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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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最旁徨失措的時候,最想得到的是救助。
如徐三晚的婆娘,會寄希望於虛無的神靈。
如鄧懷勇,則想到他同樣被作為傀儡的頂頭上司。
這時候他最需要的是有說得上話的人出麵為他說話,要不然憑他一小警察局的頭子的伸冤抵賴,弄不好真會被人拉去斃了。
當夜回到局子裏,鄧懷勇就不停搖電話向他的有關上頭,包括南京警察廳和淞滬警備總部的相關高層的私家聯係電話,頂著被人破口大罵的壓力,伸訴他麵臨的悲慘遭遇,力救有人出麵為他說話。
可是他得到的要不是幹脆掛斷了線,就是假惺惺的安慰和敷衍,這下子才知道他一個地方警察小頭目,又牽涉那麽利害緊要的案子,他的訴求一點用處都沒有。
鄧局最後沮喪絕望的離開電話跟前在屋裏無徨急的轉著圈子,當時隨他一起潛回警局的徐三晚在他的辦公室裏,他這下回到局子首先要做的是讓唐醫生把他包裝成一個麵目模糊的重傷員,要讓日軍以為他是一個死裏逃生的受害者,就賭出了那大的事他還敢回到警察局,能不能讓三斬藤枝打消對他的嫌疑?
“哥,這下我倒是很佩服你了,鬼子遭了那麽大的事,你還敢回來扛。”徐三晚看著鄧懷勇那副疲憊又徨然的臉。
“這不是你要回來的嗎!還以為你有通天法子把日軍瞞過去,那知你是要裝成重傷的,想著三斬以為你敢出現在他麵前就是無辜的了,你就不怕他來到你跟前二話不說就開槍送你走?”
鄧懷勇看樣子是氣出點精神來了。
“我也知道這想法是幼稚了些,可我不是想著把城裏的知名人士和譽論媒體都請來造勢,看咱堂堂一警察局遭受了怎樣不公平的對待,這一趟是日軍把咱警察押上船的吧,近三十號人去了,就剩下五個回來,他三斬還想把這五個都殺了?還想著因他軍遭受的打擊來遷怒於咱們?”
聽得這話,鄧懷勇兩眼一亮,苦著的臉頓時綻開,道:“嘻,老弟你這法子是有點搞頭!”轉念一想又苦起臉來。“這時候黑燈瞎火的,你怎的去把人請來?隻怕天亮之後三斬早派兵包圍了這局子,你我成了槍下鬼,那些人都還沒見現身呢。”
“所以我認為這下鄧局不如舍遠求近,動用你的能力去把這城裏的縣長,記者,富紳都請過來,盡量多招些人來,那個請不來的,咱背後給他上槍子上票子,爭取鬼子到來之前,院子裏得站滿人。”
“可這也得要時間呀,這下人還在夢裏,要請也得天亮後才能上門吧,這要是人沒過來,鬼子先過來了,這戲就沒得唱了。”
徐三晚看著鄧局,想了好一下,道:“這下三斬藤枝應是帶軍到了那處出事河段了吧,走的也是沿岸的土路吧,回來也是原路回吧,咱叫人去把那處土路挖斷了,就看那處是最合適的,讓鬼子繞路也不好繞的,非得重新搭路才能回的,拖過天亮以後,咱這邊就爭取到時間了。”
鄧局也瞪眼瞅著徐三晚。“你他娘真是個人才,挖路這法子也讓你想到了,就不怕三斬氣出火來,到了這裏拿咱來撒氣,不過也隻能這樣了,總比這裏沒人撐場子,他更是放肆。”
徐三晚出了局長辦公室去了醫務室,鄧局也正欲離去,忽聽辦公桌的電話響起來。
來電話的人是鄧懷勇之前聯係過的人,此人過去曾與他共事多年,一度私交甚深,現為淞滬警備部某安全部門一頭目,當下得知他的遭遇,本著要為他尋求權力買辦撈他的命運的,卻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電話裏頭,這人首先問了新近上任的警隊長許文強死了沒有?
得到否定,這人才跟鄧懷勇說,要他一定得設法拖住當地日軍當下的行動,尤其是要保住姓許的性命,這件事天亮之後會有人跟日軍交涉。
沒容得鄧懷勇問得一句,電話就掛斷了。
放下電話,鄧懷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詫異得好半晌才跟自己說:“莫非這人真是命不該絕?”
這事詭異得一下讓鄧懷勇感到頭痛,腦子裏在問自己這新近上任的許隊莫不是還有另一重身分?可這人實質已被日軍的頭號通緝犯取用了,這麽明裏暗裏算來這許隊豈不是有著三重身份!
想到這許隊往後可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在他身邊出現的人可謂互為死敵!加上他表麵這麽個警察身份,他姓鄧的又不得不參與其中,就怕一不小心他自己得掉進坑裏去,他是不是等眼下的事情平息之後,得找機會脫身?
鄧懷勇經過樓下醫務室時,進去看到唐醫生已在給許隊身上頭部紮上紗布淋上血水,還擔心的問道:“這樣兜得住麽?別讓人把你紗布揭了。”
“那要怎麽著,不是要動真格的吧,把臉容毀了?我往後可就不用見人了?”躺在醫務床上的徐三晚說。“這下我可做不出許隊那張臉皮來。”
“躲得一時是一時吧,我認為你該化裝成火燒傷的那種,燒得麵目模糊的,唐醫生你看能不能把他整成這樣的?”鄧懷勇看了眼拿著一搪瓷盆子血水的唐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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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殮屍房裏還停著具今天命案的死者,要不從人身上割下肌肉組織蒙他臉上?就裝作是炸彈炸爛的?”唐妮說道。
“唐醫生是個有經驗的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鄧懷勇點著頭道,實際上他是怕天亮以後還另有人來辯認許文強的麵目,到時穿綁了,他可是脫不掉幹係的!
如果天亮以後真會另有其人出現,會是什麽人呢?
“鬼子真的要驗我傷口?”
“照我的說話做,保管不會害你。”
在靠近城市的一處河岸,一邊是堤岸下的河水,一邊是荒廢的水田,十多個人摸黑在用鐵鍬鋤頭挖著岸路上的土,再用籮筐盛著往沿岸撒進河水裏。
由於兩頭都是濕地,路麵下的泥土較為濕軟,不稍多時挖坑的人已把自己沉下路麵,一截數米長可埋進人高的大坑呈現在這些人眼前。
這時從城外過來的方向,遠遠出現汽車行駛的燈光和黑麻麻走動的人影。
挖坑的人這才棄坑帶上工具往城裏方向一路遛去。
在車裏打了個盹睡過去的三斬藤枝,被手下從車裏叫醒,告訴他前方被人挖斷了路,車輛過不去了,是該掉頭還是繞路而去?
三斬藤枝來到路上被挖出的大坑前,望向即將亮起的天空,臉上一抹怒容。
“前田參謀,敵人要斷我軍行程,是出於何目的?”三斬壓住怒火問他的助手道。
“隊長,依我判斷,不會有發生抵抗者襲擊。”前田參謀望著已散出去察看情況的士兵道:“但是可惡的支那人為何把路挖斷了?你認為會不會是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的人幹的?”
“混蛋,等到了那裏,頭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人的手腳斬下來。”三斬氣得臉色發黑。“他們要耽誤我們的行程,是出於什理由?”
“不會是那警察局的人要爭取時間逃跑吧?”
“趕快命令掉頭,繞路進城!”
三斬想著剛過去發生的戰敗,造成那麽大的損失,他很有可能得遭上頭的懲處,怎麽也得找出些人來為此事背禍,即便那警局子的人是無辜的,也得將人弄成從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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