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友重逢,談天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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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也暗暗吃驚,下腹暖流產生後,自己的力氣竟然會增加如此之多。
    之前倒是也能給陰鷙少年踹飛出去,但距離絕不會這麽遠。
    陳清河半躺在地上,痛苦到五官都擰到了一起,但他愣是死咬牙關一聲不吭,任由血液從口鼻內流出。
    饒是在外界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曹靈芝和楊欽二人,此刻也發自內心地對陰鷙少年產生了幾分欽佩。
    而更加令他們側目的,還是陸觀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清秀小掌櫃,不曾想麵對出身同樣的同齡人,出手竟然會如此狠辣。
    見陸觀還不肯善罷甘休,曹靈芝出來勸阻,“陸兄,我也沒受傷,要不此事就算了吧。”
    陸觀始終不為所動,“不是這樣的事。”
    陳清河站起身,狀況淒慘,“這次截了你家的客,算我認栽,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但你得把他們放了。”
    陰鷙少年說的是身後的齊苗幾人。
    陸觀冷笑,“好一個重情重義的陳清河。”
    見這家夥還要動手,齊青苗連忙上前死死拉住,“陸觀,你就饒了他吧。”
    小掌櫃推開假小子,又是一腳踹出。
    “都滾吧,記得最近半個月都不得上山采獵。”
    陳清河瞪著怨恨的眼神在幾人的攙扶下離去,曹靈芝看著幾人背影,不由暗自咂舌。
    “陸兄在小鎮同齡人中,果然……德高望重。”
    陸觀擺擺手,神情平淡,“平時他們為非作歹我管不到,但驚擾了隨心居的客人,我自然不會手軟。”
    由於他打小練拳的緣故,少年在同齡人中幾乎遇不到什麽對手。其中多一半的又都被他揍過,這也導致陸觀在重樓鎮幾乎沒什麽朋友。
    陳清河父母雙亡,家裏就剩一個雙目失明的爺爺了,也是可憐人。
    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小子打小就不幹正事,喜歡爬街坊院牆,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還聯合了一幫跟他一樣的窮苦人家孩子,夥同起來欺負別人。
    曾經就不止一次地摸進陸觀家的客棧行竊,每次被敬叔抓到,見他可憐給些饅頭剩飯,也就不再追究了。
    但這家夥屢教不改,現在竟然將壞主意打到隨心居客人身上了,陸觀覺得有必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對了,陸兄。這座水潭叫什麽名呀?”
    “靈陽潭。聽鎮上老人提起過,裏麵好像有一條幾近走水化形的老蛟龍。”
    陸觀微微一笑,“不過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言罷了,二位聽聽就好,萬萬不可當真的。”
    曹靈芝和楊欽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曹靈芝則是意有所指道,“那可未必。”
    “陸兄,我有一筆生意要與你談。”
    ————
    小鎮學塾,幾十年來也隻有一位姓陳的夫子教書授課。最近,陳夫子迎來了一位相交多年的故友。
    傳言,為了給老友接風洗塵,陳夫子打開了一壇當年從外麵帶來小鎮的好酒。
    陳夫子住所,他與浮生洲薪火書院的副山長宋凜相談甚歡。
    “宋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宋凜擺手,“老了老了,還是不如現在的那些年輕人了。”
    陳夫子同樣感慨不已,“確實,光是這座小小的重樓鎮上,就已經出現了不少可圈可點的年輕人。”
    宋凜翻了個白眼,“廢話,這裏可是當年那位差點立教稱祖的陸家老祖宗的道場,雖然隔絕天地萬年,但你瞧瞧,這才剛剛打開一條門縫,就有半座天下的年輕人屁顛屁顛跑過來尋找機緣。”
    陳夫子對此嗤之以鼻,“找機緣?可別把自個兒給搭進去。畢竟那位前輩隕落的消息一直都是人雲亦雲,從未有誰親眼見過。再者說了,人家陸家又沒有斷了香火,主人還在就往人家家裏硬闖,更容易遭天譴。”
    宋凜心頭一驚,“不會吧。那位要是還活著,可是有著不輸三教祖師的悠悠道齡,他會親眼看著有人闖進自己家裏亂翻亂動。”
    “那等通天人物的心思,誰又能夠猜得到,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歸沒錯。”
    宋凜點點頭,“也是。這場開門讓原本平靜的神墟九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連帶著那些個妖魔也都不安分了,真不知道中土那位前輩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話說,你宋老兒來此不隻是找我這個故友敘舊吧。”
    宋凜微微一笑,“當然,不過現在形式不夠明朗,一切都還不好說。”
    “明白,我陳公望一介戴罪之身,不敢瞎打聽。”
    “陳兄,老聖人當年也是為你好。對了,你師弟岑心洲不久前也來過重樓鎮一趟,你倆就沒敘敘舊?”
    宋凜有些好奇,畢竟這對師兄弟,當年可是儒家內部公認的資質無雙,年紀輕輕就雙雙成為儒家聖賢,一時間在整座天下風頭無二。
    但後來陳公望犯了一些過錯,被他那位位列聖人文廟的先生發配到神墟九洲,和另外幾名大能坐鎮這方天地。
    而那位名頭更大的岑心洲則是辭去儒家內部一切職務,前往妖族戰場斬妖除魔一甲子之久。
    沒人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何內幕。
    陳公望神情落寞,“見過一麵,不過一個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家夥,一個昔年何等得意的讀書人變得失意落魄,都沒什麽好講的,算是了結我這把老骨頭的最後一點執念而已。”
    “陳兄,不是我說你,你在此地修身養性這麽多年,性子還是半點沒變。”
    陳夫子一挑眉,“若是變了,那還是我陳公望嗎?”
    宋凜啞然失笑,“倒也是。來來來,不談這些掃興的事了,繼續喝酒。”
    “理應如此。”
    ————
    靈陽潭那邊,陸觀平靜無奈說道。
    “若是你想讓我下去靈陽潭幫你探路,曹兄還是免開尊口。不是不想幫忙,實在無能為力。”
    少年麵露苦色,“小鎮人士不可進入鎮子境內的三座湖水深潭探索,是老祖宗留下的鐵訓,至少目前沒有誰膽敢違背。”
    曹靈芝感受到了小掌櫃的決心,隻好無奈點點頭,不再堅持此事。
    楊欽看向身旁好友,疑惑不已“你到底在潭下發現什麽了?竟然如此反常。”
    曹靈芝苦澀一笑,“來到此地後,我就感覺底下的東西跟我有一種微弱的聯係。我接下來的破境契機,與此物關聯不小。”
    楊欽關切道,“要不我請先生出手,為你取來此物?”
    曹靈芝搖頭如同搖動撥浪鼓,“還是算了,宋夫子此行本就意外重重,還是不要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了。”
    三人就此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