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公子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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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子虎隨之扭頭,看向那些民夫役卒,幽幽道:“你說,我這大秦公子,若是靠近他們,會有什麽下場?”
    趙佗嚇一跳,忙是道:“公子莫要胡鬧,彼輩雖為庶民黔首,卻不乏莽撞血性之輩,難保不會暴起行凶。”
    莽撞血性,這是先秦百姓最不缺的。
    畢竟這是一個全民皆兵的時代,諸國都是施行戰時為兵,卸甲為農那一套。
    男子或多或少,都習練過戰陣技藝,也都上過戰場,誰也不能指望,一個上過戰場,見過血肉磨坊的家夥,他會有多綿羊。
    另外,關東六國舊地的百姓,還沒有被秦法熏陶太久,還沒有養成老秦人那等,以私鬥為恥以公戰為榮,一切看爵位說話的思想。
    尤其齊地,遊俠之風盛行,齊之技擊當初也算名傳天下,人們崇尚墨家儒家舍生取義的價值觀。
    保不準,就有那心懷故國者,熱血上頭宰了趙子虎這大秦公子,讓他給齊國陪葬!
    “任重而道遠啊……”
    趙子虎幽幽一歎,轉而向好大哥王離問道:“大兄,這些民夫役卒,前來輔助大軍安營紮寨,事後可有好處?”
    王離愣了愣,反問道:“什麽好處?”
    趙子虎嘿然道:“他們這也算是服徭役了,真到農閑時節正式服徭役時,難道不該減免一些嗎?或者說抵扣一些?”
    大秦男子成丁之後,便要開始每年服徭役,通常是在農閑時節,一月為限。
    被稱為更卒!
    服徭役這一月,什麽活都幹,修繕城池,修繕道路,修繕堤壩河渠……等等。
    期間,完全軍事化管理,也會進行簡單的軍事訓練,選拔優異者記錄在冊,為預備役!
    另外,其實還有一些雜役,比如為官府服務,打掃衛生、燒飯烹食、充任治安巡丁……等等。
    這種雜役,不固定時節,但很吃香,因為不勞累,幹一個月,說不得還能吃胖!
    “這些民夫役卒,隻幹今日一天,若減免抵扣正式徭役,還不夠耗費筆墨記錄之功……”
    王離恍然解釋道。
    趙子虎翻了翻白眼:“若大兄麾下將士,在戰場斬首一級,拿去請功時,卻被禦史和軍法官說,斬獲太少不值當耗費筆墨記錄之功,你該如何?”
    王離眼珠子一瞪,瞬間就有點血壓飆升了,罵道:“爾等若敢如此推諉,乃翁便先斬了他們以正視聽,免得亂我軍心!”
    趙子虎指向忙活幹活的民夫役卒道:“他們輔助你的後軍安營紮寨,某種程度上來說,便是伱麾下的一支輔軍,便是你麾下的將士。”
    “他們做下了苦勞,但卻白幹一場,因為你說不值當耗費筆墨記錄!”
    王離頓時啞口無言,半晌才悻悻道:“白幹一天徭役而已,豈能與首級斬獲相提並論……”
    “當然,白幹活確實不妥……”
    “但,民夫更卒之事,乃是當地郡尉縣尉負責,我沒有資格置喙,縱然我想給與減免抵扣,也插不上手啊!”
    趙子虎搖了搖頭,嘿然道:“並非插不上手,而是大兄你不上心,你完全可以向我父皇上疏言明此事。”
    “兵法裏那句話,是怎麽說來著……啊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知己,是在知彼之前的!”
    “你連自己麾下的具體狀況,都沒有摸清楚,也不去上心解決,將來早晚是要吃大虧。”
    “你或許認為,這些更卒輔兵,今日來今日去,與你毫無瓜葛。”
    “但……做事習慣,是慢慢養成的,今日你不管他們心中怨氣,來日上了戰場領兵,便也多半不會去管,運送糧草的民夫更卒,心中是否有怨氣。”
    “戰場之上,莫說是大批的民夫更卒,便是多一個人,都足以決定勝敗,關鍵時刻你要用他們時,他們心中卻有怨氣,不願聽你號令去作戰,豈非壞菜?”
    “有希望能打勝的仗,恐怕也要敗了!”
    “反之,你事無巨細養成習慣,將來上了戰場領兵,便有大大的裨益,上至都尉偏將,下至民夫更卒,你皆能洞察,使之心悅誠服,願聽你號令去死戰……”
    “敵人想擊敗你,截你的糧道,恐怕難如登天!”
    這番大道理,趙子虎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
    但教人道理嘛,就是如此,要往好了教。
    自己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兒,能教會別人便算是本事!
    趙佗在旁邊都聽傻了,滿臉看怪物一樣的表情,愕然看著趙子虎。
    這位宗室頑虎,還真是怪的可以!
    正經學問做的不咋樣,可這些無師自通的學問,卻是妙至毫巔!
    兵書裏的知己兩個字,被他這麽掰開揉碎一講,趙佗竟有種受益良多的感覺!
    我這沙場宿將,被一個沒上過戰場的頑劣少年給震住了?
    而王離,是最服趙子虎這位小老弟的,一番話聽完之後,仔細品砸半晌,才頷首道:“公子厲害啊,這些話跟我大父平日傳授,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口中的大父,自然是指王翦。
    而最初王翦的成名一戰,便是勝在‘知己’二字上,彼時秦軍攻打趙地闕與,兩軍僵持不下。
    王翦臨危受命,至軍中為主將,上下一排查,發現軍中各部糧草,都消耗很多,一些甚至已經到了餓肚子的邊緣,後方糧草又供應不上來。
    於是,王翦當機立斷,讓糧草不濟的各部,都退下去休整,隻留糧草相對充裕的各部。
    如此,留下的各部將士,也是軍心大定,心知不會餓著肚子打仗。
    如此,雖然兵少了,士氣卻上去了,進而擊敗趙軍,王翦一戰成名,自此開啟戰神之路。
    這便是典型的把‘知己’二字用好了,解決了將士們的後顧之憂,哪怕不能知彼,也可一戰!
    “既然老武成侯教過大兄這些道理,那麽大兄更該時時謹記,將之付諸於實踐。”
    “須知,領命作戰,關乎數千上萬人的生死,當謹慎又謹慎,慎重又慎重,否則枉送人性命,心中如何能得安穩……”
    趙子虎苦口婆心道。
    他這性格,大抵這輩子,也做不得將軍了,看不得身邊人,在自己的命令下,去跟人搏殺死鬥。
    若是因一個命令,麾下便死個成百上千人,哪怕是一場大勝,他恐怕也要自責死愧疚死。
    他的凶蠻,從來隻是裝樣子,或者說針對被他視為敵人者!
    王離又聽趙子虎念了半天的經,得到解脫後,忙是去給嬴政寫奏疏,把民夫役卒之事言明,並給出解決之法。
    隻幹一天的活,確實不值當耗費筆墨記錄,去減免抵扣正經的徭役。
    所以,幹脆仍然不記錄,仍然不減免抵扣,誰來幹活,便管飽飯,再發給三斤糙米。
    相當於給始皇帝禦駕打工,掙點糧食完事兒!
    王離這點小機靈還是有的。
    隻要嬴政這詔令一下,往後照此辦理,那麽未來一路東巡,甚至是返程時,還能收攏大量民心。
    因為這會顯得他嬴政有愛民之心!
    雖然他並沒有……但論跡不論心不是嗎?
    民望,就是這麽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早晚有一天,關東六國百姓,會放下對嬴政的成見,放下對大秦的成見!
    ……
    王離寫奏疏的時候,趙佗和趙子虎也已尋了僻靜處,一個教一個學,開始練習赤手空拳的近身纏鬥之術。
    “近身纏鬥,其實最是簡單不過,插眼、打鼻梁、擊喉、錘心窩,或踢襠……怎麽狠,怎麽來就是!”
    趙佗連說帶比劃,為趙子虎講解身體要害。
    趙子虎聽得連連點頭,這讓他想起了,前世練過的黑龍十八手,也是招招不離要害。
    這些實戰的武藝,都是有共通性的!
    趙佗說了一大通,最後卻是話頭一轉,道:“當然,這些東西,公子最好不好學,否則傷了少君,佗萬死莫辭矣……”
    他知道,趙子虎學近身纏鬥之術,是為了對付相裏月,所以隻是大概講一講這些狠招,並不敢真教。
    他真正要教給趙子虎的東西,是摔跤!
    以及反關節的擒拿,與破解之法!
    這才是增加夫妻情趣的好東西,抱著使勁打滾就是!
    “摔跤,最重要的是下盤穩,然後才是各種摔法,不要怕被摔倒……”
    趙佗紮好架勢,與趙子虎相對而站,兩人各自揪著對方,一邊講解一邊示範。
    趙子虎對摔跤的認知,就是黑龍十八手裏的那幾招摔投技,把對方摔倒之後,便是踢腦袋,踩心窩……
    另外,關於擒拿鎖技,部隊裏早就不練了,甚至黑龍十八手,他也是跟老士官學的,隻是淺嚐輒止,而不是正經苦練過,畢竟他是陸軍,不是武警,練那玩意兒根本沒用……
    熱兵器戰場上,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誰跟你拚肉搏!
    肉搏,那是武警警察部隊才練的,要出勤站崗,隨時保護人民財產安全嘛!
    再有,他倒是偶爾看過一些a比賽,知道一些地麵柔術啥的,但忘得差不多了……
    於是,趁著跟趙佗演練,他便回想複習了一番,將那些十字固、斷頭台、三角鎖、木村鎖、足跟勾什麽的,一一在趙佗身上實驗了一遍。
    趙佗一開始還沒在意,但見他招式越來越怪,才察覺到不對勁兒,也意識到自己完全不用教了,就讓趙子虎按照自己的法子練就行。
    因為後世綜合格鬥那種競技性的摔柔技術,正適合對付相裏月,有殺傷力,能令人痛苦投降,但又沒啥犯忌諱的狠招。
    就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而且,還有一點就是,趙子虎天生力大出奇跡,練習赤手空拳的纏鬥,有天然的優勢,恐怕今天琢磨一番,明天就能製服相裏月,將其按在席榻上……
    “你別逗我啊子龍,這些真能行?”
    趙子虎狐疑道。
    趙佗肯定點頭道:“真能行,我若教公子,還要酌情刪去那些狠辣招數,以免公子日後傷了少君,而公子自己這一套摟抱纏鬥之術,卻是克製的緊,還簡單有效。”
    “少君若要破解公子這些招數,除非用上狠辣招數,攻擊公子的要害,否則便隻能任由公子擺布~!”
    趙子虎點點頭,算是信了他的鬼話,轉而招手將看熱鬧的小貂蟬叫到近前:“來,陪兄長練習。”
    小貂蟬俏臉一紅,輕啐道:“呸,不知羞,公子想摟著我打滾嗎?”
    趙子虎伸手把她拽住,按在身下蹂躪:“讓你看出來了,但又怎樣?有本事你便掙脫!”
    小貂蟬羞惱不已,仗著小身板和胳膊腿兒柔韌,在趙子虎身下各種掙紮。
    而趙子虎則用上各種柔術鎖技,小丫頭掙脫一次,他便又製住一次,最後直把小貂蟬折磨的哇哇要哭才放過她。
    然後,轉而叫過胡亥,道:“來,額滴好弟弟,來陪為兄練練。”
    胡亥頓時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不要,兄長放過我吧……”
    說著,轉身便要跑路。
    “孽畜,哪裏走~!”
    趙子虎爆喝一聲,飛撲將胡亥撲倒,壓在身下持續折磨。
    趙子虎對待女孩子,跟對待男孩子是不一樣的。
    尤其對待胡亥,就更不一樣了。
    這小老弟,趙子虎從第一次見他還在吃奶的時候,就有一種想瘋狂蹂躪他的衝動,今天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那還不可著勁兒的折磨!
    而且,胡亥本身的武藝也不差,畢竟是趙高親手調教出來的,大抵能有胖青兒的水準。
    他一反抗,趙子虎還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各種鎖技輪番上,直把胡亥折磨的涕淚橫流……
    而等他過了癮頭,已是夕陽西斜,禦駕大營已經紮好了。
    王離的奏疏,或許是得到了嬴政的批複,詔令傳給民夫役卒,歡呼聲頓時響徹禦駕大營:“始皇帝陛下仁德~!!!”
    趙子虎聽的嘴角直抽抽,始皇帝跟仁德這倆字,有半毛錢關係嗎?
    人還是現實啊,有便宜可占,暴君頓時就變成仁君了。
    民夫役卒離營時,每人得了小半鬥糙米,用衣服兜著帶走,那呼喊仁德之聲,便更響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