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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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在警局的地下層刑訊室兼牢房裏,徐三晚陪鄧懷勇見到了那二十多個夥記打扮的海匪。
    鄧局跟那些地上東歪西倒沒個正形的人一陣寒酸,還額外每人分發了些錢給他們,交待這些“英雄”們到時打醒精神走這趟人鏢。
    之後兩人走到一處偏靜處,鄧懷勇道:“兄弟,哥我感謝你這次的良苦用心,換下我這麽多手底下的人,他們都是些本著能做個警察撈些實在的人,讓妻兒老小有個溫飽,可這時勢下就沒好願景。”
    “說實在的,我這麽做也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要緊,外麵的兄弟知道我要遭這趟劫,真的是夠仗義的。”徐三晚回道。
    “這件事的起因到底是什麽?你不可能沒探得點消息吧。”鄧懷勇看著徐三晚。
    “真不知道!”徐三晚一臉實誠的道:“我要知道鬼子往那條路上趕咱這幫狗腿子,要知道這趟有多凶險,沒準我就跑路了,我也本想著當個警察能撈些實在的,可這時勢下,,,,”
    徐三晚這下真不敢把這件事的起因說出來,覺得說了鄧懷勇必定懷疑他與抗日的有染,就怕日後他會因遭遇威逼利誘而站到敵對的一邊,還是提防著好。
    但轉念想想,也不知道往後能跟眼前這人共處得多久,鬼子會不會很快就揭穿他的真實?
    鄧懷勇目光裏頭透出一股逼視,但轉瞬即逝,隨即氣衝起來道:
    “就衝你的仗義!我去跟中河說,讓他天亮之後在城外拉一夥要好的鄉勇,暗裏跟隨著你們,看有沒有機會幫得上手的,要不老弟你折了,對我可真是痛心又痛失呀。”
    這話讓徐三晚愣神了下,心想真拉上這麽一夥人,到時是要幫誰呢?
    “還以為哥您不把咱當自己人了,有你這句話,兄弟們就是折了也不怨誰。”徐三晚隻得順著意思說,
    “好了,那鐵欄裏的人就由你來引導他們怎麽與日軍交接了,別讓人發現咱是調了包的,總之,願老弟你逢凶化吉,也別怪我這局長當得他娘的窩囊。”
    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時候,日軍的卡車開進警察局,在柳生次郎的監視下,將近三十個狗皮子拉上車開到江岸邊的日軍駐防站,也即是上次抵抗者劫回藥品的那個水上防衛隊駐守的碼頭。
    因為山下芥木指名要徐三晚帶隊,他隻能走在了前頭。
    他心裏頭也很想借這次機會能幹掉山下芥木或者是藤原二十。
    但是,看到河麵上從海港方向駛來的一支內河炮艇和一支小型戰船,再加上駐防碼頭的一支運輸船,看勢是三支船要一起上水路,他知道日軍為要對付有可能遇上的襲擊做足了準備。
    還有,當他們一行狗皮子上了運輸船駛出江麵上,他們發現從海港過來的路上出現一隊日軍急行兵,前後都有軍卡相隨。
    “這是要打仗呢?”背了支日軍發的三八大蓋站在船舷邊的肖大狗望著岸上看勢百多人的軍隊,對身邊的人說。
    “鬼子拉出這車馬炮架勢是要把出現攔截的人都乘勢滅了呢!還是他們要保著的人很重要?”李友林說道。
    “兄弟,這形勢對我們很殘酷,我斷定這邊河岸還會有日軍出現。”一同上了船的李連長看了眼身邊的徐三晚。“我們聚起的力量打得過這樣一支兵力配備的日軍?”
    徐三晚看了眼運輸船上除了他們這些狗腿子,就是幾個行船的日軍士兵和幾個負責監守的士兵,他們都在船後和艙室的位置,無形中分開了兩區域,顯是有所防應。
    “商良能聚起多少人?咱們城外的隊伍有沒有加入進來?這些咱都不清楚,但要跟眼前的日軍來一場硬碰我看沒有勝算的可能,看來咱要想辦法自救!”
    徐三晚說著看向城市的江岸,沿途就要經過那處水上棚屋區,猛的想到有一箱子財寶還吊在某處木屋的水底下,由那裏潛伏的人一直在守著。
    “這一趟要還能活著回來,一定得把那箱金銀撈上來花銷了,要不人掛了,錢還沒花出去,就太他娘的憋氣了。”三晚對身邊的幾個一路過來的人說。
    “那不是周大輪子嗎。”站船舷邊的金寶指著遠處水岸上在棚戶區邊上撐著一支烏篷船的人,那人也在往他們這邊瞅。“這守財奴在看著咱呢。”
    原先還不覺著事態有多凶險的被他們當家賣了的眾多海賊,眼看著出現這樣的陣仗,個個臉上都有些鐵青了。
    其中一個帶頭的漢子即是上次打東門時出現的瘦黑個,這人姓阮,花名叫蛇皮,兄弟們有叫他蛇皮哥的,有叫他蛇皮的。
    他這下歪戴著頂警帽,上身警服敞開著襟,來到他們跟前,很不自然的看著徐三晚,道:“不是說往海上走麽,怎麽穿陸地裏去了,還有這架勢,是去打蔣軍?”
    徐三晚望向江水上,炮艇打頭陣,他身處的運輸船後麵是一支前後甲板上裝置有帶轉台的重型機關槍的小型戰船,船艙頂上和甲板上到處站著鬼子兵。
    “這是驚弓之鳥,你懂麽。”徐三晚對海匪頭子說出這句他自己都不信的話,想到商量聯合起來的草頭軍要襲擊這樣一支裝備的敵軍,他不由的擠出一抹無法想象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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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騙鬼呢。”海皮哥也擠出些冷笑道:“上岸前當家的跟我說,我要能聯手眾兄弟保你這趟周全,還能再得一筆犒勞,這下我怕是有命搏沒命享,等過陣子天黑下來,咱兄弟瞅著時機潛水逃了,就留你兄弟幾個在鬼子槍口下自求多福了。”
    “那位出錢的老板咋就信得過你這些沒信沒義的賊人呢?”徐三晚也笑道:“待會泅水時可要憋足氣了,別讓鬼子把你們都當了靶子。”
    阮蛇皮惡起臉來道:“這趟咱當家的要真不知實情,回頭我還管他叫哥,要真知道是往內陸走水路,他就是有意賣了咱眾兄弟的命,原先說好的,往海上走,咱有人在深處接應,這下,你瞧這陣仗,咱就是來送死的!我勸兄弟你也別傻愣著,這樣對你自己和出現劫道的同夥都沒好處,明瞅著鬼子就是把咱們這些人當肉盾的,你瞧咱手上拿的什麽家夥,他們手上的是什麽,一梭子就能把船上的人都掃水裏去。”
    “沒瞧出你模樣賊凶,腦子卻這麽靈光,那就幫想想辦法吧,這水上你們行事有經驗。”
    蛇皮護著船欄伸出身子往兩頭的船隻看了看,又往對麵的岸上和身後的河岸觀察一下,跟著看向身處這條船上後麵持槍站立的鬼子兵。
    “得想法子進入船艙底下,在船肚下開個口子出去,要讓兩頭的鬼子都瞅不著咱往水下走了,要不直接船麵上跳水,咱不給子彈釘死也得給炸彈炸死在水下。”阮蛇皮說道。
    “你是說在艙底下鑿個口子出去,這事幹起來動靜得有多大,還有這船上的十多個鬼子咱怎麽幹掉才不讓他們發現咱的行動?”在一旁聽了漢子說出的話的李四弟問道。
    “這就要等天黑下來想法子把他們逐個換成咱自己人,這事幹起來可別讓兩頭和岸上的鬼子發現,要不咱準得成馬蜂窩,還有!”漢子看向前方的河流兩岸,臉上似是流露出嘲諷之意。“沉船的時候得是鬼子忙起來應敵的時候,就不知要打這趟鏢的人有沒有膽子來碰這塊硬骨頭。”
    徐三晚無意去打消阮蛇皮的疑慮,卻是問他道:“蛇皮哥,聽你口音似是徐家灣那邊的人吧?”
    “沒錯,隻是我打小就在海上討生活,那年爹娘給海浪收走了,我就跟著海盜漂泊在海上。”
    “是那個叫螺殼村的人?”徐三晚這下想打下感情牌,也不介意別人懷疑他什麽底細。
    “你怎的知道?”阮蛇皮瞅著問他話的人。“是因那村子姓阮的不少吧?原先我還有個伯爺侄女生活在那,去年我回了趟看望他們,才知道村子被鬼子屠過,伯爺侄女都遭了鬼子毒手。”阮蛇皮說到最後一腳踢在舷欄上。
    這話讓徐三晚想起那晚他和花二,麻生進到那個村子裏遇上的一幕。
    阮蛇皮走到那邊去找手下說話之後,徐三晚和李四弟還站在船邊商議著阮蛇皮提出的逃命方案。
    “他說的法子咱真能做得下來?這船上的鬼子怎麽解決?”徐三晚提出自己的疑慮。
    “想法子對付,等下咱再去問他。”
    李四弟雙手叉欄杆上向兩頭河麵上望,神色顯得有點凝重,其時天快黑下來,行船也從河麵出到城外,河岸上一隊急行軍一直保持距離跟在後方。
    “你該不會是擔心咱們的人不會出現吧?”徐三晚也向前方望去。
    “我是奇怪身後的岸上已有敵軍,為何對麵的岸上卻不見鬼子出現?另外,此時藤原二十會在那裏?”
    李四弟說這話時,向後方的船上望去,猛的神色緊張,目光也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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