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朝中應該不會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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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一驚一乍的何茂才不同,不遠處的鄭泌昌則明顯要平靜許多。
    “果然,還是比不上先前那些鹽商啊!”
    在感慨完畢後,隻見鄭泌昌轉過身來,看向何茂才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派人把這個消息,通知巡撫大人那邊吧!”
    對於鄭泌昌的這個提議,何茂才也是深表認同,隻見其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咱們接下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在何茂才看來,他們這次,可以說是立下了大功,刨去房契、地契,以及那些古董珍玩,他們此番為國庫貢獻了將近一千三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要知道,朝廷去年從全國收取的賦稅,也不過三千兩百八十萬兩!
    而此番,他們不僅立下了功勞,在皇帝麵前混了個臉熟,而且還拿到了賬簿,免除了後顧之憂。
    在這之後,隻見何茂才喚來一名下屬,沉聲吩咐道:“馬上派人把這邊的情況,通知巡撫大人,快去!”
    那名下屬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是,大人!”
    待那名下屬邁步離去以後,隻見何茂才環顧四周,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之色。
    盡管從袁家的家中,抄沒出了巨額的家產,但他和鄭泌昌都沒敢對這些銀子動手腳。
    畢竟,整件事情可是皇帝一手跟進的,誰要是敢在這上麵動手腳,那就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在這之後,隻見何茂才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轉過身來,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緊跟著開口道。
    “老鄭,咱們這一趟,可沒撈到什麽油水啊!”
    “無妨,接下來會有人,上趕著給咱們送銀子的!”
    鄭泌昌聞言,抬起頭來,瞥了何茂才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對於鄭泌昌的這番話,何茂才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後,隻見其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鄭泌昌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老鄭,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有人上趕著給咱們送銀子?”
    鄭泌昌聽聞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無奈之色,在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方才向何茂才解釋起了這其中的原由。
    “老何,你看,咱們這次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帶著人從杭州那邊來嘉興了,他王用賢會怎麽想?”
    鄭泌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他肯定會想,會不會是新上任的巡撫大人覺得他不可靠,這才不提前知會一聲,並且派咱倆過來,負責抄家的事宜!”
    “他要是想保住他的烏紗帽,就得做點什麽,巡撫大人那邊,他說不上話,因此,隻能從咱們這裏入手了,現在咱們的手中,可攥著他的小命!”
    經過鄭泌昌這麽一提醒,何茂才總算是想明白了,鄭泌昌先前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隨後,隻見何茂才的臉上浮現出後知後覺的神色,自顧自地說道:“怪不得從昨天開始,他王用賢便一直等在外麵,原來是打著這等算盤!”
    在這之後,何茂才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一拍大腿,又繼續補充道。
    “對了,袁家的罪名是私藏兵器,意圖謀反,他王用賢身為嘉興知府,一地的父母官,卻對此毫無察覺,再怎麽也得定個失職失察之罪,要是再把以往的官司翻一翻……”
    “哼,他要是不識相的話,別說保住嘉興知府的位置了,就算是丟了小命,也是他自己不小心!”
    何茂才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冷笑一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鄭泌昌將何茂才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據我所知,他王用賢近些年來,沒少收那些豪紳富戶的銀子,咱們也不能白來一趟,再怎麽也得撈點油水不是?”
    在這之後,隻見鄭泌昌將目光從何茂才的身上收回,緩緩道:“老何,走吧,咱們去跟這個王用賢見上一麵!”
    鄭泌昌說完,不等何茂才做出回應,便自顧自地從座椅上起身,向著房間外走去。
    “老鄭,你別走那麽快啊,等等我!”
    何茂才見此情形,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跟上鄭泌昌的步伐。
    ……
    “下官王用賢,見過二位大人!”
    王用賢在接到下屬的稟報後,顧不得其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鄭泌昌、何茂才麵前,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
    此時的王用賢整個人看上去異常憔悴,從昨天開始,他便一直等候在袁家的宅邸附近,期間沒有離開過半步。
    他的心裏十分清楚,眼下,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
    從先前的種種跡象來看,新上任的浙江巡撫趙貞吉,明顯不信任自己,不然的話,也不會專程將鄭泌昌、何茂才派來嘉興,負責抄家的事宜。
    王用賢覺得,此番鄭泌昌、何茂才二人來嘉興的目的,並不純粹。
    有道是殺雞焉用牛刀,這兩位可是浙江的布政使,以及按察使,像這等小事,根本不需要他們兩個親自出馬!
    也正因為如此,王用賢覺得,此二人來嘉興,一方麵是為了抄家,另外一方麵則是為了考察自己。
    畢竟,趙貞吉初來乍到,對於浙江的情況並不了解,或許是有流言傳到了趙貞吉的耳中,於是趙貞吉便借著抄家一事,順帶著讓鄭泌昌、何茂才來考察自己。
    而且,先前鄭泌昌、何茂才對待自己的態度,也十分耐人尋味,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在王用賢看來,隻有搞定了鄭泌昌、何茂才,自己方才有可能保住頭上的烏紗帽,並且從袁家的這艘沉船上順利脫身。
    何茂才在上下打量了王用賢一番後,方才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嗯。”
    “二位大人從杭州來到嘉興,一路舟車勞頓,更是因為袁家的事,未曾休息片刻,一直勞累到了現在,下官已命人備下宴席,替二位大人接風洗塵,還請二位大人務必賞臉光顧!”
    待王用賢的話音落下,鄭泌昌、何茂才在互相交換完眼神後,隻見鄭泌昌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帶路吧!”
    眼見鄭泌昌、何茂才答應了自己的請求,王用賢整個人隻感覺欣喜若狂,不住應聲道:“是,二位大人請隨下官過來!”
    ……
    一天後,浙江,浙直總督府。
    此刻,書房內,趙貞吉正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由總督府官吏送來的公文。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對於總督府的諸多事務,趙貞吉已經愈發地得心應手起來。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趙貞吉見此情形,將處理完畢的公文放至一旁,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書房的門被推開,不多時,隻見一名胥吏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稟巡撫大人,鄭大人、何大人他們派人從嘉興那邊回來了,目前正在外麵等候!”
    “嗯,看來多半是嘉興袁家那邊,有消息了!”
    趙貞吉如此想著,旋即回過神來,看向那名胥吏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巡撫大人!”
    那名胥吏在應聲後,沒有在房間內作絲毫停留,當即邁步離去。
    不多時,在一名侍衛的引領之下,隻見來人進入了書房。
    來人在進入書房後,便下意識地看向趙貞吉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下官見過巡撫大人!”
    趙貞吉聞言,瞥了來人一眼,出言詢問道:“鄭大人、何大人他們那邊,還順利嗎?”
    來人聽聞趙貞吉此話,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便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盡皆說出。
    “稟巡撫大人,事情一切順利,鄭大人、何大人,從嘉興袁家的家中,共抄沒出白銀一千兩百八十二萬兩,另外,袁家名下所占有的土地加起來一共十九萬八千畝!”
    來人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除此之外,還有不計其數的房契、宅邸、古董珍玩!”
    在從來人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趙貞吉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裏懸著的石頭,也總算是安然落地。
    對於趙貞吉來說,有這樣一個成績,也能夠勉強向皇帝交差了。
    在趙貞吉看來,從袁家抄沒出了多少銀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袁家這個活生生的例子,證明了江浙一帶的土地兼並現象之嚴重。
    一個嘉興袁家就兼並了將近二十萬畝的土地,更別提,在江浙一帶可不止有一個袁家!
    在這之後,隻見趙貞吉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將目光從來人的身上收回,出言吩咐道:“嗯,本官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是,巡撫大人!”
    在應聲後,來人便徑直離開了書房。
    待來人離開書房以後,隻見趙貞吉鋪開紙筆,在思襯許久後,方才提筆寫下。
    “啟稟陛下,微臣趙貞吉,近來嘉興袁家一事,已有些許進展。”
    “微臣派人查抄了嘉興袁家,並從袁家的家中,抄沒出了白銀一千兩百八十二萬兩,房契、宅邸、古董珍玩等不計其數,除此之外,袁家名下所占有的土地,共計十九萬八千畝!”
    “由此可見,江浙一帶的土地兼並狀況之嚴重,微臣覺得接下來應該……”
    待最後一個字落下,隻見趙貞吉將手上的毛筆重新放回原位,在反複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其中並無任何錯漏之處後,趙貞吉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紙上的墨跡幹透,隻見趙貞吉將其裝入信封,緊接著喚來親信,出言吩咐道:“盡快把這封信遞交到陛下的手中,聽明白了嗎?”
    對於趙貞吉的話,那名親信自然是不敢違背,隻見其一臉鄭重地接過信封,沉聲應道:“是,大人!”
    在這之後,隻見趙貞吉收回目光,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事不宜遲,盡快出發吧!”
    “是,大人!”
    待那名親信離開書房以後,隻見趙貞吉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後,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神色。
    趙貞吉的心裏十分清楚,再過一段時間,嘉興袁家被抄家一事,便會傳到京城。
    到那個時候,自己將不可避免地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那些感受到危機感的豪紳富戶,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彈劾自己。
    “接下來,朝中應該不會太平了!”
    ……
    自從徐階意識到整件事情,與海瑞這位督察院右都禦史脫不了幹係後,便命令手底下的那些人,停止了對鄭泌昌、何茂才的彈劾。
    在徐階這邊停止了以後,先前那些曾經收過袁家銀子,亦或者是曾經受過袁家恩惠的官員,也陸續停止了彈劾。
    在那些人看來,徐階定然是嗅到了什麽不尋常的風向,這才選擇停手的。
    那些曾經收過袁家銀子,答應幫忙彈劾鄭泌昌、何茂才二人的官員,是最先收手的。
    對於他們來說,保住頭上的烏紗帽是頭等要事,隻要頭頂的烏紗帽還在,那麽銀子就會源源不斷地向自己滾過來。
    至於那些曾經受過袁家恩惠的官員則是——來人,喂公子吃餅.jpg。
    也正因為如此,朝野上下逐漸平靜了下來,時間也來到了十一月中旬。
    紫禁城,乾清宮。
    此刻,嘉靖正坐於龍椅之上,隨意翻看著由司禮監那邊送來的奏疏。
    “也對,馬上就要到年底了,誰不想借此機會,衝一衝業績啊!”
    嘉靖在將手上那封,來自督察院的奏疏瀏覽完畢後,將其放至一旁,如此感慨道。
    在這之後,嘉靖突然靈光一閃,用一隻手摩挲著下巴,如此想道。
    “對了,既然馬上要到年底了,朕幹脆借著這個機會,讓內閣、或者是吏部那邊搞個排名出來。”
    “然後按照排名給六部、五軍、五寺、諸司,以及其他部門,發放一次年終獎!”
    “如此一來,也算是為日後將要施行的考成法做鋪墊,有這樣一層鋪墊在,往後施行起來的阻力,也將小上不少,現在不妨先讓他們嚐點甜頭,到時候就是大棒了!”
    嘉靖越想越覺得可行,就在這時,隻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走了進來。
    呂芳在進入乾清宮以後,下意識地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奴婢見過陛下!”
    嘉靖對於呂芳的到來很是高興,隻見其招了招手,示意呂芳上前:“呂芳,你來得正好,朕恰好有一件事,想要聽聽你的看法!”
    呂芳見此情形,隻得將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重新咽回到肚子裏。
    他過來乾清宮,便是為了將趙貞吉遣人送來的親筆信,交到嘉靖的手中。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的臉上滿是謙卑之色,出言應和道:““陛下,奴婢愚鈍,恐耽誤國事……”
    呂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嘉靖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不必自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呂芳聞言,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在這之後,隻聽嘉靖那略帶興奮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呂芳,這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朕打算讓內閣或者吏部那邊搞個排名,然後按照排名給六部、五軍、五寺等部門,發放年終獎!”
    嘉靖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當然,你們司禮監也在其中!”
    “陛下,請恕奴婢愚鈍,年終獎是什麽意思?”
    呂芳在聽完嘉靖的敘述後,臉上浮現出些許疑惑之色,出言詢問道。
    嘉靖將呂芳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這是朕剛剛想出來的新詞,顧名思義,就是年終的時候,朝廷給予那些辦事高效,兢兢業業的部門的獎勵!”
    呂芳在聽完嘉靖的這一番解釋後,臉上浮現出了然之色。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收斂心神,抬起頭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陛下,奴婢覺得,此策甚妙,如此一來,不僅朝中的那些文武百官,能夠有個盼頭,而且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辦事效率。”
    “更為重要的是,文武百官,必將會對陛下您感恩戴德!”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嗯,既然如此,到時候找個時間,把嚴嵩、徐階他們給朕叫過來,好好商議一下!”
    眼見嘉靖已經做出了決定,隻見呂芳將頭低下,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將趙貞吉遣人送來的書信取出,並遞交到嘉靖的麵前,恭敬道:“啟稟陛下,這裏是趙貞吉派人遞呈給您的書信!”
    嘉靖聽聞此話,挑了挑眉,然後從呂芳的手中接過書信。
    “趙貞吉給朕寫信,應該是嘉興袁家那邊有消息了!”
    嘉靖如此說著,然後將手上的信封拆開,分外專注地瀏覽起了上麵的內容,隻見上麵寫著。
    “啟稟陛下,微臣趙貞吉,近來嘉興袁家一事,已有些許進展。”
    “微臣派人查抄了嘉興袁家,並從袁家的家中,抄沒出了白銀一千兩百八十二萬兩,房契、宅邸、古董珍玩等不計其數,除此之外,袁家名下所占有的土地,共計十九萬八千畝!”
    “由此可見,江浙一帶的土地兼並狀況之嚴重,微臣覺得接下來應該……”
    時間就這麽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見嘉靖將手上的書信放下,出言感慨道:“這個趙貞吉,幹得還不錯嘛!”
    從嘉靖剛剛開始瀏覽手上的信件開始,呂芳就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著嘉靖臉上的表情,此刻,在聽到嘉靖這般感慨後,呂芳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旋即,隻見其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頗為好奇地詢問道:“陛下,可否是趙貞吉那邊,有了好消息?”
    “你自己看看吧!”
    嘉靖說完,便將手上的信紙遞交到了呂芳的手中。
    呂芳在畢恭畢敬地從嘉靖的手中接過書信後,便開始瀏覽起了上麵的內容。
    信紙上的第一句話,便令呂芳感到無比震驚。
    “什麽,趙貞吉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帶人抄了嘉興袁家的家,從中抄沒出了一千兩百八十二萬兩白銀,以及將近二十萬畝的土地!”
    “要是這個消息流傳出去,必定會在朝野上掀起軒然大波,屆時,他趙貞吉會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恐怕……”
    正當呂芳臉色陰晴不定之際,隻聽嘉靖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呂芳,你怎麽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在斟酌完語句後,方才小心翼翼地出言回應道:“陛……陛下,奴婢覺得,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必定會在朝中引起熱議,到時候,趙貞吉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另外,據奴婢所知,這個嘉興袁家在朝中的關係錯綜複雜,到時候難免會有官員站出來攻訐……”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敘述後,點了點頭,轉而開口道:“呂芳,你說的這些,朕都明白,不過朕就是想看看,這件事情的阻力到底有多大!”
    在這之後,隻見嘉靖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出言吩咐道:“最近一段時間,替朕好好盯著,朝中要是有什麽動向,立刻向朕匯報!”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隻見呂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
    夜幕降臨,紫禁城,司禮監值房。
    值房內,黃錦、馮保,以及其他幾名司禮監稟筆太監,都在忙著對那些送來司禮監的奏疏進行批紅。
    就在這時,隻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值房。
    眾人眼見呂芳到來,紛紛停下手頭的活計,從座椅上起身,向呂芳躬身行禮道:“老祖宗!”
    呂芳聞言,將目光從眾人的身上掃視而過,自顧自地坐到了主位。
    在這之後,隻見黃錦上前,異常恭敬地詢問道:“老祖宗,您今天怎麽有時間來司禮監了?”
    迎著眾人那滿是好奇的目光,隻見呂芳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咱家這次過來,便是要提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呂芳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這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陛下說了,接下來會由內閣亦或者吏部那邊牽頭,搞個排名,然後按照排名給六部、五軍、五寺等部門,發放年終獎!”
    “咱們司禮監也在其中,也能夠領到陛下發放的年終獎!”
    一旁的馮保聽聞呂芳此話,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旋即,隻見其鼓起勇氣,出言詢問道:“幹爹,這年終獎是什麽意思?”
    呂芳聽聞此話,看向馮保所在的方向,搖了搖頭,出言解釋道:“你連這都不知道啊,這年終獎,顧名思義就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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