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夢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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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晚在昏迷過去之後,有感觀的意識到自己是在一片亂葬崗裏,四下裏都是墳包,讓他害怕得不行,加上風聲在到處鬼哭狼嚎的,月色把墳堆草木影得搖曳如魅。
    他本能害怕得要逃離這片可怕的境地,周圍的墳頭裏卻不停有聲音幽幽對他喊道,下來吧,下來吧。
    他嚇得大喊救命,忽然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喚他,轉過身去發現一土堆拱漲開來,裏麵一棺材慢慢翹出泥土,棺蓋被從裏麵頂開,一個死人模樣的女子從棺材坐起來,緩緩的把頭朝他轉過來,忽的睜開眼,露嘴一笑。
    待他看清楚這死屍的臉,竟是那個無意間為他擋了一槍的林秋紅,便嚇得撥腿就跑。
    “三少爺,我還沒死的,等等我。”
    徐三晚聽到後麵林秋紅的聲音追著他,回過頭發現一身白袍子的她真追著他跑,他看到她胸口穿了個血淋淋的洞,那洞孔大得可透見她身後的夜色了。
    “秀,救我!”徐三晚大喊得一聲。
    這回意識微弱的感覺自己回到現實,他依稀感應到有人在他身上方活動的影子,還感到自己心胸被人按壓和捶打的感覺。
    旁邊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和嘈雜的腳步,還有呼喊聲細微傳到他的感知裏。
    直至兩天後的夜裏,徐三晚才睜天眼醒過來。
    安靜的醫務室裏,他醒來的頭一眼看見邊上靠牆的長條椅上側身躺著個穿長白褂的女人,一下還以為是夢見到的那個女鬼,還真嚇著了。
    “你醒了。”瞌睡中聽到動靜的唐妮坐到徐三晚跟前。
    “該怎麽謝你。”徐三晚拉過唐妮的手。“這是第二次救我了。”
    “你該謝的是另一個人,這次你真是萬幸了,要沒有她剛好在我身邊,你就死定了。”唐妮說。
    “誰?”
    “你的女人王恩秀,你的人找到我時,她剛好冒著大寒冷天的給我送來兩塊年糕,聽說你遭了槍子,便一起趕過來,那時你大失血急需輸血,當時我就涼了一半,想著血型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能配得上,那知在她的血裏就找到相同的抗原抗體,接下來你還是休克了,我們一邊輸血一邊搶救恢複你的呼吸氣息,也虧著你堅強,關鍵時喚醒了意誌。”
    最後的話著實讓徐三晚吃了一驚,他想到是不是夢裏那女鬼把他的意誌嚇醒了?
    但這下最讓他心頭感動的還是他的女人,不由問道:“恩秀呢?”
    “早回去了,這裏可不是醫院,不能停留,你知道麽,當夜就有日軍的特務過來要了你身上的彈頭,當時太危險了,他們剛走,你兄弟花二就被肖大狗和金寶送了過來。”
    “老二!他怎麽了?”
    唐妮搖了搖頭,若言又止了下,才說:“譚世夫聽說他的事,這兩天不知去了哪。”
    “二哥,怎麽啦?你說。”徐三晚痛疼的掙紮下身子。
    這時一直在裏間法醫解剖室裏休息的李四弟走出來按下床上的徐三晚,說:“他被山下芥木偷襲,無防備的一刀刺中胸口,我那時發現他,就想著能救得了,那知趕回來路上摔倒昏過去了。”
    唐妮在一邊說:“他的傷口我看過了,刀子插在心髒下部的心室,傷及了大動脈,當時就已經大出血,隻要血液堵住心包,人就不行了,應是刀傷到的數分鍾後就開始休克,沒有回來搶救的可能。”
    李連長聽著這話,微微垂了下頭,他可能還在為當時有過的想法自覺不適。
    “人呢,讓我看看他。”
    “在裏麵的解剖台上,就想著讓你見他一麵的,可你眼下起不了床。”
    徐三晚顧不得兩人的勸阻,掙紮下了床,李四弟隻得護他進了裏間。
    看著花二的麵容,徐三晚竟會一副慘然的笑,嘴裏哭腔的說:“你,這樣就走了。”
    “他去年受的傷還沒好全,這次遭了這麽致命一刀,那還能活過來。”唐妮跟進來。
    “我最先跟鬼子拚命的時候,就是在你家的小教館。”徐三晚看著唐妮。“那次他跟我說過一句話,生死就那麽回事,應得過就活,應不過就死,一直我都以為我會死在他前頭,那知,,,”
    唐妮一副怔然的眼神看著徐三晚,好像她心裏被什麽記憶觸動了,猛的低下頭,用手叉著腦袋。
    “我護你過去休息,你這兩天太累了。”李四弟護著唐妮出去。“那天你記起你哥了,可要告訴我。”
    過了會李四弟走回法醫室,見徐三晚躺在解剖台上花二身邊。
    “我跟我兄弟躺一會,真是山下芥木殺了他?”
    “我沒有親眼見到,但老二嘴裏說了他的名字,該是不會弄錯的。”李四弟站在一旁。“昨天日軍的特務把我和友林分開帶到製衣廠現場,在那裏我見到了山下芥木,雖說我沒親眼見過他,但斷定是他!他對案發現場諸多疑點反複詢問我和友林的口供,幸虧在知道他們要了你身上的彈頭,我就跟友林對造了被偷襲經過的口述,就說是對方兩個人一個在上樓頂的樓梯上,一個在四樓右邊過道,與我們發生了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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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我們往後很可能會被鬼子盯上?”聽完李連長的造假口供,徐三晚說出他的疑心。
    “山下芥木雖沒找到明確證據是我們做了幫手,可對我們的嫌疑不會就這樣放下的,我甚至懷疑他沒有對我和友林上手段,是想著放線釣魚。”
    半夜的時候,扮作棺材鋪收儉工的商良和馬阿六,以收儉作為凶案無主屍的花二去城外的義地埋葬為由,進入到警局法醫室。
    “休息一陣吧,兄弟,這陣子風太緊了,等過了這陣風,咱再做事,山下芥木喜歡報仇,咱就成全他。”坐床邊的商良對徐三晚說。
    “就是,先養好傷。”馬阿六在一旁道:“這兩天我哥到處暗裏找山下芥木,要不是我們勸住他,準得又闖軍營裏去了。”
    徐三晚點點頭,道:“記得把二哥安在江邊。”
    夜裏,在城裏的日軍營裏的一個日式廂房中,三斬藤枝和山下芥木又坐在榻榻米上的小桌板前喝小酒,身邊還有那個柳生次郎和伊達水岸。
    “來,山下老弟,我們敬你一杯。”三斬藤枝舉起杯子對山下芥木說:“為了報仇,你做了十天的流浪漢,實在是有辱了。”
    四人舉杯碰了一下,三斬放下杯子說:“你說你幹掉了布告榜上姓花的抗匪,你之前是怎麽確定他沒有死的?”
    “我也是在賭,本來我就覺得那些頑強得像野獸的抵抗者沒那麽容易死,我是在城裏被刺的,因此以為他們還會在城裏出現,最後我熬得實在太累了,幾乎要放棄,卻在路上碰到了他,一刀解決了。”
    山下芥木這下看著比以前瘦多了,隻是麵目卻比之前顯得凶惡不少,他被插那兩刀子,幸好沒插中要害部位,當時也得到及時醫防,才救活過來。
    “那其他那些為首的抵抗者你沒有碰上麽?尤其是那個姓徐的,他家人差點就讓我受軍事革辦,抓著他,非得親手斃了他。”三斬說這話還顯得氣恨。
    “我也感到奇怪,為什麽追查這麽久就沒找著他的蹤影呢?這些天我都在注意那些人的麵目,就是沒發現什麽頭緒,是不是我查的不是時候?”
    “山下君回到城裏之前並沒有得知我們的船行被謀搶的事吧?”伊達問道。
    “看到城裏的追查行動,我暗下問過我手下的人,才知道劫船的事,莫非是因為這事,他們都躲起來了?”
    “我就懷疑劫船的事就是這些人幹的!”三斬說著氣得將一雙筷子拍到桌上。“打自我帶軍踏上這片土地,這些人就聚集著力量一次又一次與我作對,讓我吃盡各種苦頭!”
    “大佐,請息怒。”這下柳生次郎說道:“既然我和伊達參事來到這裏,得到大佐的傾力相助,我們必也肝腦塗地為大佐您分憂!”
    “好!為我們心係一處幹杯。”
    “幹杯!”
    四人又碰了一杯。
    “是了,伊達參事,這兩天出事河段的打撈情況怎樣了,該有好的轉變了吧?上麵調來的打撈設備,我看著就挺好用的,之前怎麽沒想到呢。”三斬放下杯子道。
    “是的,今天又打撈出兩個箱子,這樣下去,不出些天應能把河道裏的失物盡數撈上來了吧,可是被劫走的,,,,”伊達臉上一喜一憂的。
    “劫走的隻能繼續追查,我怕的是抓住劫匪也未必能拿回失物,那些窮瘋了的家夥還不各種變賣脫銷,我看過箱子裏的東西,實在是太誘人了。”三斬說道。
    “柳生君,昨晚的行動收獲如何?眼下不得已要濫竽充數,才可緩解上頭大人的心情。”
    柳生君對問他話的人顯得失望的搖搖頭:“奪得來的東西我看湊不成兩個箱子,金銀玉飾少且不說,古董的成色也差得遠。”
    “會不會有人收到消息轉移了財物?這裏是個沿江沿海城市,按理說富戶是挺有家底的,加之這陣子逃難過來的人不少,那些人要想安頓下來,還不得典當變賣貴重物品。”山下說出他的想法。
    “怎麽會走漏消息呢?”三斬看向山下。
    “隊長,我們對潛伏的對手還是太小看了,他們能查找出我軍潛伏的外線人員,想必也能收買我軍隊裏的人,就說前兩晚發生的監測組抓捕隊員被槍擊案,我就很懷疑那三個協查的警察做了幫凶,可表麵上找不到證據。”
    “有這樣的事,那為何不抓回來嚴刑拷打?”三斬說。
    “虧我之前還信那警隊長,造個協查證給他。”柳生插話。
    “趕緊收回來,那警察局的人,我一直沒正眼瞧過。”三斬自負道。
    山下芥木對三斬說:“我想把他們當誘餌,說不定從警察局那裏我們能摸到大魚,下一步我要物識人選潛伏進去,或者從警局裏麵發展為我所用的人。”
    “哦,我就說老弟是最能助我的人,往後特行隊還得歸你來帶,有沒有要重啟山木堂的想法?”三斬伸手拍向山下的肩頭。
    “隻要隊長一聲令下。”山下用眼角掃視了下身邊的伊達和柳生。
    往下喝酒聊著,說到個人的誌好上,山下芥木與柳生次郎惺惺相惜,合著兩人一個舊傷未好全,一個新傷才稍愈,便也互不兼讓的在廂房裏比劃起拳腳來,借著酒勁呼喝得倒是震撼,嚇得外麵的警衛守兵一愣一愣的,以為裏麵喝醉酒鬧起來。
    三斬看著兩人的打鬥,心裏卻橫生無趣,忽的向房外傳來參謀官,對他說:“軍中生活太單調了,這兩天打電話向師部那裏問有沒有富餘的慰安員,調些過來。”
    參謀不由露出些淫笑,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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