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金丹女修

字數:6072   加入書籤

A+A-




    “開良。”
    “在!”馬開良驅馬上前,落在祝無傷身後。
    祝無傷抽出了事環上的墨染長棍,“我看你修為最高,這根棍是我用煉體士的鍛器之法鍛出的,你拿著用。”
    “少將軍,我不善使棍,您還是自己留著用,您多未曾上陣廝殺了,手裏沒有趁手的家夥…”
    馬開良說道。
    “滾蛋!”祝無傷笑罵一聲,“我記得你入軍之前可是一方豪強,號稱棍棒無對,怎麽到了我這就不擅長使棍了。
    你不用擔心我,我手裏有靈劍。”
    “是,少將軍。”馬開良將偃月刀換給一旁的士卒,手中接過祝無傷遞過來的長棍,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當初不是年輕氣盛,年少無知,年少輕狂嘛,嘿嘿嘿”
    “這棍…”馬開良眼睛一亮,撫摸著墨染棍身,好像在撫摸心愛女子一樣。
    祝無傷會心一笑,戰場廝殺的,誰不愛好兵刃。
    袁鐵間聽到馬開良的話,輕驅馬,並排而立,雙眼放光地看著他手中的墨染長棍,低聲催促,“老馬,給我看看,快給我看看。”
    “嗬,給你看?給你看完還能回到我手裏嗎?”馬開良推開袁鐵間迫不及待伸出的手,“老婆與兵器,概不外借。”
    “老馬,咱們可是生死袍澤弟兄,我可還救過你,你看我手上這刀疤,這可是為你擋了一刀…”
    說著,袁鐵間就要去掀臂甲。
    “停停停,打住!”馬開良按住袁鐵間手臂,“咱哥倆就別說這些了,都給對方擋過刀。”
    祝無傷赤紅麵甲之下扯出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這種和生死袍澤們陣前鬧笑的感覺真好,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別爭了。”祝無傷將一卷書冊扔給兩人,“這就是那卷鍛器之術,你們回去自己看著打,想打什麽樣的打什麽樣的。”
    馬開良眼疾手快,一把搶過。
    “老馬,你…”袁鐵間義憤填膺。
    馬開良吹胡子瞪眼,毫不講理,“我是主將,我先看。”
    掀開還沒看兩眼,遞給了袁鐵間。
    袁鐵間疑惑地接過,這老馬怎麽變得這麽客氣了?
    “哈哈哈哈。”袁鐵間翻開看了一眼,發出一陣大笑,“當初少將軍叫你看兵書,你不看,嫌學這些鬼畫符字難,仗著資曆比我老,非得逼著我去學,這下報應來了吧!
    來,叫兩聲袁將軍,本將就為你解讀一二。”
    祝無傷招附雙手,打斷兩人,讓兩人附耳過來,“還記得,有一次在漠海與燕軍相戰嗎?”
    “嗯,那次從京城來的使者故意害我等,兄弟們折了一半,忘不了!”馬開良咬牙低聲說道。
    “那次戰後,清點弟兄們屍首的時候,二猴發現了一塊拳頭大的赤鐵,回去讓工匠煉了三月才把那塊鐵煉開,給老將軍打了一把佩刀。”袁鐵間也回想起來,說道。
    “不錯,就是那塊鐵。”祝無傷眼睛一亮,”我去了仙門之後才知道,那塊鐵是靈鐵,用鍛器之法將他斷進兵器,打出來的都是好兵刃。
    那漠海四周一定有鐵礦,你們回去之後,好好探查,不要聲張,隨用隨取。”
    “是。”兩人精神一震。
    “還有。”祝無傷掏出兩張符籙,兩隻儲物袋遞給兩人,“這符是能讓未曾修煉,體內沒有靈力的人使用靈力的蓄靈符,你們滴血之後就能用,符內靈力用完了可以將靈石放在上麵,會自動補充。
    這是儲物袋,裏麵給你們準備了靈石、丹藥、符籙、煉氣功法還有一些雜七雜八你們能用到的東西。”
    “是,少將軍。”兩人雙手接過。
    他們二人是祝家的親信家將,忠於祝家,對於祝無傷給予的東西自然拿得心安理得。
    一陣弓弦撒放聲響起。
    弓手不停地搭箭張弓,將一壺箭全都射了出去。
    馬開良、袁鐵間二人合上掀開的麵甲,回到各自原先的位置。
    “隆隆隆…”
    魔修越來越近,一個個奇形怪狀,衣衫破爛,散發著肮髒的氣味,即使隔著遠遠的距離也能聞到。
    箭雨落下,魔修中並沒有修士出手阻攔,而是各施手段,護住自身。
    魔修之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能不給他人下絆子、遞刀子都已經是少見的大好人,怎麽可能會顧忌他人。
    連綿不絕的箭雨落下,未有修為在身的野人,身上單薄破舊的衣衫和手中殘缺的兵器根本不能擋住利箭,一個個如同刺蝟一般。
    箭雨停下,弓手回到陣中。
    任東和韋昌兩人提劍拈符,腳下踩著靈力光芒衝上去。
    魔修中立時出來兩個修為相當的纏鬥在一塊。
    “準備,衝陣。”
    紅黑二甲陣,勒馬端槍,雙腿緊夾馬肚。
    祝無傷雙手連揮,將手中所有的靈豆都揮灑出去,鬥兵顯化陣前,衝向那幾個煉氣高重的修士。
    隻要能攔住他們一陣,兩陣馬蹄足以踏死剩餘魔修。
    祝無傷亮出手中還未完全祭煉好的鬆紋劍,“殺!”
    “隆隆隆…”
    沉默無聲地衝鋒,黑紅二色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湧去,隻有凝聚在槍尖的殺氣格外顯眼。
    不管敵人是誰,不管敵人強弱,主將劍鋒所指,我等馬蹄所向!
    祝鬥一手上亮出青綠色光芒,十指連點,在魔修腳下長出快速攀援的藤蔓,緊緊纏住腳踝,而後領著其餘鬥兵纏住魔修。
    “殺!”
    祝無傷舞動手中鬆紋古銅劍,衝在最前,就像箭矢的尖,黑紅色潮水跟在身後左右,自動避開鬥兵,宛如一柄劍插入散亂魔修之中。
    突然,一個隱藏修為,裝作死屍的魔修從地上躍起,貼臉跳向祝無傷。
    “煉氣八重!”
    祝無傷看出此人修為,直接從馬上躍起,身後隱隱一頭猛虎顯現,合身撞向魔修。
    “噗!”
    跟隨肩膀一同撞向魔修的還有藏在手中的鬆紋靈劍,雖然劍身遭受侵蝕,但劍身本身的鋒利還在,借著馬蹄奔騰之勢,插入魔修體內,透體而出。
    魔修噴出一口鮮血,體內五髒俱碎,手上凝起的血色光芒還未完全亮起就已經消散。
    祝無傷穩穩落在馬鞍上,繼續領頭向前衝。
    魔修中慘叫聲連連響起。
    他們隻不過是煉氣低重的修士,連術法都未曾學過,隻能粗淺的使用體內吃人得來的血色靈力,在沉重的馬蹄之下恍若一堆雜草,被活活踏死。
    偶爾有一個學的些一兩門術法的,噴出一口鮮血,化成血箭,打在鐵甲上也沒有任何用,稍微抵抗一下後,就在黑紅潮水中被淹沒。
    ‘轟隆’聲音漸漸遠離,兩隊甲軍遠遠衝出去。
    纏住煉氣高重魔修的鬥兵被一個個擊殺,祝鬥一見馬軍已經遠離,伸手一招,還活著的鬥兵化為靈豆飛向他的手掌。
    而後,祝鬥一似風飄落葉,悠然遠離。
    “呼呼呼”
    祝無傷大口喘著氣,服下一枚楊伊親手煉製的丹藥,恢複體內枯竭的靈力,後背上的汗浸濕了甲衣。
    不是為何他不但體力接近枯竭,就連丹田靈力也不斷被消耗。
    “難道這就是‘勢’?”祝無傷心中暗暗想到。
    尋陽雜記上記載,山有山勢,水有水勢,草木有草木之勢,滾石有滾石之勢,修士若能感悟自身,便能借勢而為,化不可能為可能。
    “難道我剛才借了軍隊衝殺,萬馬奔騰的兵勢?”祝無傷心中暗喜,輕轉馬頭,繞一個大大的弧線,帶領眾人回去。
    “這就是修士?也不過如此!”
    “哈哈哈哈,爽,這輩子有這麽一遭,值了!”
    “看起來怪嚇人,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兩軍中爆發出一陣暢意的大笑,互相之間的怨恨嫌隙消去不少。
    臨近任東韋昌二人的士卒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已經暗暗傳遍了兩軍。
    沒想到他們口中的魔修,如此不堪一擊!
    “借勢隻需要消耗我的靈力,對他們而言,這不過隻是一次普通的衝殺。“祝無傷心中又升起一絲明悟。
    任東一劍將與韋昌纏鬥的魔修擊殺,兩人抽身而退。
    場中隻留下數個煉氣高重的魔修孤立。
    祝無傷舔舔嘴唇,舉起鬆紋劍,舌下含著一枚靈丹,準備借勢衝一次,感悟其中玄妙。
    “哄!”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息鎮壓而下。
    原本流暢的兵勢為之一頓,就像是疾速奔跑的人突然撞上了一堵牆。
    “噗!”
    祝無傷一口鮮血噴出,舌尖下含著的丹藥也隨之噴出。
    他就是那堵牆,隻不過撞上他的不是一個疾速奔跑的人而是披堅執銳的千軍萬馬。
    “好好好,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凡間將領如此恐怖,隻不過煉氣五重就能借勢而行。”
    一個在馬蹄下撞死的魔修站起來,穿著辨認不出顏色的肮髒補丁袍子,手上輕拍。
    “金…金丹!”
    韋昌雙腿止不住的戰栗,撐著任東的肩膀才勉強沒有跌倒。
    “魔修果然不可理喻,堂堂金丹竟然一點臉麵不要的裝死戲耍。”任東苦笑一聲,反正也是死,不如先過過嘴癮。
    “你不錯,我喜歡你,做我的丈夫如何?”金丹修士沙啞的聲音響起。
    “什麽?”
    所有人心中都震驚疑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東和韋昌不可思議的對視,早就聽說魔修中有人好龍陽,可這算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