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你大爺嘅！這他媽嘅係搞乜嘢！”
    李國利五官扭曲起來，氣的他都飆粵語了。
    “都殺青了咁樣搞？”
    原本劇組都已經準備著收拾收拾，吃頓散夥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但現在看導演這臉色——不會要延拍吧？
    果不其然，還真他媽得重拍。
    中午的時候，李國利給他看了一條公告。
    國家廣播電影電視總局關於禁止播出電腦網絡遊戲類節目的通知(2004年4月12日）：
    各省，各……
    一大篇彎彎繞繞的話，幾百字，霍雲亭看的頭暈。李國利直接給他指到最重要的一點上。
    二各級廣播電視播出機構一律不得開設電腦網絡遊戲類欄目。不得播出電腦網絡遊戲節目……
    “臥槽！那咱豈不是得重拍？”
    李國利上下牙咬的嘎嘣響，“對。”
    “不隻是重拍，劇本也得改。搞不好還要大改。”
    “這片子還沒剪出來呢，要不現在重拍？”
    “重拍肯定是要重拍的，但不是現在。”李國利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這規定剛出來，也不知道形勢怎麽樣。”
    “片子照常剪，到時候先送審去問問哪裏不合格，回來再改。”
    霍雲亭安慰似的拍拍他肩膀，“點兒背不能怨社會，人活著要學會自我安慰。”
    反正他看得開，大不了自己再跟組幾個月，一個月三萬塊錢他吃的很香。
    算算收益，按從二月份算起，當動指總共賺了六萬塊錢，出演酒劍仙是十三萬。
    根據他和華誼那個合同，即便是當動指這錢也得和公司分成。納完稅大概能有七萬二三這樣。
    至於補償加紅包那十萬八多，這個直接塞口兜就行。算下來自個兒入組這兩個多月賺了十八萬左右。
    嘶~劉亦霏片酬應該都沒有他高吧？
    不過這種機會估計一輩子也就隻能吃一次，畢竟刀片抹脖子這種事兒他應該是遇不上了。
    而且再遇上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就能活下來。
    十萬八全都存到了卡裏，動指和演員的錢是打到公司賬上，到時候再給他分。
    本來他以為李國利現在要去監督剪片子的事兒，劇組要就此解散一段時間。
    沒想到歇了兩天就重新開工。
    一問才知道，唐人那邊去趟了趟話兒，提前就把不能搞的幾個大點全都給列了出來。
    霍雲亭一聽那感情好啊，自己重新開工還能再拿三萬塊錢。
    說是重拍，但基本上是拍一段戲李國利再琢磨倆小時劇本。
    閑得夠嗆。
    霍雲亭沒事兒就玩電腦。
    當初下載那個qq的時候，直接附贈了一堆大禮包。什麽qq遊戲，qq郵箱……全下了。
    qq遊戲他看不太懂，隻記得圖標是一個衝浪企鵝。點進去亂七八糟一大堆遊戲，晃的眼暈。
    晃眼功夫瞧見幾個圓形棋子——這個他熟悉，從小玩到大。
    象棋。
    “霍哥又下象棋呐？”
    “嗬嗬，下一會兒。”
    胡戈拍完戲份，蹲在霍雲亭身邊看眼兒。李國利貓在棚子裏在紙上劃拉，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寫不完。
    這回匹配到的個對手：【綠毛西瓜】
    “老胡，你就說說現在這人起的都什麽鬼名字，這也太抽象了。”
    胡戈扯扯嘴角，你那【腦子很清晰】沒好到哪去。
    大哥笑話二哥罷了。
    “霍哥你慢慢打，我抽根煙去。李導招呼叫我一聲啊。”
    “中中中。”
    自打上次桃花林演講之後，老胡就喜歡上了那個過肺的感覺。輕飄飄的。
    霍雲亭本來想勸他少抽點，然而一問，好嘛，人家一個月抽不了小半盒兒。
    比自己抽的還少，他勸個啥。
    胡戈一根煙抽完，李國利還在抓耳撓腮。再一瞧霍雲亭，皺眉沉思。
    一看電腦畫麵，打的還是【綠毛西瓜】。心裏兒就明白了，這是讓綠毛瓜給虐了啊。
    “霍哥你這是讓人虐了啊？”胡戈背著手咂咂嘴。
    “怎麽可能，象棋我從小玩到大。”
    從小玩到大？胡戈看了一眼戰績，嘴角抽搐幾下。自己一根煙的功夫就輸三把了，這是從小玩到大的成果？
    “……這個從小玩到大是指多少年啊。”
    “從小學玩到初中。”
    “這也不算從小玩到大啊？”
    “那是我發育最快的一段時間。”
    “……”
    他就喜歡霍哥這一點，總是能時不時開一些讓所有人都尷尬起來的小玩笑。
    “不行，先加個好友。”
    “我搜一搜……綠毛西瓜……找到了。”
    加了好友就把對方屏蔽個遍，以免自己的小秘密被曝光。
    【腦子很清晰】：哥們兒你象棋玩了多少年啊？
    【綠毛西瓜】：前幾個月。
    得了，拉黑吧。
    放棄象棋之後又重新轉入《仙劍奇俠傳》，這遊戲他還沒打通關呢。
    5月底的時候，李國利把劇本大改了一遍。大量鏡頭需要重拍，不過還好，自己被抹脖子那段兒不至於。
    本以為還能再吃幾個月三萬塊錢，結果這天早上剛吃完油條就被招呼。
    “霍師傅，過來一下。”
    霍雲亭心裏一驚，難不成是自己這段時間偷閑兒惹得李導不高興了？
    把他叫到棚子裏，李國利開門見山，“霍師傅，你要不要考慮離開劇組？”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話有些歧義，又趕忙把自己電腦擺到霍雲亭麵前。
    “看看這個。”
    華夏功夫vs曰本極真空手道！
    碩大的標題，鮮紅的字，張力十足。
    “霍師傅，我打聽了一下。這比賽大概在六月中下旬那樣，從廣州比。”
    “背後的操辦人是廣東體育發展總公司的副總經理，於鴻堅。霍師傅，你要不要去試試？”
    霍雲亭查了查，這活動炒的很熱。
    好像是中日雙方各選五人對打比賽，獎金有幾十萬高。
    盯著屏幕些許，吐出一口濁氣，搖搖頭。
    “李導，你這不拿我開涮麽。我空有一個名頭，我哪兒進得去？再說了，我參加這種活動肯定得經紀公司同意。”
    “可人家找到我這兒來了。”李國利晃了晃手機，一個聯係人的名字赫然於屏幕上：於鴻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