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一字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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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無傷腳下一踏,形成一個堅實的水盾,身子借力緊隨在赤紅腰刀之後,一手成爪,捏向魔修喉管。
    “叮!”
    魔修手上十指,指甲變得尖長鋒銳,好像十柄長在手上的短劍。
    指甲輕輕點在赤紅腰刀刀身之上,發出一聲輕輕的叮聲。
    赤紅腰刀被頓住。
    這魔修實力竟然如此恐怖,祝無傷麵無表情,化爪為拿,握上刀柄,順勢分波斬向魔修。
    魔修身上快速湧出血紅靈力,周身湖水染紅,而後十指輕揮,血紅湖水旋轉凝結,擰在一起,像是一個螺旋的鑽尖,鑽尖旋轉迎上腰刀。
    腰刀脫手而出,在湖水中旋轉飛去。
    “這魔修不愧是從凡人就開始一路廝殺上來的,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能想到應對控製之法,我雖然也在戰場之上廝殺,可到底還是統軍布陣,刀槍相見多些,這種捉對廝殺確實比他不上。”祝無傷雙手被震得顫抖發麻,看著魔修湧出靈力控製湖水,同樣如此施為。
    五行靈力從身表湧出,彌漫湖中,迅速將深藍的湖水染成五彩之色。
    魔修仍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隻是身周的湖水上的紅色越發濃鬱,將他的身形隱隱遮擋住,隻能模糊看到一個四肢著地的身影。
    “嘩啦啦啦!”
    五行靈根吸收五屬靈力,進階雖然緩慢,但是靈力卻比尋常要多出數籌,再加上五行循轉不息,很快就將大半湖水都染成五彩之色。
    湖水凝成一匹奔騰的烈馬,身上披著一層波紋形成的皮甲,腳下四蹄纖毫畢現,交替踏著,攜帶著重勢撞向魔修。
    魔修仍是將血色湖水旋轉擰起,螺旋迎上。
    “轟!”
    湖水形成的烈馬被血紅湖水凝成的鑽尖撞散,餘勢不絕,擊向祝無傷。
    祝無傷眯起雙眼,團身閃過螺旋鑽尖,“為什麽我凝成的馬會這麽輕易地被他擊碎?他的水好像比我的水…重!”
    烈馬被擊碎散成無數水波,其中仍殘餘著五行靈力,有些許的五彩之色在微微閃耀。
    “他快要踏入築基了!”突然想起尋陽雜記的記載,破煉氣如築基之時,常常會根據靈根不同而凝成不同的道基,有不同的威能。
    木屬靈根可以草木凝成道基,築基之後根據修士感悟不同,領悟生發之氣或毀滅之機,亦或者其他。
    火屬靈根可以烈火凝成道基,領悟希望之火、毀滅之火、天火、地火等等。
    水屬道基可以江河湖泊之水凝道基,至於所領悟的,看這魔修的樣子應該是重水之法,將有靈之水煉成重水。
    “怪不得方才他沒有和我爭搶煉化湖水,原來是要將已經掌控的血色湖水煉化成重水。
    還未踏入築基就領悟了煉製重水之法。
    若是給他幾日時間,靜坐修煉,以重水凝成道基,恐怕就算是築基修士也奈何不了他。”祝無傷揮手一招,湖泊瞬間變為一片火海。
    水火相克,重水在火海中天然被壓製一分。
    “絕對不能讓他活著出去。”祝無傷臉色冷峻,伸手一招,赤紅腰刀出現在手中。
    火勢熊熊,他體內的血氣在這火海之中也變得沸騰起來,迫切地想和這魔修戰上一場。
    魔修雙眸血紅,控製已經煉化到一半的重水將自己包圍,阻攔炙熱火意的侵襲。
    祝無傷一手持刀,一手掐訣,火勢將血紅重水包圍。
    有重水包裹他的身體,和他近身相搏占不到便宜,先用烈火將他的重水燒幹再說。
    魔修雖然理智被侵蝕大半,可對危險的直覺感應反而提高數倍,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任由火勢將自己凝成道基的重水燒幹。
    “吼!”
    低吼一聲,血紅重水化成一道水柱直直地撞向祝無傷。
    手中掐訣一變,身影出現在魔修後方,在四麵立起四道火牆,將兩人圍在內。
    經過熟悉,祝無傷對這五行困陣愈發熟悉,掌控也更加由心。四麵火牆厚度不斷增加,幾乎整片火海中的火焰都被凝在火牆之上增加厚度。
    血紅重水被擋在火牆之外,若是想突破火牆,少說也要損耗一半。
    “哧!”
    祝無傷手中赤紅腰刀落下,寫斬向魔修後心。
    魔修反轉身子,迎向祝無傷,張開四肢抱住劈砍而下的赤紅腰刀。
    腰刀狠狠劈在魔修身上,嵌入肉裏。
    魔修緊緊抱住,被劈開的骨肉上流溢出血紅的靈力,和腰刀融為一體,幾乎是長在了他的身上。
    瞬息之間,赤紅腰刀斬出的傷口就完全融合,完全鑲在了身上。
    祝無傷抬起腿,踹向魔修,兩手握住刀柄拉扯,想將腰刀從他的身體之中分離出來。
    魔修食指彈起,刺向祝無傷雙目,指甲被特意留出一個尖,血紅靈力在尖上閃爍,像是一把利劍。
    祝無傷心頭大作,自己若是被這枚指甲刺中,後果不堪設想。
    鬆開刀柄,偏頭轉過,身體側跨一步,兩手上下交合固住伸出的手臂。
    “金剛拱手!”
    “刺啦!”
    身子猛地一轉,將魔修手臂生生扯下。
    手臂被生撕,但是在兩處斷口之間仍有血紅靈力相連,想將手臂拽回。
    祝無傷腳尖一點,身子後撤,退在火牆前,掌上五行靈力溢出,將拉扯斷臂的血紅靈力斬斷,而後將其扔進火牆之中。
    一股焦臭味道瞬間升起。
    魔修嘶吼一聲,臉色猙獰難看,疼痛讓他恢複了理智,眸子裏的血紅消退不少,直起身子,將鑲嵌在身體裏的腰刀分離出來。
    血肉模糊的傷口緩慢恢複,腰刀之上沾滿血肉。
    “你…死…”魔修舔舔著腰刀之上的血跡,聲音沙啞含糊,像是剛學會說話一般。
    “哧!”
    一柄閃爍著五行靈力的劍尖突然從魔修心口出現。
    魔修低頭看向心口,大怒,抬起手掌,同時向後轉去,要看看是誰在偷襲自己。
    五色劍尖旋轉著透體而過,刺破魔修剛抬起的手掌,來到祝無傷身前。
    祝鬥一飄然後退,火牆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他是由祝無傷血液煉製的鬥兵,在五行困陣之中自然也是來去自如。
    祝無傷抬手接過鬆紋劍,手掌一拂,五行靈力大盛,將其上的殘餘血肉拂去。
    “主人,幸不辱命。”祝鬥一從祝無傷身後的火牆中出來,拱手說道。
    “好!”
    祝無傷輕輕點頭,伸手一招,祝鬥一進入須彌戒之中。
    “你!死!”魔修好像隻會說這兩個字,咆哮著衝向祝無傷,手中腰刀已經完全被煉成了一團血紅的鐵水,包裹在他的單臂之上,形成一個粗糙的臂甲,捶向祝無傷。
    祝無傷手持鬆紋劍,迎上魔修,腳下五行靈光騰起,圍繞著魔修輾轉騰挪,靈巧地避開轟擊。
    瞅準時機,一張顏色暗淡的紫色符籙悄然貼在劍尖上。
    “哧!”
    劍尖刺入魔修軟脅中,紫色符籙悄然噴發,一股遠超火海中火焰數倍的紫火從中噴發出來,將魔修的身體融化。
    魔修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燒成一團灰燼。
    “不過如此!”
    祝無傷收起鬆紋劍,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築基之下,自己橫行。
    魔修死去,團浮在火牆之外的血紅重水落地,掐動指訣,火海再次轉換成湖泊,血紅重水落在湖泊之中。
    “這也算是一件實物,若是集齊分屬五行的實物,這五行困陣就能化為五行殺陣,也能從中品靈器晉為極品靈器“想到沈清遠當初贈與自己五行困陣時說的話,祝無傷心中微喜,雖然自己不擅用這些東西,隻好刀劍廝殺,但是能增強自己的實力也是好的。
    五行困陣寸寸消逝,祝無傷重新出現在陰暗的木屋之中,外麵已經大明,光亮從門窗縫隙中透出來。
    正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女娃蜷縮著側倒,好像已經在恐懼中睡著。
    “這是靈力?”
    祝無傷走近女娃,將他輕輕抱起,發現她身上不斷向外散發著微弱的靈力。
    “這難道是什麽特殊的體質或者靈根?”
    輕輕搖頭,尋陽雜記中並沒有記載過這種東西,“既然她身有神異,又隻剩下她一人在世,那就把她帶回門內,峰主若是見到她,肯定高興,妙行峰上又多一良才。”
    祝無傷眼神掃過堆積在牆角的十幾具白骨,心中了然,“這魔修肯定也發現了她身上的神異,想在築基之時將她吃下,所以先吃其他人提高自己的修為,將這女娃流到了最後。”
    一張火符出現,將一堆白骨燒盡。
    戴著須彌戒的拇指輕轉,觸碰女娃,女娃出現在了靈田桃樹之下。
    正在樹下打坐的祝鬥一心中升起念頭,知道了這個女娃的來頭,輕輕抱在懷中。
    腳下五行靈光騰起,直直從頭頂掠出。
    城外黑紅兩條線不斷靠近洪城,在洪城外紮營。
    祝無傷落在洪城城門之外,魏涸早就在城外等候。
    “踏踏,踏踏。”
    兩匹馬並駕上前。
    “少將軍,魏將軍。”
    “祝將軍,魏將軍。”
    馬開良和石闊翻身下馬,先後向祝無傷和魏涸抱拳。
    “兩位遠道而來襄助,魏某不勝感激。”魏涸躬身彎腰行禮。
    兩道身影迅速接近,一褐一白。
    施安站在魏涸之後,向兩人使著眼色,讓兩人不要暴露自己。
    一番客套之後。
    “刻不容緩。”祝無傷輕輕張口,不急不緩,不輕不重,卻自有一股威勢散發出來。
    “三軍都擺長蛇陣,肩手相觸,兩人相距不可超過一臂,貫穿整個大漠,而後堅壁清野,一寸寸搜尋整個大漠。”
    石闊和魏涸聽到後神情震驚,將所有將士都撒在大漠裏,先不論吃喝拉撒,若是遇到沙暴隻怕折損嚴重。
    “其他所有不用擔心,一切由我解決。”祝無傷輕撚手指,威勢攝人。
    “他如今已經拜入仙門!”兩人轉念一想,心中釋懷。
    “是!”馬開良想也未想,抱拳應道。
    “都聽祝將軍的”
    “一切由祝將軍做主。”
    兩人乃是各自邊軍主將,論身份和祝無傷對等,自然不能像馬開良一樣行下屬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