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間修行,落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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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本來打算斬殺這頭狐妖供奉,一來她境界夠高,可以讓其餘前來小鎮尋找機緣寶物的各路仙家投鼠忌器,從而在小鎮行事恪守規矩。
    二來,失去這樣一位境界夠高,修道歲月又足夠悠久的隱蔽供奉,則是能夠讓原本底蘊就不夠深厚的落陽城肉疼不已,甚至會導致起在一洲仙府中的地位都有所動搖。
    但方才老祖傳音,這狐妖身上好像還藏有一樁隱秘,留著她用處更大。
    陸觀心念一動,先祖之力彌漫全身,周身竅穴顫動,狐妖眼前一黑,下一刻就已經出現在了某座陌生的詭異天地。
    陸觀看著眼前痛哭流涕,感人至極的一對主仆,“都滾吧,朝天之會前都給我安分點,再敢整什麽幺蛾子,定斬不饒。”
    兩人相互攙扶,懷著怨恨的眼神灰溜溜離去,連那狐妖供奉的去向都沒敢隨便打聽。
    陸觀收斂了周身氣象,跟楊欽二人交談幾句,就此回到隨心居。
    楊欽則是要收拾祖宅塌陷後的爛攤子。
    ————
    是夜,天空中一輪圓月高懸,如玉盤騰空,為天地披上一層朦朧的輕紗,銀白色的光華格外明亮清澈。
    陸觀吃過晚飯,就盤腿端坐在床上,微閉雙眸,宛如一尊不動如山的佛門塑像,周身散發出的祥和氣息,彌漫在整間屋子內,讓屋內屋外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以神煉珠溝通陸家神墟,其中蘊涵的精純靈氣被神煉珠重新祭煉之後,如同一掛瀑布,從少年頭頂漫卷而下。
    陸觀則是默默運轉一門家傳的煉氣法門,刹那間周身竅穴悉數洞開,貪婪地吸收著堪稱海量的精純靈氣。
    由於陸家修行脈絡的特殊性,在開辟靈境的同時,就相當於走過了修道路上的前三個境界,不僅周身百脈俱通,各大竅穴全部通徹,就連下腹處最為關鍵的氣海,也早已在靈境中顯化出來。
    小掌櫃一邊吸納天地靈氣,運轉周天,周身一百零八條大小靈脈各自鼓動,宛如條條寬廣河道,而那些靈氣則是河水,在其中通行無礙。
    另一邊,他則是施展內視之法,心神瞬間出現在靈境天地之內,目之所及,是一片尚未開發的荒涼之地,溝壑縱橫,地麵皸裂,天上一輪太陽極為黯淡。
    陸地之外,猶有碧波蕩漾的大海將其環繞,但是天地間,某些地方仍是被迷霧籠罩,看不真切。
    這唯有少年的修為提升到一定境界,才能夠真正將其開發出來。
    這座靈境的根基,就是陸觀自身的血脈骨骼,那周身竅穴和數百經脈,都會在其中有所體現。
    他煉化的那些精純靈氣在運轉周天之後,便會化作一場甘霖,降臨這處尚未被開發的不毛之地。
    這便是他以後的修行之路,並且,他不光可以用神墟中的靈氣和神煉珠中的寶韻進行修行,天地間的散逸靈氣也可以自由煉化。
    還有最為讓世間修士們羨慕的一點,那就是在等到他成功修成陸家法脈一門極為重要的神通秘術後,就可以一心二用,乃至多用,身體會保持一種玄之又玄的高深狀態,再此情形下,他每時每刻都在吸納天地靈氣。
    這樣的修煉速度,自然一騎絕塵。
    因而曆史上神跡陸家的高人們,往往都會壓製自身修為,等到徹底夯實境界之後,才會選擇突破。
    這也是陸家子弟同境之內罕逢敵手的一個很重要原因。
    一夜修行,次日清晨,少年眼眸精亮,神完氣足。
    早早起床,來到院中依舊是每天雷打不動的練拳。
    目前,他的祖傳拳譜已經略有小成,這門拳法並無具體名稱。即便他問了神墟中的老祖宗們,也是同樣的結果。
    拳譜總共有一百零八式,每一式都有特定的心法口訣與之對應,拳意立身本就浩大,以那“拳鎮山海,天地仰止”的至高心境作為開篇要義,貫徹拳譜。
    至於拳招的具體走向,或勢若沉山、或輕靈飄逸、或銳猛無匹、或靈活變通……不一而足。由拳師武夫的自身特點和心境契合自由決定,隻要領悟那拳法中的至高神意,意由心生,拳隨意走。
    自然而然,就會水到渠成地成為高山仰止的武道宗師。
    當然,陸觀目前距這個境界還相差甚遠,經過九爺傳授和接受先祖記憶,他此刻才領會到那武道神意的一絲皮毛,隻能保證目前的武道修行沒有走岔路,其餘的則是萬萬不敢奢求。
    練拳百遍,又是氣蒸雲霞的蔚然氣象,漫天水汽,朦朦朧朧,身臨其境,則是如同霧裏看花,有一種別樣的意蘊。
    來到前堂,敬叔端來早飯,雖然陸觀已經停止服用烏金丸和配套的湯藥,但武道修行,想要熬打出一身磅礴氣血,自然免不得服用各類珍貴草藥熬製的藥膳。
    這樣做不僅可以補充氣血,為每日練拳提供必要的能量補充,其次則是可以用藥力修繕練拳時對身體造成的一些暗傷。
    一舉兩得。
    而所有的藥膳其實並非是敬叔熬煮,而是由四娘製作而成,其實她還是一位真人不露相的藥家高人。
    再加上陸家底蘊深厚,收藏的藥典古籍更是無數,為一個一境武夫配製藥膳,自然是手到擒來。
    臨近中午時分,隨心居內稀稀拉拉坐著幾個本地酒客,正圍在一起侃大山。
    陸觀坐在臨窗的位置上,手中捧著當初岑心洲所贈的那本書,字斟句酌地仔細研讀。
    剛開始他還不覺得如何,這本書也就那樣,但越是深入了解其中的精義,少年內心就越發震撼,那位岑先生,絕對是讀書人中的一個另類,當然也是一位高人。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瘦弱的年輕道士走了進來,他的道袍雖然幹淨整潔,但都已經被洗的泛白,道人五官端正,身上散發一種獨特的憂鬱氣質。
    這讓他看起來帶著幾分落魄。
    年輕道士剛一跨過酒鋪門檻,隨心居內的所有人都轉過頭看向他,好像此人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吸引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