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環，天海市第三中心醫院。
    楚謠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接著各種儀器和吊瓶。
    病房外，姚寒帶著一位小妹守在門口。
    現在是上午十點，夜裏負責看守的是江露，現在他來換班。
    “楚姐的情況怎麽樣了？”陳青禹通過飛信發來消息。
    “醫生說目前情況穩定，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以楚姐的自愈能力應該沒問題。”姚寒雙手握著手機，在屏幕上敲著字。
    “好，那邊交給你們了，萬事小心。九環這邊我暫時走不開，根據曉然的線報，有些人看來是按捺不住了。”
    “什麽人？”
    “豪風幫的人在南邊有些不明動向，醫院那邊你們也多注意一些，我下午會往你那裏再派些人手。”
    “收到。”
    姚寒把手機放下，在門前站定，眼睛不斷觀察著來往的醫生和病人。
    陰冷的走廊裏滿是消毒水的氣味，他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後來也習慣了。
    “姚哥，不用這麽緊張吧？”小妹在旁邊刷著飛宇“這裏是內環，應該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這對楚姐下手。”
    “小心為上。”姚寒隨意地瞥了一眼她的屏幕，似乎是什麽美妝博主。
    他對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手機對他來說隻是個方便交流的工具，和以前用的傳音符沒什麽區別。
    有刷視頻的時間，姚寒更願意閉目養神。
    遠處傳來“踢踏”的腳步聲，一位帶著口罩的女護士推著小車，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了過來，停在了兩人麵前。
    “你們是家屬？我來給病人換藥。”
    小妹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就給此人打開門。護士推著車剛要進去，突然被姚寒伸出胳膊攔下：
    “慢著。”
    “怎麽了？我隻是個護士，你們不用這麽緊張吧？”
    “今天在這個樓層值白班的所有護士我都認了個遍，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其實光此人剛剛說的那句話，就已經足夠姚寒懷疑她的身份了。
    “啊，小李請假了，我是替班的。”護士用手晃了晃自己脖子上的工作牌。
    “別裝了，你的表演太拙劣。”姚寒眼色示意了一下小妹，後者此時也反映了過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慢慢地向著此人的背後繞去。
    “你們想幹什麽？耽誤了病情可就不好了。”女護士一邊說著，眼睛卻一直往病房裏瞟。
    “動手！”姚寒懶得再跟此人廢話，一聲令下，身後的小妹就向她的脖子抱去。
    女護士早就在防備身後的攻擊，身子一蹲，小妹就撲了個空，接著她把身前的小車朝著麵前的姚寒一推，扭頭就跑！
    她一邊跑著，一邊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想要給什麽人發消息。
    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可惜的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
    姚寒直接躍過了小車，奔跑的同時，雙腳在一側的牆上反蹬，身子竟然彈了出去，轉眼就到了女護士的身前。
    他躍下的同時飛腿一踢，女護士手腕一麻，手機就被踢飛了出去，在地板上旋轉著滑了好遠。
    趕到的小妹從後麵一推，此人就倒在地上，被其按住。
    姚寒彎腰撿起了她的手機，看到在短信的發件欄裏打了一個“1”字，再晚一秒可能就被發了出去。
    “先帶她進去。”姚寒打量了一圈，似乎沒發現她的同夥。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很快，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也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有人打架。
    小妹把假護士拽進了楚謠病房裏的廁所，不知從哪掏出條繩子來把她的雙手綁在背後。
    姚寒跟著進來：“先把門鎖上，告訴一下許冰兒她們，有情況。”
    “好的姚哥。”小妹警惕地看了一眼假護士，出去把外門鎖好。
    “你們幹什麽？你們這是在犯罪！”這名假護士坐在馬桶上不斷掙紮。
    “到了現在還裝？”
    “你憑什麽認定我不是護士？”
    姚寒指了指她的腳：
    “護士可不會穿高跟鞋。”
    “……”假護士一時無語，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裏出現了紕漏。
    “誰派你來的。”
    女人緊咬著嘴唇，看來是不想說。
    姚寒冷著一張臉，從腰間抽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唰地一下懟在女人的臉旁，幾縷發絲飛斷。
    這把匕首就是之前楚謠得到的那些蜘蛛腿打造的武器，幫裏的人都管它叫黑刀。
    女人嚇了一跳，刀刃上冰涼的氣息令她渾身一顫，停止了掙紮。
    “我沒時間和你磨蹭。給你三個數，不回答我的問題，就去死。”
    “這，這裏可是內環，是醫院，你們敢在這裏殺人？！”
    “三。”
    姚寒根本不理會她在說什麽，開始了倒數。
    “你不用在這嚇唬我！我不會說的！”
    “二。”
    女人的背後沁滿冷汗，麵無表情的姚寒給她帶來巨大的壓力，令她不敢直視。
    她的手在顫抖，這表明她害怕了。
    “一。”
    姚寒手腕一偏，冰冷的刀刃滑進了她的脖子。
    “我說、我說！是聶豪風、聶豪風！！”當疼痛的感覺從脖子上傳來時，女人終於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
    姚寒目光一閃，收回了刀子“給她止血。”
    “我……我要死了！你們貓尾幫都是一群瘋子！！”女人用手捂著自己仍在流血的脖子，瞪大的雙眼裏充滿著驚恐。
    一旁的小妹從房間裏找出一卷繃帶，稀裏糊塗地在她的脖子上繞了兩圈。
    “哪有直接纏的，你快把那醫療箱給我！”這女人都傻了，眼見著白色的繃帶被染成紅色，越來越多的血流在她的雙手和上半身，看起來格外嚇人。
    瘋嗎？
    姚寒歪了歪頭，他覺得還好。
    可能天陰宗的人各有各的瘋法，楚謠瘋得很陰森，許冰兒瘋得很奔放，姚寒瘋得……很冷靜。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自然幫你好好地處理傷口。”
    “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要讓我說什麽……”女人感覺自己的生命每分每秒都在快速地流逝。
    “就你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接應，樓下的麵包車，車牌號海35h2c……”被嚇到的女人嘴跟連珠炮似得把事情全交代了出去，虧她連車牌號都記得清清楚楚。
    “聶豪風派你來幹什麽？”
    “打探消息，看看受傷的人是誰……”
    “手機裏的1是什麽意思？”
    “1就是幫主，楚小夜，2就不是……”
    “打探消息之後呢？你們打算幹什麽？”姚寒在她的話中聽出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求你快幫我止血……”
    女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好像就剩一口氣了。
    “你會止血嗎？”姚寒扭頭望向小妹，後者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那幫她掛個急診吧。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