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
    師傅目光如炬，沈青嬋感到有些委屈，可憑借多年對師傅的了解。
    她做任何事情向來都是有理由的。
    即便…即便，幾人之前的感情顯得有些荒唐。但這並不影響兩人之間的師徒之情。
    嗯…
    那麽…
    “好的，我答應師傅。”沈青嬋低下頭，聲音細微卻十分肯定。
    洛劍首見狀微微點頭：
    “我知道小嬋你肯定想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她走到沈青嬋前麵，望著前方劍派前的雲海翻騰，眼眸似透過了這片山水絕景，看到了更遙遠的地帶。
    “他與你經曆的，你知道是什麽嗎？”
    她道。
    沈青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麽真實。
    事後卻令人感到茫然無措，明明好似真實體驗過，卻什麽也沒發生。
    據說，在修仙界中，有種占卜算卦的特殊技藝，能通過一些特殊的周天衍術，推演未來的無窮變化。
    似乎，與此相似。
    “是劫數。”
    洛劍首輕聲道。
    “劫數？”
    沈青嬋一怔。
    “沒錯。”洛劍首麵容冷峻，“是你以後的劫數，無論你與他經曆了什麽，都會成為一種劫數。而當你再度遇到他的時候…”
    洛劍首頓了頓，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讓沈青嬋心驚膽戰數分。
    “劫數，就開始了。”
    “如果伱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麽你們二人，劫數加身之下，你們二人生死難料。”
    “所以，你可以想想你和他經曆了什麽。”
    “又會是什麽劫數。”
    沈青嬋一想，頓時渾身一抖。
    “所以，我讓你沒有十品，不要再去見他，就是這個原因。”
    “知道那女魔頭為什麽走的那麽快麽？”洛劍首道，“因為，她也預料到了。若是再和他待在一起，隻會讓劫數加速到來。而她的實力，遠不足以應付即將到來的劫數…”
    “我明白了！”沈青嬋鄭重點點頭。
    這一次，她抬起了頭，一臉認真。
    還是師傅提醒的對。
    用心良苦。
    “嗯…”
    洛劍首微微點頭，“接下來，師傅也需要去劍塚閉關…切記這一點！”
    說完這句話，洛劍首看著自己心愛的徒弟，眼眸微光流轉，化作一道劍影消散在天地間。
    ——
    祖元星，一年後。
    修煉無歲月。
    在遊戲中修煉天衍訣，時間過得很快。
    參悟之時，是無法感受到時間流動的。
    若沒有周天日晷提醒，牧野也不清楚具體到什麽程度了。
    “靈修大會結束的好像有些快了…”
    牧野看著周天日晷的記錄。
    快倒是很正常的。
    因為境界碾壓了。
    寒月魔女的傀儡怎麽也是元嬰水平。
    打這一群撐死就解開了九重靈因枷鎖的初代靈修者，真是不容太費力。
    稍微展示一點厲害的術法，就能做到降維打擊般的全場碾壓。
    因為是神識控製，基本上現場的模樣，他是感知的比較清楚的。
    打敗的對手，還包括了原身的父親，也就是這一血族之主該亞·凱奇。
    至於過程，其實對牧野而言很無趣，他神識隻是參照控製。
    無論這些靈修者的靈賦修煉得多麽強大，法器都不用，也很難打過寒月魔女。
    就算把寒月魔女這具傀儡的修為壓製在金丹，他們也打不過。
    甚至，大部分肉身都破不了防。
    牧野都不敢想象，這要是自己本尊上了，以解開五重的恒沙元胎，百萬微粒凝聚而成的肉身，能給他們打什麽樣。
    要知道，自己憑借這肉身，都能硬剛正兒八經的元嬰修士的。
    更別說這些實力雜亂無章的靈修者了。
    就這般降維打擊下，直接給整個祖元聯盟橫橫地上了一課。
    目的肯定是達到了。
    傳法的前提，就是得讓這個世界接受屬於仙道術法的震撼。
    至於為什麽要遊戲中傳法傳道——那當然是為了好玩啊。
    這麽自由開放的世界，你玩家想幹什麽都行，那不如傳個法，看看過個百年，幾百年會變成什麽樣子。
    另外，在自由開放的遊戲世界，以牧野作為一個玩家的了解，當能在意義上改變世界時，往往會收獲不菲的遊戲獎勵。
    迄今為止，牧野還沒有在遊戲中獲得正兒八經的獎勵，比如——樂園幣。
    沒錯，遊戲樂園中最直觀的貨幣。
    如果這比遊戲不產生貨幣，那樂園後麵其他的遊戲，牧野都不太清楚該怎麽獲得樂園幣。
    像是這種自由開放式的遊戲，沒有明確告訴自己獲取樂園幣的渠道，那就隻能摸索了。
    而改變世界，怎麽也能達成一些成就吧？
    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攫取祖元星的資源了。
    祖元星很大，光靠自己，去搜集各種資源，太費時間。
    而且自己還要修煉突破，哪有空？
    隻能讓祖元星本土的人，在對自己有了足夠的崇敬後，成為自身附屬勢力，然後加速開發收獲資源。
    不然那就隻有等自己元嬰了，再用神識慢慢一步步去探索整個世界。
    那得多慢？
    光是修煉天衍訣，用燃血秘術，不考慮壽元夠不夠，都至少得百年往上。
    靈氣複蘇的時代，祖元星人才層出不窮，百年一過誰知道能發展成什麽樣？
    要是到時候真有什麽絕世天才，硬生生解開靈因十七八重，到了金丹元嬰，那自己還怎麽傳道呢？
    想要憑借境界碾壓，和降維打擊都難了。
    收集資源，自然是為了以後突破化神。
    修仙者嘛，眼光放長遠點，金丹了就要考慮化神。
    自己不能化神，也能幫助身邊的人化神嘛。
    畢竟無界海，東荒，基本上都找不到突破化神的一些稀有材料。
    而這個靈氣剛剛複蘇，還未挖掘的遊戲世界，未必沒有。
    說不定還有不少。
    如果能在過程中，多獲得一點樂園幣，以好購買下個遊戲就更好了。
    一邊展望著遊戲中的未來，牧野一邊關注靈修大會之後的情況。
    大會其實沒什麽意思，唯一能讓牧野稍微關注一下的，就是東星四大文明古族的武族了。
    依舊沒有超過牧野所料，這個文明古族還真有一些簡陋的修煉之法。
    比如靈修大會十強之一，就是東星武族現任族長，武鏊霆。這種修煉之法和刀劍封魔的秘武有三四分相似，都是借著捶打身體，通過特殊的呼吸吸納天地靈氣，即便沒有靈賦也有一戰之力。
    有靈賦就更強了。
    但也就那樣。
    實際上，這位武鏊霆都還沒見到自己的麵，就給顧清寒錘爆了。
    沒錯。
    這次靈修大會的第三順位強者，就是顧清寒。
    讓牧野很欣慰，同時也感歎這女人天賦之強。
    顧清寒擁有築基期的修為，等價算來，其實和其餘三大帝國第一批靈修者的實力差不太多。
    但——她身懷陰紈神體，又修成了五行靈體，於五行術法一道有靈賦‘喻言’加持，施展五行術法的威力和速度甚至比東荒同境的修仙者都不知強了多少倍。
    隱約能和金丹抗衡的味道。
    ‘不愧是氣運加身的女主之一…’
    當然顧清寒越強。
    他越是滿意。
    因為…收獲的氣運點太多了。
    在顧清寒取得靈修大會第三順位強者的成績後。
    一口氣給自己貢獻了快一萬點氣運點。
    這一波氣運點的產生，倒不是實力帶來的。
    而是‘心境升華’帶來的。
    短短兩三年時間，從一個東星一隅的學院天驕，直接蛻變成為整個聯盟超越第一代靈修者的世界天驕。
    這種心境升華是無與倫比的。
    另外一個就是徐羽凡了，經過自己手把手調校後，這位曾經的海族強者轉世，成功突破了上一世的桎梏，解開了第八重靈因枷鎖。比顧清寒慢一步突破到了築基期，同時也在靈修大會擊敗了四大文明古族的代表也就是那位文淵。
    個中還有一個插曲。
    就是四大文明古族培養的徐幼卿也登台了，還專門與徐羽凡戰了一場。
    因為牧野特意囑咐，自己不會插手，順其自然即可。
    主要是為了獲得更多的氣運點——因為徐羽凡達成他自身的目標，也算是完成了一種蛻變和‘複仇’的心裏。
    自己要是插手了，隨便把徐幼卿帶回來了……那他還怎麽成長？
    沒有成長，哪兒來的氣運點？
    所以嘛，兩兄妹對峙，自然讓徐羽凡很無奈，即便明白姐姐是四大文明古族專門準備的殺手鐧，也讓他一時間難以下手。最後由自己傳音點播一番，才恍然大悟，在擂台上義無反顧的擊敗了徐幼卿。
    完完全全擊敗了四大文明古族。
    完成了屬於他自身的改變。
    牧野則是欣慰的收獲了一萬點氣運點。
    至於事後，文族在自己麵前哭訴的事兒，牧野大義凜然答應了定會教訓‘徐羽凡’一頓，於是在大會上順理成章以檢驗修為成果的理由將徐羽凡痛揍了一頓，再度讓他感受自己這位‘傳道者’深不可測的實力。
    同時也讓四大文明古族對自己奉如神明，莫敢不聽。
    該達到的目的，基本上都達到了。
    再之後就是兄妹相認，牧野將徐幼卿也收為培養者。
    事前，牧野特意在修仙界了解了一番諸般功法，也成功找打了一篇十分適合徐幼卿的功法：八部自在法。
    這是東荒比較著名的仙人道統的法門。
    東荒淩仙崖流傳過仙人的傳說。
    在這個傳說中，曾經的天河真人，以及陳立身上藏著的那位老前輩就是獲得這份道統之一的有緣人。
    隻是後來兩人因為淩仙宗的爭執，成為了仇家。
    獲得部分道統的天河真人，建立了天河宗，成為了東荒一霸。
    另外一個，成為了幽魂，附身於陳立身上，授予其道統，使得飛速成長。
    後來被天鬼門滅了，清楚宗門時，自然也在天河宗找到了有關這份隱秘道統的部分。
    天河真人，以及陳立那位老爺爺獲得道統，其實都是殘缺的。
    天河真人獲得這部分殘缺中，就有一篇‘八部自在法’。
    八部自在法講究以自身構築內在天地，可破界化域，不受天地束縛，跳脫世間規則之外。
    對修煉要求極度苛刻，屬於沒條件，修煉比亡的那種。
    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什麽上古大能流傳下來的法門。
    牧野看了一眼，整個東荒都找不到第二個擁有修煉條件的。
    這法門入門就需要體質特異，形容就是‘體無海界，神無疆域。’
    意思就是身體沒有界限，可以無限製儲備修煉靈力，就算破不了境，光是練氣就能一輩子練下去的那種。
    正常修士，哪有那種體質？
    體內靈力太多，就隻能壓縮凝液開始築基。
    牧野一琢磨，這不和徐幼卿的‘吞天魔念身’極為契合嗎？
    有了合適的功法，自然就順理成章把徐幼卿成功收為第三位培養者。
    “最強靈修後，我記得有個古之境地‘雲蒼穹廬’？”
    牧野依舊沒有去看看打算。
    有了傀儡後，他發現用傀儡玩遊戲，還不耽誤自己修煉，同時還不會失去遊戲體驗後。
    他感受到了傀儡的快樂。
    “難怪修仙界那麽多修士喜歡煉製一具傀儡…”
    真的，太好用了。
    除了傀儡是具女身之外，在牧野看來簡直完美。
    “那雲蒼穹廬也讓傀儡去吧…要是有危險，還能及時避開…”
    以牧野的直覺，這個古之境地，很有可能關乎到本作遊戲的隱藏主線。
    ——
    兩極冰川。
    牧野凝望著冰山之上，若現猶如仙宮一般的宮殿。
    四周都朦朧著冰寒的霧氣。
    從踏入此地開始，四周開始出現了一股奇特的力量隔絕。
    身邊同行的強者，大都是從皇禦帶來的，但已經無法在前進一步了。
    “好奇特的力量…似乎是禁製？”牧野眉頭微皺，感覺不太簡單。
    他不管身後的強者，直接孤身飛向那冰山上的宮殿。
    在突破重重雪霧後。
    霎時間，牧野看到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看似美輪美奐的宮殿之外，是一片腐爛且鏽化的黑色大地。
    肆掠混亂的能量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即便是突然進入此地的牧野，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衝擊，不得不升起一道靈力護罩隔絕外來能量。
    “靠，什麽狗屁古之境地，該不會是什麽外族入侵劇本吧？？”
    牧野凝視著冰川仙宮之內，這片好似連接著其他廢土的地帶。
    ‘幸好這是一具傀儡…’牧野深吸口氣，稍微放出了一點神識，探察四周。
    在走了一會，牧野看到了幾座破敗的雕像。
    雕像看著像是人族，但有些長角，有些如山嶽，有些和血族還有幾分相似。
    “難道祖元星的古神？”牧野瞪大了眼睛。
    牧野輕輕觸碰這一具具雕像。
    瞬間，一股股破碎的記憶畫麵湧入腦海。
    畫麵中，無數祖元星古老的種族在血與火之中與另一種渾身黝黑的怪物不斷廝殺戰鬥著。
    一直持續了無數年，直到很久之後，雙方勉強戰平。
    其中許多地帶因為戰鬥，形成了一個個獨特的區域，形成那些特殊的古之境地。
    而這裏，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個戰場。
    再過不久，這些古族死於大地，埋於荒土，化作了祖元星的養料開始慢慢孕育新的生命。隻有些微殘破的血脈流傳了下來…便是如今祖元星的諸多古老種族。
    看到這，牧野恍然。
    “如今的靈氣複蘇，應該就是這些很多年前死去的古老種族化作的養料積累到一個過程形成的麽？”
    “也就是祖元星的這些‘古神’”
    “祂們死於此地，肉身鮮血供養大地，孕育出靈力。意誌則形成了如今的‘靈賦’賜予祖元星後代非凡的能力。”
    “這應該是祖元星最早的曆史由來了…”
    “果然，遊戲劇本不來點外來戰爭，根本沒有什麽危機感麽…”
    牧野微微皺眉。
    神識脫離了畫麵。
    他開始在此地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麽遺物。
    這地方死了死了無數的‘古神’。
    正常來說，最為危險，但也定然有不少好東西。
    尋找許久，果然讓牧野找到了一些好東西。
    ‘一具古神的骨駭。’
    ‘一株血紅色的參。’
    “看才來，恐怕不會下於四階，有可能還在五階…完整的骨駭，這位古神生前應該很強…”
    “好歹也是‘古神’…不說化神，元嬰的實力應該還是有的吧？”
    根據畫麵中的記憶，整個祖元星，這種地帶數之不盡。
    在各個國家都有。
    也是當年那些怪物入侵開啟的‘閥門’。
    後來被這些古神的屍體堵住了。
    將兩件寶貝收好，牧野沉思片刻，正欲離開。
    下一秒。
    大地開始簌簌顫動，一隻隻怪物從這荒武的大地爬了出來。
    外麵的冰川，開始慢慢塌陷…
    “果然是隱形的主線…就算靈修大會沒有成為第一，其他強者去了雲蒼穹廬也會觸發這個條件…”
    牧野沉思。
    其實說是六十年，是因為自己突破需要差不多這麽多時間。
    自己維持的封印，根本支撐不了這麽多年。
    可能，二三十年都勉強…
    隻是到時候需要自己再去封印一下。
    就是有點麻煩，很耗費時間和法力。
    這還是舍棄了一些地帶的原因。
    畢竟，他現在還隻是一個金丹修士而已。
    一些沒辦法封印的，隻能讓聯盟派遣軍隊暫時鎮壓。
    好在除了雲蒼穹廬之外，其他地方‘閥門’開的不是很大，並沒有太多的異域生物來此。
    “也是一個機會啊。”
    “地位，名聲，實力，危機…一切條件都滿足了。”
    “正適合傳道！”
    牧野眼睛微微一亮。
    正好，還能完成遊戲的最後主線。
    說是融合，其實就是組合。
    對如今的牧野而言，組合一下功法還是不難的。
    先天一氣功修煉難度很高，但如果隻取煉體而不開神竅的部分，就還好。
    培元功就簡單多了。
    作為東荒修仙界傳播最廣，最基礎，也沒有任何缺點的基礎法門。
    它最大的優點，就是什麽修士都能練。
    當然這也是它最大的缺點。
    畢竟什麽功法都能練，也就意味著肯定很容易…
    在感悟天衍訣時，牧野對修仙的感悟大大提升，在感悟的途中也明顯感知自己的神識在一步步提升。
    這種功法組合，難度不高。
    又過數年。
    “在主線開啟之前，布道完成…不知道能不能讓祖元星人人都成為修士？”
    一邊修煉，一邊控製著傀儡。
    他心中生出了這麽想法。
    靈作物是最好推廣的，因為沒有門檻，加上和吃有關係，推廣傳播起來效果很強。
    也能從最根本改善人的體質。
    體質越強，根據古神的意誌，排除一些額外的因素，那麽下一代出現靈賦的概率就越高。
    接下來就是符籙，法器這些。
    最重要的自然那是法器。
    以如今皇禦的地位，已經能成功在聯盟發售最新研發的‘靈武’。
    當然，隻正對靈修者才能購買。
    隻是牧野認為，感覺效果還不太滿意，不如多研究幾代。
    “不得不說，有外力的壓迫…聯盟目前至少要團結的多…”
    不然推廣起來，可不是一般的有阻力。
    ——
    與此同時。
    星啟。
    在洛劍首離開了，沈青嬋在劍派呆了數月。
    隻是，她一直靜不下心來，腦中時時刻刻都想著那些經曆。
    有時甚至會想要立刻走出星啟，去找皇圖大哥聊聊。
    可一想到師傅說的劫數，又強行止住了。
    如此一來，便陷入到了與自身內耗的境地。
    “這樣下去，我何時才能突破到十品？”
    沈青嬋深吸口氣，決定去皇朝看看母親，讓她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