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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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進來的人是劉遠洲二叔家的孩子,劉遠洲的堂弟劉遠
“帆帆,快說怎麽回事啊?大娃沒事吧?”張氏手裏的碗差點沒拿穩掉在地上,她急急問道,劉遠洲和他爸也趕緊放下飯碗筷圍了上來,一臉焦
劉遠帆被這陣勢嚇一跳,連忙道:“大娃哥能有什麽事?他拉白灰的板車掉到河裏了,他叫我回來喊人去拉車”
“你這娃娃,說的話嚇死人”劉大抱怨
聽到劉遠波人沒事,三人都放下了懸著的劉遠洲和他爸也沒心思繼續吃飯了,帶上劉遠帆腳步匆匆的去找劉遠波
半路問起原因,劉遠帆說劉遠波去集鎮買白灰,叫了他幫忙推車,因半路要上一段長約半裏的陡坡,村裏人叫乏牛坡,出事的地方正在這個乏牛
“大娃哥在前麵拉車,我在後麵推著,眼看就上來了,突然我脖子癢地厲害,好像有什麽東西,我沒忍住就用水去抓,結果前頭拉車的大娃哥一時沒抓緊車,車就向後溜,然後就衝出馬路掉進河裏”劉遠帆說著,一臉後怕的表
“一定是李二他們搞得鬼,當時他們就在我們旁邊,不幫忙推車就算了,還給我脖子放東西,是他害”劉遠帆一臉憤憤
“應該不會吧,這李二有這麽缺德?”劉大有些不敢相
“八成就是李二做的,這小子一直跟我過不去,這次居然欺負道我頭上來了!”劉遠洲內心憤怒著,一言不
三人走了約一刻鍾就到了劉遠帆說的地方,就見路邊站著五六個少年,對著下邊的河灘指指點點,說說笑劉遠洲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李李二大名李明業,長得白白胖胖,穿一身嶄新的棉袍,戴著翻毛的皮帽李家是村裏的地主,全村差不多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們家李二旁邊站著的都是平和他混一起的李家子弟,他們的穿著也都不賴,不是劉遠洲劉遠帆這些普通人家孩子能比
“讓開都讓開,好狗不擋”劉遠洲忍著怒氣喊道,他從幾人中間擠了進去,他向下一瞧,就見板車倒在五六米深的河灘裏,兩個軲轆朝著天,邊上散落幾個籮筐,白灰塊撒的到處都是,他大哥劉遠波正蹲在地上撿著白灰
“擠什麽擠,趕去投胎啊!”
“二娃你什麽意思?”
“罵誰是狗呢?”
李二等人見劉遠洲擠進來紛紛叫罵起來,劉遠洲並未理會,直接跳下了河
“大娃哥,大伯和二娃哥來”劉遠帆對著劉遠波喊說完,跟著劉遠洲父子一起跳下了河
劉遠波見父親和弟弟都來了,舒了口氣,趕忙招呼幾人把散落的白灰拾進籮筐
四人拾撿快多了,不一會就把散落的白灰塊都裝進了籮筐把裝籮筐上板車,劉大又用繩子綁結實了,他拍拍籮筐,看著地上一層白灰,心疼的直歎氣,這些實在碎的厲害的隻能丟棄了,損失大約有半籮河灘沒有路,遍布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四人連推帶抬費了好大勁才把板車弄回到大路還是劉遠波前頭拉,這回後麵有三人推,輕鬆就爬上了乏牛
李二幾人見劉遠洲他們拉車上來了,都圍了上來,李二叫囂道:“劉大,你管不管你家二狗,他剛才無緣無故的罵我們”
劉遠波頓覺一股氣血上頭,悶聲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朝著李二頭上砸去,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劉大眼疾,忙上前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厲聲道:“大娃,放下石頭,會出人命”
李二見劉遠波拿起石頭,嚇得急忙後退,他的那些同伴也呼啦散了開
劉遠洲再也忍不住,他緊握拳頭,指甲幾乎掐緊肉裏,死死盯著李二狠聲道:“李二,這就是你李家的教養?辱罵長輩,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說著衝上前去一把推倒李二,騎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就往頭上招
李二被壓在身下,“啊啊”叫喚著,試圖反抗,卻被劉遠洲死死按等李二的那些同伴反應過來拉開劉遠洲,李二頭上不知挨了多少拳
李二站起來,頭些暈暈的,心裏怒極,他起身就要衝上前去再與劉遠洲廝打,同伴趕緊拉住他叫道:“別打了,小心大”李二這回清醒了,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吐了口唾沫,很狠的對劉遠洲道:“二娃,咱們走著”說完惡毒的盯了了劉遠洲一眼,扭頭就走,他的同伴也連忙跟著走
此刻的劉遠洲神清氣爽,一掃多日的愁“我竟這麽好鬥?看來以後能動手盡量不動口”劉遠洲心裏自嘲道,他其實並不喜歡動手打架,他一直崇尚的是用腦袋解決問題,但有些時候還是拳頭更有效
劉遠波見李二等人走了,丟了手中的石劉大諾諾的想說幾句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最後他歎口氣,招呼道:“走了,回家了,天都快黑”
四人拉著一車白灰到家時,天色已經麻麻黑了,一進了院子,張氏迎了出來,圍著劉遠波看了一圈
,見他確實沒事,開始招呼四人進屋吃飯,她把菜一直放鍋裏熱
劉遠波三兄弟進窯裏吃飯去了,劉大扯著媳婦的胳膊到了外麵,把剛才的事細說了一張氏愁苦道:“李老財最是護短不講理,二娃打了他孫子,他指不定怎麽報複咱二娃”她皺著眉想了一下又道:“敢明兒你跟李福源低個頭,說些好話,大娃不是下個月辦喜酒嗎,也順便請他來吃酒,李福源還是明事理”李福源就是李二他
劉大聽了媳婦的話,一股悶氣憋得難受,好半晌後,他才重重歎了一口氣:“也隻能如此”
在窯裏吃飯的三兄弟並不知道長輩的愁苦,一頓飯吃的很
晚上,劉遠波兄弟躺炕上說著
“大哥,你今天衝動了,萬一真砸著李二的頭可麻煩大”
“嗬嗬,你哥沒那麽傻,嚇唬嚇唬他罷”
“哥,嫂子很好看呢,他家人也很好,你有福氣”
“唉,隻是這彩禮要一大筆銀子,又要爸媽厚著臉去借了,家裏哪有那些錢,不過這債要記到我頭上”
“別想這些,咱這十裏八村的結婚誰家不是這樣呢,都要彩禮”
“二娃,二妮還沒消息來嗎?”
“嗯,哥,不說了,睡覺”
“嗯”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劉遠洲就穿好衣裳下了炕,他輕手輕腳的出了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深藍的天幕上啟明星正閃著亮
劉遠洲出了自家院子,向村莊背後的山頂跑去,山並不高,約一刻鍾就到頂劉遠洲望著遠處隱約起伏的山巒,心潮起伏,山得勁盡頭是什麽樣子呢?他有一瞬間的衝動,跑出這片大山的包圍,到外麵的世界看但是看著腳下黑沉沉村莊,他又沮喪去了城裏自己又能幹什麽?自己隻是個普通的山村窮小子,除了一把子力氣還有什麽?
劉遠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吐出,如此反複幾次,終於平複了心下了山他又跑到溝底的河灘裏,走到往常打拳的那片空地,開始打起了拳法是他三爺爺教的,他已經練了有三年多了,不過並沒有練出什麽特別的功夫來,也就身體靈活些,但是這到底是練拳的功勞還是他自身的天賦,劉遠洲自己也不清
一趟拳打完,劉遠洲身上稍微出了點汗,他慢跑著來到三爺爺劉遠洲的三爺爺劉傳芳,和劉遠洲的爺爺是親兄弟,莊裏人都喊他三三爺家在村莊尾巴上,住的地勢較高,沿一條泥土路上行,路過三四戶人家就到
三爺老伴走得早,兩個兒子都在延州城裏做事,現在他一個人在村裏住劉遠洲的爺爺奶奶走得早,三爺對劉遠洲一家頗為照顧,故劉遠洲和三爺很是親時沒事就過來幫三爺做些事情,什麽挑水、砍柴這些的都是劉遠洲幫著做
三爺家的院子頗為寬敞,在院子左側用石頭鋪了一個五六米見方的練武場,旁邊布置些石鎖單杠,還有個兵器架子,不過上麵空空如也,沒一件兵
此時三爺正在練拳,正是劉遠洲剛才打的那套拳法,不過三爺打的卻很慢,似是蝸牛爬一劉遠洲也不打擾,跳上單杠做了幾組引體向上,由舉了一會石三爺一趟拳打完,他雙手虛抱緩緩收功,劉遠洲跳下單杠走過來,遞上毛巾,笑道:“三爺啊,你這拳怎麽越打越慢了,是打不動了?”
三爺著一身藏青色練功服,麵色紅潤,臉上皺紋很少打完一趟拳,額頭一層細他接過毛巾擦擦臉,捋著一撮山羊胡子笑眯眯道:“嗬嗬,小娃娃懂個啥,想當年我那太玄宗的兄弟曾言,什麽時候我能把這套八段錦練到‘行靜而意動’,那就拳法大成”太玄宗,天下武林排名第一的大派,這些劉遠洲是知道
劉遠洲趕緊做出十分敬仰的表情,但是心裏卻不以為然:“三爺又在吹牛了,真有個太玄宗的兄,怎麽還會練這種大路貨的武功?”這話他可不敢當麵說出
劉遠洲又道:“三爺,我先去挑水”說完取下掛在牆上的扁擔挑和空桶就走水井就在河邊,當劉遠洲挑一擔水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三爺換下了練功服,係著圍裙正在做著早飯,瞬間由一個鄉間賢者變為村野夥夫,劉遠洲不覺掩嘴偷
“二娃,餅快烙好了,等下在我這裏吃飯,有事跟你”三爺頭也不抬的說
“太好了,我再去挑一次,把水缸給你裝”劉遠洲挑著空桶剛出了門,就見院子裏上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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