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結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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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崔澈第二次來到樂平公主府,他一進門就被滿院子的嫁妝給震撼到了。
    ‘這得有多少抬!’
    崔澈暗自咋舌道。
    楊堅夫婦盡管平日崇尚儉樸,但長女再嫁,出手還是闊綽得很,光是布絹就賜下萬匹。
    南宋呂祖謙在《宗法條目》中就有記載:嫁女費用一百貫,娶婦五十貫,嫁資倍於娶費。
    雖與隋朝時隔久遠,但有一點是相通的,女子出嫁的嫁妝要高於男丁娶婦的彩禮。
    在古代,女方父母一毛不拔,隻索要大筆錢財,不出嫁妝的情況也有,但那是讓女兒為妾,叫作買妾之資。
    正妻則必須帶足了嫁妝,風光過門,否則會被夫婿府中之人輕視。
    崔澈早就已經送過了聘禮,便是六禮之中的下聘環節,那是他第一次來到樂平公主府,隻是楊麗華依禮回避,宇文娥英也沒見著。
    可就崔澈送的那些娉禮,哪怕是超級加倍也用不著這麽多的嫁妝。
    然而當一身玄色純衣纁袡禮服的楊麗華向他款款走來,崔澈便再也挪不開眼睛去分心妻子豐厚的嫁妝。
    楊麗華看著崔澈出神的模樣,嬌羞一笑,又拿團扇遮住了臉。
    宇文娥英隨同母親被崔澈接走,手裏攥著繼父給的迎親紅包,喜慶的日子裏,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年幼的她很清楚母親的心意,雖說心裏不願與人分享,但還是由衷為她感動高興。
    由樂平公主府往禮會院,一抬抬嫁妝目不暇接,讓沿途百姓驚歎不已,隊伍洋洋灑灑,十裏紅妝,也算讓眾人長了見識。
    來到禮會院的時候,已經臨近巳時正刻。
    稍候了一會,到了時辰,隨著一聲‘吉時到’的呼喊,崔澈與楊麗華在宇文娥英伴作的花童陪伴下,步入會場。
    場中賓客雲集,認識的,不認識的,但凡有個一官半職,統統擠在了會禮院,甚至連楊堅夫婦都親臨女兒的婚禮。
    讚者宣讀誥文,崔澈與楊麗華行沃盥禮,洗淨雙手,表達鄭重之情。
    隨即便是對席禮,二人相對而坐。
    楊堅為他們賜下一碗飯,一碗肉,讓崔澈與楊麗華同食,即為同牢禮,表示二人自此同為一家。
    又有人呈上合巹酒,所謂巹,便是葫蘆製的瓢,崔澈與楊麗華各飲半瓢,又相互交換,飲盡對方瓢中所剩,即為合巹禮,由於葫蘆味苦,也寓意著二人將來要同甘共苦。
    飲罷合巹酒,崔澈強依禮解下楊麗華發髻上係著的彩帶,他高舉彩帶向親友們展示,表示這場婚禮得到他們的認可與祝福,這便是解纓禮,也表示楊麗華已被自己迎娶進門。
    隨後就是結發,崔澈與楊麗華分別割下一小撮頭發,用紅繩捆綁在一起,便是結發夫妻。
    二人互贈玉佩,即為信物,再執手接受親友祝福,行過執手禮,最後終於來到了三拜之禮,即拜天地、拜父母,以及夫妻對拜。
    隻不過這拜父母,拜的僅僅是楊堅夫婦。
    倒不是崔澈父母早亡,若是娶的尋常女子,他怎麽說也要把祖母、姑母請上座位,但哪怕是婚禮,誰又能與楊堅夫婦平起平坐。
    聽罷楊堅夫婦的叮囑,隨著讚官一聲‘禮成。’
    崔澈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走完了全部流程,相比較娶妻,還是納妾要簡單得多。
    澈哥兒三個側室,妙容是自家丫鬟出身,穆邪利也是被他買回府中,尉遲熾繁為楊堅所賜,孤苦伶仃。
    當時崔澈也隻是叫上幾個親朋好友,關上門小宴一場,哪有這麽繁瑣。
    楊堅夫婦擺駕回宮,崔澈邀了一眾親友賓客過府宴飲,而宇文娥英也被暫時送回了樂平公主府。
    武城公府,楊麗華坐在新房內,局促且不安地等待著崔澈。
    這不是她頭一遭成親,可說是父親指婚,但實際是她自己擇婿,嫁給了意中人。
    聽見屋外有了動靜,楊麗華趕緊又拿起了團扇遮麵。
    二人在拜堂後,其實就已經卻扇,拿團扇遮麵隻不過是她下意識的舉動。
    房門被人推開,正是崔澈踉蹌著步伐回來,此時夜色漸濃,賓客們還在前院喧囂,澈哥兒被灌了不少酒,卻不願再喝,急著回來見自己的新娘。
    將礙事的團扇拿開,崔澈捧著楊麗華的鵝蛋臉仔細觀賞她秀美的五官,把楊麗華看得滿麵紅霞,嬌羞難當,才讚歎道:
    “我崔澈是修了幾輩子的福緣,才能得此嬌妻。”
    楊麗華忍著羞意,回答道:
    “能嫁作崔郎之婦,也是妾身心中所願。”
    “還叫崔郎呢!”
    崔澈笑道。
    “夫君...”
    楊麗華才改口了稱呼,就被崔澈湊近了雙唇,將嘴堵住。
    她的舌頭笨拙地回應著崔澈,放縱他的恣意妄為。
    情到濃時,卻聽屋外裴樂在拍門吵鬧:
    “義父!我要和義父睡!”
    原來崔昭容自從知道崔澈即將迎娶楊麗華,擔心他耐不住寂寞與妙容、穆邪利、尉遲熾繁同房,就把裴樂塞進了崔澈屋裏,讓他帶著睡。
    這麽做自然是擔心妙容三人先於楊麗華有孕。
    崔澈對此深為認同。
    就連楊勇這個親兒子,得了一個庶長子,也惹獨孤伽羅不快,更別提自己這個女婿。
    沒有被迫將三個妾室趕出家門,已經是僥幸,崔澈可不敢試探獨孤伽羅的底線。
    隻是裴樂與義父睡習慣了,哪怕是崔澈大喜的日子,也想湊個熱鬧。
    不等崔澈出門攆人,在屋外哭鬧的裴樂已經被崔昭容抱走,但氛圍已經被那臭小子給毀了。
    將探入楊麗華衣襟的右手抽出,崔澈自己也不知道,分明起初隔著衣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伸了進去。
    氣氛略顯尷尬,崔澈緊挨著楊麗華坐在床沿,頗有些手足無措。
    似乎看出了崔澈的窘迫,楊麗華主動側轉身子,將雙唇湊了過去,吻了許久,胭脂早就被崔澈的嘴唇給抹了幹淨。
    唇分時,楊麗華還未喘勻氣息,便靠在崔澈胸膛,輕聲道:
    “還望夫君憐惜。”
    明明已經是初秋時節,崔澈卻感覺渾身燥熱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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