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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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三道緊湊的敲門聲回蕩在了走廊之中,為這片陰沉沉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活
門內並未傳來人偶小姐的聲音,但是他並不著急,而是耐心地站在門前等待了起
可是就這麽站著等了好一會,門內也沒見傳來什麽動靜,這不禁讓他有些疑惑了起
“奇怪,愛麗絲小姐難道是沒睡醒?”
話說出口,他又陷入了某種沉思:
“可是……身為人偶的愛麗絲小姐,擁有著睡眠這一項能力嗎?”
“或許,也有可能是愛麗絲小姐因為一些事情,已經暫時離開了這座城”
他有些忍不住,注視著房門上的木質紋理,象征性的出口試探了一句:
“愛麗絲小姐?”
房間內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但他也沒有繼續出聲的打算,因為不管是人偶小姐在不在房間內部,反複的去打擾從根本上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
他索性打算自己去尋找城堡中有沒有盥洗室之類的地方,因為昨天沒來得及找到什麽合適的地方洗漱,使他渾身都產生了一種不對勁的別扭
但是在他轉身,背對著房門的一刹那,門內卻是突兀地響起了一道詭異的、刺耳的摩擦聲,這讓他剛剛踏出一步的動作立即停頓了下
他回頭注視著那道房門,這一刻不知道為何,在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來自某道直覺中的危險
但是很快,他便嚐試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明白,直覺並不一定在所有時刻都能保持準確,尤其是在麵對這位人偶小姐的時
他也並不認為有什麽東西能夠威脅到身為“災禍”的人偶小姐,或許,這隻是一種在這裏的“正常現象”而
他在心中有些忐忑地分析著現狀,並再次嚐試性的呼喊了一聲:
“愛麗絲小姐?你醒了嗎?”
這時,房間內才響起了一道明顯卡頓,一字一字說出口的聲音:
“愛麗絲……在……”人偶愛麗絲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有氣無
這道極為僵硬的聲音,讓他立即回想起了自己初次來到這個房間時,人偶小姐說話的樣
他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人偶小姐明明在自己昨晚離開的時候,就能夠用一種流暢的方式與自己進行交流,可為什麽在這個時候卻又變成了這副僵硬的、虛弱的樣
這事,他總覺得有些蹊蹺,同時在心中遐想著,這位人偶小姐可能是遇到了什麽困
他又回想起那本日記中的內容,要知道,這位人偶小姐是會陷入某種“沉睡”狀態的,想到這裏,某種來曆不明的不安感從心中萌
難道,這位人偶小姐是要陷入沉睡了嗎……?
心中的猜測,使得一股擔心的情緒不自主地、習慣性地從他的心中浮
顯然,他並不想失去這唯一能夠交流的對象,即使對方是個人
他忍不住再次開口發問:
“愛麗絲小姐,請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需要我的幫助嗎?”他的眉頭微皺,語氣謹
不一會兒,在他的耐心等待之下,房間裏的聲音再次僵硬地響起:
“需要……先生……”
得到回答,他不自主的鬆了一口
因為對方回答了需要,就代表著事情還在自己能夠幫得上忙的範圍之內,這也代表了可能並不是什麽大
他靠近一步,握住了門把手,但沒有貿然地打開,而是先向著對方開口詢問了一句:
“愛麗絲小姐,那我可以進去嗎?”他維持著姿勢再次耐心等
意料之外的是,這次的回答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不少,語氣也是稍微流暢了一
“請進……丈夫先生……”人偶愛麗絲的聲音依舊是有氣無
得到了回答,他才敢扭動把手,緩慢地推開房
在房門打開的瞬間,那道熟悉的香氣迎麵而來,房間內部的畫麵也是映入眼簾,他也是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
因為,此時的人偶小姐正以背對著他的姿勢坐在了地上,賣力地抬起小手,想要觸及那後背衣服上的拉
她的身上與他之前見到的衣物不同,已經換上了一身材質柔軟的淺色連衣
這就代表著,此刻的人偶小姐毫無顧忌的露出了那光滑的、細膩的、與人類的肌膚看不出差別的後
“……”他紳士地轉過身去,嚐試甩開腦海中剛剛看到的畫
同時,他的心中也似乎是明白了什
“愛麗絲小姐,你不會是要我幫這個忙吧?”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現在的場
他又麵色怪異的補充了一句:
“還有,愛麗絲小姐,就算你是個人偶,也請你對我有些防備之心!”
人偶愛麗絲的聲音再次響起:
“唔……這很重要……丈夫先生……愛麗絲需要您的幫助……”人偶愛麗絲的聲音雖然還是卡頓,但比起上次又再次地流暢了不少,起碼,已經能從她口中的話語聽出一絲苦惱的語氣
人偶愛麗絲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哪有身為妻子……防範著丈夫的道理……”
“……”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在這種處境中也能夠保持這副不著調的模
他猶豫片刻後,開口嚐試為眼前的人偶小姐打了個氣:
“要不,愛麗絲小姐,你再加把勁……?”
人偶愛麗絲:“……”
聽到這完全沒有底氣的打氣聲,人偶愛麗絲的動作明顯僵了一瞬,後背也是產生了明顯的起伏,就像是在做著“深呼吸”的動作一
好在,早已轉過身體背對著人偶小姐的他,並沒有發現這種似乎是不該出現在人偶身上的舉動,不然非得後退幾步,以此來防止對方因為情緒波動,從而帶來什麽不理智的舉
氣氛在短暫的沉默後,幽幽地聲音再次響起,其中似乎又夾雜著幾分撒嬌的感覺:
“我的丈夫先生……您難道……忍心看著愛麗絲陷入苦惱的境地嗎?”
“愛麗絲的身體……好像是生鏽了……”
“愛麗絲請求丈夫先生的幫助……”
他的身軀也是不自主地僵直了片刻,因為他聽出來了話語之中夾雜著的撒嬌韻
他不明白遇到人偶向著自己撒嬌的情況,自己要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他隻知道這一切都很詭
同時,“生鏽”一次也再次促進了他的不安
片刻後,他長呼一口氣,緊繃著的身軀也是開始漸漸放
他用一種無奈的語氣開口道:
“好吧,愛麗絲小”
“看來……我的丈夫先生還是愛著愛麗絲的……”愛麗絲依舊有些僵硬地聲音帶著些許的竊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轉過身子,而是在想起這位人偶小姐的性格後,以謹慎的目的,開口補充了一句:
“先說好,愛麗絲小姐,我接下來的舉動並不是自己的主觀選擇,所以事後請不要以此為機來調笑”
這句話似乎是直戳了人偶愛麗絲內心的想法,讓她發出了一道不情不願的聲
“切……”
得到人偶小姐不情願的反饋,他才放心地緩緩轉過了身子,又將視線偏移,避免與眼前的人偶小姐直視,做完這些準備,他才踏出兩步走到了人偶小姐的跟
人偶愛麗絲則是側過了頭部,緩慢地、略微地鼓起了嘴巴,堅定不移地盯著他的臉龐,從裏到外都表露著一種“被破壞了某種樂趣”的模
他選擇性地無視著人偶小姐的這副模樣,並下意識地向著窗外看了一眼,那猩紅色月亮所帶來的心有餘悸依舊存
下一刻,他緩緩蹲下了身子,將手放在了那連衣裙後背的拉鏈身
呲啦~
隨著他手中的動作,拉鏈摩擦齒鏈的聲音回蕩,人偶小姐後背上那細膩的肌膚才開始消失在了他的餘光之
他不自覺地望著指尖,剛剛無意間劃過到肌膚的觸感依舊清晰,又感受到了指尖染上的香氣,動作停頓了片
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奇怪的舉動,有些心虛地、不自然地收回了視
人偶愛麗絲見到這一幕,瞬間沒了那種“話語沒說出口就被對方製止”的憋屈感了,她用那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氣鼓鼓的模樣笑了出來……
“丈夫先生,您似乎……對愛麗絲……產生了奇怪的想法……”人偶愛麗絲的聲音夾雜著笑意,變得更為流
這讓他的情緒短暫的被某種惱怒所占據:
“你出爾反爾,愛麗絲小姐!”
“愛麗絲可沒有答”愛麗絲嘟起嘴吧耍起了
他平複著有些惱怒的情緒,站起了身子,不太想搭理這個人偶小
可是在他完全站穩,用餘光掃過了一眼之時,卻發現那人偶小姐並沒有站起來的打
反而是緩慢地挪動著轉過了身子,用猩紅色的眼眸注視著他,僵硬地、卡頓地抬起了雙手,正對在了他的方
他頓時就明白了這位人偶小姐的意思,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了對方的明示:
“請不要得寸進尺,愛麗絲小”
人偶愛麗絲依舊保持著動作道:
“愛麗絲的身體生鏽了……丈夫先生……”人偶愛麗絲一下下的眨起了眼
“……”他沒回答,也沒說話,但也不願就這麽耗下去,於是妥協般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抓起這位人偶小姐的雙手,有些“費力地”將她拉了起
人偶小姐僵硬地站直身體,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愉悅,不自主地傻笑了一聲:
“嘿嘿……”
可他卻是在這一刻皺起了眉
因為在剛剛拉起人偶小姐的身體時,他明顯的感受到了對方的關節處傳來的,那種極為僵硬的肢體
而那種僵硬的程度,別說像剛剛那樣抬起雙手了,恐怕連活動都會顯得無比的艱
很難想象她是怎麽在這種狀態下將之前的衣物脫下,又將如今的這一身連衣裙套在身體上
他對於剛剛拒絕對方的舉動,產生了些許的羞愧之
因為他明白了,眼前的人偶小姐可能是真的行動不便,而不是所謂的“貴族小姐式”任
他也是不自主地再次回想起了關於人偶小姐“沉睡”的事情,心中再次自然地、本能地產生了一種不舍的情
“愛麗絲小姐,你能跟我說說,你的身體究竟出現了什麽問題嗎?”他的語氣帶著些許的擔
人偶愛麗絲的笑容一僵,略微沉默了片刻之後,僵硬地露出了那副“人偶式”的笑
“或許,隻是因為愛麗絲的內心無法得到丈夫先生的愛,所以身體沒有了動力,對於這一點,愛麗絲認為,自己可能需要丈夫先生的愛撫,才能夠保持身心的活”人偶愛麗絲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臉
他隻覺得剛剛醞釀的情緒被某種東西攪了一團糟:
“請正經一點,愛麗絲小”
“尤其是在這種時刻,請不要過於放縱你那不著調的性格……”他的心中明白這隻是對方不願說出真相而編造的借
“難道渴望得到丈夫先生的愛,不是一件正經無比的事情嗎?”愛麗絲再次眨了兩下眼
他沒有回答,也沒繼續搭茬,隻是回想著剛剛在門外聽到的聲音,有些擔憂的問道:
“那愛麗絲小姐,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剛剛房間內傳出的某種聲音?”
這個問題落下,人偶愛麗絲的麵部表情就瞬間就停頓在了某種沒來得及轉換的表情當中,就連眼神都好似失去了某種光芒,整個人偶都像是停止了運
他不明白眼前的人偶小姐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疑惑發問:
“愛麗絲小姐?”
那有些擔憂地聲音再次響起,人偶愛麗絲才像是回過了神來,視線不自覺地閃開,明顯是在逃避著這個問
但是她在看到了對方那夾雜著擔憂的表情之後,還是有些不情願地、小聲地回答了對方的疑
“那……那是愛麗絲不小心從床上滑落時……所帶來的聲響……”
“……”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他聽清楚了,也明白了,自己這是白擔心了一
這一刻,盡管是時常維持著體麵與紳士風度的他,在此刻也是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聲:
去他那婊子養的直覺!
他算是徹底地明白,自己心中的某種直覺,在大半的時候壓根就不靠
氣氛熟悉的凝滯,兩人也是就這麽似曾相識地沉默了片
他整理好心中的雜亂,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愛麗絲小姐,你知道盥洗室在這座城堡的哪個角落嗎?”
他思考片刻,又再次補充道:
“還有,食物又該從什麽地方獲取?”
聽到問題,人偶愛麗絲也是不再沉默,甚至是“流暢地”瞪大了那對猩紅色的眼睛:
“我的丈夫先生,食物的事情或許可以一會再”她語氣明顯的流暢了起
“先生提到了盥洗室,讓愛麗絲想到了自己可能也需要擦拭身體,所以,愛麗絲可以為丈夫先生指路,先生能帶著愛麗絲前往盥洗室嗎?”人偶愛麗絲期待的注視著他的臉龐,嘴角僵硬地劃過一絲弧
他一看到對方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不著調的人偶小姐可能是心中憋著什麽荒謬的舉動,下意識地想要拒
但是在想到了對方的身軀確實是不方便行動之後,他還是無奈的點頭答應了下
“先說好,愛麗絲小姐,我隻負責把你送到盥洗室的門”他的語氣鄭
“知道了,願意與愛麗絲一同前往盥洗室的丈夫先生~”愛麗絲調皮一地吐出了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