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世上人心最複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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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男弋陽看見虛空中出現的飛舟,頓感壓力變小了不少,若是五空在自己的保護之下還被亂世堂的人奪了性命,那自己這元嬰大佬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雖說受了點傷害,但至少人還是活著的。
飛舟一出現,便見得最前方的兩名老者威壓全開,飛身朝著有男弋陽身邊而來。
眼下的情景不用想都明白,亂世堂的人先自己一步來到了這個地方,並且已經和有男弋陽他們發生了衝突。
而兩位老人的目光也是第一時間落在五空身上。如此年輕的一個金丹修士,倒也算得上有幾分天賦,不對,至少九分了。
隻是此刻可以看見,五空似乎受了傷,狀態有些不對。於是這兩個老者心裏自然焦急萬分,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天驕後輩,可不能被亂世堂的這些家夥給抹殺了。
雖然大家都明白這亂世堂背後還有指使他的人,但直接動手的就是他們了,亂世堂是一定要背鍋的。
而有男弋陽看見來的兩個老者,心裏更是放心了不少,孫家對五空的重視程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來人就是孫家的第三老祖和第四老祖。兩人也都是踏入元嬰境數百年的修士了,三祖已經達到元嬰境後期,而四祖更是強一點,已經是元嬰大圓滿。
“弋陽見過三祖,四祖!”
“弋陽不必多禮,老夫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我皆是元嬰,可以不用世俗之理對待。”第三老祖對著有男弋陽擺了擺手。
自己對這個孫家女婿,可是喜歡的不得了啊,年紀輕輕便是元嬰修士,更是一舉打破有男氏的傳統,得以用部落名為姓,可見有男氏對他的重視。
而且對禮節也掌握得極好,絲毫沒有那些年輕一輩天才子弟自視清高的二傻子行為。
“老祖客氣,無論怎麽說,你們始終是弋陽的老祖,此前,若無你們幫助,弋陽也沒那麽容易,便能成為元嬰。”
有男弋陽也是態度誠懇,畢竟他能夠成就元嬰。孫家的幾位老祖對他的幫助不算小的。
“別擱這支支吾吾拖拖拉拉,搞這些繁文縟節,麻煩!”第四老祖扯著個大嗓子,把三祖扒拉開,“快讓我看一看我孫家的天驕後輩!”
第四老祖實力高強,性格也極為強硬。平日裏,他就不注重這些繁文縟節之理,今日更是心裏急切,想要早些看到那個承載著孫家未來的後輩天驕。
三祖和有男弋陽也都沒有生氣,而是帶著兩位老祖走向五空。被張不爭扶著的五空雖說中毒,神情有些恍惚,但依舊能夠知道來了些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
隻是沒有像有男弋陽一樣朝著走來的兩位老祖鞠躬行禮。
“兩位老祖,這就是孫拓珞的後代,名字叫五空。”有男弋陽介紹道,“攙扶著他的,是他在大荒裏一同而來的同伴,也是一位天才少年,名叫張不爭。”
而等有男弋陽介紹完畢,張不爭和五空方才微微拱手,朝著兩位老祖行禮。
兩位老祖也都使用神識觀察了這兩個年輕人,也確實發現他們有著異於常人的體質或天賦,雖說張不爭沒有靈力波動,但他那副打磨過的身體,素質要遠超同輩常人,兩人腦海中也浮現出體修這一詞。
其他地方體修少,不見得中土沒有。南瞻部洲是有體修的,中土也有一些體修,而且有一些體修具有著強悍的殺傷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目光又回到五空身上,見五空肩部受傷,而且傷口處彌漫著詭異紫青色,兩個老祖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而身後跟隨著孫家兩位老祖同一周的其他人也紛紛落下來,把有那樣他們都圍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五空的身上。這讓處於人群當中的五空有些許不適甚至反感。就像是看猴子一樣,當然五空是不知道這種比喻的。
但這些人也沒有明顯的惡意,所以五空也就忍了。張不爭的眉頭也是微微地皺著。
“恭喜孫家,又增添一位天驕後輩,此後便是大道齊光,縱橫百闔!”其他人紛紛朝著三祖四祖抱拳恭賀。
兩位老祖也隻是笑著回禮,片刻之後,兩座飛舟都已經全部凸顯出來。而五空也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被兩位老祖帶回飛舟之上。
有男弋陽和張不爭也一同跟著,接下來,他們需要處理的,便是周圍可能還存在的亂世堂殺手。
有男弋陽還對兩位老祖說了他的一些猜測。
眼下,眾人對五空的傷勢也是沒有辦法,好在五空意誌還算頑強,一直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四祖還大大咧咧地說道,“小夥子熬過去,這或許對你來說就是一場造化!”
三祖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外觀極為精致的小藥瓶,從瓶中倒出一個天青色的丹藥。
“五空,你且將它吃下去,此丹雖沒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神奇功效,但它能夠保人神魂,強人精魄,更能穩固心神。毫不誇張的說,此丹對靈魂損傷,精神損傷的治療效果是極佳的。”
“恰巧你受傷之後的狀態也是精神萎靡,但肉身似乎沒有多大的影響,既然如此,先治標之後回到中土,我們再找一下其他人幫你看看。”
五空也沒有推脫,這種精神上的疲憊感,確實讓人難受,接過丹藥之後,五空也是朝著三祖道了謝。
三祖見五空動作也算幹淨利落,沒有推推拖拖的,心中也是比較歡喜。修行之人最忌的就是不幹脆,與自己內心鬥。行事果敢之人,其路更為寬敞。
之後,三祖開始思考有男弋陽的一些猜想。開口問道,“你是說,那些刺客把夜火寶匣也帶出來了?而且,甚至出動了數名金丹刺客?”三祖聽完有男弋陽的描述,不由得眉頭緊皺。
夜火寶匣他們自然是知道的,那夜火的威能,在他們那個圈子裏麵的人也是極為重視的。
“是的,而且這一次我始終覺得麻煩的不僅僅是亂世堂,還有潛伏在我們之間的有一些蛀蟲!”
有男弋陽的話,讓兩位老祖皆是沉默不語,他們自然知道孫家若是強大起來,會有其他人看著不舒服,也定然會有其他勢力從中阻撓,而且把孫家這個天驕後輩截殺在半路上,就是最好的方法。
隻是他們始終也沒想到對付一個金丹境的一個後輩,居然花如此大手筆。能夠請動亂世堂的金丹刺客,而且還不止一位,更是帶上了亂世堂大殺器夜火寶匣。
要知道,一個頂尖的殺手,輕輕鬆鬆,便能完成越級刺殺。畢竟他們的來去無影出招詭異,讓人防不勝防。
若是正麵一對一的話,同境相遇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可架不住別人從你背後來一槍。
見兩位老祖沒有說話,有男弋陽又開口道,“或許比兩位老祖想的更糟糕,我的隊伍當中就已經有其他家的眼線了!”
三祖聽完後,臉色更是震驚,但卻沒有說什麽,而四祖聽此便是勃然大怒,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孫家這麽大的一個家族,居然還能有別家的眼線穿插到裏麵,而且已經是密謀多年了。
“弋陽,你可有什麽想法?”相對於四祖的反應,三祖更沉重得多,雙目陰沉地看著有男弋陽。再強大的組織,如果內部出了問題,那這個組織也會不久於世。不管這個問題有多大,就如同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弋陽不敢亂言,但這次死掉的兩個衛士,皆是在那一次是主持孫家後輩出遊曆練時招進來的。”
有男弋陽說到這裏便不再言語,畢竟有些東西,說得太直白,反而沒什麽好處。
而從四祖的表情,也足以說明有男弋陽的做法是正確的。
那次主持孫家外姓家仆及護衛招募的,是孫家二祖,而二祖與四祖的關係極好。
當然,有男弋陽也隻是闡述事實,並沒有其他的感彩在裏麵。
“你二祖是不會行如此齷蹉之事的,我們幾個老家夥之間,除了老七,就數他對孫家之事最為上心了。”看不出四祖有什麽表情,但是他的態度是極為明顯的。
“老四莫要多言,弋陽也沒說是誰的錯。隻是在告訴我們,此次出事的兩個,都是跟了我們老孫家十幾年的人了。”
三祖顯然要沉穩得多,但是他心裏也在暗自思考,在他看來,二祖變心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能說明,那一次孫家被別人鑽了空子。十幾年說長不長,對於他們這些閉關動則幾十上百年的元嬰而言,十幾年猶如一瞬。
可是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十幾年已經是人生的一大截路了。
對有心之人而言,十幾年足以做很多事。
“弋陽,暫不說這個。此次我們還是需要去商量一下,如何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變化。”三祖將上一個話題終止,孫家內部的事,回去之後必須要好好處理一下。
“三祖所言有理,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接下來,這北俱蘆洲,充滿未知和變數。不滿兩位老祖,此前弋陽便在這北俱蘆洲發生一件細思極恐之事。”
聽有男弋陽這麽一說,兩位老祖頓時上了心,能夠讓身為元嬰的有男弋陽如此描述,這定是件大事。
“你且說說看!”
於是,有男弋陽將此前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他沒有再說妲己之事,畢竟再說的話,不僅是掀開五空的傷疤,也是對自己能力不足的一種變現承認。
兩位老祖聽有男弋陽說的這些,互相對視了一眼,三祖便開口問道,“弋陽,可還有遺漏之處?”
有男弋陽搖頭,“老祖,莫說遺漏之處,便是能記住此事的,也沒有幾人,在我帶過來的這群人裏麵,我也去了解了一下,基本沒有人記得他們曾經昏迷過的這個事實。”
聽有男弋陽這麽說,兩位老祖心裏更是震撼,接著有男弋陽便聽三祖意味深長的說,“實不相瞞,我們此番前來,人皇宮的那一位也與我們有過交流。”
有男弋陽看著三祖,不知三祖言中意。
“那位說,孫家之興亡,亦是大商之興亡。”見有男弋陽沒有其他表情,三祖繼續到,“而且還拜托我們此次前來,順帶調查天妖之事。”
聽三祖提及天妖,有男弋陽表情才略微有了變化,“三祖的意思是,那件事情和天妖有關嗎?”
三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足以表達內心的想法,而有男弋陽見此,也是陷入思考,若真如三祖他們預料的那樣,是天妖帶來了這一次異動,那這個天妖實屬恐怖!
“久則生變,依我之見,倒不如將來的人都聚集來商量一下。迅速解決完所有事之後,我們便立馬啟程返回中土。”三祖最後敲定主意,雙眼看向五空,畢竟五空是孫家的未來,天妖之事,雖答應人皇,但重點還是將五空送回中土。
於是在孫家兩位老祖的安排下,此番前來的各家之人,皆是派出一個能說上話的,開啟了一次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