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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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愛麗絲緩慢地抬起了纖細的右臂,又很自然地將手臂一點點地挪到了他的胸口前,在這一過程中,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她那肩膀處的關節中存在著很明顯的卡頓
    將手臂遞過去後,人偶愛麗絲就那麽眼巴巴地望著他的臉龐,其中的無聲之意很是明
    他心領神會地抬起慣用手,嫻熟地攙扶住了人偶小姐那細膩的手臂,隻不過在與對方接觸的一瞬間,肢體中的某種習慣開始提醒著他,這一舉動自己可能還不止做過一
    當然,那股直覺中的危險感也是伴隨而來,隻是被他給無視掉
    他這罕見的主動也讓人偶愛麗絲露出了一副愉悅的笑
    她調笑一聲道:
    “我的丈夫先生,妻子的手臂上傳來的觸感,有沒有讓您成功對愛麗絲產生必要的遐想?”
    “我想,愛麗絲小姐口中的某種遐想並沒有任何的必要性,甚至顯得很是多”他的語氣明顯平淡了不少,顯然是再次開始習慣起了人偶小姐不著調的樣
    他又補充了一句:
    “請為我指路吧,愛麗絲小”
    說罷,他便挽著對方的胳膊,嚐試帶動著對方前
    這一過程顯得是極其的艱難,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嚐試讓一個肢體極為不協調的木偶正常前行,很明顯,這很難做
    人偶愛麗絲也是盡可能的在肢體上配合著他的動作,隻不過這一過程並不是那麽的順
    在走到門口時,她側過頭來用些許期待的語氣問了一句:
    “丈夫先生,現在的我們,應該看起來很是融洽吧?”人偶愛麗絲不知道是在看著他的臉龐,還是借著這道側臉在遐想著什麽回
    他本能地想要否決,但話到了嘴邊卻是停頓了下來,在片刻地沉默後,莫名其妙地鬼使神差了一句:
    “或許是吧……”一種莫名有些失落的情緒在他的心中環
    這時的他貌似才徹底的意識到、在意到、體會到,這個世界之中除了自己與這位人偶小姐之外,好像是真的沒有了任何可以交流的事
    但是他也沒忘記補充一句:
    “不過現在看來,愛麗絲小姐的嘴巴並不會因為動作的艱難而停”
    “當然,這是足以令愛麗絲感到自豪的能”人偶愛麗絲當做是誇獎欣然接
    她也沒忘回應一句:
    “不過丈夫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自然,這是應對某位不著調的人偶小姐時,一項必要的能”
    禮尚往來了幾句,似乎是讓他心中雜亂的情緒似得到了些許的宣
    他帶著人偶小姐踏過門框,望著左手邊向下的台階,又將麵部轉到另一邊,有些疑惑的張開了嘴巴問道:
    “愛麗絲小姐,是走左邊還是右邊?”
    而人偶愛麗絲也似乎是因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副不正經的模樣也是收斂了很多:
    “走左邊,要走下台階前往一層,我的……丈夫先”
    他點動了一下頭部,並未回話,也並未轉過頭來確認,因為他明白,這位人偶小姐正在注視著自
    他繼續攙扶著人偶小姐前行,即使這一過程顯得極為緩慢,他也沒產生什麽不耐煩的感覺,又或者說,他發現了自己在這一方麵似乎是很有著耐
    他的念頭雜亂且複雜,心中無法確定這位人偶小姐的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無法想清楚自己到底該怎麽與這位人偶小姐相
    他能夠做的隻有沉默,因為他明白,不管是人偶小姐,還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之中,好像能夠依靠的對方都隻剩下了對
    準確來說,更加需要依靠的人,可能是自己,因為這位人偶小姐,可能才是這片世界真正的主人,即使不是主人,也可能是在這片世界之中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生命
    這時的他,好像是明白了日記中的那位“人偶小姐”在當時的心態,並且在心中承認,自己無法在沒有任何交流的環境下生存,又或者說,無法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下維持一個正常的精神麵
    思緒紛呈間,他已經帶著人偶小姐走過了台階的拐角處,這一過程中他有明顯的感受到,從人偶小姐那裏傳來的肢體僵硬感在明顯的、持續不斷的減
    也就是說,人偶小姐的身軀正在恢複成一種“靈敏”的狀
    他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也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麽而造成了這副現象,他隻能猜測,這位人偶小姐似乎是不斷處於一種即將進入“睡眠”,又在某一時刻“複蘇”的輪回之
    這一點,從昨天與對方交流的過程進行對比,就能夠得到一個大致的論
    他的腳步未停,很快就走到了城堡的一層,也就是他昨天進來的大廳之
    大廳的正對麵就是他昨天進入城堡內部的大門,在大廳的左右手邊各能夠看到一道走廊,這一點與二層有著明顯的差
    左右兩邊的走廊之中依稀能夠看到幾扇半敞開的房門,顯然這應該就是人偶小姐的口中,那些能夠進入的房間
    他回過神來,再次向著人偶小姐發問:
    “愛麗絲小姐,接下來應該去往哪個方向?”
    此時的人偶愛麗絲已經能夠較為容易地抬起手臂,她露出一副有些笨拙的“人偶式”思考模樣,指向了左手邊的方
    “左邊……?”她的語氣有些遲
    可當他想要牽著這位人偶小姐向著左處走去之時,那人偶小姐又將手臂的指向換到了另一
    “好像是……右邊?”人偶愛麗絲的語氣依舊是不確
    他的身形一趔趄,及時的掌握住了平衡,避免了一人一偶同時摔倒的場麵發
    “愛麗絲小姐,到底是哪一邊?”他對於人偶小姐的不靠譜有些嶄新的理
    人偶愛麗絲瞬間換上了一副肯定的模樣道:
    “嗯……是右邊,對的!”
    “愛麗絲好像是沉睡了太久……好多事情都記不清了……”眼中的落寞一閃而
    下一瞬間,那道神情就被很好地掩蓋了起
    “嗚……不過,請丈夫先生不要凶愛麗絲……”人偶愛麗絲環抱住了他的胳膊,做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
    “……”他感受著對方的動作,意識到到了這位人偶小姐似乎是已經重新獲得了自主行動的能
    他晃動了已經徹底地賴在自己胳膊上的人偶小姐無奈道:
    “愛麗絲小姐,如果恢複了行動能力,就請放開我的手臂……”
    “呀!被發現了!”人偶愛麗絲還是那副熟悉的驚訝麵
    可在人偶小姐的回應過後,他依舊未能從手臂處感受到任何負擔減輕的感覺,因為這位不著調的人偶小姐貌似是抱的更近了緊了一
    他再次嚐試著輕輕甩動了兩下,想要掙脫開
    這一舉動讓不肯鬆手的人偶小姐,被手臂晃動地動作帶動著左右搖擺了起來……
    說白了,就是一整隻掛在了他的手臂上,變成了一個“人偶牌”掛
    “……”
    “愛麗絲小姐,請停止你那小孩子般的玩鬧……”他的額頭青筋暴
    “喔……”人偶愛麗絲瞬間變得乖巧了起來,並且有些不舍地鬆開了他的手
    當然,並不能完全排除這位人偶小姐已經玩夠了的可能性……
    在下一刻,人偶愛麗絲又變成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活潑模樣,邁動著略微不協調的小腳步,滴滴答答地小跑到了右手邊的走廊中,一道半開著的房門
    人偶愛麗絲一手指向了房門的內部,一手抬起了對著他的方向擺動,一臉喜悅的招呼了起來:
    “丈夫先生!愛麗絲沒記錯,是這裏!”
    他保持著腳步的均勻,穿過了一道緊閉著的房門,向著人偶,小姐的方向走了過
    待他來到人偶小姐的跟前,朝著裏麵一看,發現這如同人偶小姐所說,裏麵確實是一間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盥洗
    門口的方向有著一個水龍頭,左邊則是一個淺灰色的抽水馬桶,右邊還有著一個半封閉的沐浴間,可以說是設備齊
    他實在無法忍受麵部黏糊糊的感覺,踏步走了進去,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就在門口處的水龍
    一股半透明的灰色水流從水龍頭的出口湧了出來,而他似乎是在潛意識之中就適應了這滿是灰色的一切事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來,感受著那水流拍打在手心的冰涼觸感,並伸出另一隻手將半透明的水捧在了手中,閉上眼睛衝洗了一下自己的臉
    那種臉上有些發粘的感覺緩緩消失,差點就讓他舒服的沉哼了出
    待他回過神來,臉頰上的水流低落在了地上,他才後知後覺的發型,這間盥洗室之中貌似並沒有預備能夠擦拭麵部的毛
    他也隻能維持著這個濕潤的臉龐,維持著那額頭處、臉頰處濕潤的頭發,轉身走出了盥洗室的房
    一出門,他才意識到那正乖巧等待著的人偶小
    他有些無處掩蓋自己這狼狽的模樣:
    “愛麗絲小姐,見笑”
    人偶愛麗絲卻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向前踏出一步,抬手用那連衣裙上的袖口擦拭起了他臉上的水
    “丈夫先生,這樣會著涼”過程中,人偶愛麗絲的眉宇間滿是認
    他被人偶小姐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又不自覺地退後一
    他開口注視著對方已經濕透的袖口,有些慚愧道:
    “這……愛麗絲小姐,你這身衣服是剛換”
    人偶愛麗絲再次搖頭,微笑道:
    “這並不重要,反正也是穿給丈夫先生看”
    “對了,忘記問了,好看嗎,丈夫先”人偶愛麗絲抬起雙臂,一臉期待切開心地向他展示了起來,宛如一個花季少女一
    他不自覺地上下掃視了一
    一身帶有著細致紋理,顯得極為合身的的長袖連衣裙映入了他的眼
    頭部那有些顯得淩亂的頭發,為她那精致的臉龐增添了幾分可愛的韻
    這時,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剛才的舉動而觸動,有些不由自主地點動了一下頭部道:
    “好看,愛麗絲小”
    “嘿嘿……”人偶愛麗絲陷入了愉悅的狀
    緊接著,他視線向下挪動,一眼就看到了裙底露出的、細膩的小腿,與那雙沒有穿鞋子的小腳
    昨天他並沒有注意這件事情,因為注意力都在人偶小姐,又或者是直覺對他帶來的恐懼
    這會兒看到了對方光著腳的樣子,他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愛麗絲小姐,你沒有鞋子嗎?”
    人偶愛麗絲的臉龐掛上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笑容道:
    “愛麗絲沒有穿,因為愛麗絲預想到了丈夫先生會率先尋找盥洗”
    “這之間有什麽必然的關係嗎?”他顯得有些疑
    “有的!這樣就能讓丈夫先生抱著愛麗絲回到房間了!”人偶愛麗絲一臉的認真,宛如是在訴說著什麽極為重要的大
    “……”他的話似乎是卡在了嗓子眼裏,久久無法發
    片刻後,他才咬牙切齒般的緩緩開口:
    “愛麗絲小姐,你的算盤已經打到了我的臉上,請你收起你那明目張膽的算”
    人偶愛麗絲則是沒有聽到一般,躲閃著視線,有些淩亂的小腦袋也是左右地轉動著,似乎是在表示“反正我就是沒穿”般有恃無恐的模
    “算了……愛麗絲小姐,你先洗漱吧,這段時間內,我打算先去外麵砍伐一顆樹”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奈,顯然是放棄了與身前的人偶小姐繼續鬥
    可當他轉身準備先一步離開的時候,卻是在身上的衣物中感受到了一道勒緊
    他轉過頭來,發現人偶小姐正伸出了一隻手拽動著他的衣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開口詢問道:
    “怎麽了?愛麗絲小姐,還有什麽要交代的事情嗎?”
    此時的人偶小姐正低著頭顱,讓他看不清對方究竟是什麽表
    片刻後,人偶愛麗絲用某種不舍的語氣弱弱地開口懇求了一聲:
    “丈夫先生……”
    “這段時間……就是愛麗絲衝洗身體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離愛麗絲太遠,這是愛麗絲的請求!”人偶愛麗絲的語速越來越急促,又生怕他不答應一般,迅速的開口補充,“丈夫先生請放心,愛麗絲會加快速度的!”
    他略微皺了皺眉,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做些什
    隨即他也意識到,人偶小姐第二次用了“請求”這個詞
    他的心中雖然有所猜疑,但還是以謹慎的目的,在猶豫過後點頭應了下
    “明白了,愛麗絲小姐,我會在這裏守”
    人偶愛麗絲的表情變得開朗,又抬頭望著他的臉龐,再次咬動了一下嘴唇道:
    “那先生……要跟愛麗絲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