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戰中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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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修以皇族之身起兵平叛,縱然已歸入爾朱榮麾下,可仍被不少鮮卑舊臣視作皇室複興的希因此他治下部曲雖是征各州郡子弟而成,卻也吸納了大量昔日朝廷精銳與將校,不容小其中尤以居於河間、河內之地的鮮卑武人為此間三名鮮卑騎士聯袂而至,斛律金卻毫不慌亂,輕撥韁繩便朝著左側衝出,與此同時張弓疾射又是一箭破空而去!當啷!為首騎將早有防備擋開箭矢,怒吼一聲狠夾馬腹!胯下戰馬吃痛之下發出嘶鳴,直奔向斛律金身後!眼見自己距離這安北軍將領愈發靠近,騎將忍不住發出快意的獰笑聲,在他看來隻消再近半個馬身,自己便能一槊將其挑落!熟曾想就是這咫尺之遙,斛律金竟然猛地一勒韁繩,繼而率先一刀撩來!包括這騎將在內的三名鮮卑騎士皆未料到斛律金會有如此一舉,在他們看來此人隻是精通箭術,但無論騎術亦或廝殺搏鬥都應當是稀鬆平常,否則又怎會輕觸即走,斷不敢與己硬碰硬呢!這一刀不僅勢若狂瀾,更是令騎將猝不及防,險之又險之際他隻能竭力偏頭躲避!可斛律金哪兒能給他如此機會?!低喝聲中這一刀更快了幾分!刀刃劃破皮肉,瞬間就在臉頰出撕開一條可怕的深痕,骨白森森!騎將發出難以抑製的慘叫,身形一晃再晃似乎搖搖欲墜,可最終還是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重新穩鮮血從麵頰上不斷湧出,頃刻間就淌了滿身,饒是如此騎將仍竭力挺槊而上!隻是一步慢步步慢,斛律金又是一刀搶下劈出!血箭衝天而起,騎將的右手自腕處斷裂墜地,那杆長槊也被斛律金趁機奪走!騎將再也支撐不住摔下馬去!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到餘下兩騎拍馬趕到已是塵埃落定,他二人又急又怒當即舉槊刺來!斛律金麵色依舊冷厲,他以手撐馬背竟將整個身體都轉了過去直麵兩人!當!又是一聲清冽的兵刃相擊聲!斛律金先是撥動長槊,擋開左側刺來的一擊,不但如此他手腕輕抖,那杆長槊就如同毒蛇般猛然咬出,直中那鮮卑騎士咽喉!血光瞬間噴出,鮮卑騎士仰麵墜馬頓時沒了聲息!不過此時殺機仍未消散,僅剩的騎士一槊刺來,幸得斛律金早有準備俯身緊貼馬背躲避!槊尖在強大衝擊之勢下刺破數片甲葉,耀眼的火星簡直令人瞠目結舌!這一槊竟恰好從斛律金的背部擦過!騎士一擊無功,卻不願打馬繼續衝出,他心知肚明敵人騎射功夫更為厲害,便索性咬牙棄槊拔刀,勢要在最後關頭一刀斬中對方馬頭!他料定若能斬下馬頭,其必然來不及翻身應對,一旦墜馬在地豈不是任由自己宰割!抱著如此想法,騎士雙目赤紅,視線中唯有斛律金胯下仍在奔馳的戰馬!然則就在這一刻,破空之聲忽然響起!騎士雙目陡然睜大,一支利箭竟然穿透了他的脖頸!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斛律金,見其不知何時已是長弓在手,正冷冰冰瞧著自己!原來就在俯身躲避這一槊的同時,斛律金從鞍上取下長弓搭箭冷射!僅剩的鮮卑騎士口中咯咯作響,咳出數口鮮血後身體癱軟於馬上,轉眼就消失在了亂軍之中!眨眼之間連殺三騎,斛律金勒馬而止,雙方將士見此無不倒吸一口涼單說那騎將就是鮮卑武人中赫赫有名之輩,更遑論餘下兩騎也都是軍中驍銳,如此三騎合擊斛律金竟然連真正傷到他的機會都沒有!隻在瞬息之間便接連身死,簡直駭人!恰在這時,最後那脖頸中箭的騎士被戰馬拖回本陣,身體在馬背上本已搖搖晃晃,此時許是因顛簸更甚屍體終是一歪,轟然墜“將軍威武!”屍體墜落的瞬間,安北軍將士們齊聲歡呼起來,縱然居外側應元修部的趙貴也不由暗暗叫此番提兵而來他們並非毫無準備,早知曉安北軍中論勇力王彬居首,切思力拔次之,賀拔勝再至於本為領民酋長的斛律金反倒是不入眾將之卻沒想到此人騎射之藝竟如此過人,哪怕是放在眾將中亦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可以預見的是斛律金輕易斬殺三人,率騎占據上風,元修部必然壓力倍增!不過哪怕是這般,無論趙貴亦或裴英起都沒有立時出兵相助的意思!果不其然,斛律金所率的三十騎在付出十餘人的代價後徹底擊破了元修部輕騎,旋即他們呼吼著囂叫著圍繞元修本部疾馳拋射!得益於馬力與靈活的應變,輕騎們總能在讓敵方付出足夠的代價後,趕在敵人的箭雨落下引馬而退,時而又趁著敵方引弓搭建的間隙猛然衝上!盡管誰都清楚以不到二十騎是斷無可能真正衝陣,可眼瞧著安北輕騎越來越近,鐵蹄踏地的聲音和鎧甲武器往複碰撞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圍攏在衝車與雲梯周圍的士卒們難以克製地陷入驚慌與恐懼中!反倒是由千人組成的安北步軍陣趁機而來,以排山倒海之勢轟然壓上!這些軍士們早已被自家主將的壯舉激得亢奮無比,他們怒吼著大喊著投入到廝殺之中!“穩住!穩住!”噗呲!噗呲!此起彼伏的呐喊聲中血箭衝天而起,雙方軍士同時舉矛互刺,將鋒刃狠狠捅進對方的身體中!頃刻間過百人當場身死,癱軟在地,但隻是一個呼吸他們的位置便會被後來人填上!元修手持寶劍大聲激烈著本部士卒,數名素來威望深重的將校更是親臨第一線指揮作戰!隨著廝殺持續,數以百計的士卒死去,濃鬱的血腥氣與死前屎尿齊出的臭味直衝口鼻,其中更伴隨著一些破碎肢體的陡然飛起與墜落!此時的人命不過就是一串數字,雙方將校都在咬牙估算著己方能夠承受的損失極限!誰能盡可能放寬自己的極限,誰就能獲得此戰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