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過，向七書、陸易思那邊一直也沒什麽動靜，邊沐隻當向七書精明過人，好歹算是躲過一劫。
    暖陽微照，邊沐再次迎來一個繁忙的工作日。
    葉護士約上老侯家那個女親戚參加業務考試去了，裏裏外外的，邊沐他們三個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眼看著都過了一點半了，邊沐他們三個這才下了班。
    張晉偲此時再回家吃飯多少有些不大趕趟，於是，邊沐請客，三人上街找了家熟識的飯館隨便炒了幾個菜，主食吃米飯。
    菜炒得點鹹，成天淨吃好的了，邊沐的口味多少變得有點兒刁了，悶頭多吃了幾口米飯，菜夾得就有些少了。
    張晉偲、羅戰旗倒是吃得蠻香的，還以為邊沐心裏又在琢磨啥大事呢！吃起飯來一點兒也不上心。
    正在這時，邊沐的手機響了。
    嶽醫生打來的。
    “有個長輩，最近感覺不大舒服，你啥時候得空給看看。”
    “得出外診是吧？”電話這頭，邊沐隨口問道。
    “那倒不用，主要是老太太身份有點那個，老老實實上你們那兒掛號就診怕傷她麵子，麻煩你上他們家出個外診吧，眼下我跟她的關係還不到那份兒上，要不……晚飯我請，席間你給搭個脈得了。”
    “費那事兒幹嘛！我一直都出著外診呢！別這麽客氣！你問問她，啥時候方便，地點、時間她定，我過去出趟外診無所謂的。”電話裏，邊沐壓根沒當回事兒。
    “老太太平時挺那個的……我還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多受寵似的，還是我作東，席間你幫著搭個脈看看她到底咋回事。”
    “那好吧！葉護士最近參考，我們仨多少有點慌亂，晚上下班估計得八點以後了。”
    “沒關係！老太太就晚上出來逛商場，誰說也不聽，那個點兒她還在商場裏溜達呢！那就定在9點好了。”
    “可以！那就在商場附近隨便找家飯店得了！”
    “那就尚府吧，中餐西餐參半，大家各得其便。”
    “好嘞！你快到地方的時候發個定位給我。”電話這邊，邊沐笑著回應道。
    “好的！見麵再聊！”
    “回見！”說罷，邊沐把手機掛了。
    見邊沐掛了手機，張晉偲想起一事來。
    “老板！我們單元樓裏有個女大夫，不知怎麽就聽說咱們這兒招人，拉著她媽上我們家去了好多趟，聽那意思，有意上咱們這兒麵試一下，你覺著合適不？”
    “成啊！啥年齡段？”邊沐隨口問道。
    “差一歲就三十啦！”張晉偲特意將最後那個“啦”的語調拉長了一點。
    一聽這話，邊沐、羅戰旗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裏都存了差不多的心思。
    “這歲數上咱們這兒能圖點啥？”羅戰旗笑著插了句嘴。
    “我也覺著沒多大意思，當時就回了她了，架不住她媽老上我家跟我老婆叨叨，我家那口子就攛掇著我跟你說說，要不……給她個麵試機會？”
    “瞧你說的，隨時恭候！隻不過……我得正經八百考考她，二位知道的，平民坐診那個平台一旦開啟，她往那兒一坐，不能壞了國醫館的名聲呢！”說到這兒，邊沐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那……大致考點啥，我方便跟她透個底不？”未加思索，張晉偲隨口問道。
    “紮針，直接在我身上試針就成；搭脈，隨便拉咱們其中一位過去，我跟她一塊兒寫‘脈案’，出入不能大於5%，這是底線，7%、10%都不行！那邊可是國醫館，不是小診所，時時處處的，咱們幾個得護著點那塊金字牌匾不是？！最後，考組方能力，六成藥學，四成診斷學，出入不能大於10%，看你麵子，算是放寬點兒。”邊沐表情平淡地解釋了幾句。
    “啊？！這麽個考法啊！那她鐵定沒戲！她吧……現在在市中醫研究所就職，一本畢業，上班六七年了，一直是臨聘身份，研究生考了好幾年，總差那麽幾分，唉！聽她那意思，無非就是想在咱們這兒學點正經本事，將來退休了好歹還能開個診所什麽的……”張晉偲簡單介紹了幾句。
    “咳！上咱這兒白揀便宜啊！”羅戰旗笑著說道。
    張晉偲有點不好意思了，借著吃菜略微遮了遮臉兒。
    “人之常情！都不容易，這事兒不能讓咱們自己人為難，張哥！回頭你這麽跟她說，最好由她媽媽轉述，省得大家彼此尷尬，燒山火、透天涼，她要是在我身上紮不出這兩種針效，啥都免談！”鑒於張晉偲的麵子，邊沐特意給他支了一招。
    聽到這兒，張晉偲樂了。
    “還是這個法子好！至少直接堵住我家那口子的嘴，省得成天叨叨叨，煩人！”
    三人都樂了，這事兒也就算揭過去了。
    ……
    “尚府”三部，鬧市區，金碧輝煌的，裏裏外外各種繁複的燈飾晃得邊沐都有些眼暈。
    三層，小包間，邊沐最後一個進門，嶽醫生他們一行四人等候了也沒多一會兒。
    今天的主角是一六十開外的女士，還好，臉上沒什麽皺紋，頭發一看就是染過的，微薰輕染法，用的還是所謂的純植物製劑，眼睛不大卻也聚光，心苗雖說有些散亂亮度還是不錯的，下額尖尖的，使得她顯得有些麵容消瘦。
    那女的穿著打扮那樣子一看就是很花了一番心思的，介於有錢人、平頭老百姓之間，看著還算順眼，最起碼還比較自然。
    那女的右邊座位坐著一位男士，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文質彬彬的，坐那兒挺顯個頭的，沒戴眼鏡，濃眉大眼的，看著還算和善，西式休閑裝看著也不便宜，非常合身，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樣式、尺寸。
    觀其骨相，那男的大概率是老太太的兒子。
    那女的左邊座位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士，打扮得珠光寶氣的，臉上還化著淡妝，發質還好，不像染過，相貌平平，沒什麽特點。
    嶽醫生有意坐在離門近的位置，可能出於方便招呼邊沐的考慮吧。
    “陳姨！張姨！趙先生，我朋友！”說著話，嶽醫生禮貌地為雙方做了引見。
    原來，患者姓陳，由她兒子和老友陪著過來讓邊沐給搭個脈。
    寒暄已畢，眾人開始點菜，邊沐隨便點了一道豆腐類素菜，坐那兒琢磨著陳姓老太太跟嶽醫生到底啥關係，長輩？！怎麽論的啊！
    考慮到老太太已然年過六十，飯前脈還是有點參考價值的，話不多說，邊沐坐過去給老太太搭了個“餐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