體,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恭敬稟報道:“老爺,大少爺求見!”
    袁永裕聞言,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
    那名奴仆在應聲後,當即邁步離去,不多時,隻見袁家的大少爺袁誠邁步進入了房間。
    袁誠在進入房間以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躬身行禮道:“孩兒見過父親!”
    “嗯,誠兒來了,坐吧!”
    袁永裕聞言,在略微頷首後,指向一旁的空位,如此吩咐道。
    “多謝父親!”
    袁誠在應聲後,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剛坐下不久,隻聽袁永裕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誠兒,京城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袁誠聽聞此話,在思襯片刻後,緩緩道:“父親,孩兒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動用了咱們在京城內的人脈,上疏彈劾鄭泌昌、何茂才這兩個貪官!”
    袁誠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可是咱們遞上去的奏疏,卻杳無音訊,沒有任何的反饋,孩兒猜測,應該是被人壓了下來!”
    袁永裕在得知這一消息以後,臉上滿是憤慨之色,出言感慨道:“真是官官相護啊,這群狗官!”
    在這之後,隻見袁永裕轉過身來,一臉鄭重地向袁誠叮囑道:“誠兒,你現在已經是舉人了,等到來年朝廷舉行恩科後,你就將正式步入仕途,宦海險惡,你可一定要多加留心啊!”
    袁誠聞言,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隻見管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了房間,出言稟報道:“老……老爺,大……大事不好了,有消息說,城外突然出現了好多官府的人,看樣子,像是衝著咱們來的!”
    “你說什麽!”
    袁永裕聽聞管家此話,猛地從座椅上起身,此刻,他的表情異常難看,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畢竟,不久前,身為浙江巡撫的趙貞吉便當眾宣布,要徹查袁家與那些商賈的關係。
    “老爺,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並無半分虛假,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管家眼見袁永裕未曾有任何回應,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不住催促道。
    一旁的袁誠見此情形,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畢竟,這樣的場麵,他從來沒有見過。
    隨後,隻見袁永裕回過神來,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沉聲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帶幾個人去府衙一趟,把這個消息告訴王大人,去,快去!”
    “是,老爺,小的這就去!”
    管家在應聲後,未敢有絲毫猶豫,當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畢竟,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待管家離開以後,隻見一旁的袁誠鼓起勇氣,看向袁永裕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父……父親,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袁永裕將袁誠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緩緩道:“但願吧!”
    ……
    另一邊,嘉興府府衙,後院內。
    此刻,嘉興知府王用賢,正頗為愜意地躺倒在椅子上,一旁還有幾名侍女時不時往他的嘴裏,喂已經剝好的葡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在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首詩後,隻見王用賢從椅子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
    他是嘉靖六年的進士,來浙江任嘉興知府,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了。
    剛到任的時候,王用賢也想有一番作為。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本地的豪強地主,關係錯綜複雜,遠不是他一個外來的嘉興知府能夠撼動的。
    王用賢在權衡完利弊後,秉承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很快便加入了其中。
    由於以袁家為首的,那些豪強地主給的好處實在是太多了,自那以後,他便逐漸耽於安逸,放棄了當初上任時的理想。
    而為了多撈銀子,他便開始與當地這些豪強地主同流合汙,鼓動百姓,繳稅捐款。
    甚至他對那些豪強地主用盡各種手段,兼並百姓土地一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縱使雙方有了官司,也是哪方給的銀子多,判哪方贏。
    “反正也升不上去,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享受一番,人生苦短呐!”
    王用賢在感慨完畢後,順勢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就在這時,隻聽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隻見一名胥吏邁步走了進來,恭敬稟報道。
    “大人,嘉興袁家的管家在外求見,說是有極其要緊的事!”
    王用賢聽聞此話,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大人!”
    那名胥吏聞言,向王用賢拱了拱手,旋即邁步離去。
    看著那名胥吏離開的背影,隻見王用賢挑了挑眉,自顧自地說道:“該不會是又鬧出了什麽亂子吧?”
    近些年來,王用賢沒少收袁家的銀子,而收了銀子,自然就得辦事,因此,他沒少替袁家擦屁股。
    但是,在眼下這個敏感時刻,他可不願意跟袁家扯上什麽關係,因此對於袁家邀請他前去赴宴的請求,也是能推就推。
    不多時,在先前那名胥吏的引領之下,隻見袁家的管家進入了府衙的後院。
    隨後,隻見袁府的管家來到王用賢的麵前,一臉的焦急之色。
    “王大人,我家老爺讓小的來通知您一聲,說是城外突然出現了好多不明身份的人!”
    “什麽,居然有這事,本官怎麽沒有收到消息!”
    在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隻見王用賢猛地從座椅上起身,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該不會是倭寇……不,不會,倭寇早就被剿滅幹淨了!”
    就在這時,隻見一名侍衛邁著匆忙的步伐,來到王用賢的麵前,低聲耳語了幾句。
    在這之後,隻見王用賢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失聲道:“什麽,來的人是鄭泌昌、何茂才,他們兩個怎麽來了,而且還是帶著衛所士卒來的!”
    話音落下,隻見王用賢眼睛骨碌一轉,再聯想到近來浙江的局勢,他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鄭泌昌、何茂才此行,多半是衝著嘉興袁家來的,不行,我得趕緊戴罪立功才是!”
    王用賢想到這裏,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
    在察覺到王用賢的視線以後,管家不由得心頭一慌,他能夠隱約感覺到,王用賢看自己的目光變了。
    正當其打算隨便找個借口離開時,隻見王用賢回過神來,用食指指向管家所在的方向,沉聲道:“來人啊,把這個幫助袁家,禍害百姓的幫凶給本官綁了!”
    “是,大人!”
    在應聲後,隻見一旁的侍衛上前,將管家牢牢控製了起來。
    管家見此情形,頓時慌了神,他的心裏十分清楚,王用賢是打算把自己當成投名狀。
    盡管明知接下來會九死一生,但管家仍舊不願放棄最後的希望,他嚐試了許久,想要從那些侍衛的手中掙脫開來,但均無濟於事。
    “王大人,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就不怕我家老爺……”
    隻不過,管家的話還沒說完,便遭到了王用賢的當頭棒喝:“閉嘴,你這個助紂為虐,禍害百姓的幫凶,本官今天就要替嘉興的百姓討回公道!”
    “來人,把這個助紂為虐的禍害帶上,隨本官一同前去迎接鄭大人、何大人!”
    “遵命,大人!”
    在這之後,隻見王用賢整理好官服,帶著府衙的侍衛,傾巢而出,前去迎接鄭泌昌、何茂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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