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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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想想就不怎麽正經的提議從人偶小姐的口中傳出,頓時把他那還在運轉著的思緒攪了個一團亂遭,不過這次浮現在腦海的並不是那根無形的棍棒,而是這位人偶小姐的手臂……
    也正是因為這種亂成了一團的思緒,使他徹底地忽視了之前所體會過的恐懼感,轉過視線直視在了人偶小姐的瞳孔之
    此刻他是真的想要確認一下,這位人偶小姐的腦袋裏究竟都是裝著些什麽東
    很顯然,這一舉動再次讓他感受到了那種宛如靈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覺,更是短暫地失去了對於身軀的支配權,使他不管是麵部的表情還是身體上的動作,都停留在了上一個瞬間的模
    心中對於危險的直覺也開始“準時地”向他發出了警
    不過這次的他並未害怕,因為他明白,眼前的人偶小姐並不會傷害自己,起碼,目前他還無法從對方的身上看出這種意
    人偶愛麗絲自然是察覺到了對方的身軀上出現的異常,並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視線,但又在瞳孔晃動的一刹那,又將目光移了回
    人偶愛麗絲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瞪大了那對猩紅色的雙眼,朝著他的方向靠近了一
    正是這一步,讓他再次感覺到了某種不安感,他本能地想要後退,但是他的身軀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
    他的心中忐忑著,不知道這位不著調的人偶小姐到底想做什麽事情,隻是無法做出任何舉動的他,就隻能這麽注視著眼前的人偶小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已經對於這種異常現象產生了某些習慣,他的“思維”竟然能夠保持在一種較為清醒的狀態之
    又或者,是眼前的人偶小姐主動收斂了部分的“詭異
    忽然,人偶小姐再次神秘兮兮地靠近了一步,並且仰起了頭部,又踮起了腳尖,讓彼此之間的距離更加接近了一
    他看著逐漸靠近的人偶小姐,身體之中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心髒都要跳出來的慌忙之
    可他不得不承認,這位人偶小姐確實是有著一副完美無瑕的麵孔,就連那對使他失去了行動能力的雙眼,也是富有著一種純淨的美
    就這麽在他的注視下,人偶愛麗絲又緩緩抬起了她的右手,用食指的指尖從他的臉龐與胡絮剛剛生長的地方勾勒而過,輕輕地在他的視線中張開了她的嘴唇:
    “我的丈夫先”
    “愛麗絲似乎是發現,在這種狀態下,如果想要親吻我的丈夫先生的話,您好像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人偶愛麗絲語氣輕飄,口中吐出的氣息劃過他的臉
    對方的舉動,讓他內心中的慌忙感越發的明顯,因為他無法判斷這位不著調的人偶小姐,究竟會不會真的做出她口中的事情,如果真的做了,他也無法想想自己今後該這麽跟眼前的人偶小姐相
    雖然他打心底承認,眼前的人偶小姐極為的美
    但是他心中的某一種基本道德,又或者是印在了觀念之中的刻版思維,在明顯地抗拒著這種事情的發
    他明白,自己身為人類,如果真的與一個人偶產生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那絕對是在印象中一種觸犯了禁忌的事
    起碼,他自認為自己無法做出這種禁忌的行
    好在,人偶小姐似乎是玩夠了一般,在他那緊張兮兮的思緒中逐漸收回了目光,又看著他那第一時間後退一步的樣子,忍不住淺淺地笑了一聲,看起來極為開
    人偶愛麗絲用一種開玩笑般的語氣開口道:
    “丈夫先生,您就這麽抗拒愛麗絲的親近嗎?”
    他幾乎本能地開口表態:
    “愛麗絲小姐,我是人,起碼我們之間不應該發生這樣禁忌的事”
    但是話一說出口,他的心中就湧出了後悔的情緒,因為他忽然想起了那本日記中關於“人偶先生”的內
    而自己如今的反應與剛才內心中的想法,其實與那位“人偶先生”所說出的話語沒有任何的區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語,又怕引起這位人偶小姐心中不好的記憶,心中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焦急之
    但是當他剛剛想要開口補救之時,卻是看到了人偶小姐再次抬起了頭來,露出了一副“懂事無比”的微
    “是的,丈夫先生,您是人類,愛麗絲是人”人偶愛麗絲依舊保持著微笑,以一副善解人意的語氣回
    看到人偶小姐此時的樣子,他的心中感到了陣陣苦澀與罪惡感,因為他完全無法從人偶小姐的笑容中看到任何的喜
    他能夠看到的隻有某種經曆所帶來的習慣、麻木、與無
    此時的他寧願看到人偶小姐表露出不開心的模樣,朝著他發著那應有的脾氣,也不願意看到這副逞強的樣
    但人偶愛麗絲卻是宛如毫不在意一般,踏步走到了盥洗室的門口,又轉過身來對著他乖巧的說道:
    “是愛麗絲玩鬧過頭了,丈夫先”
    “唔……愛麗絲可以去洗漱嗎,丈夫先生,放心,愛麗絲不會耽誤您太長的時間”
    “”他有些僵硬的回
    得到回應,人偶愛麗絲緩緩關上了房門,隻留下了他一個人留在了原
    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盥洗室的房門前,不自主地回想起日記中人偶小姐天真開朗的模樣,心中的情緒也開始變得漸漸複雜了起
    他明白,說出去的話語根本就沒有任何收回的餘
    其實,要是沒看過日記,他可能也不會如此的糾結,因為那時的他還無法體會到在人偶小姐體內的“人性
    但是在看過日記後,在體會到那純真的“人性”之後,不知道為什麽,他開始變得不想、不願,也不忍去傷害日記中那位“純真的”人偶小姐
    因為他的心中漸漸明白了,對方其實跟自己並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
    隻不過一個是人,一個是人偶而
    可不管是他,還是人偶小姐,都是內心同樣地複雜、深刻且獨特的個
    日記中記載著的她,也並不是什麽恐怖無比的“災禍”,就隻是一個孤獨的“少女”而
    甚至在最初,在人偶小姐心中,似乎也沒有著什麽人與人偶之間的概
    但是在某一天,那位“人偶先生”出現,並且當著並不認為兩個個體之間存在著多大差異的人偶小姐麵前,帶著一種明顯是歧視性、警惕性的目光,發表了一種明顯帶有著區分與歧視性的言
    雖然在立場上或許都沒有錯誤,但是在這一刻,“人偶”一詞的確是變了那帶有歧視性的詞
    因為在那時,人偶小姐的腦海中並沒有這些觀
    “我……是對她……說出了種族歧視般的言論,對吧?”他後知後覺地徹底認知了自己的行
    他的目光複雜地看向了那道關閉著的盥洗室房門,耳中的聽覺在注意力所致的時候變得更為敏捷,從花灑中拍打在了地麵的水滴聲清晰入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是在這道水流拍打著地麵的嘈雜聲中,聽到了某種抽泣般的聲音,轉眼間那種聲音又消失不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的情緒與猜測導致的幻聽,還是卻有此事,可不管事實如何,無疑是讓他心中的罪惡感再次提高了不
    他的心中明白,自己的行為遠比那位“人偶先生”要頑劣很
    因為“人偶先生”或許就無法了解“人偶小姐”富有著的人性,是處於一種不知情的出發
    他忍不住苦笑著在心中譏諷了自己一聲:
    你,是什麽時候失去了人性中的純粹,變成了一個如此刻版且頑固的人……
    他又回憶著對方擦拭著自己臉龐的認真模樣,又想到對方拯救自己的樣子後,他發現,似乎單以人性來說,自己一個人類好像是徹底輸給了這位“人偶小姐
    或許……如果愛麗絲小姐是個正常的少女,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會顯得很是竊喜吧……?
    他的心中如此懷疑著自己,並且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
    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對於這位人偶小姐的看法在不斷地產生變化,而這也在不斷地讓他開始進一步了解起了自己的性
    他不明白自己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又會經曆什麽事情,但是他覺得,是有必要讓自己做出一些改
    因為他明白,不管是什麽心中的“使命”,還是什麽來到這裏的“目的性”,都是一件短時間內無法確認的、令人迷茫的事
    他能夠真真切切接觸到的,隻有這些充滿了灰色的事物,與這位看似不著調,但是能夠在細節上看到對自己無比關心的人偶小姐而
    盡管在他的眼裏人偶小姐依舊是人偶,自己依舊是人類,但他願意嚐試放下心中的成見,即便這一過程會在一次次的疏忽中,一次洗次的重新開
    思緒之中、思緒過後,他未間斷地望著盥洗室的房門,心中複雜的依舊是念頭交錯著,使他的目光變得有些失
    這一過程他無法控製,也不想去控
    直到那花灑中傳來的聲音停下,又有一些水滴不斷低落的聲音響起,他那有些失神的目光才得意逐漸回
    片刻後,腳步聲漸漸響起,房門緩慢地打開,露出了頭發濕漉漉,一身潔白的連衣裙也被片片打濕,勾勒出了些許曲線的身
    同時,那道明顯是在刻意保持著開朗的聲音響起:
    “丈夫先生,等了很久了吧?”
    對方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他內心中的罪惡感就越是深
    但是他拉不開臉麵,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是怕給對方造成二次傷
    他能做的也隻有搖動起頭部,開口回應著對方:
    “比預想中的要快了很多,愛麗絲小”
    人偶愛麗絲低下頭部沉默了片刻,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那副“人偶式”的笑
    人偶愛麗絲微笑著對著他開口提議:
    “我們回去吧,丈夫先”
    隨即,當人偶愛麗絲想要踏出步伐,朝著走廊的出口,樓梯的方向前行之時,卻發現在她麵前的男性蹲下了身子,又轉過身來,將寬敞的背部對在了她的麵
    人偶愛麗絲有些沒反應過來:
    “丈夫先生,您這是……?”
    雖然是背對著,但是他的語氣能夠明顯的讓她感覺到他在微笑:
    “雖然我暫時無法接受抱起愛麗絲小姐的舉動,但是我想,我可以嚐試將愛麗絲小姐背回房間”
    人偶愛麗絲的表情明顯是楞了一下,又張開了嘴巴,瞪大了眼睛,閃過了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下一刻又釋然般的喜笑顏開了起來:
    “明白了,丈夫先生!”
    聽到這種似乎是富有著某種感染力的、喜悅無比的聲音,他的神情不自主地錯愕片刻,更是在心中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
    這麽好哄的嗎?
    但是在人偶愛麗絲伸出了小手,觸碰到他的背部之時,人偶愛麗絲又開始猶豫了起
    隻見人偶愛麗絲不舍的視線在自己與對方的後背是來回交錯,似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可是,這樣不會打濕先生的衣物嗎,要不,愛麗絲還是走回去吧……”
    他的後背起伏了一下,傳來了一道短促的悶笑聲:
    “剛剛愛麗絲小姐為我擦拭臉龐的時候,就沒在意過會打濕衣物嗎?雖然,現在因為沒有毛巾,你新換上的連衣裙已經看起來濕透”
    人偶愛麗絲期待的問了一句:
    “那……丈夫先生喜歡看嗎……?”
    他逃避著催促了一聲:
    “再蹲下去,我恐怕會因為腿麻而無法起身”
    愛麗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臉上露出的笑容比之前還要開朗了很多:
    “明白了,丈夫先”
    她毫不猶豫地“掛”在了他的後背,又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麵部還貼了上去,似乎是想要蹭兩下,但她的動作剛一開始就停頓了下來,又有些不舍地看了剛剛想要蹭的部位一
    似乎,是害怕自己的舉動讓這位先生再次感到不
    他察覺到了對方的動作,身體一僵,但是並未抗拒,隻是掂量了一下那股輕盈的質感,很輕易地就站了起
    人偶愛麗絲則是發出了一陣驚呼:
    “哇~這就是丈夫先生呼吸著的空氣嗎,好高!”
    他融洽且認真地回應:
    “如此的驚訝,難道是以前沒有體會過嗎?”
    卻沒想到人偶愛麗絲的語氣更加的激動了一些:
    “沒有!能夠靠在丈夫先生的背部,對於愛麗絲也是首次的體驗!”
    人偶愛麗絲又伸出一隻胳膊,好似是恢複了那種隻存在於“日記”中的本性,“咻”地一下向前做出了個指路的動
    “丈夫先生,出發~”
    他也是心領神會地配合著對方的動作,向前邁出了步
    過程中,他感受著背後傳來的濕潤,又感受著脖頸處被濕潤的頭發撩動著的瘙癢感,開口問道:
    “愛麗絲小姐,城堡裏沒有多餘的毛巾了嗎?”
    她回憶片刻,小聲道:
    “嗯……好像是沒有了,因為長期的使用,都產生了太多的磨”
    他也是短暫地思考了一下道:
    “那我是否可以將我那衣櫃裏的衣物裁剪成毛巾,如果可以,請告訴我城堡裏有沒有剪刀,愛麗絲小姐?”他的語氣停頓,又幽默了一句,“如果沒有,那我隻能用那柄斧頭嚐試去切割衣物了,到時候請不要嫌棄形狀的不規”
    人偶收回手臂,愛麗絲再次摟住他的脖子道:
    “有的,一切都聽丈夫先生的安”
    他再次感受著對方的肢體感道:
    “看樣子,愛麗絲小姐的身軀似乎是更加靈敏了一”
    “嗯……!?等等,這件事好像並不重要……”愛麗絲似乎是回想到了什麽,手臂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
    他感受著熟悉的台詞,第一次以認真的心態回問了對方一句:
    “那愛麗絲小姐認為什麽較為重要?”
    人偶愛麗絲的語氣有些磕巴:
    “丈夫先生……您,剛剛說了‘暫時’……對吧!”
    他錯愕了一瞬,回想起了自己所說出的話語,在意識到用錯詞匯後,選擇性的耍起了賴:
    “你聽錯了,愛麗絲小”
    “愛麗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