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頭上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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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靈是個大狗熊,我們愛他."
"萬年一遇的天才到此一遊."
"夫子算個屁,道堂我最大!"
"可愛的小花兔蹦蹦蹦,嘿!奀丘~"
"我愛拉屎,請叫我屎殼郎,噗噗噗!"
······
留言上各種心情都有,詆毀的、自戀的、自言自語的都有,讓人忍不住想要見見本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譚好壞是個大沙."
"火神訣是我的!"
"你好,我是王天多多,"川遼追尋著最後模糊的字跡,隔了好幾個空格的位置才看清楚,原來是“多多指教”.
淩司看的合不攏嘴,拉著他過來一起分
“有一次夫子喝了我的藥,拉肚子了,夫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十萬分抱”
這條留言後還畫有一個鞠躬道歉的小人兒,認錯的態度十分端
不知是哪位夫子那麽倒黴,竟把道童的藥給喝了,川遼咧開了嘴,剛轉過去看其他的留言,被淩司拽了回來:“看,還有故事,你沒看完”
順著下方靠近地麵的地方,柱子邊還有後
川遼繼續閱讀:“你好,我是那名倒黴的夫子,我要謝謝你的大恩大”
“喝了你的洗腳水,我一個人能生吃老虎,拳打神獸,真想再喝一”
“不用謝,等下在茅房等你,有古法黃酒等你品”
“高價出售洗腳水、洗頭水,一枚金貝一杯,先到先”
“你還不去搶!”
······
位置越低,留言越精彩,地上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兩個小家夥趴在地上看的不亦樂乎,都快笑抽了.
通過這種方式,道堂在他們心中的形象發生了改變,變得生動活潑起來.
兩人都很好奇敢在此留言的道童到底長什麽樣的,膽子那麽肥,連夫子也拿來開玩笑.
“看來我來對了地方,這裏個個都是人才,我喜”淩司躍躍欲試,找了塊石頭,在地上刻起了
川遼也找了個樹枝,才戳了兩下就斷了.
"夫子的腳很臭,我聞過,"淩司認真的在地上寫著,"佘金輝在此留言."
這小子栽贓嫁禍的本事可不小,看來還想讓大胖子吃一次癟.
川遼也寫完了,和淩司交換了位置,覺得不太滿意,繼續補充著地上的內容.為免讓別人認出自己的字跡,他們書寫途中換了左手,可謂是煞費苦心.
一番琢磨討論之後,終於大功告成,兩人相視一笑,趁著四下無人,趕緊溜之大吉,提前發現可就不好玩了.
過不了多長時間,這段留言肯定會被人看到,
大殿恢弘,白牆之上,沉重的橫梁上描畫著彩繪,兩人繞著牆角轉悠,外牆上長窗緊閉,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豎耳細聽,也聽不出個所以.唯有幾聲鳥啼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一隻灰白的小雀在地上蹦蹦跳跳,另外兩隻羽色較暗的同伴在欄杆上追逐,起落間發出歡快悅耳的叫聲.
川遼兩眼放光,撒開腳丫子去追,要是能逮到一隻來養也不錯!
淩司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過見這小子這麽勤快,也想去搗搗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你追我趕了一會,灰白的小雀撲棱著翅膀,在走廊間低飛騰跳,叫的更歡了,羽色較暗的兩隻一下子斜飛上屋簷,打算隔岸觀火,剩下一隻還在陪他倆瞎鬧騰.
"你繞那邊,快!"淩司的好勝心被挑起,衝著川遼喊到.
川遼跑的滿頭大汗,倒也沒覺得累,反而更加興奮了,他覺得機會來
因為,小雀的注意力集中在淩司那邊,似乎沒有發現自己.
他咬緊嘴唇,小心翼翼的靠近,生怕驚走了它.
"當"
一聲悠揚的鍾聲響起,小雀一個轉頭,發現了鬼鬼祟祟的川遼,拍著翅膀飛了出
關鍵時刻功虧一簣,川遼氣的牙癢癢,不死心的朝著小雀的飛行路線跟了過
“吱呀”“啊!”
兩個不和諧的聲音碰撞在一起,緊閉的門窗轟然打開,深色的木門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川遼臉上,直接把他撂
淩司覺得沒啥大不了的,讓他趕緊起可川遼撞得鼻子都紅了,正捂著臉流眼淚,朦朧的淚光中聽到了下麵這段
“喂!你走路不長眼呀!”
“就是,嚇我一大”
“小屁孩走開”
話剛說完,川遼腰間又被重重的踩上一腳,屁股還被踢了一
這下川遼可不高興了,撞了自己還要罵,搞得像自己錯了似的,直接破口大罵:“瞎了吧你!”
對方就四個人組成的小團夥,其中一人聞言碰了碰當事人的胳膊,扭頭示意:“喂,那小孩說你”
“嘴巴挺厲害的,要不揍他?”另一人說
旁邊的夥伴不耐煩道:“走啦,管他幹嘛,等下沒時間玩”
當事人回頭看了川遼兩眼,得意的笑了起來,蠻不在乎的說道:“讓他長長教訓,下次敢惹我試試,揍扁”
那人叫王秀強,典型的道堂惡霸.
他們發現了個有趣的地方,趕時間呢,不然川遼還要挨頓揍.
淩司在遠處看到他們說了幾句,然後川遼就在地上不起來了,納悶的走了過來.
“你怎麽了?沒事”淩司問,他大部分注意力還在屋簷上的小雀上
川遼頭上額角處又紅又腫,眼見的功夫,上麵的大包又漲了一圈,眼眶紅紅的,隱隱能看到淚水在打轉.
陸續的有門窗打開,從大殿裏麵出來的道童絡繹不絕,似乎是散學時間,大家紛紛離開大殿.淩司抬頭辨認,根本找不到剛才的人影,隻好蹲下來安慰川遼.
由於門窗開關處向外,加上川遼沒防備,猝不及防的撞擊所帶來的的疼痛一時間確實無法忍受,頭上的痛感一陣接一陣,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們."川遼惡狠狠的道.
淩司趁他處於虛弱狀態,佯裝關心碰了碰頭上的大包:"讓我看看你傷勢."
"走開."被他手指頭點的那一下,川遼疼的直接躺在地上.
兩人隔空瞪眼,耗了一會,淩司再三保證不會再犯後,川遼才肯原諒他.
"走吧,去找找看,我幫你報仇."淩司一把抓住了他,尋找"仇人"去了.
可瞎轉也不是辦法,按身高來找的話,現場個個都是高個子,他們算是矮的;要說穿著打扮的話,王秀強他們幾個衣裳的顏色黃的、綠的、藍的,基本上大家都這樣穿,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也不是珍貴的衣料;論長相來看的話,腦子裏的記憶更容易混淆,看多了覺得個個都不是,轉念一想,又有幾個貌似可疑的人,想著回頭細看,結果一個轉身,剛才的人早不知哪去了.
“算了吧,這樣要找到什麽時”
空地上的道童有玩遊戲的、鬥奇術的,一個個跑來跑去的,人那麽多,怎麽找?
“不然我們別找了,放棄吧”淩司腳都酸了,垂頭喪氣
“不行,繼”川遼頭搖的像破浪鼓,拉著他繼續尋找,要堅持到底.
“當”熟悉的鍾聲響起,還在嬉戲打鬧的道童們似乎明白這種聲音的意思,如乳燕歸巢般,紛紛往自己身邊擠了過來,兩個小家夥的位置恰好在階梯上,被動的接受了人群的“洗禮
看來,剛才隻是中途歇息,不是散學,大家都往大殿裏跑.
眼見著門窗就要關閉,川遼趕緊一把伸手抓住,請求對方給自己瞧瞧,他覺得那幾個人一定在裏麵.
關門的道童頭發稀疏,有些發黃的頭發軟的像個綿羊似的黏在一起,倒也沒空計較這些,趕緊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準備聆聽夫子的授
“人可真多,感覺被人打劫了一番.”淩司嘴裏嘟囔著,細心的摸了摸腰間,生怕被人在自己身上順走了些什麽.
川遼的注意力集中在大殿裏,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安靜.
大殿上灰色的穹頂古樸無華,裏麵並沒有什麽富麗堂皇的裝飾,土黃色的牆上倒裝裱了些書畫及碑帖.往近處看,牆角邊的腳印重複拓疊,雜亂無章,顯然是某些淘氣的道童的"傑作",上麵依舊有歪歪扭扭的筆劃和模糊的字跡.
在一陣嘈雜的討論聲中,一位身穿月白色道袍的女夫子信步而來,大家紛紛閉上了嘴巴,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以求博取夫子的關注.
這位女夫子前庭飽滿,膽鼻豐唇,麵上帶有淡淡的微笑,開口吐出的嗓音略顯低沉,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稍不留神就容易錯過其中的內容.
道童們個個盤膝在藤團上,挺直了腰板,誰不喜歡被夫子表揚呢?
"在那!"在這短暫的瞬間,川遼的目光掠過無數人的間隙,停留在還捂嘴偷笑的王秀強身上.
淩司順著他的方向望去,那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個差貨.
川遼在猶豫到底用什麽方式告訴夫子好,淩司突兀的舉動卻打亂了他的小算盤.
淩司直接推開半掩的門葉,大大咧咧的站在一班道童眼前,指著王秀強喊道:"對麵的老鼠屎,快出來道歉!"
突如其來的喊叫聲破壞了道堂裏的秩序,這裏的道童少說也有三十多個,聽到動靜紛紛回過頭來,想知道是誰那麽不長眼,在蘭夫子麵前撒野,破壞了大家在夫子心中的美好形象.
王秀強本來就喜歡起哄,貓著腰把臉藏在前麵的道童背後,雙手作話筒狀趁亂發出"嗚嗚"的怪叫.旁邊幾位好兄弟積極響應他的"號召",咿呀鬼叫起來.
整張臉靠在前麵道童的王秀強在興頭上被別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他······"麵露狠色的他撅起嘴角正想揚起拳頭,卻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
“就是他,老鼠屎快出來!”關同淩司踮起腳尖,隔著人群指著王秀
川遼“哎呀”埋怨了一句,扯了下淩司衣角,這違背了他的本意,事情鬧大了會挨罵“怕什麽,他做錯了才要怕,你都受傷”淩司不在乎的說道,看到夫子走來,更加堅定的指著王秀強,道:“夫子,就是他打”
蘭夫子說了幾句安慰的話,穩住了兩兄弟的情緒,抬手喚王秀強來問個清
王秀強站起來比淩司還要高一個頭,身板壯實,長著一張方臉,低額濃眉,瞪大了眼睛大聲反駁:“我沒有見過他!你別隨便冤枉”說罷身體前傾,有意無意的挺起了胸膛,高揚著下巴,擺出一副凶巴巴的姿
淩司被他噴了一臉口水,不爽到了極致,心有排斥的推了他一把:"我又沒說是我,是他!"
看到對方動手,另外三個死黨可坐不住了,噌一下子站了起來,紛紛為好友出頭,大喊冤枉.
"夫子,他打人,快製裁他."潘偉峰道.
"秀強是被冤枉的,我可以作證."廖雨亭道.
"我們剛才在一起都沒見過他,含血噴人啊."何佳潔道.
這三人一邊顛倒黑白,一邊苦著臉賣慘,真是人證物證俱在,相反川遼隻有淩司在幫他說話,顯得勢單力薄.
看熱鬧的道童一直都知道這四人成天黏在一起,惡貫滿盈,對於新麵孔的遭遇,隻是心中歎息一番,也沒人站出來替川遼說話.畢竟,王秀強過往的劣跡擺在那,惹了他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你撒謊,剛才就是你推我."川遼斬釘截鐵的指著王秀強,他可不會認錯人.
"指什麽指,再指砍掉你手指."王秀強揚了揚下巴,樣子可凶了.
這是他一貫的做派,以往有些道童被他嚇唬幾句,不是說不出話就是掉眼淚,好用的很.
蘭夫子皺眉道:"秀強,注意你的言辭."她對這位名聲不好的道童也有所耳聞,正想好好治他一番.
川遼的好勝心被激發,管你是誰,我姥爺還在道堂呢,就不信罰不了你!當下劈裏啪啦的三連問.
"你誰啊,道堂你開的呀,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屬狗的是吧,整天咬人,給跟骨頭你好吧."
"就是你推門撞我的,做了又不敢認."川遼說罷把頭一扭,不屑的補了句:"膽小鬼!"他嘴上說的硬氣,心裏還有點打鼓呢,嘭嘭嘭嘭跳的老快了.
何佳潔為兄弟抱打不平:"好一個沒教養的臭小子,夫子他罵人!"
王秀強聞言怒目圓睜,尖聲回罵:"放你娘的屁,我踩你就踩了,誰不敢認啊,你才屬狗,你王家都,嗚嗚!"剩下的話語被堵在口中,王秀強的嘴巴被蘭夫子一指封住,任他嘟著嘴百般扭動,也說不出一個髒字.
這件事水落石出,潘偉峰、廖雨亭、何佳潔見事情兜不住了,趕緊把責任推在王秀強身上,表示自己隻是看見,並沒有欺負川
蘭夫子再三詢問,讓他們和川遼對質,反而輪到川遼記不住了,當時摔在地上隻認出了王秀了解了整件事的蘭夫子心裏有了決斷,當下宣布了處罰,讓四人分別道歉,各賠五枚星棋給川
“五枚!太多了吧夫”王秀強一臉肉痛,表情像踩了
旁人一聽,頓時樂了,這就是報應,特別是曾被他欺負的道童不加掩飾的笑
星棋,是道堂所通用的一種物品,類似於學分,需要道童通過努力才能得到的獎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磨磨蹭蹭的,都在等別人先拿,不願自己當第一.蘭夫子瞪了罪魁禍首一眼,王秀強隻好不情不願的拿了出
川遼伸手接過,拿在手中掂量,這玩意還挺精致,立馬就不生氣了,和淩司琢磨起來.
"夫子,我們不用出吧."廖雨亭努了努嘴,語氣中有哀求的味道:"他犯錯,讓他全出就得了唄,好不好啊?"
王秀強一聽不樂意了,頂了一句:"你也是幫凶."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蘭夫子重申了一遍道堂紀律,將剩下的星棋收回交給川遼.
足足二十枚星棋在兩個小家夥的手中,一時間兩人成了這裏的大紅人,其他人無不羨慕眼紅,星棋可是稀有物品,這一波事了,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川遼並沒有意識到這種重要性,單純是覺得好看.小小的一枚星棋,形狀和圍棋差不多,外表則略顯透明,有種磨砂的質感.透過外表看裏麵,能隱約看到一個五角星的形狀,每一粒星棋裏的圖案大小、顏色、亮度都不相同,感覺像是注了點墨汁在裏麵,不太均
“好了,你們是新生對吧,明天記得要早點起”蘭夫子善意提醒,示意他們離去,繼續授
川遼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冒昧的問了句:“夫子,我想聽你講道,可以嗎?”
他是覺得夫子對他好,對授道產生了好奇,可淩司一聽如冷水澆頭,心裏撥涼撥涼的,“川遼他瘋了,趕緊”他腦海裏的念頭剛剛冒起,立刻當機立斷脫口而出:“我肚子痛,先去個茅”也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自己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