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東邊的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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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無傷沿著曲折迤邐的山道,徒步走上妙行峰,樹木蔥鬱,藤柏相依,茂林修竹,花繁草綠。
    “祝師兄,不知你所來何事?”尤大虎的身影從一旁閃出,正正擋在祝無傷麵前,眼色有些怪異。
    “我來找朱姝師姐。”祝無傷漠然回道,沒有任何起伏,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去去去,你惹得掌門震怒,若是因你遷怒妙行峰,你罪無可恕,趕緊滾!”
    謝道成視尤大虎為平生勁敵,尋常不離他左右。
    “趕緊滾,不然我就替峰主師傅執行門規,將你打下山…”謝道成揮舞著紙扇,厭棄的看著祝無傷。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謝道成臉頰上出現一個紅腫的手掌印。
    尤大虎心頭震跳,謝道成是煉氣七重的修為,雖然比不上我,但我若是想輕易的敗他絕無可能,剛才我竟然沒看清祝師兄是如何動作。
    “什麽東西,也敢在我麵前亂吠。”祝無傷拽開青衫前的袍子,飛起一腳,點在謝道成身上。
    謝道成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被踹飛出去。
    “祝師兄,師姐正在峰中考較弟子,我帶您去。”尤大虎恭謹了不少,攔在兩人之間。
    “不用了,你把他收走,我自己去。“
    祝無傷轉身,聲音平淡。
    鼻子抽動,朱姝身上特有的麝香味傳來,嗅著香氣,轉過山道,來到一片寬闊的場地中。
    朱姝麵前林立著數十個少男少女,臉上都是雀躍的表情。
    “祝師弟。”朱姝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的祝無傷,令眾人散去。
    “師弟,掌門所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想必他隻是怒極,並不想如何你。”朱姝轉向祝無傷,寬慰道。
    祝無傷搖搖頭,岔開話頭,“朱師姐,我此番下山有機緣加身,已突破煉氣六重,正要去陣關上留守一遭,特來向你告行。”
    “哦。”朱姝眸子裏閃過訝異,她可是知道祝無傷是五行靈根資質,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修至煉氣六重,當真不簡單。
    “師姐,還有一事。”祝無傷取下肩膀上背著的竹筐,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昏昏睡在裏麵,呼吸之間從口鼻中散發微弱靈氣。
    “她全家被殺,獨留她一人,我見她一呼一吸之間有靈氣從口鼻中散出,想是也非常,特來將她托付給師姐。”
    “好。”朱姝輕輕接過竹筐,看向裏麵沉睡的女娃。
    手指放在鼻下,拈出一縷靈力。
    “這靈力竟然如此純綿,這娃娃絕不簡單。”朱姝仔細端詳著指肚上的乳白靈氣。
    “不簡單就好,我還怕帶來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徒給師姐增憂。”祝無傷笑道。
    “師弟說笑了。“朱姝將竹筐放在腳下。
    祝無傷突然察覺到一股視線,來回在自己身上掃視。
    “師姐,那人是誰?”祝無傷努努嘴,示意一個站在角落裏的亭亭玉立的女修。
    看到這人,祝無傷沒來由地想起了青祖說過的那句話。
    那四個毀滅武朝的大勢力裏各有感應祝家血脈的器,踏入煉氣一重的那一刻就已經感應到了他身上的祝家血脈。
    祝無傷確信,這人就是那四個大勢力派來的。
    “哦,那是上次開山門,我帶上來的弟子,叫姚英,資質上佳,天資聰慧,機巧靈敏,峰中諸人都對她喜愛。”
    朱姝順著祝無傷的眼神看到了名為姚英的女修。
    姚英看到二人目光,低頭別過身。
    “這妮子自從知道了你能種植靈穀,就對你頗感興趣,時常向我詢問你。”朱姝嘴角笑著打趣,“少女思慕,祝師弟你人長得英俊,又精通種植靈穀,若是有意,可以與這妮子接觸一二。”
    “師姐,門主就是因為我與流丹峰峰主楊伊相好,勸我不得,才說出那番話。”祝無傷淡淡開口。
    “什麽?!”朱姝同樣不可置信,瞳孔放大,嘴唇微張,震驚地看著祝無傷。
    “我去和她聊一聊,熄了她的心思。”祝無傷踏步上前,留下目瞪口呆的朱姝呆在原地。
    姚英聽到祝無傷靠近的腳步聲,心中慌亂,低頭緊走向一旁。
    “這位師妹,你要去哪兒?不若祝某送你一程如何。”祝無傷腳下五行靈力蒸騰,拽著五色靈光掠到姚英麵前,聲音隻有兩人能聽到。
    “這位師兄,我要回去修行。”姚英臉上微紅,語氣輕輕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抑或者是見到思慕的人而害羞。
    祝無傷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說道,“祝某送你黃泉一行,如何?”
    姚英緊低著頭,身子恐懼地微微顫抖,“師兄,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從哪邊來的?東邊還是西邊?南邊還是北邊?”祝無傷橫跨一步,擋住姚英瑟瑟發抖的身軀,令朱姝無法看到。
    姚英仍是將頭貼在胸脯上,像是沒有聽到祝無傷的聲音,轉身想要尋求朱姝的幫助。
    “別裝!”祝無傷指尖上滲出一縷五彩華光,“莫不是把我當傻子。”
    五彩華光吞吐寒芒殺氣,侵入姚英細膩的肌膚。
    “我…我從東邊來的。”姚英的聲音幾乎快要哭出來。
    “師兄你別殺我,這是你們的恩怨,不幹我事,我隻是個侍人,在那邊受人欺負,才來這裏。”
    祝無傷眼神微微眯起,“你讓我如何信你?三息之內,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不然我這就送你上黃泉路。”
    五彩華芒如同一根尖刺,緩慢而堅定地刺入姚英心口。
    姚英手忙腳亂,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銅鈴,一麵令牌。
    令牌正麵鐵畫銀鉤,刻著一道自右向左的深刻劍痕,反麵寫著許多小字。
    “我在那邊終日被他們欺負,在這裏朱師姐和大家對我都好,我不想回去。”姚英毫不避諱,一把扯開衣服,露出胸前的白皙。
    大大小小的淤青血痕遍布,破壞了白嫩的美感,雖然已經漸消,但猛地看去仍是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那邊給的令牌和尋師兄您的鈴,隻要靠近您自會響動,我從未啟用過。”
    祝無傷猛地閉眼轉頭,這要是被楊伊師姐知道自己竟然讓一個女修如此,還差點看了人家身子,怕是饒不了自己。
    誰能想到她這麽大膽,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趕緊合上衣服。”
    “師兄,我不想死,這裏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好,從來不打我,還教我修行,隻要您能放過我,要我怎樣都行。”姚英一咬牙,身上的白皙露出來更多。
    祝無傷直接伸手擋住眼睛,“你個蠢娘們,趕緊把衣服穿上,我不殺你,剛才就是嚇唬你。”
    “真的?謝謝師兄。”姚英眼裏噙滿淚水。
    “趕緊,趕緊,快他娘的把衣服穿上,別讓別人看見。”祝無傷直接罵娘。
    “哦,好。”姚英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
    祝無傷見她穿戴整齊,返回身,仔細觀看銅鈴和鐵牌。
    “姚英,姚家第一百五十代獨女,奴…”
    祝無傷抬起眼打量著姚英,誰知道這姚英是不是施展計謀在害他,若真是如此,那這姚英絕留不得。
    “你和我說說東邊的事以及你的來曆。”血氣緩緩流動,隻要她有所謊語,自己當即就能有所感應。
    姚英怯生生的開口,“我是那邊的家生子,從一生下來就在一座院子裏服侍他們,他們若是稍有不滿,就對我們這些下麵的奴婢拳打腳踢,我爹娘就是這樣被他們打死的。
    我隻偶然間聽到過些雜亂的酒後胡話,那邊這些年過得好像不太好,祖上的餘蔭用盡,被外人諸般欺淩。
    有一日,突然所有人都很肅穆,聽他們的交談,好像是祖上招惹的大敵和對頭出現了。
    有兩撥人在互相爭吵,一人說不需要在意這些,其他三家自會出手,一人說若是其他三家都這樣想,就是在放任大敵,他日大敵成了氣候,定會來尋仇。
    我那時剛好被叫去奉茶,因為前一天被打得太疼,走路一瘸一拐,惹得一位大人不高興,就讓我來,說什麽殺了讓鈴鐺響的那個人,如果我不去就殺了我。”
    姚英說得越來越快,“他們給了我一張符籙,貼在我身上,說是能讓別人瞧不見我,然後我就被偷偷送上了一艘大船,在船艙裏捱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被人發現了。
    那人把我趕下船,一下船我就遇到朱姝師姐。”
    姚英說完,巴巴地看向祝無傷,多年的奴仆經驗,讓她能察言觀色。
    祝無傷緩緩點頭,心中並沒有生出感應,姚英沒有說謊。
    但還是不能鬆懈!
    收起令牌與鈴鐺,輕拍姚英肩膀,“好,以後你就跟著朱姝師姐好好修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我從來沒有說過,他們都以為我是乞丐。”姚英點頭說道。
    “很好。”祝無傷誇讚一句,轉頭走向朱姝。
    朱姝問詢的眼神望來。
    “沒辦法,師弟我實在太招人喜歡,可惜我已心有所屬,這位師妹隻能另擇良人了。”祝無傷無奈地搖頭,語氣甚是自戀。
    朱姝輕笑,“往日我怎未發現,你竟如此不要臉。”
    “哈哈哈哈,師姐威嚴太深,小弟不敢如此。”祝無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