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當朝次輔,太保呂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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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轉瞬而過。
    張順義這個剛剛考上狀元沒多久,正處於人生中奮進向上階段的大好青年,硬生生給許崇帶的,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蘇若辰一開始還有些矜持,時間一長,也湊了上來。
    喝酒、下棋、出千、吹牛、遛彎兒,樣樣都來。
    就這樣,鎮天城裏多了三個遊手好閑的年輕人。
    可能也正是這樣的悠閑生活,衝淡了張順義心中的執念,讓他隱隱覺得距離突破洗身二重已經不遠了。
    這天。
    三人排坐在懸崖邊,神色慵懶無比。
    “還得是許兄啊。”
    張順義感歎了一句,“再有兩月,我應該就可以放心的突破了,再也不用防備心魔滋擾。”
    “不要大意。”
    許崇挑了挑眉,“若能永絕後患,在洗身一重耽誤再多時日也是值得的。”
    “的確如此。”
    蘇若辰點頭,“我覺得吧,實力高也好,低也好,不都那樣麽?你看陪都的這些人,也有很厲害的吧,可他們用的上那份實力嗎?”
    “話不能這麽說。”
    許崇神色一正,“實力這東西,首先你得有,然後才有不用的選擇權……比如監正,他若是要殺你父親,伱沒有實力,連調解的餘地都沒有,隻能看著你父親被殺。”
    “呃。”
    蘇若辰一愣,“監正跟我父親有仇?沒聽他們說啊……也是因為女人?”
    “……”
    許崇嘴角抽搐,扭過頭看張順義,“突破了,你就得回京城?”
    “嗯,恩師一早有言。”
    張順義點頭,“不過,我想在回京之前去見一見夫子。”
    “唔,確實。”
    許崇沉吟。
    如果張順義選擇了突破,那就代表心魔已去,的確可以回去見見王鶴之了。
    不過……
    許崇咧了咧嘴,不懷好意的笑道“到時候你可有的挨罵了。”
    “理當如此。”
    張順義並沒有任何排斥的神情,反而露出了一抹追憶的淺笑,“想當初,夫子最看重的是許兄,極少舍得打罵……我就不一樣了。”
    “事實證明,想要成才還是得打。”
    許崇嬉笑,心中也是感歎。
    王鶴之心心念念想要教出三榜大才,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原身身上,可最後卻是被張順義所成就。
    不僅成就,還大大超出。
    三榜題名,和三元及第可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縱觀大慶曆史,有此成就者攏共都不足百人,也無怪乎張順義的那個‘恩師’如此緊張。
    想到這裏,許崇好奇的問道“話說回來,你那個恩師究竟是誰啊?”
    “恩師的名諱麽……呂仲。”
    張順義未做任何隱瞞,不過‘呂仲’二字說的很小聲。
    盡管小聲,但在座的最低都是通脈武者,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蘇若辰直接驚呼“當朝次輔,三公之一的呂仲?”
    “正是。”
    張順義摸了摸鼻子。
    吹牛的時候他很放得開,但說真事兒卻反而讓他有厚顏的感覺。
    “不對啊。”
    許崇皺了皺眉,“堂堂次輔,怎麽可能去鄉試當主考官。”
    “許兄誤會了。”
    張順義開口解釋,“愚弟的鄉試座師是一名翰林侍講,我入京後沒多久,他就將我推薦給了呂師,然後……”
    “然後你就被次輔收入了門牆?”
    許崇有些咋舌,“你這運道……也是沒誰了。”
    其實真要算的話,張順義這前半生,真可謂是順風順水。
    雖然出身不怎麽好,但自身幾乎沒怎麽遭過罪,鄉試之後更是一跳便是數級,都當得上一句氣運之子了。
    “不比許兄的太祖遺脈。”
    張順義擠眉弄眼。
    “不不不。”
    許崇下巴一揚,“能認識我這個太祖遺脈,足可見你之運道昌隆。”
    “一言不合就開吹……”
    蘇若辰有些無語。
    這三個月來,他算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真正的吹牛。
    自己吹牛,翻來覆去就是‘正八品’、‘鎮天城地界兒’、‘幾分薄麵’。
    許崇倒好,仗著有太祖遺脈,都吹出花樣來了……而且最後事實證明,那還真不是吹牛。
    六部尚書是真願意跟他喝酒,自己父親也是真的跟他下棋必輸,都察院真的被抓了幾次聽牆角……等等等等。
    反正蘇若辰現在是明白了,吹牛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並不是吹到讓人信,而是讓吹過的牛成為事實!
    比如剛剛的這句‘能認識我這個太祖遺脈,足可見你之運道昌隆’。
    蘇若辰從張順義的臉上,解讀出了高度的認同。
    “的確如此。”
    張順義認真的點頭,“實不相瞞,臨離京之前,恩師特意囑咐過,讓我多多跟許兄來往。”
    “哦?”
    許崇來了興趣,“呂大人也提過我,他怎麽說的?”
    張順義正要回答,蘇若辰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師父來了。”
    蘇若辰指著下麵的山道。
    “不可能,恩師遠在京城,蘇兄想要騙我,這功力還是得再……”
    張順義笑著搖頭,話沒說完就猛地愣在了那裏。
    蜿蜒的山道上,一支龐大的隊列正登山而來。
    手執紅旗的前導官、奏樂引路的樂工、持戟持幢的儀仗隊、隨行護衛的金甲浮屠。
    如果僅僅是這些可能還說明不了什麽,但那儀仗隊裏舉著的玉石牌子,可是寫了明晃晃代表身份的字樣的。
    ‘太保’、‘文淵閣大學士’、‘工部尚書’……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這些字眼仍舊印入了三人視線。
    “你不會是逃學出來的吧?”
    許崇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我都多大了……”
    張順義無語,起身沿著官道而下。
    許崇沒動,蘇若辰也沒動。
    兩人就看著張順義跟隊伍在半山腰匯合,而後一同上山而來。
    直到快至眼前,兩人才起身等候。
    沒過多久,隊伍在城門外的廣場停下,有官員出列打馬去城門。
    而張順義則是帶著一個瘦高男子往這邊行來。
    “哈哈哈哈,久聞太祖遺脈乃天之寵兒,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還隔著點兒距離,瘦高男子就開始朗笑抱拳,“老朽呂仲,見過許遺脈。”
    許遺脈……這是什麽勾八叼稱呼?!
    許崇哭笑不得的抱拳“下官許崇,見過次輔大人。”
    “許兄,愚弟沒騙你吧?”
    張順義對許崇眨了眨眼,“恩師很是看重許兄的。”
    “實在有愧……”
    許崇謙遜的擺了擺手,有些好奇“下官觀次輔大人正值壯年,為何……”
    “為何以老朽自稱?”
    呂仲笑了笑,“實不相瞞,老朽所修旁術有些許駐顏之效,莫看外表如此,實則已有八十之齡了。”
    駐顏?
    這是一個老爺們該學的東西?
    許崇一陣無語。
    “方才,劣徒已經與老朽講過了,還要多謝小友相助才是。”
    呂仲又拱手。
    “次輔大人言重,順義是我同窗同鄉又兼發小,互幫互助是分內之事。”
    許崇連連擺手,問“次輔大人莫非便是為此事而來?”
    “正是。”
    呂仲點頭,不滿的瞥了張順義一眼,“三月沒有一封信,我還道他快死了,急急忙忙抓了人跑過來……”
    “抓了人?!”
    “抓了人?!”
    許崇跟張順義同時一驚。
    為了張順義而抓人,抓的是誰,還用問麽?
    隻能是王鶴之王老夫子!
    “你們先不要急,老朽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呂仲一擺袍袖,“不如一同上車入城,我與你二人細說。”
    許崇與張順義對視一眼,懷著沉重的心情登上了豪華寬大的馬車。
    也沒等陪都的官員迎出城,隊伍就這麽緩緩的開了進去。
    車廂內,三人圍坐。
    呂仲當先開口“你們猜的沒錯,老朽的確抓了滄瀧縣的縣令。”
    “恩師!”
    張順義當即跪下,伏地叩首“王鶴之雖與家父之死有所嫌疑,但畢竟沒有證據,且學生心魔解除在即……”
    “哎……你先起來,聽我說完。”
    呂仲歎了口氣,將張順義扶起來,緩緩道來。
    原來,呂仲雖然一直心憂張順義,但也沒有拂了愛徒心意的打算。
    可兩個月之前,好巧不巧的發生了一件事。
    朝廷招安了一個太平道的反賊。
    這個反賊,名叫謝長青。
    沒錯,正是太平道六大家族之一謝家的老三,謝長青!
    “謝長青為了獲得朝廷的重視,供出了很多太平道的消息。”
    “這些消息,大部分都已經得到了證實。”
    “甚至,朝廷依此,剿滅了太平道在渝州的分堂。”
    呂仲平穩的講述著,“而謝長青所提供的消息中,有一條是關於水鬼的。”
    水鬼?!
    許崇心中猛地一驚。
    張順義不解,問“水鬼不是周澤麽,跟王鶴之有什麽關係?”
    “因為,水鬼,就是王鶴之!”
    呂仲語出驚心。
    “不可能!”
    許崇出聲,“我在滄瀧之時,查閱過很多懸賞令,其中就有水鬼的,三幅畫像無論是身高、容貌,都不是夫子能變化而成的。”
    “你說的應該是這個吧?”
    呂仲翻手取出一張懸賞令,“確實,通脈境的縮骨易形,無法將身高差距改變到那麽大。”
    “但……”
    “水鬼既不是通脈境,也不是通過縮骨易形來改頭換麵的!”
    不是通脈境我知道……
    可不是通過縮骨易形來改頭換麵?
    什麽意思?
    許崇心潮起伏,眼中有濃濃不解。
    “早在二十年前,水鬼就是章華府的暗子首領。”
    呂仲繼續說道,“十五年前,謝長青的胞弟突然橫死,謝家大怒,動用了很多力量查找凶手。”
    “後來,在即將查到滄瀧縣的時候,人手突然失去聯係。”
    “謝家連連派出人手,結果卻是一樣,一進入滄瀧,就立即失去聯係。”
    “其中,就包括了多名洗身一重的好手。”
    “要知道,洗身境的武者,無論放在朝廷還是太平道,都是鎮壓一省的存在。”
    “謝家中層力量大損,高層又不能輕動,無奈隻能將此事延後,最終不了了之。”
    “但謝長青本人卻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暗中查探,用了兩年的時間排查,最後懷疑到了水鬼的頭上。”
    說到這裏,呂仲感慨的搖了搖頭,“這個謝長青,也著實不是常人,夠狠,夠有耐心,也夠有腦子。”
    “當時無論在太平道內部,還是在朝廷這邊,水鬼的情報都隻是通脈一二重的樣子。”
    “謝長青卻直接推翻這一點,層層分析,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水鬼根本就不是通脈,而是洗身!”
    “至於為什麽在解封之時沒有被太平道所發現,是因為一樣寶物。”
    呂仲緩緩吐出三個字“無相衣。”
    “無相衣?”
    張順義愈發不解“這個我聽說過,可是……它不是在那個太平道的反賊手上嗎?好像叫什麽衛無邪,現在應該是跟著衛無邪一起消失了才是啊。”
    “無相衣並非隻有一塊。”
    呂仲伸出右手。“他還有一個名字——幻真天殘片。”
    掌心之中,有一塊四四方方,半個巴掌大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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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這一章有些晚……
    還好日萬沒有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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