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帶著白澤，踩著腳下的月光，路過著一個個可怖的鬼怪和交錯的行人，來到南大橋下。
    女孩的碎屍塊，就是在這裏被一位環衛工人撿到，500多片的肉，環衛工人當做豬肉撿回了家。
    直到她曾經做過相關工作的老公發現異常，並報警，這個變態碎屍案才正式拉開帷幕。
    警察查找了半個月的時間，在南山公園後的樹林裏發現一個破被單，打開才發現，裏麵赫然裝著1000多片被煮熟的人體組織，凶器一並在內。
    這是個心理素質多麽強大的一個人，淡定地將人殺害，並切割成2000餘片煮熟，神色淡然將一切凶器和肉片扔到樹林之中。
    也許路遇熟人，他還會背著包袱和笑著打著招呼。
    這就是那天白澤和靈芝在報紙上看見並震驚的案件。
    距今為止已經三年。
    案件沒有絲毫突破口。
    在這個到處是鬼怪的夜裏，這裏倒像是一處淨地，鬼怪們似乎都在下意識地繞開此地。
    靈芝掃了眼這周圍的環境，看著不遠流動的河水陷入了沉思。
    “不必想太多，有些東西天生喜歡血腥帶來的感官刺激，更喜歡貓和老鼠的遊戲。”白澤小小的一隻，身上籠罩著皎潔的月光，神色淡然而慈悲，猶如神祇。
    周圍的鬼怪紛紛不自覺地流出口水，眼神不停地往這裏瞄著。
    靈芝淩厲的眼風掃了過去，鬼怪們瑟縮地低下了腦袋。
    “看來在另一個地方了。”靈芝拉著白澤的手想要轉身，白澤的小身子卻是一動不動，靈芝有些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那是一個瘦瘦的女鬼，雙眼滿是迷茫地被這些突如其來的鬼怪簇擁著向前。
    靈芝仔細地打量著她的打扮，齊耳短發，眼睛，眼角的小痣。
    和雜誌封麵上的女孩兒很像，可並不是那個受害者，艾卿。
    “是她。”白澤金色的眼眸望著迷茫的女孩，反向地扯住靈芝的手，將自己的氣息融入鬼怪之中。
    靈芝沒有多問什麽，放出體內的劍氣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看著被鬼怪推得越來越遠的女孩，她的手從空中虛虛一抓。
    女孩的身上像是被安上了磁鐵，緩緩地飄到靈芝的身前。
    靈芝利落地從兜裏掏出了個布袋子，將沒有反應的她塞了進去。
    白澤看了看她的褲兜，始終平靜的眸底閃過一絲情緒：“你的工具帶的不少，是祂交代的？”
    “等祂說，咱們都得被困死，當然是我聰明機靈。”靈芝挑了挑眉。
    88係統在識海中一閃一閃，覺得哪裏不對，靠它的智能大腦卻又無法想通，幹脆自我陷入沉睡。
    白澤掩下眼底的諷刺，嘴角勾起一絲柔和的笑，伴著皎潔的月光，靈芝覺得這一刻，熟悉得有些過分。
    “靈芝，你很像我一個故人。”
    白澤眸底的金光漸漸地褪去暖色，小小的腦袋仰望著天上僅有的星星，有些滄桑道：“但，祂不允許神有任何感情。”
    靈芝眸底閃過了然，伸手撫了撫他腦袋上的呆毛，“因為你要愛世人啊。”
    “可她不也是眾生之一嗎。”
    白澤的話讓靈芝久久難以回神，想反駁，卻不知怎麽反駁。
    神怎麽可以對一件東西生出感情，尤其是下一任天道。
    眾生平等，不得偏愛。
    看著白澤那金色的眼眸，靈芝的話梗在喉嚨，無法開口，隻好轉頭，牽著他的手在鬼怪群中穿梭。
    無燈的小巷裏，白澤看著她身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眸底滾動著壓抑的情緒。
    時光真是容易讓祂產生錯覺。
    找個類似的人，就認為他會接下這爛攤子嗎。
    世人與他
    何幹。
    狹小的房間，暖黃的燈下站著瑟瑟發抖的女孩兒。
    她的雙眼裏滿是迷茫與無助，不停地向後倒退著，“不要，不要，不要。”
    靈芝望著那清澈見底的眸子，眼底盛滿了憤怒。
    指間白光一閃，女子的臉上赫然盡是鮮血淋漓，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滴在地上。
    裸露的脖頸出現一條裂痕，這條裂痕漸漸放大，像是起了連鎖反應，帶動全身。
    條條細線在這白皙沾著血水的肌膚上暗沉發黑。
    每一條細線，都在訴說著女孩生前的可怖遭遇。
    隻有那雙泛著白的眼，依舊清澈迷茫。
    靈芝漸漸地攥起拳頭，眼底漸上一絲血色，染紅了她眉中的一顆小痣。
    白澤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著情緒外溢的靈芝，長長的睫毛將眸底的神色蓋住：“靜心，探查真相，早日送她去輪回吧。”
    現在的地府也是一團亂，有些能力的妖邪收的小弟大多數是一些厲鬼，和橫死鬼，妖邪的日益壯大，導致地府不好管控。
    一些循規蹈矩的小鬼跟著鬼差去了地府，入了輪回，可迷失了路的和那些不挨走的，鬼差也不強求，畢竟人間已經亂了不是嗎。
    陽光之下，地獄之中。
    隻有日益勞作的人們隻是以為時代變了，殊不知是披著人皮的東西多了。
    行善事者，代價隻有被日益排擠，被迫同化。
    天道交替間，處理不好，那麽下任天道隻能用毀滅萬物的洪水結束這一切，在這片土地上孕育出新的生物。
    之前的祂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靈芝眸底的紅色漸漸褪去，靜心地感受著女孩的情緒，將她的記憶從魂體抽出。
    女孩無知無覺地倒在了地上，迷茫的眼睛安詳地閉著。
    靈芝縷著她的記憶，直到，整容手術
    愛卿，整過容。
    而凶手就是那位主治醫生。
    她是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孩兒，卻因為長期被男友說長相不成熟，攢錢去了整形醫院。
    人分骨相和皮相，愛卿是一個骨相極美的女孩，他的主治醫生一眼就認定了她。
    靈芝恍然想起雜誌上寫的，受害者的頭顱至今還未找到。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整容恢複期後，愛卿將自己的所有證件都重拍了，所以後麵的報道用的都是她整容後的模樣。
    靈芝看著她那張不停流血的臉，腦海中閃過個可怕的念頭。
    一個雨夜，那個醫生利用了女孩的善良。
    大雨瓢潑，他隻身走在雨夜裏，經過女孩身邊時，笑著問了一聲，“可以將我送回去嗎？”