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半烏半白的雲，飄到臨山市東山上空，遮住太陽，小小的青玄觀裏頓時黯淡下
    曹斷離歪頭眯眼，嘴裏叼著煙，直直盯著唐嶺，足足四五秒後，他開口問唐嶺：“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他沒有否認這件事，而是問我“怎麽知道”這件事……
    說明……確實有這件事
    唐嶺心中一動，剛好聽到許厲低聲對曹斷離說：“應該是祁小丫告他的……他倆是好朋”
    想到之前祁小丫的操作，許厲眼角一
    他剛準備開口，看到曹斷離點頭，就沒有搶著說
    曹斷離抽一口煙，眯眼看著唐嶺：“這事兒……按規矩不應該”
    “‘按規矩不該說’是個帶‘但是’的句式，所以你直接說就是”唐嶺說
    “……好”曹斷離感覺自己臉都快抽筋了，他搖搖頭，把煙掐滅，“既然你和祁小丫是朋友，你應該知道當天發生的”
    “知道，你們為了阻止祁小丫得到學分，殘害了他們王教”
    “……許厲你冷靜點，坐”曹斷離攔住暴跳如雷的許厲，擦一下額頭上的汗，“我們民調局，確實和王教授所在的組織……赤蓮寺，做了相當類似的事情——我們叫掩蓋曆史，他們叫篡改曆”
    唐嶺不說話了——他知道，曹斷離接下來說的，是非常重要的曆史真
    曹斷離用力吸著煙，問唐嶺：“唐嶺，曆史……在養山人眼裏，和在普通人眼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
    “在普通人眼裏，曆史，就是曆”
    “但是，在養山人眼裏，曆史……還意味著知”
    “而知識，即是真相，也是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曆史上……千萬年前的遠古時期，曾經發生過非常邪惡、黑暗的事”
    “曆史上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段曆史，因為太過於黑暗、邪惡，哪怕是養山人，知道了那段曆史，都有可能當場發瘋，變成腐爛腫脹的汙染怪”
    “如果是普通人，那後果更加不堪設”
    “所以……我們民調局，隻能承擔起這個責任，一邊挖掘當年的真相，一邊把真相……掩蓋起”
    掩蓋……黑暗邪惡的，可能會導致人們發瘋的曆史真相？
    曆史上，曾經發生了什麽……
    唐嶺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
    從內心講，他覺得曹斷離說的，應該是對
    這和他在遊戲裏得到的線索，以及他自己分析的結果吻
    不過，表麵上，唐嶺還是一副誰也不信的樣子，等待曹斷離講出更多的情
    “那……王教授在的那個組織……赤蓮寺？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提到赤蓮寺，曹斷離皺了皺眉，臉上露出厭惡、忌憚的神
    “赤蓮寺……即使在我交過手的所有邪教裏，他們也算是相當詭異難纏”
    “像你已經知道的，萬山大祭儀，他們擅長各種邪門歪道的祭祀儀式，並且樂於利用這些祭祀儀式搞破壞——他們認為，先祖的本質和人類的本質，都是邪惡混沌的，搞破壞才是他們的本所以萬山大祭儀喜歡搞各種邪惡的事情，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取悅他們的先“
    “陰生鬼姥呢？他們目的性更明確一些——這個組織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他們的首領，鬼姥本人服他們試圖從各種古代故事、遺跡中尋找各種先祖的遺其中最強大的遺物用來強化鬼姥本人，其餘的，武裝他們的教徒……雖然他們也自詡為昆侖諸祖的仆從，但更多時候，他們對取悅先祖沒什麽興趣，注意力幾乎全在自己身”
    “但不管怎麽說，他們幹的事兒……都還屬於能理解的範”
    說到這裏，曹斷離頓了
    “赤蓮寺……不一”
    曹斷離一根煙抽完，左右看了看，道觀裏沒有滅煙的地方，於是隨手把煙在自己手心裏摁滅，吸口氣，繼續說道：
    “因為我們民調局，和赤蓮寺，都在幹掩蓋曆史的事兒，所以我們雙方沒少衝突——對他們的了解，比對其他邪教的了解，要多不”
    “赤蓮寺……他們對一切先祖，無論是蓬萊三祖，還是昆侖諸祖，甚至是先祖爺，都沒有任何尊”
    “他們隻在乎力”
    唐嶺皺了皺眉：“這聽上去，和陰生鬼姥好像也沒啥區”
    曹斷離搖頭：“不，完全不一陰生鬼姥也在追逐力量，但他們對昆侖諸祖，對先祖爺，仍然是敬畏的，他們隻是懶得取悅先祖而”
    “但赤蓮寺……這麽說吧，如果有一天，為了攫取力量，需要殺死先祖，他們可以毫不猶豫把先祖從墳墓裏挖出來，然後再殺死一”
    絲毫沒有敬畏之心的人……通常也是絲毫沒有底線的人……這種人最麻煩了……他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曹斷離的話，讓唐嶺心頭微微發
    好在，有民調局這種個兒高的頂在前麵，不用他操心太
    他操心好自己的事兒就行
    唐嶺思索片刻，給自己定了一個，接下來的簡單計
    之後，曹斷離和許厲又勸了唐嶺幾次，見他態度堅決，無奈之下不再勉強，告辭離開
    等兩人走後，時間差不多到了中
    雖然這兩天香客不少，但青玄觀畢竟小道觀，中午時分觀裏也沒人，所以唐嶺就大大方方關了觀
    他看著麵前，自己父親唐啟年留下的包袱，足足沉默了幾分
    唐嶺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和父親在一起時的點點滴
    記憶中，父親唐啟年總是很嚴肅，看著年幼的唐嶺，皺著眉頭，眼裏有慈愛的光芒，但更多的，是憂心忡
    老爸當初……究竟在擔憂些什麽？
    如果當初……
    唐嶺搖搖頭，打斷了自己的回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麵前的包
    包裹裏麵的東西，出現在唐嶺麵
    一個月餅盒大小的木盒，上麵放著一封
    唐嶺把木盒放在一旁，撕開了
    唐啟年熟悉又陌生的字體，出現在唐嶺麵
    “兒子，既然你拿到了這個包裹，說明你還是選擇，成為了一個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