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瞞天過海之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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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忠回到相府,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下人通傳,衛驍到
    看到衛驍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李玄忠沒好氣的說:“大早上的著急忙慌來相府做什麽!”
    “明公,微臣收到消息,崔挽風事情辦砸獲罪之後,會對您不利!”衛驍也不含糊,直搗死
    “中書院傳出來的消息吧!老夫已知曉了!老夫剛剛才跟那個婠?打了個照麵!”李玄忠的語氣十分煩
    “明公作何打算?可是要保住崔挽風?”衛驍開始試探此行的根本目
    “崔挽風!”李玄忠拍案而起,把包括衛驍在內的屋內人都嚇了一跳,“都是他一手惹出來的禍!老夫還保他?老夫恨不得現在就斬了他!”
    本來就在風頭火勢上,衛驍這瓢油澆下去,李玄忠的怒火足以把相府的屋頂給掀
    明公不保崔挽風,讓衛驍的心裏痛快了幾但現在明公火氣正盛,衛驍不好貿然告退,倒不如趁此機會表現一番:“明公欲除崔挽風嗎?”
    “你不要再提這個人!要不連你一塊兒給辦了!”李玄忠再次重重的拍了把桌屋內的下人們全都戰戰兢兢的跪下,齊呼“丞相息怒!”
    衛驍也跪伏在地:“明公息怒,若明公有此心,微臣或可為明公解憂!”
    聽聞衛驍主動請纓解憂,李玄忠的眉頭稍稍鬆了些,重又坐回椅子上,屏退下人:“你有何良策,且說來聽聽!”
    “我禦膳司雖不比禦醫院,有許多奇花異草和毒蟲蠱物,但手中還是有些藥膳食材可以誘發體虛無力乃至脾胃損傷的,且無需經過內務司造冊配發,若在崔挽風的牢飯中做些手腳……”衛驍話說到這裏便被李玄忠打斷了:“想法是好的,不過你也太小瞧崔挽風了,他與你同僚多年,你做的手腳未必能逃過他的眼”
    衛驍被否之後一時沒了主意,沒再言
    “老夫已有計劃,你的想法或許可以錦上添”李玄忠話鋒一轉,似乎又肯定了衛驍的表
    李玄忠勾手讓衛驍靠到近前,小聲的說道:“老夫欲在城外安排人手,待崔挽風經過時斃為了防止這廝活蹦亂跳的惹出麻煩,你給他的午膳裏加些虛弱乏力的料,一定要確認他吃掉,確保截道萬無一失,速戰速決!”
    衛驍使勁的點了點頭,李玄忠擺手讓其離開,去按計劃準
    衛驍離開相府之後,李玄忠喚來師爺駱欽文:“駱師爺,城外的人手安排得如何?”
    “回丞相,人手已挑選和安排妥當,犯人申時出城,我們的人手午時就會提前出去埋”
    “你的胞弟駱欽武就不要參加這次埋伏了,他昨夜在宮內露了相,今日就安心留在相府,以免落下把”李玄忠專門交待一句,把鬥笠教頭留在了相
    有了衛驍和駱欽文這兩道“保險”,李玄忠的心情才平複了許
    此時的婠?和陳宥已經在城南茶樓碰頭,婠?給了小二一份菜譜,小二看著菜譜麵露難婠?塞給小二一些碎銀,小二才勉為其難的將菜譜送到後少頃,婠?和陳宥帶著茶樓的食盒直奔龍淵閣,交予了把守的校衛,隨後便返回了中書這一切,都被高詠鑫看在眼
    各方都圍繞著崔挽風這個目標,積極準備
    午膳時分,兩名夥夫推著車來到刑部天牢,給獄卒分發食其中一名夥夫當著他獄卒哥們的麵拍了拍車裏的食盒:“這份是為崔主事準備的踐行禮,這份是給兄弟們加的菜,請務必讓崔主事飽餐後上”獄卒領會:“兄弟放心,咱不白吃兄弟你的!”
    這些個動作,都被駐守在天牢的潘嶽看在眼
    送走夥夫,獄卒招呼潘嶽:“潘統領守了一上午了,不如一起來吃口飯”
    潘嶽微笑著搖頭表示感謝,因為龍淵閣派來給他送餐的校衛已經出現在了視野
    拿到食盒的潘嶽,與獄卒一起圍坐在桌獄卒們早已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加菜的食盒,裏麵的肘子泛著油花,烤鴨焦香四溢,鱸魚鮮甜肥
    獄卒們口水都流了一地,正要動筷,隻聽牢房那邊“哐啷”幾聲摔碗的聲音,接著便傳來崔挽風的抗議聲:“你們就在那吃香的喝辣的!給老子吃的什麽豬食!老子還餓著呢!”
    用餐的興致被攪了,獄卒們摔了筷子操起刑具衝到崔挽風牢前:“鬼叫什麽!看你吃得油頭大腦的,餓一會怎麽了?以後有得你餓的!信不信哥幾個先給你來一頓‘竹筍炒肉絲’!”
    崔挽風此時已縮回角落裏,雖然沒有頂嘴,卻裝模作樣的啐了口口
    獄卒們相繼回桌,散亂的碗筷已經被潘嶽擺好了:“兄弟們何必動怒,由他叫喚便是,這菜我嚐了,味道棒極了!”說完還往自己的食盒裏夾了幾筷子,“這樣,我去盯著他,兄弟們安心吃”
    潘嶽起身離桌,伸手示意要將崔挽風的食盒拿過
    獄卒想到夥夫的囑托,遲疑了一會:“怎敢勞煩潘統領,我給那廝送去便”
    潘嶽也不堅持,跟著獄卒來到牢房前,自顧自的靠著牆壁坐
    獄卒放下食盒,衝崔挽風吼道:“給你早飯不好好吃,現在知道餓了!還不快滾過來老實吃飯!”
    獄卒沒有離開,他要親眼看著崔挽風動筷可是獄卒不走,崔挽風卻慫了,因為按照陳宥的計劃,要潘嶽給他的食盒他才能放心
    “崔主事,你就不要浪費兄弟們的時間了,趕緊用膳”潘嶽其實早就趁著獄卒們離桌的空當,把食盒給調換他現在手裏捧著的,才是衛驍給崔挽風特別準備的踐行
    有了潘嶽的旁敲側擊,崔挽風才打開了食盒,看到陳宥給他準備的飯菜,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這一堆亂炒都是些什麽神鬼搭配!喂狗都嫌沒有賣相!還有一些平時燉湯才用的藥材,陳宥讓茶樓直接給爆炒了當菜來
    “怎麽的,還嫌棄呢是吧?”獄卒見崔挽風遲遲沒有動筷,又催促
    崔挽風心裏暗罵,不就是假裝中毒嘛,也不至於給這些“陰間”飯菜吧!這些東西吃下去,氣血翻湧啊……無奈潘嶽也在一旁幫腔:“崔主事,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要上路了,不要再為難兄弟”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一直對膳食十分挑剔的崔挽風,隻能大口扒拉著手裏的飯菜,很快便吃掉了一
    確認崔挽風已經動筷,獄卒才離開,天牢裏充滿了飯菜的香
    未時三刻,押送官便來到天牢,與獄卒交接提除刑部公文外,押送官手裏還多了一份中書院撰寫的安民告示,要在崔挽風經過鬧市的時候當街宣讀,潘嶽主動接下了這個任
    崔挽風那頓“陰間”飯菜,已消化得差不多了,現在的他麵色漲紅,渾身燥熱,感覺有些昏昏沉沉他被押送官扣上枷鎖,押出了天牢,幾人將按既定路線取陵安南門而出,沿官道短解前往杊
    潘嶽亦騎馬隨行,城中許多不明就裏的百姓尾隨圍觀,指指點
    接近城南茶樓,潘嶽示意押送官停下腳步,掏出了中書院的告中書院的告示裏羅列了崔挽風的罪責,以及一些固國撫民的官話,意在昭示命案緣由,穩定民潘嶽的宣讀引來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
    這個時候,本就昏昏沉沉的崔挽風站在陽光下,隻覺得一股氣血直衝腦門,鼻腔裏濕漉漉的似是流出了鼻他意識到時機已到,腳下一軟,在人群麵前轟然躺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打斷了潘嶽的宣讀,押送官也因為事出突然而慌了手
    潘嶽倒是冷靜,趁機對著人群說道:“此犯也是罪有應得,各位父老鄉親請放心,襄國治下,決不容禍國殃民,草菅人命之輩橫行跋扈!這便是下場!”
    人群的聚集早已驚動了巡防的禦林,現在囚犯突發狀況,巡防營更是在潘嶽的“及時”指揮下,疏散了人群,將崔挽風轉送至巡防營安
    潘嶽對押送官說:“事出突然,犯人由鄙人暫時接管,你等可先回刑部複命,晚些鄙人會親自拜會刑部尚書,說明情況!”
    押送官剛接手囚犯不久,城還沒出就鬧了幺蛾子,正擔心被刑部問責之事,現聽說潘嶽要主動擔下這個責任,那可是求之不得,當即將枷鎖的鑰匙交予潘嶽,迅速離開了是非之
    經過這一番折騰,崔挽風如陳宥所願落到了巡防營的手中,計劃已成大半,主動權亦從李玄忠手中滑
    當晚,京城上下便把崔挽風的事情傳開了,而且經過層層轉述和發酵,已經變成了“官府嚴懲驛站命案凶徒,此人在城內毒發暴斃!”
    動靜鬧得如此之大,衛驍有些慌,畢竟“毒發暴斃”一說,可是跟他息息相關他再次來到相府,找他的明公問倒是苦了那幫在城外埋伏的人手,暮色低垂,非但沒有等到崔挽風,還被蚊蟲擾得夠
    “衛驍啊衛驍,老夫讓你下料,不是下死手啊!本來可以在城外悄無聲息的行事,現在給你搞得滿城皆知,如何收場?”李玄忠砸著手,劈頭蓋臉的問
    “明公,微臣確實隻是添了些腹瀉乏力的料啊,市井傳聞切不可輕何不找禦醫去趟巡防營,一探便知!”衛驍很無辜的辯解
    “找禦醫?衛主事,這可是囚犯呐!何德何能請得動禦醫啊!去巡防營?現在街頭巷尾多少雙眼睛等著盼著看熱鬧,讓丞相現在去巡防營,落人話柄嗎?”駱師爺一一駁斥了衛驍的建
    “駱師爺言之有理,現在爭這些沒有意義了!”事已至此,雖然過程有些變數,但是隻要確認結果是李玄忠想要的,亦無妨,“駱師爺,先把城外的人手撤了吧,另外找人盯著巡防營,有什麽動靜馬上報給老夫;衛驍,你去查問一下崔挽風是否確實食用了你準備的食盒,老夫尋機探探潘嶽的口”
    李玄忠既已發話,駱欽文和衛驍隻得各自領命辦起碼此時此刻,李玄忠還是對自己的“雙保險”滿懷信心
    城外的人手埋伏到了戌時時分,才接到撤回的消息,怨聲載道;而衛驍這邊,也通過夥夫輾轉找到了獄卒,得到了崔挽風確實將食盒一掃而空的消息,並且得知潘嶽幾乎全程未離開過崔挽
    “雙保險”的消息匯集至李玄忠處,已是亥時時李玄忠心裏這塊懸著的石頭並未完全落地,因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潘但矛盾之處在於,僅憑龍淵閣的一名金牌校衛,就能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破壞掉整條計劃鏈,令李玄忠難以置信!其中必有高人點撥,難道是婠??
    探潘嶽口風一事,迫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