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柳襄和虎一臣的怒火
    籌備了數月，皇帝陛下率領數萬人的龐大隊伍，離開了京師。
    “恭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監國太子為首，齊王、秦王和虢王，內閣百裏延、何哲之等百官，拜倒在地，恭送陛下鑾駕離京。
    壓在頭頂上二十幾年的皇帝老子走了，太子柴衡頓感心頭一鬆。
    一股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暢快之感，油然而生。
    隻是看到三個弟弟跟在身後，才升起的快感，又如同一盆冷水潑來，瞬間涼了。
    “這老東西狠啊，這比誰來監視都厲害，服了！”
    柴衡對皇帝老子是無語了，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看牢自己這個太子的水準倒是一流。
    把超過十二歲的兒女都帶走了，這招也太毒了！
    齊王等三個年長的皇子也是無語得很，這個皇帝老子，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
    “恭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柴進坐在鑾駕上，出京師已經大半天了，沿途所過全是黃土鋪道淨水潑街，彩旗飄飄鑼鼓喧天，百姓山呼萬歲。
    “朕治理天下二十餘載，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富庶，總算不負先帝所托！”
    柴進親眼所見，沿途接駕的百姓，全是穿著新衣，這讓他不免歡喜無比。
    “陛下雄才偉略，外破北胡、西夷和南蠻，開疆拓土數千裏。內安黎庶，使國家富強百姓富庶，如此豐功偉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陛下曠世奇功，封禪秦山實至名歸！”
    內有皇後、貴妃等嬪妃，司禮監劉金、劉銅、李英蓮等太監。
    外有內閣首輔元翟、次輔餘茂春，禮部尚書公孫明柱，刑部尚書馮玉章等百官。
    不絕於耳的彩虹屁，將柴進吹到了雲端。
    陛下封禪離京，按慣例，首輔和次輔得有一人在京輔政。
    可元翟和餘茂春誰都不留京師，都害怕一旦落空，對方在陛下身邊搶占先機抹黑自己。
    翔縣劉大壯造反，南河省終究沒能在第一時間剿滅，消息還是走漏。
    “閣老，大事不好，翔縣民夫劉大壯殺死縣尉等官吏舉兵造反，攻打翔縣被擊退，向東一路攻城拔寨裹挾數萬人，目前正在攻打博望縣。”
    元翟和餘茂春得到消息，驚得差點暈厥。
    陛下被眾人吹捧得在天上飛，這個時候告訴他，天下其實已經被你搞得民不聊生，百姓都已經造反了。
    那麽天子一怒最早死的人是誰？
    不會是反賊劉大壯。
    而是元翟和餘茂春這兩個罪魁禍首。
    這時候，也顧不得爭鬥了。
    餘茂春上了元翟的馬車，絲毫不顧旁人詫異的眼神。
    “老元，咱們這回玩得太大，收不住了，再不想對策，咱倆都得涼！”
    “現在咱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得通力合作將這件事按下去。”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
    元翟和餘茂春經過緊急磋商，一致決定，兵分三路走。
    不能讓陛下知道此事，封禪按計劃繼續進行。
    調集兵馬，迅速將劉大壯這股叛賊剿滅。
    告誡各狗腿子們，先別貪了，安撫一下賤民們，給點甜頭，有個盼頭。
    陛下好欺騙，劉大壯也好剿滅，賤民們更好安撫。
    唯獨柳襄、虎一臣等忠臣良將，還有孫科元這些皇子的鐵杆，需要設法應對。
    為了防止這些人搗亂，將事情捅給陛下。
    元翟和餘茂春加上劉金，分班輪流伺候在陛下身邊。
    劉大壯造反的消息，即使元翟和餘茂春兩黨百般遮掩，依舊瞞不過柳襄和虎一臣。
    柳襄當過禮部尚書、吏部侍郎，主持過科考，門生故吏很多。
    南河省巡撫衙門就有柳襄的門生，看不慣元翟和餘茂春兩黨巧取豪奪逼反百姓，將這件事密報給柳襄。
    柳襄心頭巨震。
    柳襄知道天下會亂，但還是沒有預料到，這混亂程度遠超預估。
    現在三月，春暖花開萬物複蘇，加上些存糧，再窮再苦的百姓隻要勤快些，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
    在這個最好的季節裏，百姓們都被逼得造反。
    可見這些貪官汙吏把百姓剝削到了何等地步。
    因封禪的緣故，耽誤的春耕播種，被收走的糧種，絕收的糧食，還要麵臨一文都不會少的苛捐雜稅。
    到了青黃不接的六七月，那時候能吃的都吃光了。
    老百姓看不到任何希望，會是何等境況？
    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柳襄看著元翟和餘茂春，依舊在百般吹捧柴進的豐功偉績。
    柴進依舊沉浸在漂浮雲端的快感中。
    如此昏君，如此佞臣，豈能不亡國？
    柳襄的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接著另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勸諫。
    盡一個臣子的本分。
    當看到元翟投來警告的凶狠目光，柳襄暗歎一聲，放棄了拿全族人的性命來做此無謂的犧牲。
    柳襄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天下崩潰已經不可避免，為柳家這個傳承千年的家族計，選邊將不可避免。
    之前，柳家投資了安逸蘇有容夫婦，投資了鎮西軍童家，也投資了鎮南軍黃家。
    因為女兒女婿的緣故，柳襄對北疆和安逸的了解還是很多的。
    “黃家和童家背靠太子和虢王，以當前的形勢來看，太子和虢王想要繼位難度很大。”
    “黃家和童家最多也隻是在天下混亂時割據一方，成不了大氣候！”
    作為傳承千年的世家族長，知道曆史上像黃家和童家這樣的軍閥比比皆是。
    能最終成事的寥寥無幾，即使當上皇帝也是曇花一現。
    北疆的欣欣向榮，鎮北軍的無敵之師，安逸的另類，東南的立足。
    說實話，柳襄是看不慣安逸的，這小子不可捉摸，一看就不是同類人。
    但柳襄知道，女兒和女婿都是心高氣傲的人，能對安逸推崇備至，足以見得安逸的不平凡。
    “站隊安逸，全力支持！”
    “轉移部分族人和資產去北疆！”
    柳襄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做出了這個決定。
    ……
    兵部尚書虎一臣，也收到了劉大壯造反的消息。
    如果是以前，虎一臣早就在第一時間冒死勸諫，撕下柴進的皇帝新衣，打破他的幻想，將他從雲端上拉扯下來。
    之前何哲之找虎一臣密謀，虎一臣始終是猶豫的。
    虎一臣對陛下還沒有死心。
    現在，虎一臣聽到劉大壯被逼反的消息，怒火瞬間爆發，再也無法遏製。
    這昏君不拉下馬，這些佞臣不鏟除幹淨，大周必將亡國。
    太子必須登基，刻不容緩。
    隻有太子登基，才能掃除魑魅魍魎，才能中興大周，還天下一片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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